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羽明白了。


    其实这不是过去，也不是未来。


    而是九夜花。


    是九夜花内的一处空间。


    但也可能是过去，也可能是未来。


    是他所曾走过的路，曾经走过的纪元，路过的时间。


    然后烙印在了九夜花内，始终沉寂在九夜花内。


    其实包括当时梦境所进入的那方空间，也是九夜花内的一处。


    他们说自己从不在城内。


    是呀。


    自己本就不在城内。


    是在九夜花之内。


    唐羽脸上带着苦涩的笑；“九夜花之内呀。所以我出不去。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的才是，若不然为什么可以进入到这里呢。”


    “如今古今未来都不复，岁月长河都崩碎了。怎么可能还有这空间的存在呢。其实就是九夜花之内。”唐羽自嘲一笑。


    “不错就是如此。”最初的自己说道：“其实过去的所有的痕迹，都在九夜花之内，关于这一点想必你也知道。”


    唐羽点了点头。


    对此他自然知道。


    所有破灭的纪元，万古凋零的岁月，它们的痕迹还在九夜花之内。


    有一天等到解决完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将其烙印而出。


    那时候所有凋零的过去都会重现。


    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


    这么一想，唐羽顿时有些激动了起来。


    他曾经所怀念的，所想的，都会出现。


    但不知道为什么，唐羽内心却有着苦涩。


    即使真的出现了。


    一切都回到过去？


    那么他呢？


    还能够可以吗？


    即使人可以回去，但心也回不到最初了。


    其实对于唐羽所想，就是将昔日的过去全部重现。


    然后他好好的睡一觉。


    “那现在你应该知道困住你的是什么了吧？”最初的自己说道：“无论轮回与否，其实有些事情，有些路是没有用办法逃避的，唯有自己继续的走下去。”


    他意味深长的向着唐羽看了一眼；“也许当你有一天走出了这个轮回后，你还会心甘情愿的走进来。”


    唐羽眉头微微一皱：“为什么？”


    最初的自己摇了摇头，没有解释什么。


    唐羽向着四周看了一眼，他低声说道：“我本就不在的城内，如何能够困的住我呢？真正困的住我的是心。”


    “其实我早应该想到的。为什么我的法力在这里却没有任何的用处，因为这本就是我呀。”唐羽笑了笑，他内心一阵豁然开朗。


    与此同时这座城的一切呈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如今他想要离开已经轻而易举了。


    只是城的真灵那团雾气却模糊了下去。


    仿佛随时都要消散一样。


    唐羽微微一怔，向着它看去：“你……”


    “要消散了。”城的真灵淡淡的说道：“我就是为了等你，演化的轮回，困住了所有人，但也困住了我。”


    此刻那团雾气散尽。


    露出了那团雾气后的脸。


    轻诺。


    是曾经进入到了梦境空间内，所看到的那个女子。


    唐羽有些愕然：“你……怎么可能？”


    怪不得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到了这道身影的熟悉。


    原来确实见过。


    是轻诺。


    “我是城的真灵，准确的说是和这座城融合在了一起。是一道真灵的融入吧。所以我是她，但有不是她。”轻诺说道。


    唐羽注释了她片刻：“那你到底是什么人？”


    “重要吗？”轻诺说道：“一个死去了万古的人罢了。因为这些轮回，因为九夜花的碎片，让我坚持到了现在，如今你的出现，让我的这道灵短暂的重聚，但也要消散了。”


    顿了顿，她继续说道：“其实等我消散后，所有的一切消失，你一样可以返回到你所在的那个时间段。”


    她笑了一下，笑颜如花，美不胜收。


    她缓缓的抬起手，九夜花的碎片出现在了她的手中，她递给了唐羽：“这本就是你的。”


    唐羽并没有去接，而是注视着轻诺，他好半天后才说道：“既然是在九夜花之内，为什么你还存在不下去？”


    “虽然是在九夜花的空间之内，但是我们这方空间是真实所存在的。”最初的自己解释着说道：“既然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自然就会的消散了，即使是九夜花内也无法延续她本身存在时间。”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而且这已经是破灭的纪元之后了。它们早已经消失。”


    是无尽岁月前的痕迹。


    它们已经死去。


    但是因为九夜花内空间的存在，导致它们也依旧还在。


    可现在她将会彻底的消散。


    也许就像是她所说的，当等到了唐羽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的消散了。


    轻诺说道：“无需伤感什么，若是你真的足够的强大，打破一切，万古后，我们还会再见的。”


    只要唐羽足够强。


    完全可以将昔年所凋零的过去，从漫长的岁月长河之中寻找而出，让它们再次出现。


    轻诺的身影越发飘渺模糊了下去。


    好像是一道轻薄的雾气，只要风一吹就会彻底的消散。


    这座城的灵是她的一道真灵。依附在了这座城内。


    至于她的真身早已经死在了无尽的岁月之前。


    最初的自己说道：“都会消散的，也都会重现的。”


    他向着唐羽看了过来：“唐羽，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走出了轮回之外，也许你会发现，其实一切早已经如你所愿了。”


    唐羽向着他看了过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知道我会来，你看到了未来的痕迹是吗？未来到底如何？”唐羽询问道。


    最初的自己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轻诺嘴角含笑。


    如此的美丽。


    但身影也如此的飘忽。


    轰轰轰。


    这座城开始一点点的坍塌，粉碎，化作了尘埃。


    而这颗古星上的所有人，原本它们定格的身影也在这一刻开始消散。


    不过只是片刻，这颗古星就变成了一片空荡。


    轰轰轰。


    这座城在坍塌，古星也在颤抖，有些地方开始逐渐的崩碎。


    然后一点点的化作虚无。


    唐羽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原本他以为自己早已经习惯了，古星的粉碎，生命的消亡。


    但在这一刻，他内心还是有些苦涩的。


    也许是他孤独的太久了吧。


    轻诺嘴角含笑，凝视着唐羽，她轻声说道：“再见，万古后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