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做什么？”
怀瑾顿时紧张起来，她能明显感觉到，怀里的怀菊过于冰冷了。
蓝烟淡淡道：“她只是肉身已死，魂魄尚在，只是意识迷蒙。
我将她冰封了，使她的魂魄不会逸散，依然留在体内。
七天之后，她可以选择做僵尸，做鬼修，或者再次轮回。
到时候，就看你们怎么选择了。”
蓝烟还是决定出手帮忙了，如果没有她的凝冰，对方执念不强的话，大概率是直接去轮回转世了。
是蓝烟的凝冰，让她能有一个选择的机会。
当然，最后做出什么选择，还要看怀瑾和怀菊自己了。
“做决定之前要想清楚了，一入邪道，未必会有回头的路。”
说完，蓝烟也转头去追林安去了。
林安并没有走远，等她过来，牵住她的手就离开了。
他回城里去了，这南域的邪修妖魔果然很多，一座小城就让他升了一级，接下来，他对其他地方也更加期待了。
在他们走后，怀瑾抱着被冰封的怀菊，也陷入了痛苦之中。
原本，她是打算回武当的。
但是，蓝烟给她的选择，让她犹豫了。
僵尸和鬼修，这都表示怀菊还可以用她的意识活着。
可这都是邪道，与正道追求的道背道而驰。
若放任怀菊去轮回，而按照轮回的传说，怀菊轮回一次之后，还会是她么？
去轮回，不也就等于真正的死亡？
怀瑾无法选择，而从个人感情来说，她更希望怀菊选择走入邪道。
这是很离经叛道的想法。
怀瑾这才明白过来，在她心里，怀菊比所谓的道重要得多。
为了怀菊，她宁愿放弃武当。
这样一来，她就不能带怀菊回武当了。
这个时候，怀瑾下意识地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
等七天之后，让怀菊再做决定。
想到就做，怀瑾带着怀菊藏到了附近的无人荒山之中。
说来也巧，这里正是楠竹山。
怀瑾抱着怀菊的尸身寻找隐藏的地方，恰好就看到了一处坍塌的山洞。
这里似乎经历过一场战斗，已经变成了废墟。
正是这样的废墟，或许更容易避免被人探查。
怀瑾回了些许真气，便开始扒拉废墟，试图制造一个能容纳她和怀菊的空间。
在收拾废墟的时候，她也捡到了一块描绘着神秘符文的石块，她没有多想，正要丢开，那符文忽然光芒大作。
随后，眼前的场景瞬间切换，她看到了广阔无垠的星空，还有一轮明亮诡异的血色月亮。
而在月亮之中，一个红衣女子缓缓走了出来。
“欢迎来到我的神国，我天然的信徒。”
听到这话，怀瑾皱起了眉头。
“你是何人，我什么时候信仰你了？”
红衣女子的笑容微微一僵。
这是她第二次纡尊降贵去招揽属下，却没想到自己接连碰壁。
难道她的气场不强大吗?
想了想，红衣女子还是郑重地介绍了自己。
“吾乃月之暗面·太阴魔君·万妖之主·众魔之王，是一切邪恶的源头，是毁灭秩序的终焉。
吾名——幻璃。”
“名头很长，但没听说过。”
幻璃：“……”
怀瑾不是一向成熟稳重吗？现在怎么也学会得罪人了？幻璃的表情有些许僵硬。
她当做自己一点没往心里去，继续说道：“你成为了那个贱人的神选者，却可以看出对方的丑陋本质。
所谓神女，也不过是假装清高的表子而已。
你的想法，吾很欣赏。”
月神是幻璃的死对头，只要是抹黑月神的，都能成为她的信徒，得到她的赐福。
于是，幻璃直接招揽道：“只要你愿意加入月魔宫，你马上就可以是大祭司。”
“邪魔妖人，我不屑与之为伍。”
怀瑾可没有被幻璃蛊惑。
她讨厌小月仙，又何尝不讨厌月魔宫？
若非有月魔宫的人觊觎小月仙的神位，小月仙也不会躲起来。
他们这些神仙斗法，却害得怀菊殒命。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人类似乎早就有这样的意识，一直以来就是如此。
但向来如此，便对么？
凭什么人就要成为神与魔斗法的牺牲品？
怀瑾越想越愤怒。
因为怀菊的死，也因为幻璃的傲慢。
幻璃或许并没有特意表现出来自己的傲慢，但那视人命为草芥的感觉，却能让怀瑾清晰地感受到。
“神不是好东西，魔也不是。
你们的未来，应该是乖乖地在庙里当你们的泥塑雕像，而不是高高在上俯视凡人！”
幻璃没想到，这一个人没有拉拢到不说，还被对方骂了一顿狠的。
而当她愤怒地想要骂回去的时候，却见怀瑾已经脱离了她幻境。
这小丫头，意志力竟那么强大?
楠竹山，怀瑾却是慌乱地将石头丢了出去。
她也不敢在这里久留，抱起怀菊便匆匆逃向了另一座山。
一夜之间，她身负月神传承，还得到了月魔的看重，但是怀瑾一点都不开心。
因为怀菊的死，她对这些也充满了恨意。
特别是对眉心的月神传承，擅自就选择了她。
“等着吧，我一定会学到斩神之法！”
怀瑾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一定要斩灭世间的……
怀瑾暗暗立下宏愿时，无人知晓。
但怀瑾杀死小月仙，戳瞎冯秀的消息，却是很快传了出去。
这段时间，佛门一直都比较丢脸。
这一次，丢脸的却换成了道门。
事情本身就很炸裂，加上有心人推波助澜，一时间，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延伸出了多个版本。
关于他们的爱恨情仇，许多茶馆的说书先生都在说，而且说法各不相同。
这可是武当的大瓜！
而武当的人收到消息，已经是几天以后了。
得知怀菊身死，很多人伤心难过。
怀菊在山上的人缘挺好的。
听说冯秀被怀瑾戳瞎了双眼，众长老更是不能淡定。
冯秀可是武当年轻一代的门面，年纪轻轻已经是金丹巅峰，随时可能突破三花境。
遭遇这种事，他恐怕要道心蒙尘了。
而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他们这几个人，愣是一个都没有回归武当，也没有人给武当传讯。
甚至，他们收到消息，都是从外人的讨论中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