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爱》 第1章 狼爱 作者:竹外桃花开属性分类:穿越/宫廷江湖/生子/轻松关键字:石头 萧潜  生子,甜蜜 宠,文案:忠诚 不过就是滑了一下,眨眼间就穿越了时空。想他原本是阳光美男,一下子缩水成娇小美少年。先是一个哭的梨花带雨的爹再来一匹高大俊美的狼夫君唉唉唉,就算你比我高可我是货真价实的大丈夫哎怎么就被你缠上了嗯?01  “石头,给,接著……”石头跟在喝多了的,青梅竹马的身後,一起走出了酒吧。    走在最前面的,摇摇晃晃,眼看著要摔倒的青竹,将一样东西用力的抛向身後,是他那辆悍马的车钥匙。    “乌涯,你看著点青竹,我去开车。”石头喝的也不少,他是三人里酒量最好的一个,还是清醒的。    青竹喝的歪七扭八,乌涯也喝的醉醺醺的,脚下好像踩了浮云,一路飘在青竹身边。    “哦,好,啊……嗝……”乌涯打了个酒嗝,一边点头,一边对石头说道:“石头,你的桃花开了,嘻嘻,恭喜,恭喜。不过,嘿嘿……”    乌涯摇著修长的手指,给了石头一抹你自求多福的眼神:“你要小心,不要摔跤啊。”    “你们两个会摔跤,我也不会摔跤。”石头不以为然的说著,越过两个喝醉了的家夥,谁知脚下一滑,他跌跌撞撞的单脚跳著,向後面仰倒下去。    乌涯,你真是个乌鸦嘴,这是石头摔倒前,脑海里唯一的意识。    石头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都痛,最痛苦的地方,莫过於喉咙那一处。仿佛有什麽勒住了他的脖子,将他吊在半空中,如同燃烧般的灼痛,从喉咙口直冲到头顶,整个头疼得就要炸掉了似地。    青竹,乌涯,我口渴,给我水,还有给我解开绳子,好痛啊!    石头以为自己用力的喊了出来,其实他根本只是蠕动了几下嘴唇,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勉强睁开了眼睛,石头一下子被惊呆了。他真的吊在半空,身体和双手双脚下垂,就那麽直挺挺的挂著,瞪著凸出来的眼睛里,装著下面的古典布景。破破烂烂,发霉的桌椅板凳,还有漏风的窗棱。    一股子霉味冲鼻而来,石头皱起了眉头,我这是在哪里?    “石头呢?”有谁在房门外,大声吼著。    一个细细的,娇气的女音的响起:“他在里面。”    房门猛的被撞开了,一群人蜂拥而入,冲在前面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锦衣华服,面目狰狞。跟在他身後的,是一个穿裙子的少女,容貌娇美,带著一股子小家子的尖刻之气。    “在哪里?!”中年男人吼,石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这人是谁?他怎麽来了这里?    “在上面。”少女答,用手指了指挂在半空的石头。    又是一声怒吼,中年男人大喊大叫著,让人将石头解了下来。    一阵忙乱里,石头人一落地,立即张大了嘴巴,拼命的呼吸著,冰凉的空气水泻灌入他的咽喉,呛得他连连咳嗽起来。    “还活著吗?”中年男人好像一直在吼。    “爹,他能张嘴呼吸,他还活著。”石头根本说不出话来,一旁的少女替他回答了。    “混账!”中年男人看石头还活著,转身冲著少女吼道:“你个混账,我叫你好好看著他,你怎麽看著他上吊了,啊,如果他死了,明天你叫我拿什麽给萧家人交代!”    “爹,是他自己吊上去的。”少女不服气的嚷嚷著:“他是个白痴,怎麽配得上萧大哥!”    “糊涂,萧潜要的是他,你们有什麽心思,等他嫁过去了,再说。给我听好了,把他给我看好,不要让他再出事了。听到了没有?”中年男人还在吼著,少女呐呐点头,还是一脸的不服气。    “你也给我听好了,我养了你们这麽多年,你就这麽回报我吗?啊,不许再胡闹了,如果你再胡闹,我就把你绑了扔上花轿去,我也会将你爹赶出去,让他讨饭去!”    中年男人的吼叫,对石头没有什麽影响,倒是他那张狰狞的脸,让石头抵触。    “真是的,我跟你说什麽说,你是个白痴,我说了,你也听不懂。”中年男人一脸的挫败,倒减了一分脸上的狰狞。    石头一阵风中凌乱,这里是哪里?他怎麽会陷入这团混乱里?乌涯呀乌涯,你让我说你什麽好啊?好好的聚会,你干嘛突然来那麽一句,把我丢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浑浑噩噩中,门外有声音传来:“二老爷,大老爷来了。”    “叫他进来!”中年男人粗暴的吼。    吼声未落,一个长得胖乎乎,圆润的男人就冲了进来,扑到石头面前,就放声大哭:“石头,石头,你不要丢下爹,不要丢下爹啊,石头……!”    石头呆呆的看著,眼前哭的梨花带雨的男人,嘴巴大张成一个整圆,都能塞下一个鸵鸟蛋了。    这是我爹?不,石头扑棱棱摇头,这怎麽会是我爹,我爹是阳光老俊男,怎麽会变成梨花带雨纤弱美中年?!作家的话:开新书了,求票票啊,求票票啊,o(n_n)o哈哈~02  “石头,石头,对不起,都是爹的错。如果爹当年不那麽固执,就不会让你在这个家里受苦受难了,石头,呜呜,我的石头哇……”    纤弱美中年看著弱不禁风,可是他哭起来却是中气十足,还连带著用力的摇晃著石头。让他原本就晕乎乎的脑袋,变得更加的混沌不明了。    他很想说,你不要摇了,摇的我头晕。还有,我不是你儿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只是他有心无力,经了乌涯那一声乌鸦嘴之後,他好像也变弱了,连从男人怀里挣扎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我说,大伯,你哭的再大声,你的傻儿子也听不懂。还是不要哭了,省省你的眼泪吧。”那红衣女子一脸骄纵,在旁边说著风凉话。    “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要害我的石头,是不是?!”大老爷将炮火对准了二老爷,和那个骄纵的红衣少女:“石榴,石头被你从小欺负到大,还不够吗?现在,你又为了小潜,要害石头,你真狠心!” 第3章 那个神棍说,他的小石头是天残,除非有奇迹,否则是永远也不可能魂魄齐聚。奇迹是不是已经发生了,他的小石头变正常了,还能喊他爹了。    “爹,你不要哭。我们不是在说,那个萧潜吗?”石头手忙脚乱的哄著石静,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男人这麽爱哭。    不是说爱哭的石静就显得娘娘腔,或者娇滴滴的不像个男人。而是石静一哭,石头的心就疼一下,下意识的不希望他哭。    “哦,哦。”石静胡乱的拿袖子擦了擦眼睛:“对,对,我们在说小潜。上回小潜来履行婚约,我见过他一面。二弟不让我跟小潜多说话,只让我看了他一眼,就把我赶回来了。”    “爹,你看清他了吗?”是什麽样的男人,想要娶另一个男人为伴侣呢?难道萧潜天生只喜欢男人吗?还是萧潜另有目的?    “看清了,看清了。”一提起小潜,石静的神情就变得欢快了一些,而石头也愿意看到这样的他。    “小潜长高了,比我和你都高,也比二弟高。但是,他还像小时候一样好看,就是有点不爱说话了。”石静的脑海里,浮现出萧潜那一张有点冷的脸。接待萧潜的是二弟,如果是他还有小石头,小潜一定不会冷著一张好看的脸。    “爹,萧潜,他怎麽会想著要跟一个男人成亲呢?”比他们还要高,他跟石静的个头不算很高,石家二老爷的个头不低,怎麽说也有175以上。比他还要高,那他都可以去打篮球了。    “因为他喜欢你啊。”石静回答,这回轮到石头发呆了:“他喜欢我?”    虽然他猜想萧潜只喜欢男人,但是他有可能喜欢一个痴儿吗?不,他反而觉得萧潜真的另有目的。    “嗯,他就是喜欢你。”石静肯定的点头:“小潜,见到刚出生的你,就喜欢上你了。”    那时候他正伤心呢,伤心著小石头不能叫他一声爹,萧潜就进来了,只看了一眼他怀里的小石头,就说他喜欢小石头,将来要迎娶小石头。    萧潜的神情非常真诚,石静就认定了,萧潜是真的喜欢他的小石头。    石头不知道要怎麽形容现在的心情,风中凌乱,震惊,都不足以形容他内心的澎湃巨浪。果然是另有目的啊,萧潜怎麽可能一眼就喜欢上一个婴儿呢?    “小石头,等你明天见了小潜,就知道他是个好人了。”    “哦。”石头呆呆的点头:“我要去睡了,爹,你也睡吧。”    他梦游一样飘到床前,躺到床上,拉过棉被盖住了自己的脸。我还能回去吗?05  “石头,恭喜,恭喜,你桃花开了。”逆光里站著两个他所熟悉的身影,一个是青竹,另一个是乌涯。    “恭喜你个大头,你桃花才开了!”石头跳过去,用力的瞧了一下乌涯的头:“这样的桃花我不要啊!”    吼著,石头猛的张开了眼睛,就被眼前忽然放大的脸给吓了一跳。他吞咽了一口唾沫,呐呐喊道:“爹。”    他还是不能适应,他来到了这里,有了一个爹。    “小石头,快起来,小潜来迎亲了。”石静笑著将他拉出温暖的被窝,推到了一旁等著的小厮那里。    被动的穿上大红嫁衣,在小厮将一样东西拿出来之後,石头终於要反抗了:“爹,我不要盖这个!”    那是一块鲜豔的红盖头,火红的颜色好像是燃烧的火焰,很美,但是石头看了只觉得很刺眼。他是男人好不好,被逼嫁已经很凄惨了,现在还要他盖这个东西,真是令他很不爽啊。    “小石头,你不盖不行。这个要等著小潜给你掀开,来,爹给你盖上。”石静接过红盖头,石头只能默默在心里流著眼泪,让石静给他盖上了。    还好,还好,青竹跟乌涯那两个家夥不在这里,不然,他会成为他们很久的笑料。    前来迎亲的不是萧潜,而是萧安。对於此,石家二老爷没有意见,因为萧安带来了,让他合不拢嘴的好消息。    本来他还在想,要怎麽做,才能将自己的女儿塞给萧潜做妾。想不到啊,萧潜却主动来要求,说为了不让石头在萧家孤单,让石榴跟著嫁过去。    石家二老爷高兴了,石榴却不高兴了。原本她对能做萧潜的妾室,还是很高兴的。但是现在看萧潜主动了,她又不满意了。    “爹,你去跟萧大哥说,就说我不要做小妾,我要做他的正妻。”石榴不肯上妆,将捧来粉色喜服的丫头推到一旁。    “笨蛋。”石家二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为了石榴的不知趣:“萧潜是巨商,他能做出尔反尔的事吗?你嫁过去,虽然说是做妾,但只要你能讨他欢心,日後生下一二八女,你就是不能取代那个傻子,也能成为他的平妻。到那时,荣华富贵还不是手到擒来。”    “可是,女儿觉得不甘心。”石榴咕哝,如果不是石头打小跟萧大哥定亲,现在萧大哥迎娶的就会是她,怎麽著也轮不到那个傻子。    “有什麽可不甘心的,等你成了萧家女主人的那一天,那傻子还不是任凭你处置。或是打,或是杀,或是卖,你都能出今天的恶气。你呀,不要得陇望蜀斤斤计较了。如果为此失了萧潜的欢心,你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一时得不到不要紧,只要日後得到了,忍了这一时之气又有什麽关系。石家二老爷相信,石榴会想通的。    “爹,女儿明白了,女儿会高高兴兴的嫁过去。”    “这就好,这就好。”    石头不高兴的坐进了花轿里,石榴高高兴兴的被塞到後面的那一顶小轿里。石家二老爷笑呵呵的目送花轿走远,一脸的自以为是萧潜老丈人的得意模样。    石静跟著迎亲队伍去萧家精舍,他也没有阻拦。现在让他们父子高兴了,将来有的他们父子哭的时候。可是,他却不知道,他心中的傻子已经不傻了。    他和石榴的美梦,很快就会破灭,哭的可不是石静父子,而是他们自己个。06  花轿摇摇晃晃的来到萧家精舍前,那里停著一辆马车,还有一队准备出行的人们。    石头是第一次坐轿,当花轿停下後,他头有点晕,还有点找不著北的感觉。花轿让他失去了方向感,变成了一只无头的苍蝇,迷迷蒙蒙。    花轿停下来,石头心中大感庆幸,不用一直体验脚不著地,那真是太好了。他都迫不及待,想要自己冲花轿里跳出来了。    “大哥,我把小石头,还有伯父接回来了。”花轿旁边的男子,声音柔和,令人听了如沐春风,也让石头晕乎乎的脑袋似乎找到了一线清明。    有谁走过来,这就是要娶他的萧潜吗?石头隔著红盖头,仍然可以感觉到,那一道有点冷,又有点关心意味的视线。    他真的不是天生喜欢男人啊,那就是另有原因了,才会跟‘石头’定下婚约。    