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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读书 > 王女韶华 > 第168页

第168页

    这样他还立刻听令了,真是很值得为自己的忠心感慨一下。


    沐元瑜摆摆手:“刀三哥,你饭还没吃完罢?去吃饭吧,我这里没事。”


    刀三这才转了身,蹬蹬走开了。


    林安守到外面去,防着小二进来。


    人都出去了,雅间里的画面,其实并不如林安想的那样。


    朱谨深只是低声道:“你在担心?可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


    沐元瑜皱着脸点头:“但我父王应该也不会拿这种事骗我——”


    再不可思议,这件事都应当是真的了,她寄去云南的信里可还暗示了朱谨深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事,滇宁王不会敢再骗她回去,那就没必要扯这种谎。而且信里也没有提要她回去的事。


    朱谨深安抚地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觉得不对在何处?”


    沐元瑜说不上来,她只觉得柳夫人母子病亡得太容易,但这不是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


    而撇开这一点不说,从她和滇宁王妃的利益论,这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了。


    沐元瑱一死,王位将无可争议地传到她的手里——


    “嘶。”


    她轻呼一声,因为手背忽然一痛。


    朱谨深拧了她手背上不多的细肉一把,眯起眼,长长的眼睫投下阴影:“你想跑?”


    他警觉性怎么这么高啊,就骗他一回,难道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就这样重。沐元瑜哭笑不得,她还没想到那一块呢,只刚起了个头而已。


    “殿下误会了,我没有。”


    “最好是。”朱谨深并不很信任地斜睨她,“你不要想的太好了,你父王今年多大?没到六十罢?八十老翁尚能纳十八妙女,往后如何,难说得很。”


    沐元瑜有点心虚,同时也不大服气:“殿下都不向着我说话。”


    还想她父王老梅再开,这样坏。


    “你老实些,我就向着你。”朱谨深把这当撒娇听了,心下平复下来,又安抚地摸摸他拧过的那一块。


    “殿下单叫我老实,自己呢?八十老翁,可还能纳十八妙女呢。”


    朱谨深的唇角又勾起了:“你都替我操上耄耋之年的心了?你若管我到那时候,我自然只有服你的管了。”


    跟他过到八十岁——沐元瑜略傻,她说那句不过是顺口,也有点想转移话题的意思,那么久远以后的事,她哪里会真的去想。


    “你不愿意?”朱谨深的声音冷了。


    沐元瑜有点招架不住,又有点想笑,这几乎可以当做不二色的承诺听了,是她从没有跟他索取过的承诺,而他要硬塞给她。


    “——哪有殿下这样的,这是逼着我管你不成?”


    朱谨深放开了她的手,高冷道:“你想多了,你爱管不管。”


    沐元瑜服软:“我管我管,我这样喜欢殿下,只愁殿下不理会我。”


    这话当然是真的,不过沐元瑜摸着良心想了想,在她内心深处,比起给别人做妻子,她应该是对滇宁王的位置要更嚮往那么一些。


    她甚是遗憾地想,要是朱谨深的身份没这么高贵就好了,将来把他拐回云南去,才是两全其美。


    朱谨深这回没有看出来她的小心思,因为被那句“喜欢”忽悠晕了。沐元瑜惯常就是很能给他灌迷汤的,但这样直白而毫无掩饰地说出这个词语来,还是头一回。


    以至于以他的敏锐,也想不了更多了。


    他低声道:“我也是。”


    说完了奇异地有些羞涩,明明更亲密的事都做过了,但这三个字的表白好像更有魔力一样。


    说完了两个人面面相觑,沐元瑜原来没觉得怎样,莫名也被他带了张大红脸。


    她忍不住都想抓一抓脸了——这位殿下的脸皮好迷啊,压着她吻的时候都不见这样,还是男人都这样?


