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非露个脑袋拱在床头,居高临下道:「我在这儿。」
又道:「围巾里是热豆沙,快喝。」
冉青瞧他一眼:「你声音怎么回事?」
毛非心虚,嘴巴埋进被子里闷闷道:「昨天一高兴就多唱了几首,哑了。」
夏肖骁把豆沙插上吸管递给冉青,自己也吸熘起来,他说:「你不知道过了中午你还没回来把他急成什么样,电话不接消息不回,就差去找你了。」
豆沙软糯,香甜不腻,冉青喝下一大口,一直暖和到胃里。
「我都要出发了,幸亏肖骁拦了一下,先在网上查了查你那个表哥家的营业时间,差点白去。」冉青仰头批评他,「非非,你知道你的手机可以定闹钟不?」
毛非「嗯嗯」地知错就改:「我保证下次不会忘记了。」
夏肖骁在旁边看得直乐:「你们俩跟亲兄弟似的,哥哥教训弟弟。」
毛非顺杆子讨好:「冉青哥。」
冉青被逗笑:「豆沙好好喝,谢啦。」
「还有哦,昨晚给你们添麻烦了,我那个学长...」毛非半趴起身子,牵扯到腰上的肌肉差点没让他龇牙咧嘴,「说好了给你们看油画的,钥匙就在桌上。」
夏肖骁特好奇,走过来准备开柜子锁:「他今天上午还来找你了,庄强让他别急,我看他已经急得要拿斧头砍人了。」
毛非「嘿嘿」地笑:「他油嘴滑舌骗我感情,我太生气了,难道我好欺负吗?」
冉青坐在椅子上等着看画,闻言乐道:「好欺负啊,我不是gay我都想欺负你。」
锁还没开,庄强回来了。
他一看三人有说有笑,顿时把书往桌上一扔,冲着毛非拧眉毛:「毛非!你怎么回事!看看你闯了多少祸?」
夏肖骁也把钥匙往桌上一扔,稀里哗啦的响:「他闯什么祸了?你又管得着吗?」
庄强没他高,那也要瞪着他:「言而无信!耍他们社长!昨天翘课一下午,今天翘课一整天,上午有你们俩给他答到,下午宋老师的课瞒不过去了,两个班就他没来,多给新来的代课老师留好印象啊!谁的名字都没记住,就记住你毛非了!」
冉青翻了个白眼:「全班就你一个人有集体荣誉感。」
庄强听不出来这是个肯定的陈述句:「全班就你们俩没有集体荣誉感。」
夏肖骁「诶」道:「加我一个,我也没有。」
毛非几次插话插不进,扒着床边铁栏大声道:「我明天去!」
庄强看着他:「再不去就是连翘两次,等着挂科吧。」
毛非烦死了:「我去我去!」
冉青又翻了个白眼,估计是在吐槽他真好欺负。
毛非嚷得都出汗了,没想到庄强还没完:「画呢?还在床上窝着干什么?赶紧给人送去啊。」
夏肖骁往毛非的衣柜上一靠,抱胸道:「我说,你庄强庄强,成天装腔作势,有意思么?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庄强不畏嘲讽:「我路见不平,你看他说话不算话,把别人急得团团转。」
毛非气得脑袋充血:「劳资不要你管!劳资就是要把他气得团团转!他急死了我就开心死了!」
庄强怒道:「像话吗!都几岁了幼不幼稚!」
毛非嚷:「劳资就不像话!你问问他他像话吗?!」
声儿都破了,冉青听不下去,刚站起来,宿舍门被敲响,有人在外面喊:「庄强,去学生会开会了,走啊一起。」
庄强重重「哼」一声,转身开门走掉了。
毛非扑在床上咳,夏肖骁把他的保温杯递上来:「急什么,还怕吵不过他么?」
毛非救命似的拧开盖子咕嘟,嗓子润了水才勉强好受些,冉青服气道:「他真的是有毛病吧,正常的时候挺正常,不正常的时候像疯人院里跑出来的。」
喝完水,杯子暂且就放在床头,毛非倒进枕头里难受地蹭蹭,说:「画呢,快看呀,看完了好表扬我,表扬完我就要睡觉了。」
夏肖骁开锁把画包拿出来,小心翼翼地:「你还会画画啊?」
冉青抓住了重点:「你不是才刚刚睡醒三个小时,怎么又困?」
「难受。」毛非哼哼,「我美术生考进来的,我当然会画画。」
油画终于见天日,两个外行看不懂门道,脑袋凑在一起对着满幅星河失去了语言,半晌没动静。
毛非等了等,催到:「咋了嘛?」
夏肖骁说:「我也想抢。」
冉青道:「加我一个,这也太好看了。」
虚荣心被大满足,毛非朝被窝里拱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不动了:「看完放好锁起来哦,这是我宝贝。」
第7章 冉青嘀咕:「可爱吗?」
宿舍里只剩下毛非一个人,冉青和夏肖骁出去吃晚饭了,吃完还要一起去买球鞋,不知道几点才能回来。
他游魂般听着走廊里的脚步人言声,好吵,吵得他迟迟不能入睡。
如果外面也铺上地毯,像伯温酒店里的那样,就算是摔一跤都不会闹出动静来,多消停。
毛非不切实际地幻想着,想着想着,他的一缕游魂儿就飘去了那座高耸的楼宇,停在第六十层,扒在605的门缝儿里偷听偷看。
听见了呻吟,看见了春光倾泄。
男人抱着他将他抵在雕刻花纹的墙壁上,似乎一点不费力,还能腾出闲心来逗弄他,边亲边哄:「喜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