一只修长的手掀开轿帘,握住石头的小手,真的是小手。石头现在才发现,跟伸过来的手掌相比,他的手短了有一大截。    萧潜的大手还很有力,石头向里抽了抽手,几乎是在做无用功,他的小手还紧握在那手掌里。 第5章 08  他也想体验一下,那种放马狂奔,迎风恣意的豪迈,但是前提是他不会被马儿给扔下来。    “等回了北方,我教你骑马。”萧潜温言道,不想看到石头脸上的渴望,还有害怕。    “再说吧。”石头钻进了马车里,他还记得刚才萧潜将他抱上马车的事,太丢人了。到现在,他的脸都是热热的。    他不是女人,却像女人一样,被萧潜抱上马车,说什麽,也不能再让这种事发生了。    石静随後也上了马车,笑看著石头在马车里发出一连串的惊叹。    萧家的马车以黑色为主,红色为辅,既厚重大气,又没有一丝的压抑感。马车里面相当的宽敞,左右两边放置著软垫供人歇息。    萧潜没有想到奇迹会降临在身上,因此马车里只备有点心和茶水,没有书本一类的东西。    “小石头,你在找什麽?”石静看著,石头东瞧瞧,西看看,又伸手拉开一个个暗屉。    “寻宝。”石头头也不回的说,从一个暗屉里终於找出了几本书。    “我也来找。”石静被石头引出了兴趣,笑呵呵的加入了寻宝的队伍里。    萧潜说回北方至少要走一个月,他们匆匆出城,石头也没有来得及,让萧潜找一些消遣解闷的书籍来看。    他和石静只能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这时石头就非常想念他的小电,想念现代多姿多彩的生活。    “爹,迎亲的那个人叫萧安,是吧?”石头翻了翻找出来的书,又将它们放回了暗屉里。他要的是能消遣解闷的书,而不是看了让人很快入睡的书。    他可不想这一个月里,都这样吃了睡,睡了吃的窝在马车里。他都能预感到,那将会是无聊到郁闷的旅程。    “小石头,你找小安有什麽事啊?”石静看石头静了下来,也跟著靠坐在他身边:“怎麽不叫小潜帮你?”    在石静看来,石头跟萧潜成亲了,他应该跟萧潜处好关系,而不是事事找萧安。    “我恨他。”恨他将自己当做柔弱的宠物,石头简直想要仰天长啸了,我也恨你乌涯,都是你的乌鸦嘴,才害得我变弱小,嫁给一个男人。    “小石头,你在生萧潜的气吗?”    “不是,我在生我自己的气。”石头闷闷的说,如果他能小心再小心,也不会脚下一滑,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里。    “小石头,都是我没用,不能让你喜欢上小潜。他其实是个好人,一定会好好的待你。”石静也闷闷的说,小潜喜欢小石头,如果小石头也能喜欢小潜,就好了。    是不是,当初他做错了呢,不应该给小石头跟小潜定下婚约,小石头就不会不开心了吧。    “爹,你不要自责。我没事,就是有感而发。”石头急忙劝道,他可不想再看到石静水淹金山。    石静的双眸水汪汪的,随时都会滴下眼泪来。而且,石静这麽做,也是为了石头好。他们父子如果留在石家,只会被石家二老爷,还有石榴欺压。    为了疼爱他的石静,石头也不会说,你做错了。虽然他郁闷的,很想跟萧潜说,咱们离婚吧,这个婚约不算数。    石头很纳闷,这里没有离婚一说吧,那要怎样,他跟萧潜才算不是已婚人士,而是未婚人士呢?    “小石头,你试著跟小潜处处,好吗?”石静很想将石头跟萧潜撮合到一起,他相信,萧潜才是石头的最终归宿,也会给石头幸福。    “爹,我是男人,萧潜也是男人,你不会觉得我们在一起很别扭吗?”石头认真的问,有谁家父母能接受男男,女女在一起的恋情,应该是没有吧。    而石静,是抱著什麽样的心情,给石头和萧潜定下婚约的呢?石头很好奇,难道石静接受度这麽高,没有一点的抵触吗?    “不会啊,我觉得你们在一起很好,一点也不别扭。”石静的眼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笑著摇摇头,水汪汪的大眼睛清透的没有一丝阴霾。    “爹,您真开通。”石头感叹,石静真的不是一般人。    “我只想你幸福。”只要小石头幸福了,他也就幸福了,这就是为人父的小小心愿。    “爹,我会试著跟他好好相处,而且我也会找到属於我的幸福。”石头抱住石静,话里有话的说道。    他可以跟萧潜好好相处,看看能不能发展出好哥们的友情,然後跟他分开,去寻找各自的幸福。09  入夜後,一行人在一家大客栈住下。做了一天的马车,石头迫不及待的从马车里跳了下来,再不下来走走,他真的会受不了的。    “小石头,你怎麽了?”石静急忙凑过来,看石头抖手抖脚的。    “爹,我只是坐太久的马车,坐累了,活动活动手脚。”石头说著,在原地跳了几下,扭扭脖子,伸伸胳膊。    “大哥,小石头很好玩啊。”萧安走到看著石头活动的萧潜身边,笑著说道。    石头给他的感觉很奇怪,好像有什麽笼罩在石头的身上,让他看起来有些说不清楚。    “这是天性使然吧。”萧潜说,目中掠过一丝黯然,如果萧崎也像石头这样活泼就好了。    “大哥,我想,等小石头到了北方,说不定能让小弟有所改变。”萧安猜到了萧潜的心思,脑海里自动浮现了萧崎的身影,他脸上的笑容里就参入了一丝的苦涩。    萧崎如果也能像石头一样能跑能跳,就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了。他还记得,小时候的萧崎可是最爱登高爬坡,怎麽也闲不下来的人。    如果不是有那一场大变故,萧崎就不会为了不让他们担忧,而逼迫自己强颜欢笑,在背著他们的时候偷偷哭泣了。    萧潜将视线从石头身上移开,但愿萧崎能感染到石头的活泼,能分享到石头的欢乐。    这家大客栈是萧潜他们来往南北方,经常入住的客栈。萧潜和萧安一人一间,石静跟石头两人住了一间。    “萧大哥。”石榴也分到一间,不过那间房距离萧潜的房间不近,石榴就找了过来,想要跟石静和石头换一换,但是她还没有到萧潜面前,就被萧安拦了下来,三两句就打发了她。    石静一沾床就睡著了,看得出他不惯长途跋涉,只做了一天的马车,脸上就露出了疲倦之色。    石头也真的累了,但他就是睡不著,躺在床上瞪住床顶,双眼睁得大大的,一眨也不眨。 第7章 “萧大哥,不是你的错,你不要生气了,谁也想不到这是家黑店。”石头感觉到萧潜的怒气,但是却没有感到丝毫害怕,萧潜身上的内疚和自责都快将他自己淹没了,而怒火也是对他自己而起吧。    “小石头,你不要说了,是我的错。”萧潜的怒气的确是来自他自己,气他没有保护好小石头,连累他住到黑店里又受了伤。而小石头对他没有丝毫的怨言,没有责怪他的识人不明。    石头干脆闭上嘴巴,现在他说什麽,萧潜都不会听进去,只会一味的认为自己错了。也是,萧潜这可是年年打雁,偏偏被雁啄了眼,会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12  “大哥,我问清楚了,他们是专门打听了咱们的行程,才将这家客栈变成黑店的,是但冲著咱们萧家而来。这两个人渣会找上小石头和伯父,是因为石榴那女人。”    萧安都查清楚了,石榴说她只是小妾,而石头才是正主。为了取信匪徒,石榴还强调她身穿银红,是妾室的穿著,也只委委屈屈的乘一顶小轿。    萧潜迎娶石头是八抬大轿,并且石头坐上了萧家的马车,萧潜还对他百般照顾,让他和石静住在精舍的上房里,而她则被扔到下房中。    “大哥,我不该提议将那女人也带来,才会让小石头受伤。”萧安自责道,如果石榴不将祸水东引,石头就不会受伤了。    “不,即使没有她,小石头也有可能会受伤,他们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的。”萧潜缓缓摇头:“那些人渣的来历查清楚了吗?”    “我只查到他们的身份,但查不出幕後的主使。”这家客栈原本是安全的,干净的,但是却被收买了。    “冲著我来,冲著萧家来,他们的胆子不小。”这家黑店刚刚开起,也只针对他还有萧家,他跟萧家不能说没有对头,但是却没有非鱼死网破的敌人,究竟是谁,想要做什麽?!    难道就是为了萧家的产业吗?萧潜略一沈吟,对萧安说道:“叫人暗中盯著,看可有什麽人露头。能收买这家客栈,并且将它变成黑店,背後一定有大有来头的人撑腰。”    处理了首恶,萧潜让放了几个小喽罗,看会不会引出背後的那只黑手。如果不彻底铲除,就会留下後患。    “好的,大哥,我这就去安排。”萧安将伤药交给萧潜,将热水放下,就退了出去。    萧潜小心脱下石头的中衣,当伤口完全的呈现在他眼前,他心头的怒火愈发的旺了。    那是一道很长的伤口,如果再刺得深一点,就会给石头开膛破肚。想到这个可能,萧潜的目光变冷,身上也迸出浓浓杀意。    “萧大哥,你不要生气。我是莽撞了,但我不能眼睁睁看著,我和我爹被砍杀。我虽然比你力气弱,但我是个男人,我有责任保护我爹,还有我自己。”    石头虽然觉得他不用解释,但在看到自己肚子上那一道深而且长的伤口後,他觉得还是说点什麽才好。而且说话,能减轻伤口传来的疼痛。    老天,真的很疼!这是他有生以来,身上最严重的伤口!    “对不起。”萧潜小心的给石头清洗伤口,涂抹伤药,他知道石头是跟他一样的男儿身,但是在答应石静提出的婚约之後,他就认为保护石头是他的责任。    况且,石头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少年,这一次侥幸他们来的及时。当他看到石头受伤时,心里有痛,有自责,恨不得将那两个匪徒剁成十八块。如果不是顾忌石头在场,他真的会那麽做。    石头不是不感动,虽然他不是女人,但是被人保护的感觉也不错。只是,萧潜的这一句‘对不起’就不必说了吧。    萧潜在细心给他上药,石头也就能近距离观察他。萧潜是一个很英俊,很有男子气概,这是他仔细近看的结论。    石头是羡慕萧潜的,因为就算是在现代,在他那个身体里,他身上也缺少萧潜的男子气概。或许生长环境的不同,才造就了他们两人的不同,他也想有朝一日,自己也能拥有这样的男子气概,而不是羡慕的看著萧潜。    他在看萧潜,萧潜也在看他。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身体里却隐藏著坚韧和坚强。也许,他应该抛开石头的表面,去看看他的心。    低低浅浅的欢快笑声冲出喉咙,萧潜才发现自己笑了,笑的愉悦。    咳,萧潜笑了,这个认知冲进石头的脑海。他呆呆的望著萧潜的笑脸,当萧潜笑起来时,他冷峻五官全部化成温柔俊朗的线条,牢牢的吸引了石头的全部目光。    心,咚的跳了好大一声,石头震惊的睁大眼,人也向後仰倒。    为什麽会脸微热?为什麽会看著他的五官而不能自已?为什麽会因为他的贴近而不能呼吸?    眼里全是问号,石头直直的跌倒在床里,没有落入意料中的床褥里,而是落入了一双有力的臂弯里。    “小心。”萧潜急呼,及时的扶住了他。跌进床里会摔疼他,也会震开他刚刚包扎好的伤口。    那一瞬间,石头感到他的脸更热了。这是什麽一种情况?石头迷茫了……13  萧潜也在近距离看著石头,他懵懵懂懂的模样,真像小猫咪瞪圆了大大猫眼,里面映著的除了他,还是他。    心的那处,微微的有一丝涟漪在波动。可爱的,坚强的小石头,是他的,他们刚刚成婚哪。    独属於石头的清爽,干净的味道传来,萧潜有一阵恍惚,望著石头花瓣似地唇瓣,看的怔住了。    不知这樱色的唇是什麽味道?他想,旋即意随心动,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已吻住了石头那两片柔软樱色的唇。    石头倒吸口气,不由的就想躲开。他的初吻没有了,在他还没有找到喜欢的人之前,就被萧潜给夺走了。震惊之下的石头,竟然忽略了是一个男人夺了他的初吻这个事实。    但萧潜不容他躲开,强劲的双臂揽住他的纤腰,直让石头嫉妒他的强悍。他弱鸡似地力气,怎麽能挣得脱!    萧潜一旦吻上了樱色的唇瓣,就没有放开的意思。这是石头的初吻,也是他的初吻。虽然他是萧家的大当家,但一直致力於经营萧家的事业之中,是俗称的工作狂。    再加上他的个性冷漠,北方纵使有心仪他的人,也不敢轻易的向他挑明。而他父母早亡,身边除了一个幼弟,一个义弟,再没有其他的亲人,也就没有人催促他成亲。    虽说他後来跟石头订下婚约,但由於他是萧家的大当家,按说除了石头这个正室之外,他可以迎娶侧室,可以纳妾。