    剖白心意比实际行动更让他有一种袒露真心的赤裸感。


    咕噜。


    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发出了一声微响。


    “殿下,先吃饭吧?”沐元瑜问,因为她忽然发现自己是真的饿了,人一饿起来,那这个感受就势必后来居上占据到第一,别的都想不了了。


    朱谨深重新垂下了眼睛:“——嗯。”


    用过晚饭后,沐元瑜揣着信回家,朱谨深重新回到了都察院。


    他大方地让丁御史等人去休息,然后自己独自又到了放案档的大屋里。


    他在自己书案上的两摞高高的案档里找寻着什么。


    小半刻后,找到了他想要的,缓缓展开。


    ——南直隶苏州府吴县县令柳长辉,贪赃枉法,强夺民财,引百姓公愤,负朝廷圣恩,夺官去职,流徙云南府。


    发黄黯淡的案卷上,大致是这么个意思。


    末尾处的印章因时日久远,已经看得不那么清楚,但配合旁边的签名,仍可明确认出这份案卷当时的主判者是谁。


    朱谨深长久地凝视着那个印章,目中闪过非常复杂的光芒。


    他记得很清楚,两千多前乐工案后,皇帝是把余孽在南疆的残余势力交给了滇宁王去查。


    查到现在,他的小妾跟独子忽然都死了。


    而小妾的娘家跟梅祭酒挂上了钩。


    沐氏在云南经营了几代人,想给滇宁王塞个女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最起码,这个女人的来历必须有证可考。


    柳夫人是不是犯官之后不要紧,柳长辉已经被流徙云南,那么就是已经为曾经的罪行付出代价,而由此,得到的是一个无可挑剔的官方身份。


    一个官员,想被贬不难,准确地贬到云南府去,就要花费一番心思了。


    苏州府归属南直隶,南京刑部其实就可以做到这件事,但那一方的人却不怕麻烦地寻到了京城了,借了梅祭酒的手,最大限度地拉长了空间,让这件事看上去更具有自然和偶然性。


    时间渐渐流逝,被嫌碍事一直打发在外间的林安忍不住探进了头来:“殿下,都这个时辰了,该休息了吧?”他忍不住多唠叨了一句,“丁御史他们都该梦周公了,哪有您这个主官还在这里操劳的。”


    朱谨深垂下了眼睛,掩去了其中的诸多情绪:“知道了。”


    他站起来,把那份案卷揣到了怀里。


    林安见他听劝,十分高兴,但见他又揣了案卷,不由道:“殿下还打算带一份回房去看?给我拿着就是了,这些纸脏得很,别把您衣裳弄脏了。”


    朱谨深道:“闭嘴。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


    林安:“……”


    他有点惶恐,但还是把嘴捂着,点头如捣蒜。


    “我们回府。”


    “殿下今晚不在这里住呀——”林安习惯性多嘴,话出口见朱谨深脸色不好,识趣地闭了嘴,“哦哦,好的。”


    真怪,难道是世子爷死了弟弟,把他家殿下的心情也带的不好了?


    他在心里胡乱想。


    第135章


    都察院的查档陷入僵局,迟迟不曾有进展。


    对这一点,最高兴的是朱谨渊。


    他在运河边上吹了三四天寒风,把脸都吹皴了之后,打捞船终于出了一点成果,虽然捞到的只是一具家丁服色的尸体,且因为脸面已经泡得不太像样,不好辨认了,终究也是成果不是。


    更重要的是,经过验尸,发现了该家丁腋下的一道刀伤,从斜后方入,直刺入心肺,证实了梅祭酒一家遇难绝非意外。


    皇子与锦衣卫指挥使两尊大佛在岸上站着,打捞船不敢有丝毫懈怠,有了这个开始后,陆陆续续地打捞出更多的成果来。


    朱谨渊开始觉得这是个好差事了,虽然看捞尸冷了点也噁心了点,但是只要捞上来就算数,人在河里喝泡了水,渐渐自然会浮上来。那案档沉睡在都察院里就不一样了,看着都好好地摆着,却要靠人力从浩瀚的数据中分析查辨,一个也不会自己跳出来。


    他使人暗暗在都察院那边打听着,知道那边毫无进展之后,连寒风吹在脸上都不觉得刺痛了。


    韦启峰还怂恿他:“殿下,叫我说准了,二殿下那里真查不出东西来,我们这里再耗两天,该捞的都捞上来,捞不上来的也沉底下去没指望了,殿下不如就去找皇爷,把都察院的差事夺过来。”


    朱谨渊有点跃跃欲试,但真要去这么干,他也有点担心:“不瞒你说,二哥还是有那么些聪明的,他都查不出来,我恐怕也——”


    “那也不丢人。”韦启峰大咧咧地道,“二殿下是兄长,兄长办不到的事,弟弟办不到又怎么了?您把这差事抢过来,就够给他难看了,过后的事,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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