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一串佛像的挂坠。」舒临安不徐不缓的说,「保平安用的,要灵验。」
老和尚睁开眼,从桌下取出个红色的锦盒,没标售价,说:「施主随心。」
舒临安把钱包里的钞票全部拿出来放在了桌上,加重了语气重复:「要灵验。」
「心诚则灵。」
舒临安眼中露出抹讽刺的笑,但很快那笑又被他敛了回去,「我当然心诚。」
楚谨朝拜完了菩萨回来找他,他拿过盒子走了出去,笑着问:「谨朝许了什么愿?」
楚谨朝道:「说出来就不灵验了。」
舒临安觉得也是,和他并肩在寺庙里走了一圈后,在一棵菩提树下停住。舒临安取出盒子里的佛坠,青玉的质地,格外干净透亮。
「回礼。」舒临安仗着身高优势,直接把坠子带在了楚谨朝的脖子上,心中默念,平安顺遂。
楚谨朝低头摸了摸佛坠,诧异道:「你刚刚买的?」
「嗯。」舒临安替他放进衣服里,「很适合谨朝,所以买了。」
「花了多少钱?」楚谨朝蹙了蹙眉,一块玉佛像的价格可不算便宜。
舒临安面朝着他,闭上眼做双手合十,「灵验就够了。」
舒临安的五官轮廓十分温和,安安静静的让人一见就喜欢。而他此刻的表情虔诚又认真,头顶的路灯在他的眼帘下投下一圈阴影,把他整张脸晕染的更佳柔和宁静。
露出这样一面的舒临安,是楚谨朝第一次见。楚谨朝的心脏处仿佛被什么柔和又尖锐的东西轻轻的扎了一下,有些疼,有些痒,又有些涩和麻。
「谢谢。」楚谨朝隔着衣服,情不自禁的又摸了摸那块玉佛坠,冰凉的质地已经被他捂出了热。
舒临安睁开眼,眸子里的光异常的亮,「新年快乐,谨朝。」
「新年快乐。」楚谨朝回应,「安安。」
舒临安再次笑开,小虎牙把他衬得格外明亮纯粹。
楚谨朝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他忽然觉得,远处的烟花也没有多好看了。
第40章 分哭
客厅空旷,只开了一盏夜灯。
电视机里播着某台的跨年晚会,却被莫裊拨了静音,整个空间里唯一的声音也被掐灭,四周寂静极了。
屋外突然响起一记敲门声,莫裊睁开半闭的双眼,放了手里的遥控器,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就去开了门。
门后面露出的却是贺皿那张吊儿郎当的脸,心里的厌恶一瞬间盖过的失望,他反手猛地关上门,贺皿按住了门沿,闪身拐进了屋内,还顺手替他带上了门。
「滚出去。」莫裊冷冷道。
贺皿扫视一圈屋内后,心下瞭然,边脱鞋边说:「我要是滚了,谁陪你跨年?」
莫裊一脚踩在他脱了鞋的脚上,「关你屁事。」
贺皿当即疼的嗷叫,忙不迭的推开莫裊往后退了几步,「我好心来陪你,你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是不是?」
他一屁股坐在玄关,抱着被莫裊狠踩的脚边揉边愤愤道:「疼死我了,你想把我踩废吗?」
「废了正好。」莫裊讽刺他,「为民除害。」
贺皿又好气又好笑,硬朗的五官上表情很是扭曲,「我就是犯贱,就不该来关心你!」
莫裊皱了皱眉,「别废话,滚。」
贺皿来了劲,「我今晚就赖你家不走了!」他一瘸一瘸的拐进客厅,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耍着无赖。
莫裊烦他到了极致,「再不滚,我就给物管保安打电话,把你轰出去!」
贺皿手往前一伸,拿过遥控器关了静音,热闹的歌舞声一下子充斥满整个空间,「这不是最近挺火的女歌手吗,唱的真不错。」
他对莫裊的难听话充耳不闻,随手还在旁边的连坐沙发上拍了拍,「来坐啊站着干嘛,这是你家,别客气。」
「你还知道这是我家?」莫裊冷笑,「你可真他妈是个地痞流氓,疯狗改不了脾性。」
「你每次骂我是不是把毕生所学都用上了,真是难听。」贺皿脱了袜子,「我想了一下,我也不过就是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喜欢逗着你玩过一阵,你怎么就能记恨上这么多年?」
他露出被莫裊踩过的脚背,红了一大片,嘶声道:「我怎么着也是个体育生,还得靠脚吃饭,真废了你养我?」
莫裊心生厌恶,眉心皱的更紧,正想直接把贺皿拽出去,贺皿说:「暂时停战,过了12点我就走,行吧?」
「你一秒都别想多待。」
贺皿啧声道:「你现在要是能让你爸回来陪你,我马上就走。」
莫裊一愣,随即反驳道:「跟我爸有什么关系?」
贺皿耸了耸肩,往沙发后一靠,没说话。
他就像是块牛皮糖,黏在沙发上就不动了,莫裊气的胸膛起伏,坐在沙发上缓了一会儿后,拿起桌子上的水仰头一口干了。
「你这势头,怎么跟喝酒一样。」贺皿调笑他。
莫裊没搭理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拨出一个号码,隔了一会儿说:「我是6栋8号的住户,现在家里被人非法侵入,入室者现在正在我家里,请赶快带人赶……」
贺皿一把抢过莫裊的手机,按了挂断,满脸的不可置信,「操,莫裊你搞真的?」
莫裊斜着眼看他不说话,但眼神却像是在说:我难道还有兴趣和你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