不是没有人打他的主意,都被他一一推却了,是为了负责。    他对萧安说,石头来了,是又多了一个弟弟。但这个认定的事实,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用力的抱著石头,又小心的避开他的伤口,他想将石头揉入他的怀中,在品味到亲吻的甜美之後。他没有亲吻过其他人,就无从比较。但他,惟独对石头有想要亲吻的冲动。    萧潜循著本能亲吻著,吮吸著,挑逗著,吸取石头嘴里的甜美,交换彼此的唾液,追逐石头躲避的小舌,要让石头沈沦在他的亲吻中。    被吻了,还是深深的舌吻,石头毛发竖立,处於深深的震惊里。从没有过亲吻的经验,萧潜的强势气息铺天盖地的笼罩了他,让他在不知不觉间沈沦,在他有力的怀抱里失魂,又在他唇的挑逗里忘了呼吸,只能呆呆的任他为所欲为。    终於,萧潜移开了他的唇,却扯出暧昧的银丝。石头还在呆滞中,依旧没有呼吸。    “小石头,呼吸,呼吸。”萧潜说,眼里那抹笑意怎麽也遮不住,石头跟他一样都不曾亲吻过,在亲吻中,石头的不知所措,还有青涩,都代表他只属於自己。    在萧潜的提醒中,石头急忙呼吸了几下,他的双颊发烫,小身板因急喘而颤抖不已,整个人更是显得不知所措,不敢去对视萧潜的眼。 第9章 石头看到萧崎时,看的呆住了,不是在看萧崎的脚,而是看著他的脸看迷住了。    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就很漂亮了,想不到萧家还有不逊於他的人存在,也是一个男孩子。    他们是一样的漂亮,就是气质有所不同,一个是鲜豔的蔷薇,一个就是清冷的梅花。石头是令人一见就心生亲近,而萧崎却是令人只敢远观,而不敢走近,唯恐被他的清冷冻住了。    “好漂亮,爹爹,还有比我们更漂亮的男孩子啊。”石头扭头对石静说道,石静也连连点头,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萧崎,也被萧崎的美丽所迷。    石头在看著萧崎,萧崎也在看著他,如果不是萧安说石头人很好,不会露出他不喜欢看的目光和表情,他是不肯过来见石头和石静父子的。    那几个爱慕萧潜的北方千金,就不为萧崎所喜欢,因为她们每一次到萧家堡来,对他虽然热情,但她们眼底的同情,羡慕,嫉妒,都是他所厌恶的。    那些千金羡慕嫉妒他的美丽,又同情他有残缺,为了做萧家堡的堡主夫人,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千般的讨好他,就为了讨他的欢心,顺便拿下萧潜。    他看著石头顺眼,就直直走到他面前,看著他的双眸说:“我是萧崎,是萧潜和萧安的弟弟。”16  “我是石头。”石头很干脆的上前,很干脆的说道。    虽然他跟萧潜按照古礼成亲了,但他可没有他就是萧家堡的堡主夫人的自觉。如果说他怎麽想,那就是他将萧潜当做了比自己大几岁的朋友。    不是以他现在的身份,以他现在的身份,他跟萧潜差了有十几岁之多,而是以他在现代的年龄来算的。  对於萧崎,石头也是以朋友的心态来对待的,萧崎是萧潜的弟弟,也算是他的朋友了吧。    从萧崎走进客厅时,石头就看出来了,他的脚有残疾。如果只用平常走路速度,是看不出来的。    但,如果萧崎走快了,或是迈的步伐过大,就能看出来,他的一只脚在地上拖著走。    萧崎没有掩饰,石头也就没有去看他的坡脚,更没有流露出诸如同情,或者鄙视的情绪。    他的坡脚不知是先天的,还是後天意外造成的,萧崎本人有著淡淡的自卑情绪,看样子是不爱说话,也不爱出门,不是喜欢宅在家里,而是被迫宅在了家里。    所以,这是为什麽萧潜和萧安,有时会流露出羡慕表情的原因吧。他们也希望萧崎,能放下心中的自卑,走出萧家堡,也能像他一样快乐的说笑。        “我要喊你大嫂吗?”萧崎问,他喜欢石头,喜欢开朗活泼的石头。    他是不可能变成石头这样的人了,但不妨碍他喜欢石头,羡慕石头,却不会嫉妒石头,怨恨上苍的不公。    在那次的意外里,他能活下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他是自卑,但却没有因此而自怨自艾,他努力的让自己活得开心。    “不要。”石头直接拒绝:“我们年纪差不多大,你直接叫我石头吧。”    他跟萧潜绝对会分开的,他想跟萧崎做朋友,而不是做他的大嫂。    “大哥?”萧崎扭头,石头不是他的大嫂吗?大哥难道不是去南方迎娶石头吗?    “小崎,你就按小石头所说的做吧。”萧潜看得出,石头现在还抵触堡主夫人这个头衔,就没有勉强他做萧崎的‘大嫂’。    “石头,就是石头。”萧崎扭回头,石头连忙说道,他一个男人被叫一声‘大嫂’,可是很尴尬的。    这一声‘大嫂’,萧崎还是给萧潜将来的妻子吧,他是宁愿跟萧潜做朋友,做兄弟的,而不是做‘夫妻’。    两个男人在一起,他不反感,也不会认为这就是变态的,就是必须阻止的。但,他和萧潜之间没有‘爱情’,怎麽也不可能在一起吧。两个人在一起,首要条件是要相爱。即使他来到这个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重的古代,他还是坚持这一首要条件不会改变的。    “石头。”萧崎顺其自然,喊了一声石头。他喜欢石头,如果石头做他的大嫂,他是不会有丝毫反对意见的。    相较於那一群看到萧潜之後,恨不得扑上去将他吞下肚的北方千金,他还是愿意石头来做萧家堡的堡主夫人。17  跟石头互相认识之後,萧崎又去见过石静:“伯父。”    石静笑眯眯的点点头,他和石头一样,跟萧崎相处态度自然,既没有故意忽视他的坡脚,也没有过多去关注他的坡脚。    这样的父子俩,让萧崎一下子就接受了,与他们相处起来,就没有了生疏和隔阂,多了一分自然的亲近。    看到萧崎,石头和石静和睦相处,萧潜和萧安都放下心来。石静父子将来要在萧家堡定居,如果和萧崎相处不好,也会影响到他们在萧家堡的生活。    不管是萧崎,还是石静父子,都是萧潜十分重要的人,他自然是希望他们能互相接受,没有任何的隔阂,他们今後就是一家人了呢。    一家人如果还见外的话,那就不是一家人了。    见了萧崎,萧潜就安排石静和石头下去休息。他和萧安长长往返於南北方,又身强体壮,长途跋涉对他们没有什麽。    石静年轻时也曾出来经商行走过,但後来石头出生之後,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石家一步,完全的被石家圈在一方小院子里。    他们走了这麽久的路,做了这麽久的马车,疲态从他们的脸上都显露出来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休息。    石头就住在萧潜的松院,而石静被萧安引著前往隔壁的竹院,那里环境幽雅,安宁,石静住在那里正合适。    “石头,你看到小崎的右脚了吗?”等萧崎出去後,萧潜就带石头进了他的卧房。    “看到了,那是天生的,还是意外呢?”石头打了个哈欠,这个身体很弱,禁不起长途跋涉,他现在只想扑到柔软的床铺上,睡他个三天三夜。    “是意外。”萧潜说这句话时,脸上掠过以一抹冷酷:“小崎的脚是意外。”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萧家是北方的巨商,也是青国的巨商,鲜少有商家能超越萧家。也是为此给萧家引来了麻烦,起因是有人觊觎萧家富可敌国的财富。    为了名和利,为了富可敌国的财富,那人先是威胁萧家,继而又陷害萧家於不义,想让萧家毁於一旦。    萧家不甘束手就戳,就奋起反抗,萧家的名声保住了,但萧家也元气大伤,就是萧崎也在那一场祸事里伤了脚。    为了不再成为他人刀俎上的鱼肉,当萧潜成为萧家的大当家後,一方面休养生息,一方面培养了属於萧家的私人卫队,在暗中组成了一支强而有力,不容小觑的力量。    “那一夜过後,我告诉自己,不能再让家人送到一丁点的伤害。”所以他才需要私人卫队,那样他才能跟朝里的权贵相抗衡。 第11章 “小崎在担心吗?”被从卧房里叫出来,萧潜听了萧安的话,回头望了一眼卧房的方向,再转头时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小崎喜欢石头,他害怕石头被外人抢走。其实,大哥,我也在担心。”萧安仔细看了萧潜的神情,发现果然如萧崎所说,他对石头是不一样的。    虽然这个变化还不算很明显,但,萧潜是明显动心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他和萧崎都十分赞成,前提是要杜绝隐患。    “石头不会被外人抢走!”萧潜坚决说道,他的怀抱不想因为失去石头,而再度变得空荡荡的。只是分开了一会,他就觉得怀中空虚,心中也是空虚的。    “我不会关住石头,你们也不要有这个念头。”如果要靠著关住石头强留下他的话,那他就是彻彻底底的失败,石静也会带石头离开!    “大哥,对不起,我不该动这个念头。”萧安忙道歉,是的,就在刚才他想的是,将石头禁锢在萧家堡里,不让他跟外人接触。    但,这是不现实的,不要说石静会反对,石头会反对,就是大哥也会反对,因为他们自己还千方百计的想让萧崎走出去。    “你是为了我好。”萧潜没有责怪萧安,因为他们是兄弟,所以萧安才会紧张,不安,害怕他会失去幸福。    石头是他的幸福吗?答案早已铭刻在心头,是那麽的清晰明了!    “我没有想到会对你有兄弟之外的感情,我没有想到我是这麽高兴的迎娶了你,我更没有想到我也害怕失去。”    回到卧房,萧潜凝视著石头安静的睡脸,心中涌上一股难言情潮。有那麽多的没有想到,但他却不抵触这些没有想到,反而很高兴,发作内心的高兴。    修长大手轻轻的沿著石头的五官游走,用他的心来描绘面前精致柔和的五官线条,萧潜开始正视他心中的那份特殊情感。    “你会喜欢我,对吗?”萧潜竟然感到一丝的不自信,不由的自嘲一笑,收回了流连在石头脸上的手。    “没有想到,我,萧潜有一天竟然也会不安,不自信,石头,你是第一个让我尝到不安,不自信的人,也将会是最後一个让我不安,不自信的人。”    睡梦里的石头听不到萧潜的话,也看不到萧潜的表情,他只是翻了个身,小脑袋在枕头上蹭了蹭,嘟哝了一句,又继续睡了。    他梦到,乌涯跟青竹也掉落到这个时空里,他就笑了。    “你梦到了谁?又为了谁而笑呢?”萧潜看到石头嘴角那一抹欢喜的笑意,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握紧了手心。作家的话:求票票,求票票,o(n_n)o20  “啊,睡了一觉,睡饱了,也睡舒坦了……”石头不知萧潜的纠结,睁开眼睛後伸了伸懒腰,才从暖呼呼的被窝里钻了出来。    他还在地上跳了几下,一觉睡醒,又解乏,又神清气爽,就是有点饿了。石头揉著小肚子,在心里想。    “睡好了吗?睡好了,咱们去用餐,要吃晚饭了。”萧潜就守在旁边,看石头懒洋洋的从被窝里爬出来,又揉著小肚子的可爱模样,不由柔和了五官线条。    “好啊,对了,我去叫爹一起吃饭。”石头一听说要吃饭,拔腿就向外冲去,萧潜不说还好,一说他就觉得更饿了。    萧潜跟在他身後,先去竹院请了石静,再一起赶往用餐的偏厅。石头个头有点矮,萧潜有意配合著他的步伐,放慢了脚步,不让他小跑著紧追慢赶。    偌大的偏厅中央,摆著一张圆桌,上头排满了山珍海味,有南方的佳肴,也有北方的美味。看的石头直流口水,脚步不觉走快了。    石静坐到上首右方的位子上,萧潜和石头奉陪在两侧,接下来就是萧安和萧崎。    “很饿吗?”在石头坐下的当口,萧潜在他耳边低喃,石头一看到这桌美味佳肴,不仅双眼放光,就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饿,很饿,非常饿。”石头嘟哝,双眼放到北方的美味上。    “伯父,您和小石头都是南方人,千里迢迢来到咱们北方,大哥怕你们吃不惯,咱们这里的饭菜,就从南方挖来手艺绝佳的厨子。如果你们喜欢吃什麽,就告诉厨房的管事,尽管让他们做来吃。”    萧安笑著解释了,为什麽桌子上南北风味荟萃,是为了石静和石头的饮食习惯,才专门聘请南方厨子,并且在接风宴上让萧家堡的厨子和南方的厨子都做了拿手好菜。    “我不挑食。”石头不能说,我喜欢北方菜,因为我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是北方人。