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的时间过去,秦芷芙也因为秦鹤的死留在了敷雪楼,迟迟没有回到剑宗骚扰宋寄雪,徐檀也乐得清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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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时,晚霞晕在一片浅紫中,一大片都是刺目的红。
张赤云要去一趟主峰,走向山门时,正好碰见一人坐在石阶上看霞云,弟子服都被映出一片红来,从远处看,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朦胧的红光。
即便知道这不是那个人,他还是没能抑制住心中激动。
实在是太像了......
他站在原地看了那个身影许久,心中忽然升起悲凉之感,自嘲般勾起一个笑,继续朝前走去。
季绀香注意到身后有人过来,转身沖他笑了一下。「师父。」
就连眉眼都如此相似......
他在打量季绀香的同时,季绀香也在打量他。
外界都传,剑修是最容易死道侣的一行,将剑练到出神入化的时候,眼里也就只剩下自己的剑,对情情爱爱没有半点兴趣了。
她估摸着,张赤云就是这种。
居然这么久也没能成家,也不曾听说他有什么心仪的女子。
也不知道剑宗的人是着了什么魔,真就如外界所传容易死道侣。张晚霜父子,包括她自己,一个个都情路坎坷。
「怎么坐在这儿?」张赤云装作不经意看了眼地上的酒,那是素和风自己酿的,都用药宗装药的瓶子酿,因为过去季绀香常常和素和风喝酒,他还误会她有什么喝药的怪癖。
素和风从不将自己的酒分给旁人,居然会因为她帮药宗跑几次腿就慷慨赠酒?
「今日天边红霞好看的紧,正好今日无事,我便过来看看了。」季绀香站起身,拍了拍袍子上的灰。「师父是要出去?」
「嗯,掌门召我们商议仙剑大会的事宜。」
这些事本来就不是什么秘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紧接着又想起了什么,对季绀香说道:「寄雪近日有些一蹶不振,身上的伤也不曾好。听旁人说你进步飞速,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让师父见笑了,都是各位师兄抬举。」季绀香一听这话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每当有人夸她就是要交给她什么任务。
果不其然,张赤云紧接着就说:「过几日,玉衡书院的儒修要来栖云仙府,剑宗和栖云仙府接洽一事,我准备交给你,若有什么不懂,去请教你大师兄便是。」
「玉衡书院?」她以前怎么没听过。
张赤云点头。「除了玉衡书院,还有云梦泽和其他仙府的儒修,但你资历尚浅,我才让你负责玉衡书院,他们不是什么大宗,若发生了纠纷......也不至于难以平复。」
季绀香顿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说白了就是玉衡仙府成立门户不久,不是什么了不起的门派。要是发生了什么纠纷,就算她动手也是不打紧的。但相比云梦泽和周山那边的,发生冲突就没那么好解决了。
「弟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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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绀香将自己要去接玉衡书院的事告诉了曲流霞,便带着部分外门弟子去接人,徐檀照例也跟在她身后。
接人也就是意思意思,更何况栖云仙府是出了名的仙宗,能出山迎接玉衡书院这种名不经传的小仙宗,已经是给足了面子。
不遇到魔修刻意闹事,也出不了什么岔子,一般都是多走一段路的事。
出了澧城还没找到人,季绀香等的不耐烦了,已经有弟子小声嘀咕:「这儒修就是麻烦,干嘛不让我们和剑修一起。」
徐檀听了,也好奇地问季绀香:「我们是剑修,为什么要接的都是儒修?」
季绀香没急着回答她,反而是好脾气地说:「算了,我们去找找吧,说不准是走错路了。」
「娘的,老子最讨厌儒修那群叽叽歪歪的......」
等吩咐完了,季绀香才低声道:「听到他们的话了吧,多欠打。他们那是没遇到厉害的儒修,能将他打得亲娘都不认识。」
「可我们是剑修呀。」
「这你就不懂了,这是栖云仙府的传统。」
仙剑大会带了一个「剑」字,却不单单是比剑,只要不用那些阴损下作的手段,无论修什么的都能上去比试。
五年一次,每次举办都是隆重而振奋人心的。
百大仙门齐聚栖云仙府,自然要安排住处。
许久之前,季绀香还是剑宗大弟子的时候,剑宗每次都是负责接洽剑修。
同行见面,总是分外眼红。
都是互相瞧不起,季绀香又年少轻狂,旁人三言两语就能激得她火冒三丈,拔剑就要跟人拼命,最后演变成带着整个宗门的师弟和人群殴。
这种恶劣事件不止是他们剑修如此。
杭明山的医修会给其他仙府的医修下毒,让他们自己解,解不开就讽刺人家技不如人。最后报复性的相互下毒,时不时有人说话说着说着开始吐血,正在炼丹的突然倒地抽搐口吐白沫。
而阳景宗的,影宗,幻音阁,就连悔过峰的都不例外。平日里如何不和,一到了仙剑大会这几天就空前团结,一致对外。
这种恶习流传了几十年,最后还是因为季绀香而扭转。
周山一个小有名气的剑修,听说栖云仙府第一奇才季绀香是个女子,对她出言不逊还说些下流话调戏。季绀香下手没轻重,将他的腿打断了,害得他连仙剑会都无法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