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恼,并不是为傅子越出面阻拦,而是为傅子越将他们盛家兄弟的关系看得一清二楚。
他习惯了在外人面前有所遮掩和底牌。
他情愿在别人眼中,自己是不通情理但保持威严的盛家老大,而盛林是咋咋呼呼却不敢忤逆的稚子。
唯有如此,在真正遇到风险的时候,人们才会寻求他来承担责任,不至于真的寻衅弟弟。
可傅子越却看得很清楚。
盛喆并不会真的为难弟弟,盛林也从没有真正畏惧过大哥。
短短几秒,盛林发现大哥居然真的动怒了?他有些意外,赶紧跳出来,一边示意傅子越松手,一边主动抱住大哥的胳膊,哄小孩的语气说:「对对对,傅子越说得都对,哥,我不怕你哦,你不要生气。」
「……」
这还不生气??
盛喆快被气晕了。
他避开两个人,径直到盛林家里的小餐吧接了杯水,顺便抬手摸了一下案台,上面积着薄薄一层灰。盛喆的情绪顿时找到了完美的发泄口,他暴躁地说:「家里怎么这么脏?不是告诉家政每天都要上门打扫吗?怎么还会积灰!」
一边说,盛喆一边打电话给家政,噼里啪啦臭骂一顿,把刚刚积攒的怒火释放完毕。
盛林听着大哥站在厨房居然为了家庭卫生打电话骂人,有些目瞪口呆,按着傅子越小声说:「天啊,我大哥以前不这样的……他可能是杀鸡儆猴,吓唬你的,你别当真,不用害怕。」
傅子越皱了皱眉,觉得盛林好像有些误会。
片刻,盛喆从餐吧绕回客厅,本想逃跑的盛林这个时候有些不敢走了,索性拉着傅子越在沙发上坐下。
见盛喆回来,盛林立刻态度良好地认错:「对不起大哥,我真的忘了你儿子生日了。明天我把礼物补上,你和大嫂解释一下哦,不要生气。周末我也可以帮你带侄子出去玩,或者送他们去爸妈家里也可以,我听你的。」
盛喆发完脾气,回来情绪已经缓和多了,他随意道:「没事,都是小孩子,什么都不缺,你不要乱买。」
「嗯嗯,知道啦。」盛林满脸写着乖巧,双手搭在膝头上,认真望着大哥。
盛喆被那眼神弄得有点不自在,板着脸问:「看什么看?你回来干什么?」
盛林瞄了眼傅子越,有些犹豫,不知道该说实话还是先糊弄糊弄大哥。
他之前的计划是想先和傅子越搬回来,等大哥发现傅子越是长住以后再仔细交代他们关系的变化。
盛林今天只是打算带傅子越回来看房子格局,空着没用的屋子,问问傅子越有没有改动的计划。想扩大一点衣帽间,还是弄个影音室,毕竟他们两个之后要在这里久居,傅子越更是半个主人,理当有一些傅子越喜欢的空间才对。
谁想到这么寸,竟然开个窗户就遇到了大哥……盛林甚至还没来得及把这些话告诉傅子越呢。
犹豫了片刻,盛林说:「我……我那个……就是想给傅子越看看咱家有多大。」
「啊?」盛喆一愣。
盛林被自己的思路说服,清了清嗓子,理直气壮地回答:「我就想显摆一下,我特别有钱!」
盛喆听了这话将信将疑,目光还往傅子越脸上瞟了一下。傅子越何其配合,当即便跟着感慨:「真的好大,装修好精緻,是我高攀不起的。」
盛喆直觉弟弟好像在糊弄自己,但当着外人的面,弟弟想摆阔,他自觉也不应该拆台。盛喆尴尬地轻咳一声,站起身。既然弟弟只是在玩小情趣,那自己照理说不该干涉过多。毕竟盛林都这么大了,想做富贵风流公子,那也是他的自由。盛喆做完自己的心理建设,便说:「那继续显摆吧,我回家看儿子了。晚一点家政会过来清洁,你们注意着点。」
他这话是怕两个人在家里胡搞乱搞被外人撞上,提醒一下没心没肺的弟弟。
盛林压根没往心里去,笑呵呵地把大哥送走,靠在玄关的影壁墙前拍拍胸口,松一口气,「吓死我了……」
傅子越被这兄弟两人逗得有些好笑,凑过去抱住盛林安抚性地亲吻,攥着他的手问:「那还搬不搬家?要是搬回来,天天都要被你大哥吓。」
「搬!当然得搬了。」盛林态度坚定,「今天带你回来,就是让你看看,还有什么想添置和改装的地方,我联繫人重新装修,再散散味,等你解约的事情处理好了,不用再和段琅琅联繫了,正好搬回来住。」
傅子越被盛林这样不摇移的态度弄得有些感动,拥着人低头又亲了一会。盛林搞不懂傅子越怎么突然这么柔情,被亲得浑身发软,他不明就里地问:「怎么啦?住大房子这么高兴呀?」
「……不是。」傅子越无奈,点了点盛林的额头,「是能和你在一起,我才高兴。」
盛林嘿嘿笑,拉着傅子越不紧不慢又转悠一圈,这才上车回家。
傅子越对家中陈设倒是没有任何不满,但盛林一直说弄个正经的影音放映室,他是十分心动。盛林便打电话给家政,让他们联繫装修改造。家政的主管刚被盛喆噼头盖脸地骂过,自然对小公子有求必应,效率极高,当晚就去联繫处理。
盛林志得意满,但觉万事顺风顺水,都如心发展着。
微博上,不知道粉丝是怎么扒出了傅子越经纪人段琅琅的微博小号,超话里正如火如荼的逼宫中。代言的腕錶品牌和杂志都在这个风波中突然销声匿迹的沉默了,没有人再发布相关的内容,看似平静,实则又是一种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