他现在的身体从小在南方长大,想必吃惯了南方的饭菜,而石头即使是魂穿,喜欢的却是北方菜。    “我也不挑食,随意就好。”石静也跟著说道,在十六岁之前,他是在锦衣玉食里长大,後来的三年在北方行商,衣食上也是很精致的。    就是在他返回南方石家後,由於带著石头,由於他拒绝了联姻,才被剥夺了继承权,被赶到偏僻院落,也是由此石家才逐渐的没落,在石家二老爷的手里。    石家二老爷跟石静是兄弟,却不是嫡亲的兄弟,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向来就不亲,在他掌权後,更是为了打压石静而做出许多错误的决定,是因为石家的老人里还有支持石静的管事在。    他就将石家在北方的商行都收了起来,只在南方经营,他一贯见利忘义,又爱盘剥石家商行管事和夥计的薪酬,逐渐的失了人心,造成了石家的落败。    可是他将责任都推到了石静身上,说他自私自利只顾自己和石头父子二人,置石家利益於不顾,所以他才会将石头卖给了萧潜,又顺便卖了石静。    萧潜给他的丰厚聘礼,他当成了卖石头和石静的钱财,也打著跟他们父子脱离关系的算盘,就巴望著石榴能得个一男半女,好窃取萧家家业。    “饿了,就开饭吧。”萧潜说,眼光里添了一抹疼惜。    石静带著石头离开,萧潜和萧安也致力於让萧家复兴,跟石静有的来往就是书信。石静每每在信上说,他很好,石头也很好。    也是在他南上迎亲时,才知道石静和石头在石家过的日子并不好,跟石静曾经享受过的生活相比,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说是凄苦也不为过。    他们在石家被欺负,萧潜不是以德报怨的人,欺负了他萧潜的人,石家还有石家二老爷就要有偿还的觉悟。    他也会让石家的人,尝一尝石静和石头所过的生活,让他们尝一尝没有锦衣玉食的生活。    “哎呀,你们不吃吗?我真的饿坏了,不要这麽感伤,我很好,我爹也很好。虽然他们欺负我们,让我们吃的粗糙,但我们不是脱离了苦海了吗?你们干嘛还要摆出一副苦瓜脸,我们被欺负,也不是你们的错啊。”    石头想不到,一顿饭还让萧家人感慨良多,看向他和石静的目光里都带著点自责,以至於偏厅里的气氛都变得压抑起来。    从前他还没有穿过来,石静和‘石头’是备受欺负,但石家好歹没有饿著他们,也没有让他们吃残羹剩饭,吃的是粗茶淡饭,还时不时的被石榴折腾折腾。    但总的来说,他跟石静的生活还能忍受,他和石静父子情深,而石家二老爷却是要利用石榴居多,还为了石家管事的自动求去,以及石家的败落搞得焦头烂额。    “我也饿了。”石静接著说道,他和石头打破了偏厅里的压抑,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再提,而且:“我和小石头从石家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就没有人能欺负我们了。最重要的是奇迹出现了,小石头能叫我一声‘爹’了,这比让我吃山珍海味还要高兴。”    如果让他选,他还是会选这条路,哪怕被剥夺继承权,哪怕吃粗茶淡饭,他也心甘情愿。    “难道说,这一桌美味佳肴,只是做来让我们瞧著,不让我们吃吗?”石头指了指,那一桌菜式精巧的南北荟萃,笑著问道。 第13章 到了石头,青竹和乌涯这一代,却是出了一件奇事,三个孩子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那时间可真是分秒不差。    三个粉嫩嫩的小娃娃,包裹在繈褓里,被抱到三家大当家面前。呵,不管是个头大小,胖瘦,竟然都是一模一样。    听护士说,三个孩子出生时称重,也是一般的斤两,都是六斤八两。    三家更是啧啧称奇,还有人开玩笑说,说不定,这三个孩子知道咱们三家世代睦邻友好,就约好一起出生,要做一辈子的兄弟。    这些话,在他们长大成人的日子里,也时不时的会听到。他们也感到惊奇,却没有多大的惊讶,因为自从长大後,三个人的身高,胖瘦,体重什麽的都有了变化,没有了刚出生时的巧合。    在繈褓里他们好吃好喝,到满月宴时三家离得近,就索性将满月宴办到一起,三家人的亲朋好友人数可不少,齐聚到一起热热闹闹的为这三小家夥办了满月宴。    到他们抓周的那一天,抓周的现场放到了青家,三个漂亮的小娃娃,穿著一模一样的宝宝装,被放到了那一张专为抓周而准备的大桌子上。    三人先是坐在一堆,彼此互相看看,张开无齿粉嫩小嘴呵呵笑了笑,就分别向三个方向爬去。    青竹抓的是一方古印,那是乌家老爷子拿出来的,是他收藏中最为喜欢的一件。青竹将这方古印抓在手里,高高举起,向著三家人‘依依呀呀’的叫著。    乌涯抓到的是一把古剑,是石家世代相传下来的传家之宝,乌涯一拿到那把古剑,就紧紧的抱在怀里,不肯放松。    大有古剑在手,万事足的架势,让旁边看著的三家人笑的合不拢嘴。    然後他们就都齐刷刷看向石头,小石头那时东爬爬,西爬爬,却没有拿起一样东西。直到青竹和乌涯抓走自己喜欢的,他才慢吞吞爬到了大桌子最左边,慢吞吞的拿起了青家大夫人亲手做的玩偶──一只白白的肥肥的小羊羔。    拿到小羊羔,石头直接塞到了小嘴里,用力的咬啊咬的。    “哈哈,看来,就属我家的小石头最为偷懒,是个小贪吃鬼呢。”石家大当家哈哈笑著,将用力咬著小羊羔的小石头抱了起来。    小石头不知道大当家为什麽笑,但是他也跟著笑了,笑的两眼弯弯犹如月牙,满足的不得了。    “再然後,我们就长大了。”彼时,说这话的青竹正站在,青家高大树木粗壮的枝桠上。    石头和乌涯一左一右分别站在他两旁,皎洁的月光从夜空里洒落,挥洒出如水的银色,带著微微的凉意,也为青家的後花园涂抹上一层光华。    青家今夜有个晚宴,三个已经十来岁的小男童,却偷偷的从晚宴里溜了出来,跑到了他们平常玩耍、嬉戏的地方。    他们手脚灵活,身子敏捷,一个接一个的爬到了高高的大树上,藏身在枝桠间。    三个的功课都不错,三家大人也给了他们相对的自由,没有将他们完全的拘在做不完的功课里,让他们能有自己自由!翔的时间和天空。    他们之所以从晚宴上偷偷溜出来,是因为被人纠缠太过,跟三家有来往的家族里,有惊奇於他们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孩子们,只要他们来了,就会围拢在三人身边,一遍又一遍的追问那是巧合,还是奇迹?    “咱们怎麽知道,那是巧合还是奇迹?”乌涯骑在枝桠上,背靠著身後的大树,颇为烦恼的说道:“那时咱们还只是嗷嗷待哺的小奶娃,怎麽会知道咱们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    被纠缠的厉害了,他们就不肯再乖乖的让人围观。於是,落跑就成了常事,也造成了他们三人关系的特别亲近,跟其他人的有所不同。    三家人却没有因此而刻意的隔开他们,这不是他们三人有意造成的,是被他人的围观,纠缠造成的,没有必要让他们三人为了他人而改正。    就这样,他们从幼稚园到小学到中学再到大学,都是一路相伴,让外人即使想靠近,也不能插到他们中间,只能做旁观者。    “等他们长大了,如果他们仍然无法接受其他人,该怎麽办?”    “等他们长大了再说吧,到那时就不会有人再纠缠於他们出生的巧合了吧。现在他们还小,不要给他们压力,如果适得其反,就不好了。”    三家人没有想到,不只是出生的巧合,将来还会有另一个巧合,足以改变他们三人命运的巧合就在前方等待著。番外:三人的青梅竹马  青家,乌家,石家三家世代交好,又是同城居住,三姓子弟来往密切,简直到了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地步。    到了石头,青竹和乌涯这一代,却是出了一件奇事,三个孩子竟然是同年同月同日出生,那时间可真是分秒不差。    三个粉嫩嫩的小娃娃,包裹在繈褓里,被抱到三家大当家面前。呵,不管是个头大小,胖瘦,竟然都是一模一样。    听护士说,三个孩子出生时称重,也是一般的斤两,都是六斤八两。    三家更是啧啧称奇,还有人开玩笑说,说不定,这三个孩子知道咱们三家世代睦邻友好,就约好一起出生,要做一辈子的兄弟。    这些话,在他们长大成人的日子里,也时不时的会听到。他们也感到惊奇,却没有多大的惊讶,因为自从长大後,三个人的身高,胖瘦,体重什麽的都有了变化,没有了刚出生时的巧合。    在繈褓里他们好吃好喝,到满月宴时三家离得近,就索性将满月宴办到一起,三家人的亲朋好友人数可不少,齐聚到一起热热闹闹的为这三小家夥办了满月宴。    到他们抓周的那一天,抓周的现场放到了青家,三个漂亮的小娃娃,穿著一模一样的宝宝装,被放到了那一张专为抓周而准备的大桌子上。    三人先是坐在一堆,彼此互相看看,张开无齿粉嫩小嘴呵呵笑了笑,就分别向三个方向爬去。    青竹抓的是一方古印,那是乌家老爷子拿出来的,是他收藏中最为喜欢的一件。青竹将这方古印抓在手里,高高举起,向著三家人‘依依呀呀’的叫著。    乌涯抓到的是一把古剑,是石家世代相传下来的传家之宝,乌涯一拿到那把古剑,就紧紧的抱在怀里,不肯放松。    大有古剑在手,万事足的架势,让旁边看著的三家人笑的合不拢嘴。    然後他们就都齐刷刷看向石头,小石头那时东爬爬,西爬爬,却没有拿起一样东西。直到青竹和乌涯抓走自己喜欢的,他才慢吞吞爬到了大桌子最左边,慢吞吞的拿起了青家大夫人亲手做的玩偶──一只白白的肥肥的小羊羔。    拿到小羊羔,石头直接塞到了小嘴里,用力的咬啊咬的。    “哈哈,看来,就属我家的小石头最为偷懒,是个小贪吃鬼呢。”石家大当家哈哈笑著,将用力咬著小羊羔的小石头抱了起来。    小石头不知道大当家为什麽笑,但是他也跟著笑了,笑的两眼弯弯犹如月牙,满足的不得了。    “再然後,我们就长大了。”彼时,说这话的青竹正站在,青家高大树木粗壮的枝桠上。    石头和乌涯一左一右分别站在他两旁,皎洁的月光从夜空里洒落,挥洒出如水的银色,带著微微的凉意,也为青家的後花园涂抹上一层光华。    青家今夜有个晚宴,三个已经十来岁的小男童,却偷偷的从晚宴里溜了出来,跑到了他们平常玩耍、嬉戏的地方。    他们手脚灵活,身子敏捷,一个接一个的爬到了高高的大树上,藏身在枝桠间。 第15章 扯了扯薄唇,萧潜苦笑了一下,他的自制力,好像在遇到石头後,就变得薄弱了,简直所剩无几。    想他也不是没有遇到美色诱惑之时,但从来不像今日这般狼狈奔逃过。在应酬中,在酒热间,不管送来怎样的美人,他都不会被诱惑住,冷眼看著他人红袖添香。    艰难重起时,没有人送美色前来,到萧家再次屹立时,有一段时间各色的美人接连不断的被塞到他身边,但他没有动过一次,哪怕是逢场作戏也没有过。    要不然,萧家堡恐怕早就塞满了,那些别有用心的人送来的女人。有的是惧怕他,有的是想拉拢他,有的是觊觎萧家堡的巨大财富,才会千方百计的讨好他。    他们三兄弟都不想,让别有用心的女人进萧家堡,也不想让萧家堡的後代们整日处在勾心斗角的内斗里。那样萧家堡很快就会衰败,这是他们极力避免的。    所以有爱慕他的女人,但他没有一个红粉知己,也不需要任何一个红粉知己。    床上熟睡的石头浑然不知萧潜的烦恼和苦恼,他睡得很香,就是後来又做梦了,梦里依旧有一头高大的狼王,追在他屁股後面跑啊,跑啊,一直跑的。    不管他跑多快,怎麽想法子,也不能摆脱这头高大的狼王,只能让他不远不近的缀在身後。    “啊,真烦啊,不要再追了!”石头一个翻身,在睡梦里大声的嘟哝著。    萧潜猛的弹坐起来,看到的是石头踢了半截薄被,仰面呼呼大睡的场景。他因为动作过大,而掀起小衣一角,露出了白嫩的小肚皮。    狠狠吞咽了口口水,萧潜只觉得喉咙发干,发紧,忙扭转身重新躺下了,但他再也睡不著了,脑海里全是石头白嫩可口的小身板。在他脑海里一晃一晃的,勾的他身体里的暗火蹭蹭的熊熊燃烧著,烧得他口干舌燥,又无可奈何。    极力让自己不再去想,床榻中安睡的可爱小猫,萧潜让脑海里一片空白,就那样盯著某一处直到黎明时分。    天刚蒙蒙亮,萧潜就起来了,几乎是用逃的离开了卧房。让看到他的婢仆们惊讶的睁大了双眼,他们什麽时候看到过堡主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奔逃著。    