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非美滋滋地接过来,撕开,里面是独立包装的小袋子,他拆开一颗,先餵给庄周吃:「喏。」
庄周捉着他的手,咬走了果脯还趁机偷了个香,香在指尖上。
「酸吗?」毛非问。
不管酸不酸,他现在鼻子有点酸,被甜的。
这人怎么这样啊,如果身份变换成男朋友,这不就是他渴望的甜甜的恋爱吗?
「有一点,吃了开胃。」庄周瞧一眼导航,目的地不是伯温,是一处商场,「先去买虾,昨天请你吃完肉酱面,冰箱里真什么都没有了。」
「嗯,听你的。」毛非也含一颗,表面的糖霜化掉之后泛起酸,他禁不住地眯眯着眼,夸到,「你好厉害,会下厨还会做甜点,还会什么?」
庄周笑了一会儿,不知是不是自谦:「还会养猫,养些花花草草。」
毛非沉吟片刻,手指抓在话梅袋上弄出些稀里哗啦的轻响。
庄周趁红灯又捉他手。
「怎么了?」
「我...我又那什么,又来了。」
庄周笑话他,不大正经,语气都挑起来了:「我什么都没做呢,揉揉你手你就来了?」
毛非后知后觉,嚷到:「不是!」
「不是么?」
「不是!我是想说我好奇心又冒出来了,问了怕你烦,不问我又心痒痒。」
绿灯,庄周放开他,言简意赅:「问吧。」
毛非就憋不住了:「花花草草,是一盆几十上百万的那种吗?」
庄周丢来一个好笑又疑问的眼神。
毛非解释:「我是真没见过世面嘛,虽然你说你吃大葱蘸酱,但是你可能还是不了解我们小老百姓,我家里最贵重的东西就是房子,可是它可能还顶不上你一朵花贵重。然后就是受小说荼毒,有时候会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庄周没有直接回答他。
「我大学去美国读书之后,是没有生活费的,一分钱都没有,我得努力争取奖学金,还要兼职赚钱,说实在的,过得很辛苦也很拮据。」
毛非愣愣的:「啊...是锻鍊你?」
「算是吧。」庄周笑起来,「回家后撸撸猫,打理我的那些花花草草,差不多就是我大多数的乐趣来源。跳蚤市场里几块钱一株,一个汉堡能买好几株。」
毛非还是愣愣的:「那你...回国之后也都把它们带回来了?」
「没有,送给喜欢养花草的人了。」庄周可惜道,「一阳台,实在太多了,带不回来。」
继幻想庄周和旧情人一起撸猫之后,毛非又一次陷进胡思乱想之中。
他们是怎么一起打理花草的?你拿着喷壶,我拿着剪刀,你说这里要浇点水,我说那里要剪个枝,你说这盆松松土,我说那盆开得香,你问我香还是花香,我说你最香......
毛非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默默大叫「sto---p」!
商场到了,周五,车多人多,进入停车场还找不到车位,缓缓前行。
庄周说:「既然提起来了,我就先说了吧。」
毛非:「嗯?」
「明天陪我去看看房子,再一起去买点花草放到阳台,好吗?」
「看房子?」
庄周道:「嗯,在你们学校不远处买了个房,或许以后你愿意来和我同居。」
冲击过大,毛非彻底愣了:「啥?!」
第19章 弱小可怜又无助(补车)
鲜虾活鱼,鱼是毛非选的,冷冻巴沙鱼柳,没刺。
庄周问他想吃番茄的还是酸汤的,毛非已经馋得直咽口水,中午那顿盖浇饭扔了一半到垃圾桶里,饭粒都夹生,气人。
下厨食材买完,又往零食区採购一圈,庄周看毛非拿了两袋混合坚果,于是再放一瓶酸奶到购物车里,结帐时满满当当三大袋子,这边庄周付款,那边毛非就用他的手机号搜他的支付宝,果然搜到,立刻aa过去一笔转帐。
回到地下停车场,上了车,开导航时庄周才看见支付宝的弹窗,他笑道:「怎么不用微信红包了?」
「前两次的那二十块钱都给我原路退回了,」毛非热得衣襟大敞,袖子也撸起来了,露出一截细白的胳膊伸到车窗外去找凉快,「免得你又不收,搞得我真像被你包养了似的。」
庄周不咋正经:「做饭你吃,餵饱你,这样你才体力充足。」
言下之意,才能有精神陪他玩、餵饱他,根本就是互惠互利罢辽。
车子驶到地面,霓虹斑斓照穿黑夜,没想到一趟商场逛了这么久。
毛非被吹得热气骤降,乖乖在庄周的叮嘱里升起车窗,他看着马路上行人匆匆,忽然想起以前在momo唱歌唱累时,就跑去吧檯里找裴黎喝水说闲话。
短短几分钟的休息空档,他们俩会不要逻辑和道德地去给客人编排故事,给那些笑得开心的编难过的故事,祝他们乐极生悲,给那些哭泣的、买醉的编温暖的故事,祝他们必有后福。
裴黎说:「我不应该在这里调酒,调得难喝了还会被骂。我应该去写小说,想怎么捉弄角色就怎么捉弄,命运我说的算,没人能管。」
毛非说:「唱歌也一样嘛,我爱跑调就跑调,跑多远看我乐意,不爱听就捂上耳朵。」
然后他就抱着吉他回到舞台上,弹不好好弹,唱不好好唱,放飞自我一般地连嗷带呜,没飞一会儿就被服务生上报客人投诉,裴黎那个社会坏人眼睛不眨,扣他半天工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