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有数,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这刘婶,当着沈鋮的面还算客气,要是只有她们两个人,态度格外的轻慢随意,话里话外总是高人一等,仿佛她唐绵就是只扒着沈鋮的寄生虫。
她不知道,唐绵虽住着沈鋮的房子,却不是白吃白喝。
这一年,唐绵卖的版权费约有五十来万,银行卡就放在沈鋮那儿。
当然,那些钱和沈鋮的身价比起来只是九牛一毛,沈鋮随随便便送她一件衣服就不止这个价。
刘婶在岁丰山别墅工作多年,沈鋮私下对她还挺客气。
看沈鋮的面子,唐绵不愿和她计较。
「嘶——」刀下一滑,唐绵不小心切到手,食指指腹冒出血珠,她皱着眉用嘴吮掉。
还好伤口不深。
等汤炖上了,她才抽空给自己贴了块创可贴。
沈鋮七点多才回来,今天没喝酒,气息清润冷冽。
他徐徐步入客厅,放下公文包,解开领带,闻见饭菜香气,唐绵像只小猫咪那样跳到他面前,目光饱含期待:「阿鋮,我给你炖了汤,快来喝!」
沈鋮目光敏锐,一眼看见她手上,「受伤了?」
「一点点,不打紧。」唐绵心虚地将手背在身后。
沈鋮拉她坐下,吩咐刘婶拿来医药箱,他轻轻撕开唐绵贴得歪歪扭扭的创可贴,露出粉白手指上那道浅粉伤痕。
男人目光微凝,一言不发地给她涂药,动作极致温柔。
她心里甜丝丝的,翘起嘴角:「都说了没事了……」
「以后这些让刘婶来,你不要再做家务了,这些都不是你该管的。」沈鋮合上医药箱,神态淡漠,凌厉的五官在灯光下显得异常柔和。
唐绵脸颊微红,眼眸里带着星光,长睫微颤,脸庞清纯动人,每根垂落的发丝都透着乖顺。
「一次两次的,没关系……」
「一次都不可以,」沈鋮打断她,「你这双手是用来弹琴的,别弄坏了。」
男人气息在她身畔萦绕,阳刚又凛冽,气质卓绝,冷淡至此也让人趋之若鹜。
唐绵心中甜蜜之余,忽然有些疑惑。
——沈鋮的目光若有深意,仿佛穿过她,看向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人。
第3章 眼里揉不得沙子
炖好的花胶松茸汤滋味鲜美,小火熬炖好几个小时,唐绵给沈鋮盛了碗,自己也盛了一小碗,坐在他对面小口小口的喝。
男人对什么事情都冷冷淡淡的,冷峻面孔落入灯光阴影中,看不出喜欢不喜欢,倒叫她心里忐忑。
「味道怎么样?」唐绵语气软软的,带着期待。
沈鋮「嗯」了声,「还行。」
随后他又补上一句:「以后这种事记得交给刘婶来做。」
唐绵点点头,过了会儿她想到什么,有些郁闷地问:「外头那些记者还在吗?」
沈鋮往外看了一眼,「我都让人赶走了,你晚上到院子里散步,别太久。」
「好,」唐绵欢喜地舀了勺汤,语气试探着问,「阿鋮,你最近忙吗?」
「很忙……怎么,你是想我带你出去玩?」沈鋮话没说完,手机又响了,他上楼接电话,丝毫没留意唐绵失落的眼神。
从医院出来,唐绵每天待在别墅里,要说不闷那是假的。
这一年来,沈鋮总共带她出去过三次,去电影院,去游乐场,还有一次温泉旅行。
都是沈家的产业,他会提前让人清空场地,做得滴水不漏。
沈鋮没限制她出门,可回回都跟着一大帮人,保镖至少四个,刘婶更是顶着张阴晴不定的脸寸步不离,散完心更心烦。
外头的世界固然精彩。
可唐绵在意的不是那点热闹,只是想和沈鋮一同出行,就像寻常情侣约会一样,坐在升起的摩天轮上,小小一方空间只有他们两人,安静又快乐。
她常常会想,如果能就这样和沈鋮简单的过下去该多好啊。
可沈鋮现在正忙,新闻也看到铭盛集团正在筹备北城商业综合体的建设,没时间带她出去玩也正常。
唐绵喝完汤,沈鋮那碗还剩下一大半。
正好刘婶出来收拾桌子,她忙叮嘱刘婶:「锅里剩的汤别倒了,晚上热了给阿鋮当宵夜。」
刘婶只顾抹桌子也不看她,「我们先生从不吃剩下的。」
唐绵不理会她的冷淡,秀眉微蹙,语气强硬了些:「汤在砂锅里保温,不算剩的。」
刘婶嘟囔了句什么,她懒得理,加了件外套便出门散步。
院子里月色清清,抬头可见夜色下的红叶,得天独厚的自然风光。
她慢慢转到庭院前的玫瑰园,沈鋮专门请园丁来打理,脆弱的玫瑰即使在秋天也能肆意绽放。
生长在温室里的玫瑰娇艷玲珑,靠金钱养着,美则美矣,却没有鲜活的生命力。
唐绵散了三十多分钟步,腿开始有些酸胀,医生嘱咐过不可久站,她便慢慢往家门口走。
正巧碰见刘婶提着两袋垃圾出门。
她从刘婶身边擦过,无意中闻见花胶松茸汤的气味。
是从那袋垃圾里散发出来的。
「等等,」唐绵喊住刘婶,「你是把我的汤倒了吗?」
刘婶停都不停,好像没听见她说话,唐绵都动气了,忍着腿疼赶上刘婶,「我问你是不是倒了我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