天哪,这可是天下奇景,是天上下红雨了吗?还是有什麽在追著堡主,让堡主慌不择路了。    再三的揉了眼睛,确认了狼狈奔逃的是他们心中英明神武的堡主,一众婢仆的眼睛都脱落了,不由的好奇那看起来很好说话的堡主夫人,怎麽让堡主落荒而逃的?    难道,堡主夫人是什麽洪水猛兽不成?!可是,看著不像啊,实在是不像啊。拜萧家堡的婢仆不长舌,不八卦所赐,萧潜那一天的落荒而逃没有被传扬出去,只是凡是看到那一幕的婢仆心头都存了一个疑问,看向石头的眼光里都带上了疑惑不解。    萧潜和石头都不知道,那一天早上那一幕奇景,成为了萧家堡某些婢仆心中的解不开的谜题,直到许久许久之後都没有找到答案。    直睡到日上三竿,石头才醒过来了。一瞬间,有不知自己在哪里的感觉?怔怔的盯著陌生又熟悉的床顶好一会,才想起他在哪里。    他记得在屋顶上睡著了,微微的风没有一丝的凉意和湿气,只带著新鲜的青草的气息包围了他。    谁料想,他一睁眼,不是高高的天空,竟然是雕刻著精美花鸟的床顶,萦绕在鼻端的也不是青草的气息,而是另一种淡淡的香味。    不浓郁,不刺鼻,不甜腻,味道极其清雅,而且非常的淡。    在现代石家也用熏香,但石头没有闻过,任何一种香跟他现在所闻的香相同,有相似的却不及这种香,闻著,似乎差了些什麽。    扭头,就看到坐在桌前的石静,他正看著桌子上镂花白瓷鲤鱼香炉,石头闻到的香味就是从那香炉里飘出来的。    “爹,我睡了很久吗?”石头很不好意思,萧潜起来了,石静起来了,就他睡了个大懒觉。    “没有。”石静笑著招手,看著石头坐到他身边:“你还不惯长途跋涉,等你习惯了,就好了。”    “那个爹……”石头咳了一声,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慢慢喝著才问道:“我娘是谁啊?”    “你娘?!”石静的身体猛的僵了一下,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的表情:“你娘是……”    张著嘴,石静哑口无言,他不知道要怎麽跟石头说,要怎麽告诉石头,他娘是谁。他还没有做好准备,在石头面前敞开他那想要遗忘的过去,那有多甜蜜就有多痛苦的过去。    他真是怯懦啊,说是忘记了,其实是根本不敢想起来。只能怯懦的逃避,逃避,再逃避!    “爹,如果不方便,你就不要说了。我也只是偶然想起,才问你的。”石头看石静的神色很不自然,很为难,就连连摇手,自己跳过了这个问题。他只是有点好奇,不是一定要石静给他回答。    “石头,不是我不想说,等过些日子我再说给你听。因为我不知道怎麽说?”石静脸上又浮现了,一抹不自然的红晕。    这个问题不能回避,他迟早要告诉石头,但现在他还没有准备好,因为其中涉及到另外一个人,一个他不愿意提起的人。    那个给了他幸福,给了他希望,又狠狠的捅了他一刀,给了他绝望的人。    “爹,对不起,对不起。”石头一步冲上前,抱住了石静,向他道歉。石静脸上受伤的表情,深深的撞到他的心里,让石头坚信果然不该提到这个问题。    “过去了,都过去了,石头,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石静迟疑了一下,回抱住了石头,仰起头,将已经到眼眶的眼泪逼了回去。    石头正在歉疚间,就没有注意到石静那诡异的回答,以及他的回避。25  “这里就是北方最大的集市。”    萧潜在堡内处理事务,萧安不在堡内,吃过早饭,就剩下石静,石头和萧崎三个闲人。    石头睡饱了,就想到外面走一走,也顺便拉著萧崎到外面晒晒太阳。虽然按石头的眼光,萧崎不爱出堡,是个标准的宅男,也不算是多大的问题。    但萧崎和萧安还是愿意,让他多出去走一走,顺便散散心,不要总是窝在自己院子里,害怕闷坏了他。    石头跟他接触时间也短,就是三两面之缘。可是也觉得萧潜和萧安的意见是好的,萧崎是应该走出去,不要因为其他人的眼光就将自己关起来。    无论是同情还是轻蔑,萧崎能无视就不会有问题,他将自己禁锢在一个厚厚的壳里,现在只要打破这个厚壳,他就能走出来,就能笑的开心,笑的舒心。    所以当得知,堡内就他们三个有空闲时,石头就提议让萧崎带他们出去转转。因为在吃饭时,萧崎偶然的提起今天是集市日子,引起石头不小的兴趣。    他参与不到萧家堡的经营里,就想著在做吃吃喝喝的米虫生涯中,自己找点乐趣,不至於让日子过得太无聊了。    石静一口回绝了,他不想出去,因为那个人就在附近,距离萧家堡不远的地方。他再也不想见到那个人,一眼也不想。    用岁数大了,不想来回走动了为借口,石静逃回了他的院落。他就是胆小,就是懦弱,无论过了多久,他还是不能直面过去。    石头没有看出石静的强颜欢笑,叫上萧崎陪他出堡溜达溜达。萧崎犹豫了一下,才跟著石头走出萧家堡。    虽然不是第一次出堡,但却是他第一次不是跟著两个哥哥出堡,心底有著一丝的怯意,却也有一丝莫名的雀跃。    石头的到来让犹如看到了灿烂的阳光,那麽的明亮,那麽的温暖,直直的穿到他的心房,照亮了他心底最深处那一处,一直不敢碰触的阴霾。 第17章 任凭石头对他上下其手,乌涯也散去了围绕在他周遭的那一股子,冷厉如同千万年不融化冰雪的气息,让旁边不明所以的萧崎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只是气息改变了,眼前这个白发青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变得柔和,好像是春天的河水,微微的凉,也带著微微的暖。    这个人是谁啊?为什麽石头会认识他呢?萧崎不解,同样的那快要被熏昏过去的裴菲也不解。    她想要狠狠辱骂石头和萧崎,偏偏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扰了,还让她成为了笑柄,又羞又气之下,她真恨不得立时昏倒,却又强撑著不让自己昏倒,她要看清楚这个白发怪人,她要记住他的脸!    “不公平!”石头捏了一番,乌涯精壮的身体,退後一步,仰天长啸一声,险些就要潸然泪下了。    一样的穿越了时空,他却变成了这副纤弱美少年的模样,乌涯却变强壮了,不再是从前那副书生模样,变成了一个威风凛凛的武士。    “原来是石头啊。”乌涯笑著用目光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将石头的小身板扫了一遍:“真是想不到啊,咱们还能再见面。”    “还不是由於你的乌鸦嘴,如果不是你,我怎麽会变成这样?!”石头一步跨过去,跟他并排站好,抬手比划著他们两个人的身高,真是欲哭无泪啊。    没有穿越之前,他们三人的身高都差不多,但是穿越之後,就有了明显的差别,青竹比他高出一头还多,几乎是跟萧潜、萧安差不多高低。    “因为你没有我人品好啊。”乌涯得意的笑弯了一双好看的眼睛,惹得石头狠狠的跳起来,挂到了他的手臂上,他用力的向上攀爬著:“哪,现在我比你高了吧,比你高了吧。”    “哈哈……”看到这一幕的萧崎,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後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石头攀爬在乌涯身上,鼓著腮帮子吹胡子瞪眼的模样,看起来很好笑,就好像是一只炸毛的小猫,用它小小的尖利的爪子,张牙舞爪的抓向他人,却只能给他人挠痒痒。    “好吧,看在小崎笑了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石头从乌涯的身上跳了下来,即使不甘心也没有办法啊,谁叫他成了这里的石头。    “来,来,我给你们介绍,这是萧崎,萧家堡的三少爷。”石头将乌涯拽过来,大大方方的将他介绍给萧崎知道。    “这是我梦里的好兄弟──乌涯。”如果没有跟乌涯巧遇,石头不会这麽说。但既然他们巧遇了,就不会装作才认识的不熟悉的人。    如果要找合适的借口来解释,那就是他突然的奇迹般的清醒的借口,他过了十六年浑浑噩噩的生活,不久前才清醒,由痴儿变成了正常人,那麽有什麽奇遇也能拿来做借口,不会被怀疑的。    “梦?”果然萧崎愣了一下,然後就轻易的接受了他这个借口。石头从前是痴儿,後来才变成正常人,这个萧崎也知道。    “你好,我是乌涯,很高兴认识你。”乌涯向萧崎伸出右手,萧崎下意识的重复了他的动作和话语:“你好,我是萧崎,很高兴认识你。”    萧崎很快的接受了乌涯,关键是他觉得乌涯这个人看著顺眼,石头梦里的好兄弟,是跟石头一样好的人吧。    因为他在乌涯冰冷的气息下,竟然也看到了温暖的阳光。虽然跟他的外表和气质不符,但的确是存在著。    “走,走,跟我们回萧家堡。乌涯,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也有很多话要问你。”跟乌涯相遇,石头很高兴,太好了,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这个时空里,他不是孤单的。    等他们走远了,裴菲的丫鬟和妹妹们才敢围上来。裴家的千金小姐不愿意上前,就站在距离裴菲十步远的地方,只有这些丫鬟不得不忍著恶臭,将什麽也吐不出来,却还连连作呕的裴菲搀扶住。    “乌涯,我记住了,你等著,我裴菲不会饶过你,裴家也不会饶过你!”恶狠狠盯著他们的背影,裴菲咬牙切齿的说道。27  “快,快,说说你到这里来的经过。”回到萧家堡,将好奇的萧崎送回他的院落,石头把乌涯直接领到他现在住的松院。    “你摔倒後,我和青竹也跌倒了,跟著就来了这里。”乌涯觉得没有什麽好说的,他都没有看到石头从眼前消失,在石头摔倒的瞬间,不知怎麽的他脚下一打滑,就跟青竹撞在了一起。    “然後呢,然後呢?”石头指著他满头的白发,兴奋的追问著。现在看来,乌涯穿到这里也改变良多,至少他从前可没有满头的白发。白的像雪,纯粹的没有一点杂质。    “你这头白发是怎麽来的,还有你的肤色也白的不正常。”简直要比雪还白十分,如果说乌涯穿成的这个人,身上流著外族的血统的话,那麽肤色白一点也很寻常。    但石头左看右看,怎麽也看不出乌涯身上一丁点外族人的影子,他是地地道道纯纯粹粹的禹国人,跟他们穿过来的时代的人都属於同一个族群。    “这是天生的。”乌涯自豪的说道,身为自己满头的白发而自傲不已。如果没有这一头白发,没有这不寻常的肤色,他可得不来高深的内力。    “天生的?”石头明显的在怀疑,怎麽看也不像是天生的啊。他一个箭步过去,抓起乌涯的一绺白发,用力的蹭了蹭:“还真不是染成的,真的是天生的啊。”    “你少见多怪。”乌涯给了他个白眼,从他手里抢过自己的头发,石头刚才那一下,用力过大都将他头皮拽疼了。    乌涯的穿越比石头的穿越要惊险许多,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身在四四方方的冰窖里,身下是寒冰做成的冰床,头顶是疾射而下的万千的冰箭,闪著森冷寒光。    他浑身一凛,脑海里刚浮现‘糟了,这下子要变成刺蝟了’时,身体已经不经大脑指挥,自动自发的从冰床上滚下来,避免了他变成刺蝟的悲惨命运。    可是他翻滚的力气太大,直接就滚出了冰窖,滚到了几十个身穿白衣的男人面前。这些人看到他,都是又惊又喜,片刻的沈寂後,爆发出:“少教主出关了,少教主出关了,恭喜少教主神功大成,贺喜少教主神功大成!”    这些人喊罢了,不由分说的簇拥著他去见教主,让乌涯连消化的时间都没有,就被带到了据说是他爹的──天狼教的教主面前。    说到这个教主,石头敏锐的发觉乌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不由的也想到了自己当时见到的梨花带雨的爹:“是不是你爹很让你惊奇啊?”    这可是他亲身所感触到的啊,他那时也没有时间消化,这个已成事实的穿越。    “你有见过,如同冰雕一般漂亮的男人,看到你喜极而泣的模样吗?”说著,乌涯的嘴角连连抽动著,穿越过来是一次冲击,见到漂亮的不似凡人的爹是二次冲击,看到冰雕融化哭的稀里哗啦是第三次,让他风中凌乱,只恨不得没有躲过冰箭才好。    “他没有发现你不是他儿子吗?”石头问,想都没有去想,乌涯是不是也是痴儿变正常人的。    “没有。”乌涯摇头:“他们说少教主天生就魂魄不全,但偏偏练成了天狼教最为厉害的神功,不过要神功大成,需要在冰窖里闭关百天。