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拍他脑门,把他这个念头拍死在苗头里:「就当我家最靓的仔就行了,胆敢往别人家里跑,当心被绑床头下不来。」
果茶煮好了,清香浓郁。
占姚把桌面简单收收,腾出空地放托盘,她对着透明雕刻的茶具赞美道:「好漂亮。」
「非非选的。」庄周倒满两杯,拿起一杯轻轻吹,「挂窗帘上的小灯泡也是他选的,晚上点亮后是一大颗心形,你要看看吗?」
占姚包容她老闆的炫耀心,点头道:「好啊。」
庄周嘚瑟完就消停了:「算了,还是说正事吧。」
占姚忍不住笑起来:「你们真恩爱。」
说起正事,全都是正事,甜品店的地段坐标是其一,採购硬体是其二,装修是其三,其四最重要,庄周道:「甜品师,不管是招聘还是挖人,只有一个要求---可以照着非非的画稿把实品做出来。」
占姚了解,拿笔记本埋头一一记录。
猛地笔尖一顿,她捉住bug:「老闆,甜品店的名字您想好了吗?」
庄周看向画架,上面有一幅半成品的logo设计,是一条点缀粉红桃花的黑色领带。
他唇弯里盛着一汪温柔的笑意,说:「还没,还得再要几天。」
夕阳西斜时分,倦鸟归巢,花旦和小生在飘窗里赏景舔毛。
占姚负责清洗茶具,庄周披上一件薄风衣,负责去大坡下面等他的宝贝疙瘩。
每天毛非都会带一点小礼物回来,通常是一颗非常小的小石子,送给庄周,然后再带回家放进花盆里,不占地方,还能讨人欢心。
庄周第一次收到这个礼物的时候,笑了大半个晚上,想起来就笑,笑着笑着就把毛非捞怀里亲一口。
毛非画画都画不好,在被亲第无数口的时候就把画笔戳到庄周脸上去了:「干嘛呀!」
庄周说:「乖宝,画完这个蛋糕,画一幅春\/宫图吧。」
毛非惊呆了,在心形的柔光下诧异道:「你、你是不是偷看我手机里的小黄漫了?」
庄周失笑:「嗯?」
毛非懊恼,又又又不打自招了,还能不能行了!
毛非没面子地嘟囔:「那你给我唱首歌,我就考虑考虑。」
结果庄周一改深情,出其不意给他唱了一首洗脑歌:「离家十年多,今天下火车,村东头的寡妇家里还在卖炒锅。烤白薯和臭豆腐味道随风飘过,隔壁傻子家里,他买了个老婆。」
就唱了这一段,就把毛非成功洗脑了一个星期,画画在哼,写作业在哼,洗碗在哼,洗澡也在哼,而且别说春\/宫图了,蛋卷冰淇淋被他哼得画出来都像窝窝头里戳大葱。
毛非烦死了!
并且他还传染给了冉青,冉青又传染了夏肖骁,一排坐仨,三个人哼得此起彼伏。
毛非就好像没那么烦了。
今晚的礼物依旧是小石子,学校花坛里捡的,毛非盘它盘了一路,表面沾染的泥土早被他搓没了,他望见庄周站在夕阳里,身影背着橘红的霞晖修长挺拔,真是帅得没法形容。
毛非跑起来,跑到他跟前牵住他伸过来的手,把小石子嵌在两人相贴的手心窝里。
「想我了吗?」
「想了。」
毛非心满意足,不知道自己的生活还要怎么幸福。
庄周说:「占姚来了,我留她在家里吃晚饭,等着你露一手。」
当晚毛非露了一手煎牛排,不要啥技术含量,占姚很贴心地说要全熟,免得毛非掌握不好火候跌口碑,再配上黑胡椒意面,一人一份吃饱饱。
饭后,占姚不欲当电灯泡,正好另两人要下楼遛弯儿,于是把占姚送出星垂天野。
毛非望着她背影感嘆:「占姚好棒啊,她多大了,有男朋友吗?」
「单身,跟我一样大,二十七。」
「好危险啊,幸亏你不喜欢女人,不然肯定没我的事儿了。」
庄周牵着他在花园里慢悠悠散步,心想,说起来占姚可以算是我们俩的牵线月老了。
夜晚星空晴朗,月亮弯弯。
毛非舒服地伸个懒腰,问:「庄啊,问你哦,你觉得那条桃花领带好看吗?」
这个问题庄周起码回答过二十次,他笑道:「好看。」
「除了好看呢?比如别扭、欠缺、没内味儿?」
「有内味儿,」庄周学他,然后道,「千古名画。」
毛非「嘁」他:「严肃点,我给你画logo呢,你招牌,你的招牌,你要砸招牌吗?」
庄周笑嘆:「是真的好看,怎么你才相信呢?」
黑色的领带,粉红的桃花,黑色和粉色那么般配。
毛非自己是越看越喜欢,既然庄周也同感的话,他抛出下一个问题:「那...十六画,好听吗?」
「十六画?」
「嗯,文字的十和六,画画的画,十六画。」
听起来没毛病,庄周问:「什么含义?」
毛非有点羞赧,logo都内涵了,名字也贪心地想要牵扯千丝万缕的关联:「我的『非非』一共十六画,你的『庄周』,如果『周』字一笔一笔的写,也正好是十六画。」
庄周不牵着他了,庄周把他揽进怀里:「你说实话,乖宝,你成天变着法的讨我喜欢到底是想做什么?」
毛非一听就得意起来,刚还害羞呢,转眼就没脸没皮地沖他耳朵小声道:「就是想讨你喜欢,想做\/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