李怀明的回答，着实让林默有些意外。
原本按照自己的猜想，对方得罪了自己，被自己顶替了主任的名头，现在又成了众矢之的，怎么着也要想办法调离这里。
可现在自己给了对方选择，但对方却好似不想离开。
这就让林默有些诧异了。
好似看出林默心中的疑惑，李怀明不等对方询问，就无奈的开口解释道：
“林主任，不是我不想调走，也不是我想成为众矢之的，只是我现在已经没了退路，我已经被打上了标签。”
“老领导让我继续呆在知青办，在您手底下做事，那是给了我一个活命的机会。”
“一旦我擅自申请调离，那不仅仅是得罪了您，更是忤逆了老领导的意思。”
“估计都不用老领导发话，就有大把大把的人会出手将我弄死，然后拿到老领导面前邀功。”
听李怀明这么一说，林默顿时茅塞顿开。
“既然如此的话，那你就留下来好好干吧。”
说完，突然邪魅一笑道：
“你刚刚忤逆了我，又成为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我若是不给你点惩罚，是不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林默这话一出，李怀明顿时心中一紧，紧张的看着对方。
林默也没给对方求情和反应的机会，直接道：
“这知青办的卫生，平时我看都是大家伙自觉打扫清理的。”
“之前他们那时闲的蛋疼，这才没事找事的打扫卫生。”
“但现在有了任务，估计以后就不会再有空闲的时间。”
“即是如此的话，那以后这知青办前前后后的卫生，就由你一个人包圆了吧。”
林默这话，好似在李怀明的胸口狠狠刺了几刀。
想他之前也是堂堂知青办主任，如今却是沦落成了最低级的清洁工。
此时的李怀明，想死的心都有了。
哭丧着一张脸，正欲点头应是的时候。
一旁不曾开口的小孙却突然出声了：
“那林主任，老李若是成为打杂的清洁工，那他每个月的绩效该如何评定？”
小孙的话，顿时让李怀明瞪大了眼睛。
自己怎么光顾着屈辱难过了，怎么就把这茬给忘了？
这不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早知如此，刚才就打死也不配合林默这个周扒皮了。
然而，林默的回答，却是让李怀明高兴的差点没原地起跳。
“既然老李已经承包了卫生工作，那就没时间再东奔西走了。
“他以后只对卫生方面负责，其他事情就与他无关了。”
林默说完，又看向小孙道：
“你也一样，从今往后，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你要尽快将所有事情全都熟悉，帮我分担工作。”
“若是有什么不清楚，或者不懂的，你可以找老李帮忙，我想他一定会十分乐意帮忙的。”
李怀明在刚才开会的时候，就知道林默这是在给众人挖坑。
以为对方会公报私仇，不仅让自己也跟着众人跳进坑，还要额外增加一项卫生的工作。
可听完对方的话后，发现对方非但没有将自己往坑里踹，还拉了自己一把，心中自然无比感激。
此时听到要自己辅助小孙，完成日常事务，当真是即高兴又心酸。
想他堂堂一个主任，沦落成了清洁工不说，还要被人当成垫脚石，其心中的凄苦估计也只有自己知晓。
可让他高兴的是，林默并未趁机落井下石，还给了自己一个机会。
虽说小孙现在只是科长，是林默的手下。
可以他对林默的了解，区区知青办，绝对羁绊不住对方的脚步。
一旦林默离开知青办，那小孙百分百就是下一任主任。
而自己现在一下子交好两任主任，那岂不就成了知青办隐形中的三号人物？
到时候只要林默离开，只要自己在这期间将他们伺候舒服了，那离官复原职还会远吗？
林默没有理会李怀明的小心思，在交代了两人几句之后，便将其打发出去。
让小孙监督李怀明，让其拿上清洁工具，开始全院大扫除。
此时，一众干事都在因为林默这个新主任的命令而愤恨苦恼不已。
正想着要不要联合起来一起抵制的时候，突然就看到李怀明哭丧着脸，拿着抹布、扫把和一众清洁工具，在院里忙活了起来。
而他身旁，赫然站着的，是新官上任的小孙。
看着李怀明那愁眉苦脸的样子，一众人立马意识到有好戏可看。
于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对方要做什么。
没让众人失望，李怀明一出来，就拿着大扫帚将整个院子清扫了一遍。
而后又忙里忙外的张罗了起来。
而他身旁的小孙，全程黑着脸，一句话也没说。
见此一幕，其余人等哪里还能不明白，这估计是新主任在公报私仇，挟私报复李怀明呢。
瞬间，原本愤懑的心情恢复了不少。
想要抵制的情绪也没那么剧烈了。
众人的表现，小孙都看在眼里。
见他们围在四周，他也一句话没说。
反正任务是分配下去了，若是完成不了，那也是他们的事情，影响的也是他们自己。
到时候林主任下刀，只希望他们不要哭的太惨才好。
林默在办公室里坐了一会，发现无事可做，有些无聊之后，便果断起身离开。
出门就看到李怀明正兢兢业业的在院中清扫。
于是便故意走了过去，一脚将垃圾桶踹翻。
“哎呀不好意思啊老李，光顾着想事了，没注意脚下，你该不会介意吧？”
如此明显的针对，即便是傻子都能看明白。
李怀明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看了林默一眼之后，一句话没说，低头再次开始收拾了起来。
见此一幕，先前还觉得林默和李怀明在唱双簧的众人，此时内心已经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看这两人的样子，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是在演戏吗？
可若是这样的话，那李怀明也太能隐忍了吧？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以李怀明的资历和人脉，即便真得罪了林默，但也不会遭受此等屈辱啊。
更何况，他们刚才还以为两人是在演戏，莫不是误会了什么？
这只是李怀明一厢情愿的事情？
其实林主任是反对的？
只不过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被李怀明逼迫之下，不得已而为之的？
否则的话，对方又为何会这样不待见李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