我那个冰块爹还说,他一直期盼著奇迹,奇迹终於降临了。我魂魄全了,神功才能大成。”    “又是一例痴儿变正常人。”石头简直要无语了,这是什麽事啊,怎麽出了他一个‘奇迹’还不够,又来了一个‘奇迹’,这个‘奇迹’还是他的好兄弟。    “你也是吗?”乌涯惊奇的问,眼里闪过一丝若有所悟的光芒。    “是啊。”石头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没有向乌涯隐瞒他现在已经‘嫁人’了这个事实。    “这麽说,你是堡主夫人。”乌涯没有笑,石头却立即想到了什麽,就问道:“难道,你也嫁人了。”    “没有。”乌涯立即摇头:“我爹说,我将来的媳妇是男人。”    “怎麽会这样?”石头喃喃,为什麽他跟乌涯都穿过来了,一个‘嫁人了’,一个被要求找一个男人做伴侣。    “先不说这个,石头,我觉得青竹也穿过来了。”    “有可能?”石头点头,他和乌涯都想起来了,当年他们出生时的巧合,那麽一起穿过来也不算什麽稀奇的了。 第19章 “哎,萧大哥,萧大…”石头不解的望著萧潜走远的背影,回头问乌涯:“乌涯,萧大哥这是怎麽了?”    “他是在担心你。”乌涯收回看著萧潜背影的目光:“怕你挂心青竹,才会如此匆忙。”    不告诉石头,萧潜为什麽会心疼,就是为了让石头自己去看,自己去想明白。如果石头想明白了,接受萧潜的话。乌涯会给予祝福,但他不会亲手将石头送上去。    因为萧潜不是他兄弟,石头才是!他怎麽会将石头送入狼口,萧潜是一头狼,还是一头威风凛凛的狼王。    狼,忠诚,但他的目标是石头,所以乌涯还是决定,萧潜你还是饿著吧。    “大哥,你是说,石头的梦中兄弟来萧家堡了。”萧安一回到萧家堡,就被萧潜叫到了书房里。萧潜将石头的梦中奇遇说了一遍,萧安惊讶万分,却没有丝毫的怀疑。    石头能清醒本身就是奇遇一件,那麽再有什麽梦中兄弟,也就不奇怪了。    再说,他跟萧潜经常走南闯北,也听闻过见到过一些奇异的难以解释和理解的事,但那些事是的的确确存在的。    “嗯,石头有两个好兄弟,一个是乌涯,天狼教的少教主。”    “天狼教,少教主!”萧安吹了一声口哨:“乖乖,石头不醒则已,醒来就一鸣惊人啊。那天狼教名声虽然不很好,但他们并没有作恶多端,石头能跟少教主成为兄弟,那少教主想必也不是坏人了。”    “那人眼神清明,一看就不是作奸犯科之歹人。而且他看著乍一看不近人情,但好像是因人而异。”    乌涯的那双眼睛,跟石头的很相似,清澈,没有一丝的混沌,没有一丝的躲闪。这也是萧潜很快,承认了乌涯是石头兄弟的原因。    如果乌涯不是好人,那麽即使会让石头不开心,萧潜也不会让乌涯留下来,他会直接将乌涯驱赶出去。    “还有一个叫青竹。”这个人才是最让萧潜感到为难的人,不单单因为这个人尊贵的姓氏,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里面。而这个原因,现在萧潜还不能跟石头,毕竟他还没有查个仔细,提前说出来会给石头带来困扰,这不是他所乐见的。    “青竹?”萧安惊讶的低呼一声:“石头的兄弟真是个个都不简单啊。大哥,你叫我来,是要追查这个叫‘青竹’的人吗?”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他会看到三个奇迹,还是跟他们切身关联的奇迹。    “二弟,其他的事暂且放下,全力追查这个叫青竹的人。”青虽然是国姓,但萧潜是北方的巨富,也跟皇家人打过交道,却从来没有听过一个叫青竹的人。    他既想青竹是皇家人,又不想青竹是皇家人。如果青竹不是皇家人,要寻找他就很难。人海茫茫,从中寻找一个人,无异於大海捞针一般。    如果青竹是皇家人,又是名不见经传的皇家人……    “大哥,你是担心,这个青竹跟那个人有关吗?”如果青竹是皇家人,又名不经传,最有可能就是皇家里犯了错,被废黜後的後人。    而且这些犯了错的人里,有一人还是跟萧家堡有莫大的关系,他们有著血海深仇。如果青竹是仇人的後代,即使他们现在不追究了,跟在青竹身边的人会不会鼓动他报复回来。    他们不害怕报复,因为萧家堡是受害者,并且也得了皇帝的准许。如果那个人的後人,执著於当年的失败,他们可以反击,不用顾忌来人的血脉。    但,他们害怕的是这个‘青竹’,在不能自已的情况下伤害到石头,那是绝对不能允许的事!如果事情真的这样发展了,萧潜一定悔恨万分,他说了要保护石头,却将他送入危险里!    “二弟,查到青竹的消息,先不要告诉石头。等我们确认了,再告诉他。”无论如何,哪怕将来石头会埋怨他,他也不会让石头落入险境里。    “好,我这就亲自去查。”这件事的确不能交给其他人来办,还是他们兄弟自己来办保险。如果青竹是个危险的人,到那时他不会让大哥独自为难!30“乌涯,你要在萧家堡住一段日子,是吗?”乌涯的到来让石头非常开心,只是他不知道乌涯是路过,还是能停留一段时间。“嗯,我们好不容易见面了,怎麽能当下就分开呢!”乌涯留下来是为了石头,因为他不想让石头在回去时,对萧家堡的众人,尤其是对石静心怀愧疚。石静不同於萧家堡的众人,石静可是他这里的亲身父亲,就如同他跟天狼教的教主一样。不管是哪里出现了异常,但不能否认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不能否认他们占了石静和天狼教教主对他们儿子满怀的爱。石头跟他离开,萧潜会失落,会伤心,也可能会震怒。但终究时间会磨平一切,萧潜会移情他人吧,北方的狼王怎麽会没有恋慕者,只要他肯重新开始,他就能重新拥有幸福。而石头跟萧潜目前开来,还没有一分的可能,石头跟萧潜的关系,那是定位在好朋友上的,而不是定位在恋人上。当爱情消失之後,萧潜就能忘记石头。可是,血浓於水,是很难斩断的,石静对石头,天狼教教主对他,那都是不求回报的浓浓亲情,如果有一天他和石头再度变成痴儿,石静和天狼教教主会不会伤心到绝望地步?!这是乌涯最不想看到的,也是他最怕看到的。只要想到这个可能,哪怕回家的路就在眼前,他们也不会感到太开心。因为心中已经有了牵挂,纵使他们不想伤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乌涯根本不敢去想用什麽法子来补救,也根本没有什麽法子来补救,不管用什麽方法,那都是对石静和天狼教教主的羞辱。所以乌涯才会狼狈的从天狼教里逃下来,从天狼教教主慈爱的视线里逃开,他无法承受那份亲情。“乌涯,乌涯,你在想什麽?”石头看乌涯脸色变来变去,一会如雨後初晴,一会如阴云密布,一会忧心忡忡,一会惆怅难安,偶尔露出一抹喜色,也会很快的消散,不由担心的追问道。“没想什麽。”乌涯摇头,石头随遇而安的性子,是他学不来的。而且,他敢肯定石头从没有想过跟石静分别,他一定认为如果找到了回家的路,就能将石静一并带回去。石头的这份乐观,乌涯很羡慕,但却没有大煞风景的提醒他,他们穿来时,并不是本身穿来,如果他说出来了,也只能让石头跟著他一起担忧,难过。还是不要说了,等到不得不说的那一天,再告诉石头吧。不过,说起来,石静姓石,天狼教教主姓乌,青竹穿过来如果还叫青竹,那他的姓氏也是青,这样想来巧合何其多。为什麽会有这麽多的巧合呢?冥冥中又是谁在後面操纵呢?“乌涯,你喜欢哪一处庭院?”石头兴致勃勃的问道,见到了好兄弟,石头觉得一时半会无法平静下来,就拉著乌涯说个不停:“萧家堡有好多庭院,我们这里叫松院,我爹住了竹院,还有梅院,兰院,菊院……”“萧崎住哪里?”乌涯打断了石头的介绍。“小崎住哪里?我还真是不知道。”石头被猛地问住了,一般都是萧崎到松院来找他。而且,不只是萧崎,就连萧安住在哪里,他也不知道。“不过,不要紧,我找人问一问,就知道了。”“萧崎住涛院,萧安住柏院。”伴随著沈稳男音的传入,萧潜高大挺拔的身影映入了他们的视线里。“我就住涛院吧,不知道萧崎会不会欢迎我?”乌涯很直接的说,他要住到涛院去。在刚才,石头已经很兴奋的拉著他说,萧崎在绘画上的天赋跟他不相上下,还说有机会让他们切磋切磋。但,他会住到涛院,不是为了跟萧崎切磋,而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小崎不会拒绝朋友。”萧潜也直接说道。乌涯跟石头是朋友,萧崎跟石头的关系越来越密切,这个时候乌涯提出要到涛院小住,萧崎是不会拒绝的。 第21章 他也想纵马高歌,他也想做个游侠,在找到回家的路之前,快快乐乐的游遍三山五岳,过一段潇洒快意的江湖生活。    “小石头,你怎麽了?”石静紧张的声音响起,石头抬起头,就迎上了两道担忧的眼光。    一道是萧潜,一道是石静。他们都望著他,眼睛一眨也不眨。而石头在他们的眼里,看到了自己郁闷的小眼神。    “没什麽,就是有点郁闷。”石头的声音有点闷,引得两人更加紧张了,但他接下来的话,却让这两人忍俊不禁,萧潜心头的那一缕阴影也消散了。    “我在想,为什麽我不像萧大哥,那样高大,英武。爹,你瞧我这小身板,可是让人看到就很郁闷啊。”石头拽著自己的小胳膊,伸到石静的面前:“来到北方,来到萧家堡,我才知道,原来我就是那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书呆。”    “因为你像爹,如果你像……”石静紧急刹车,吞下了後面的话,心里就是一阵恍惚,那个人的身影明明已经忘记了,却还是固执的钻到他的脑海里来,让他想忘却忘不了。    偷偷看了一眼石头,发现他没有发觉自己的异样,石静才放下心来,也在想著坚决不能让石头见到那个人!    “你是为了这个而郁闷吗?没有必要。”萧潜心情好了,脸上就有了淡淡笑意,让石头有一瞬看直了眼,不由在心里暗叹,上苍果真是对萧潜厚爱有加啊,给了他抢眼的外貌。    “萧大哥,你不是我,你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有多嫉妒你。”因为我讨厌一穿过来就缩水啊,石头在心里泪流满面。    “这世上人生百态,什麽样的人都有,高矮胖瘦,都不是自己能决定的,是生来就注定了的。”萧潜跟石头不能同步思维,他怎麽也不会想到,石头想的是穿到他身上就好了。    这句话,石头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能想想而已。因为他穿成萧潜的话,是无法承担萧家堡的一切的。他不是萧潜,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做萧潜,就能抗下萧潜身上的重担。    而且,不知为什麽,石头私心里可不希望有人‘抢了’萧潜的身体,成为‘萧潜’。那样对萧潜来说就是不公平的,那是对萧潜所有努力的抹杀。他拒绝去想脑海里那一幅,‘萧潜’取代了萧潜,跟萧安和萧崎站一起的画面。    那麽我们算不算抢了‘石头’‘乌涯’‘青竹’呢?石头不郁闷了,他现在改心虚了。    苦恼啊苦恼,穿成了现在这个纤弱美少年的石头,觉得平生最大的苦恼包围了他,而又无法排解。    不可以对萧潜说,不可以对萧安说,不可以对萧崎说,更不可以对石静说。因为他这样做,算不算夺了石静对‘石头’的父爱和亲情呢?!    所以,石头的眼神变来变去,他觉得若是尽可能的找到青竹,然後找到回家的路,是不是他就不会这麽心虚了呢?    可是,心底的那一丝不舍从何而来?石头继续苦恼著,还有,他好像忘了一件事,是什麽事呢?33  “你要住在涛院吗?”    涛院里,萧崎望著不请自来的乌涯,精致的小脸上露出意外之色。他以为乌涯跟石头是好朋友,他应该会住到松院附件的庭院里,不曾想过乌涯会主动要求住到他这里来。    “是啊,如果你同意的话。”现在的乌涯跟初见时的乌涯,简直就是两个人,一个浑身冷冰冰的,好像是千万年不化的冰雪铸就,一个却是带著点凉意的柔和之风所造。    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乌涯呢?萧崎的小脑袋里冒出一连串的问号,也将疑问清清楚楚的写在了他的仿佛宝石的眼睛里。    “在熟悉的亲近的人面前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是真正的我。在不熟悉的不愿意亲近的人面前就是另外一个我,一个不容亲近的我,那是我的假面。”    乌涯很自来熟的,将自己的两面告诉给萧崎听。