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绀香捏着杯子的手一顿,目光凉凉看向徐檀。「对她用咒术?」
谁对谁用咒?
徐檀呼吸一滞,忙摆着手解释道:「没有没有,没有这回事。」
本人都说没这回事了,他也不会多管,就将正事告诉季绀香。「前几日戒律堂的人也来过,我说你伤重到无法起身,就给推却了,不止是张晚霜,连掌门都提起过你。好大的面啊......」
素和风说着,风凉地笑了一声。「你可真是有能耐,这样都死不了,还把云遗善招来了。按理说那一剑下去,够旁人死上好几次了,你却好好的,连重伤也算不上。是有什么上品法器还是救命神丹?」
「你问我我也不知道,我还想说我额心这红印是哪来的,从前可没有。」这几日她再看,仿佛还淡了不少。
素和风:「我查不到,你自己去找吧。剑宗的人来了好几次都被我堵在门外,再堵一次张赤云那疯子就上门砍我了。你这伤早就好了,还留在这里作甚,赶紧给我滚。」
徐檀想起当日云遗善的神情,一直没敢开口,是云遗善餵的丹药,也是他将行善拔了出来。
她甚至有些怀疑,季绀香是不是被认出来了,而云遗善,是不是没有传闻中恨她入骨。
*
季绀香换了身鹅黄的衣裳,从杭明山离开,虞墨躲在柱子后偷看她,被徐檀瞥到后才红着脸出来,半点没有在其他人面前嚣张跋扈的样子,温顺得像只绵羊。
「我来送送你。」
明日他也要走了,他爹知道栖云仙府遭此大难,提心弔胆赶过来,生怕他留在这里出事,就急着要带他回云梦泽。而且素和风总是拦着,不让他喜欢莺时,也不让他去见她一面。
季绀香停住,沖他微微一笑,问道:「你要回去了?」
「是......不过!不过我仙剑会上我会来的,我其实也很厉害的,都是那魔修太奸诈才将我抓了去。」
「下次可要注意了,不要轻信旁人。」季绀香难得说几句真心话,看虞墨的表情更多的是复杂。
要知道这小子对她的心意可是明显到一眼就能看出的地步,她纠结了许久,还是放弃利用他,毕竟......虞墨他爹虞秦,过去也和许多小公子一样,对她好一番热烈的示爱。
勾搭人儿子,那她也太不要脸了。还是算了,月红商这种事,她做不来,不然素和风都要冲过来将她掐死。
张赤云负剑立于石阶之下,见到她时喊了一声「莺时。」
这两个字一出口,心底突然漫上一股「苦涩」,拽得他心脏往下沉,空落落的。
季绀香和徐檀也不再和虞墨说话,几下跑过去,恭敬道:「师父。」
「嗯。」他点点头,视线触及到她额心的花钿上,又挪开目光。「好些了吗?」
「劳师父关心,弟子已无大碍。」
「柳槐山的人将剑宗修复了部分,可以先回去了,你那把剑既是从黑市得来,那便先用着吧......过段时日等你有心仪的佩剑,再换也不迟。」
「谢师父。」
「走吧。」
张赤云会亲自来接她,季绀香一开始是没想到的,因此还有些担心是不是薛嵘怀疑她,要将她送去戒律堂受审。
但显然不是这样,张赤云一路上沉默得过分,一直将她送到院子门口,才说:「掌门已命人看守,云遗善不会再轻易到此处,你大可放心。」
季绀香点点头,「谢过师父,弟子知道了。」
他没有急着走,问道:「行善呢?」
季绀香将行善取下,化出本来的样子,张赤云伸手接过。
「师父,他们说,这剑曾经是......」她装作懵懂无知,想将这事如往常一样矇混过去,而张赤云毫不在意她说了什么,目光始终放在剑上。
手指摩挲过剑柄,一直到剑身上的「行善」二字时停了下来。剑柄的裂纹里是渗进去的血,早就干涸多年,和剑柄融为一体。
张赤云的眸子暗了暗,将剑递回她手上,一言不发转身离开了。
看到师父就不敢说话的徐檀这才开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师父好像有点难过。」
季绀香冷漠到:「你眼睛瞎了。」
徐檀:「哦......」
她刚回来,剑宗仍然是气氛低迷,也没有往日的欢笑声。
秦芷芙的父亲秦鹤死了,被云遗善连锁灵的法器都打碎了,彻底无法聚魂。她醒来还要找季绀香麻烦,猝不及防得知这个消息,又晕了过去,被接回秦家准备后事,没时间再来找麻烦。
那死去的长老有几个尚能聚魂,而季绀香也相信薛嵘的手段,必定会用秘术助他们重生。
她用灵蝶给曲流霞传去消息,命他今晚在山脚与她相见,有话要和他详说。
等到了夜里,她正推开门,宋寄雪板着脸守在她门外,目光森冷地盯着她:「你想去哪?」
像是只要她踏出一步,下一秒他就要砍人了。
「去练剑,不成吗?」
宋寄雪一柄松风剑横过来,剑身折射的光晃过她眼睛。
「我奉师父之命,保护你。」
「你保护......」个屁。
她收回后面的话,回到屋子将门重重摔上去。
徐檀小声:「那我们还去吗?」
季绀香暴躁:「怎么去?去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