这里是萧家堡,他面对的又不是那些或者露出倾慕,或者露出鄙夷,或者露出如见鬼怪一般的人们,所以他不会戴上面具。    以现在的身体来说,他跟萧崎的年纪相差不多,但以身体里的灵魂来说,他比萧崎大了几岁,在他面前不自觉的就将他当做了自己的弟弟来对待。     “要是你不欢迎我过来,我会搬到其他地方去住。”虽然他要做些什麽来作为补偿,但萧崎不愿意他住到涛院,他也不会勉强。最多,就是每天辛苦点,多跑一点路。    “欢迎,当然欢迎。”萧崎说得有些急切,差一点就要伸出手拽住乌涯了。乌涯可是第一个肯主动入住涛院的朋友,也是不带有色眼镜的朋友。    他不想因为误会,而让乌涯离开。大哥和二哥对他很好,就是有点过於小心翼翼,总是将他当做长不大的孩子,唯恐一点点委屈就让他伤心难过。    而涛院伺候的婢仆,虽然都是萧潜和萧安精心挑选的,服侍他也周到仔细。但每一个都有点沈默寡言,不是必要的话,基本上就是会移动的人偶一样。    萧崎一直觉得涛院很安静,但为了不让萧潜和萧安担忧,他从不曾将心事说出来过。让萧潜和萧安都以为,萧崎喜欢安静,不喜欢被人打扰。    是朋友吧?萧崎想,却不敢去确认。    主动的握住了,萧崎想伸出,又怯怯收回去的手。乌涯笑著说:“那我就不客气了。萧崎,你好,我是乌涯,从今天起就住到涛院了,希望我们能成为好朋友。”    “哦,哦,你…好…”萧崎有点慌乱,心底却浮现一抹喜悦。    朋友,乌涯是真的将他当做朋友,而不是敷衍他,他也有朋友了,真好。    眼前是萧崎怯怯的,带点羞涩的笑脸,乌涯的心不知怎的猛的抽搐了一下,又被他忽略过去了。    刚踏进涛院时,乌涯就感到这里太过安静了。除了风声,树叶的沙沙做响声,几乎听不到其他的声音。    涛院的婢仆走路都是特意放轻了的,仿佛害怕惊动了萧崎似地。而且他们的话也少,让乌涯看了不由皱起眉头。    萧潜和萧安是好意,但他们这样做,只能让萧崎更加将自己禁锢起来,不肯去接触外面的人或物。    不接触就不接触,也没有必要强求。但在涛院里,还将萧崎视作如果不小心就会破碎的宝贵瓷器,这样做很不妥当。    看到安静的萧崎,再想想那时他们像萧崎这般大小时,是什麽模样的呢?在做什麽呢?那时他们意气风发,时不时的闹上一场,很是让三家的大人头疼。    相较於活泼好动的他们来说,萧崎就安静的让人感到心疼了。    “萧崎,我听石头说,你是出色的画师。你想不想,有一天用自己的双脚走遍大江南北,用自己的双眼看遍天下美景,用自己的双手将自己看到的湖光山色画出来呢?”之前萧崎所走过的路不算,因为那不是他一个人做到的,而是躲在萧潜和萧安的背後做到的。    乌涯的眼光下移,落在萧崎的坡脚上,萧崎下意识的将那只脚挪到了後面。虽然乌涯不会同情怜悯他,但萧崎还是不想让他看到。    他想,很想,但,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吧,萧崎的心里一痛,洁白的贝齿咬住了下唇,用力,都咬破了。    乌涯的眼光移回来,放在萧崎低垂的小脑袋上,放在他紧咬的双唇上,他在等待,等待萧崎的说话。    “我…想…,很…想…”良久,萧崎终於开口了,用颤抖的带著极度渴望的声音说道:“我想不依靠大哥和二哥,我想自己去走走,去看看。”    为了他,大哥和二哥肩上不仅担著他们自己的责任,还担著他这个长大了,却一直不能走出去的弟弟。    他也想让两个哥哥轻松减负,也想让两个哥哥多一点时间去做他们想做的事。大哥有婚约在身,但二哥没有是为了他,二哥才会连自己的亲事都顾不上。    “如果你想,我就帮你实现这个愿望。”乌涯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心有一天会变得如此柔软,这是前所未有的事,但他不抵触这个转变。萧崎是除了石头和青竹之外,第一个为他所接受的朋友,他是如此认为自己为何会转变的。    乌涯的话音未落,萧崎低垂的小脑袋猛的抬起来,双眸既渴望又怯怯的紧盯著他,急切的追问著:“真的吗?真的吗?我真的能不成为两个哥哥的拖累吗?!” 第23章 萧潜的指尖发冷,因为用力而泛白。石头即使没有亲眼所见,也能想象得到那一幕,更能想象得到萧潜和萧安看到那一幕後的心疼,愤怒,愧疚!心疼萧崎的受伤和坚忍,愤怒与自己二人的疏忽,心中充满对萧崎的愧疚,这些才是压在萧潜心头最重的负担,而不是重兴萧家堡!36  “我们带著小崎,看遍了全国的大夫,里面不乏声震南北的名医,但他们都是看一眼小崎的右脚,就摇头。”    那一段日子,不仅是萧家堡最困难的日子,也是他们三兄弟最困难的日子。原本应该他们照顾萧崎,却反过来被萧崎安慰。    “知道自己不能再像正常人那样走路,跑跳,小崎没有哭,只是对我们说,大哥,二哥,我们回家吧。”    “小崎,很勇敢。”石头摩挲著萧潜的指尖,让它们不再发冷。    “我们以小崎为荣。”萧潜望著石头的眼光,温柔,却带著一抹恳求。他不後悔当时说,如果小崎和石头遇到危险,他会先救小崎,而不是石头。    但,他内心也在渴望著,石头能够谅解他:“石头,我很自私,是吗?”    而更自私的是他不想放开石头,不想让石头旁边站上其他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不能容忍!他无法想象石头身边不是他的景象,那会让他发狂的!    “我不会生气,我说过,如果是我,我也会先顾著小崎。”石头说的是真心话,他从不曾嫉妒过萧崎,更不会去怨恨他,得到萧潜和萧安的疼爱。    “谢谢你,石头。能说出来,我心里轻松了许多。”这些话不能让萧崎听到,否则萧崎会更加的内疚,他们怎麽会不知道,萧崎一直将自己当做他们的拖累,却苦於无法说服他。    如果面前坐著的人不是石头,萧潜是不会说出来的,也是由於石头的锲而不舍,他发冷的指尖才变暖了。心中也是一片敞亮,石头是最温暖的阳光,照射到他心里,让他整个人从里到外都是暖洋洋的。    “啊,那个,不用客气。”石头抽了抽自己的手,没有从萧潜手里抽出来。    总觉得从第一次见到萧潜到现在,萧潜看他的眼光在悄然的发生变化,是什麽样的变化,石头心里是一片懵懂,分不很清楚。    可是,被萧潜用柔和的眼光这样看著,还是让他感到一股热气直冲头顶,直想用冷水拍一拍发烫的双颊。    於是,他下意识的避开了萧潜的视线,将目光固定在某一处,就是不去看萧潜。    又来了,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为什麽会对著萧潜脸热心跳呢?是不是应该告诉乌涯,让他给自己瞧一瞧!总是对著萧潜脸热心跳,也不是个事啊!    萧潜不知石头心头的纠结,但看到石头小脸红了,他还是感到了一丝雀跃。石头有这样的反应,是否代表待他与待别人不同呢?    可是,下一刻,他就喊出声来了:“石头小心!”    石头想避开萧潜那仿佛是无处不在的视线,但他忘记了现在他不在地上,而是在屋顶上。不小心,脚下一个打滑,人就向後仰倒,眼看著就要滑下屋顶去了。    他竟然没有感到害怕,竟然在想是不是这样滑一下,就能穿回去了。难道穿越这麽容易吗?想来就来,想回就回!    石头在胡思乱想,萧潜却迅速飞扑过来,也不过是眨眼间,萧潜就扑到了石头的身边,伸手揽住他,再借力使力一个猛的翻滚,将他们堪堪挂在了屋檐处。    “石头,吓到你了吗?”萧潜顾不得自己,一叠连声的问道。    石头只觉得眼前一花,就变成了他上萧潜下的位置,他没有被磕碰到,萧潜当了他的肉垫,大部分的冲击都被萧潜承受了。    “没有,就是刚才走神了。萧大哥,你呢,你有没有受伤?”石头没有动,他也不敢动,他不知道萧潜是否受伤了,是否会因为他的擅自挪动而让他们滚下去。37  他们的处境不妙,只要一个翻身,就会掉下去了。    “我没事,不要担心。”萧潜拍了拍石头僵硬的背,抱著他半坐起身,一个旋身瞬移到安全的位置上。    “你们很吵。”乌涯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的脸上有一抹倦意,仰头看著挂在屋檐的两人,撇了撇嘴角:“下来吧,已经好了。”    好像一下子就落到了院子里,又好像一下子就跟乌涯擦身而过,直到进入了房间里,看到石静还有睡著的萧崎,石头都以为自己在做梦一样。    屋子里弥漫著一股浓郁的药味,不是惯常的苦涩药味,而是带著一种不知名的果子香气的药味。    很好闻,如果不是看到躺在卧榻上的萧崎,如果不是看到他包扎好的右脚,这种药味几乎都能视作熏香了。    筋疲力尽的萧崎沈睡著,他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有强忍痛苦的坚毅神色。不只是乌涯累了,他也累了,身体里的力气都透支了,为了跟痛苦抵抗,他竭尽全力,已经处於透支状态了。    也才会在乌涯给他包扎的当中,沈沈的睡著了。乌涯的手法不错,包扎的萧崎右脚好像一个艺术品,但是萧潜关注的不是这些,他关注的是萧崎在这一过程里受到的痛苦。    那是让他感同身受,恨不得自己代替萧崎疼一场的痛楚!    一直守在屋子里的石静,脸上也挂满了疼惜,他是亲眼目睹治伤经过的人。他亲眼看到了,萧崎为了强忍痛苦,咬紧牙关的模样。    幸亏乌涯出手快,让萧崎咬住了软木,否则他会将自己的双唇咬破,也会将自己的牙齿咬碎。    打下手的他,都觉得治伤的过程漫长又痛苦,更何况是身在其中的萧崎。    望了一眼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点血色,就连双唇都变了颜色的的萧崎,悄悄的向後退了几步,来到转回来的乌涯身边,小声问道:“萧崎的脚什麽时候能走路?”    萧潜的视线转了过来,他压抑的,激动的,紧盯著乌涯。他在期盼,又在害怕,害怕听到什麽不好的消息。    他心里想相信乌涯所说的十足把握,但是心中却有著害怕和不安,他最怕的是萧崎忍受了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却又希翼落空。那样比萧崎永远也走不了路,还要痛苦的多千倍,万倍!    “半个月後,小崎就能下床走路了。大约半年的时间,他就能像个正常人一样,走路,奔跑,跳跃,就可以做他想做的任何事了。”    乌涯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给了萧潜确切的时间,让他心头的害怕消除了。    他深深的拜了下去:“多谢你,乌涯,谢谢你,让小崎能如愿以偿。”    这一拜里包含了他最深最深的感激之情,他和萧安都愿意一直站在萧崎背後,但却不是对他最好的方法。    对他最好的,就是让他能像正常人一样,不再将自己当做他们的拖累,能像石头这样没有阴霾的阳光灿烂笑脸,乌涯的出现,让他们看到了真正的希望,他怎麽能不感激。    乌涯向旁边一跳,避开了萧潜的这一拜:“萧大哥,不要这麽客气,我只是尽力去做而已。”    石头吃在萧家堡,住在萧家堡,而且萧潜明显对石头动了心,只是他没有打算留下来,治好萧崎的脚伤,算是尽一份他们不能说出来的心意吧。    “你的尽力而为,却是给了小崎一个新的天地,也是我们萧家堡的恩人。”萧潜诚恳的说著,将一块黑红相间的牌子送了过来:“虽然以你跟石头的关系,我送出这块牌子实在是不应当,但请你不要推辞。” 第25章 “石头!”萧潜一声呼唤,让石头惊得蹦了起来:“萧大哥……”    乌涯也默默站了起来,萧潜还是忍不住找过来了。他跟萧潜都在看著石头,要看他怎麽做。    向前跑了两步,石头猛的停下脚步,又向後挪了几步。随著他向後退却,萧潜的脸色一点点变阴暗,凌厉的视线猛然扫向乌涯。    “啊哈哈,那个,萧大哥,我去看看我爹。”石头心里一直在回荡著一个声音,不能距离萧潜太近,不能距离萧潜太近,你和他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你总有一天会离开,会回到你的世界里去。    所以,你不能招惹他,不能喜欢他,只能做他的好兄弟。    心里说不清楚是什麽滋味,但是他的眼角酸涩无比,强迫自己不去看萧潜,石头拔腿跑远了。    快点找到青竹,快点离开萧家堡,是不是一切就会回到原点?会吧!会吗?    “你对石头说了什麽?”当乌涯从萧潜身边擦身而过之时,萧潜冷声问道。    乌涯不是他的情敌,因为乌涯对石头是兄弟之情,这个萧潜看的很清楚。但,为什麽乌涯要阻止他跟石头,要在他跟石头之间制造隔阂和疏远呢?    难道就因为他跟石头都是男人,乌涯认为石头应该喜欢女人吗?    “我只是提醒了他某一件事而已。”乌涯不会说,我这麽做是为了你们两个人好,是为了不让你们今後痛苦。    因为现在他们两个已经在痛苦了,并且乌涯不认为,他提醒了石头,就是为他们两个好。他这麽做了,得到的不是放松,而是对他们两个人的歉疚。    “我不会放手,即使我是男人,我也不会将石头交到一个女人手里!”萧潜迈开大步,走向跟石头相反的方向。    “不是因为你是男人,而是因为我们不属於这里。”乌涯的话很低,语速也快,很快的就模糊在风中,没有一个人听到。    石头从那一天开始,就有意的躲开萧潜。他从松院萧潜的主卧里,搬到了隔壁的卧房里,说是自己晚上睡相不好。    然後每天他故意起得晚,一日三餐都跟萧潜错过,白天不是泡在萧崎那里,就是泡在石静那里。晚上回了松院,又早早的入睡,一连十几天,愣是没有跟萧潜打过一个照面。    萧潜每日被石头躲避著,心里很是郁闷,但又找不到机会跟石头说话。每一次,他主动去见石头,还没有走到他面前,就被他给迅速的溜走了,只能望著他的背影兴叹。    他们二人的异样,被其他人看在眼里,除了乌涯,石静他们都不知道原因。他们只看到,石头忽然一下子就不黏萧潜了,还刻意躲避的远远的。    而萧潜也日复一日的沈默下来,曾经消融的他,再度裹上一层有一层的寒冰,将自己牢牢的包裹起来。    “大哥!”这一天,萧安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萧潜堵在了书房里。    萧崎的脚伤就要痊愈了,这本来是萧家堡最开心的事。但,这件事带来的欢乐,却敌不过萧潜和石头不合的阴云。    “如果是石头的事,就什麽也不要说。”萧潜的眼里有疲惫,有黯然。他努力了,但石头不接受他。    “大哥,你会放弃吗?”萧安认真的看了萧潜好一会,才问道。    “不会。”萧潜坚决的回答,石头是他的伴侣,是萧家堡的堡主夫人,他是坚决不会放弃的。    “大哥,我觉得你不是没有机会。石头不像是不喜欢你,我看他好像是被什麽困扰著。”萧安笑了,他就知道大哥不会放弃的,如果大哥就这麽轻易放弃了,他就不是北方的狼王了。    他怎麽可能将自己爱著的狼後,让给其他人呢!    “乌涯跟他说过什麽,从那以後石头就开始躲著我了。”萧潜揉了揉额角,他也想好好跟石头谈一谈,但是石头不给他这个机会。    “那,大哥,是否你已经有办法让石头主动走过来了呢?”他,小崎,都不方便出面,而石头又刻意躲著大哥。不过,他相信,大哥不会什麽也不做的。    “现在我不能将石头逼得太紧,就只有让他不再紧绷。”不管乌涯跟石头说了什麽,他都不能再往石头紧绷的神经上加压,只有给他减压,让他相信自己没有步步紧逼,才能让石头像以前那样依赖他。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了,大哥。”萧安笑的快活,他跟萧崎最大的愿望,就是让萧潜得到幸福。    为了萧家堡,他太辛苦了,而能让他幸福的人是石头,所以他跟萧崎也唯有自私一回。    “乌涯,你在想什麽?”    从乌涯给萧崎治脚那一天算起,已经过去了半个月,明天萧崎就能下床行走。而每天,乌涯都会过来给萧崎换药。    这半个月来,不仅是萧潜和石头之间有了变化,就连乌涯也有所转变,像现在,他看似熟练为萧潜换药,就是有点走神。    “我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乌涯换好药,慢吞吞的站起身,慢吞吞的擦干净手指上的药渍。    他提醒了石头,也让石头主动疏远了萧潜,但却让石头失去了那份纯粹的快乐。或许,他真的做错了,他不该横加干涉吗……    萧崎静静的看著又明显走神的乌涯,脸上掠过一抹一闪而逝的欣喜,又在心里默默加上一句:抱歉。    石头开始躲避萧潜,是缘於乌涯跟他谈话後。也是从那以後,萧潜脸上因石头而起的笑意不见了。    萧崎很著急,却不能去追问石头为什麽。於是,只能在乌涯过来为他换药时,他报以沈默相对,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对给他治脚却又让他的大哥失去笑容的乌涯,他既感激又有不赞同。    刚才,乍一听到乌涯那一句,我是不是做错了。让萧崎简直要欢呼出来,又生生的将欢呼声压在喉咙里。    不管乌涯出於什麽目的,跟石头说了什麽,都缘於他关心石头,而他们也一样,希望大哥幸福快乐。    乌涯会说出是不是错了,其中也有他沈默相逼的原因吧,可是为了大哥能重新露出快乐的笑容,他只能跟乌涯说抱歉。40  照旧晚起来一刻锺,石头听到敲门声,才慢悠悠从床上起来,打开门,一下子就愣在了门口。    “萧大哥,怎麽是你?!”好一会,他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人也向後一步,就要关上房门。    “石头,大哥,有礼物要送给咱们。”萧崎从萧潜身後探出脑袋,笑眯眯的向他挥了挥手。萧安,石静也在,乌涯却没有出现。    “什麽礼物?”石头看并不是萧潜一个人过来,并且石静担忧的眼光,一直落在他的身上,他也不好坚持跟萧潜保持疏远,就跨出了房门。    不过,他还是站到了石静那边,跟萧潜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你出去看看,你知道了。不光你,伯父,乌涯有,就连我也有份。大哥说,我脚好了,这份算是迟来的礼物。”    萧崎脸上分外的明朗,没有一丝的阴霾。再过不久,他也就能跟正常人一样奔跑,跳跃,不用再拖著脚走路了。 第27章 “萧大哥,我们要去哪里?”    “到一个你一定喜欢的地方。”萧潜的声音伴著笑声随风飘远,石头就不再过问。      待火云跑过一块高地,石头惊诧的‘咦’了一声,他的眼前赫然出现了一片树林,在这个温暖适宜的季节里,枝头枝叶茂盛,间或开著零星小花。    树林前方有几间木屋,木屋前摆著藤木桌,藤木椅,还有藤木做成的罗汉床。在木屋前方是一汪湛蓝的湖水。    湖的面积不算大,胜在湖水清澈透亮,湛蓝的湖面一半上是新荷,新荷下是悠游的锦鲤。另一半上倒映著蓝天上的白云,乍一看之下,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湖水。    “好美!”石头喃喃,看到湛蓝的湖面,他以为自己看到了,纯洁无暇的蓝宝石,美得纯粹,美得让人一见难忘。    “喜欢吗?”萧潜将他抱下马背,在他身後问道。    “喜欢!”石头喊著,头也不回的冲到了湖边。甩脱了鞋袜,将双脚泡入湖水里,清凉舒爽的感觉行遍全身,他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身子往後一躺,平躺在了湖边的青草地上。    来到北方,看到茫茫大草原之後,石头总觉得缺少了点什麽。当他看到这树林,看到这木屋,尤其是看到这湖水,他知道了缺少的是什麽。    就是这纯粹的美丽的湖水,有了湛蓝的湖水,才能跟碧绿大草原相映成趣,也才能驱散因为天气变暖而带来的那一股燥热。    身边的草皮微微簌簌声响,石头扭头,刚好看到坐下来的萧潜:“萧大哥,这是萧家堡的产业吗?”    “嗯,这里是我们小时候出来游玩,外宿的地方。”萧潜目视前方,眉宇间带著一丝怀念。    “这里一定有许多美好的回忆。”石头望著头上的蓝天,白云,萧潜也是从年幼走过来的。这里是他,萧安和萧崎儿时的乐园吧,就如同他们三人在石家,在青家,在乌家的树上的木屋,那里承载了他们许多欢乐时光。    “有。”萧潜说了这一个字,就在没有开口,石头也不再说话。他微微的眯著眼睛,看著这美丽的好像一幅画的美景,享受著温暖不再灼热的日光浴渐渐进入了梦乡里。    睡著睡著,石头的身子渐渐的半翻过来,小脑袋也自动自发的挪了几下,挪到了萧潜的大腿上,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睡得越来越香,就好像睡在芭蕉树下的小猫,将小身板团成了一团,跟萧潜拉近了几分的距离。    萧潜的脖子这才转了一下,双目肆无忌惮的深深凝视著他精致的小脸,和风在树梢拂动,沙沙作响,萧潜将一切声音都摒除在外,石头跟他生疏之後,他这是第一次跟他独处。    没有躲避,没有疏离,还将他的大腿当做枕头。他不敢发出一丝声响,唯恐惊醒了石头,破坏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时光静好之刻。    爱上一个人很容易,而放下深厚的爱也很容易,但是,他爱的人要如何才能回应他,才能将他映入眼里,心里呢?!    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42  夜黑风高杀人夜,也是夜黑风高逃命时。稀疏的星子挂在空中,一轮弯月散发出淡淡的如水光芒,映照的下方的事物朦朦胧胧,看不很清楚。    青竹在用力的奔跑著,用著他全身的所有力气。要是他脚步放慢,他的小命顷刻间就会不保。风从他脸上刮过去,本来是柔和的风,却变成了锋利的刀子,刺的他的脸颊生疼。而他每呼吸一口,也是犹如被割到一般的疼。    他觉得自己很倒霉,跟两个好兄弟出门喝酒。无缘无故的就跌了一跤,跌一跤不要紧,要紧的是他一睁眼,发现自己穿越了时空,变成了另一个‘青竹’。还是一个睡了十六年,从没有清醒过的痴儿。    在他还没有适应新的身份时,这个时空里他的爹,就将他送了出来。因为有人不想让他醒来,他的爹无法保护他,只能委托其他人保护他。    “青竹,你记住,去天狼教,在那里你才是安全的。”他爹用力的抓著他的手,郑重的叮咛著。    於是,他带著几个随从踏上了逃亡的道路,紧随其後的是永无止境的追杀,从他踏出那里开始。    他带的随从武功不算很弱,但是终究是无法抵挡一波又一波涌上来的杀手,一个接一个的倒了下去。    迄今为止,青竹只剩下自己个,他的随从都尽忠了。而他还没有到天狼教,甚至连天狼教的那座山都还没有看到。    据说,要到天狼教还要过半个月的路程,而他,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半个月。他觉得,连一秒锺都坚持不了了。    青竹跑的气喘吁吁,感到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他很想,直接躺倒再也不要奔跑。    如果换成他原来的身体,他不仅能自保,还能反击。但是现在这个身体,他能用力奔跑就已经是万幸了。    他第一次知道什麽叫手无缚鸡之力,第一次尝到竭尽全力带来的疼痛。    可是他不能停,因为他的爹说,如果他能活著,他的爹也能活著。如果他被杀了,他的爹也会没命。    虽然说相处时间很短,但是青竹无法让自己就此停下来,乖乖被人杀。或许被杀了,他就能穿回去。可是他不能只为了自己,就让那个慈父送命。    脚下踉踉跄跄,青竹不知自己跑了多久,他只知道,他跑的眼前都有点模糊了。脚上好像灌满了铅,每跑动一步,都让他气喘吁吁,心跳如擂,胸腔都好像要炸了似地疼。    不知道摔了多少个跟头,他身上的锦衣被挂破了,身上满布大大小小的伤口,可是他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跑著跑著,青竹没有看清脚下,被什麽狠狠的绊了一下,他就直直的扑倒在厚厚的草地上。    跑不动了,真的跑不动了,青竹咬牙,他就要命丧此地了吗?!不甘心,真是不甘心啊!    他还不知道是谁要杀他,也不知道那个人是否真的平安?!    杀手们一个个围上前来,有五六人,他们看著趴在地上的青竹,犹如看著一个不会喘气的死人。    青竹恨恨的攥起拳头,手指深深的扣进草地里,闭上了双眼。    乌涯,石头,你们在哪里?你们的好兄弟就要被人给杀了!    闪著森冷的刀剑高高举起,就要向青竹的身上砍下去,如果这些刀剑砍到他,他连个全尸都无法保全。    但是这些刀剑没有砍到青竹的身上,在千钧一发之际,有几点星芒急射而至,准确的插到这些杀手的咽喉上。    接连几声‘扑通扑通’,杀手一个接一个的向外摔倒,他们要杀青竹,却不料是他们先下了黄泉。    “喂,你没事吧。”一个男人迅速掠过来,原来是萧安。他是出来寻找青竹的,目的地是京都,因为赶得急错过了宿头,想随便找个地方睡一夜,就碰到了被杀手追杀的青竹。    “我还活著?”青竹闻声睁开眼,就看到横七竖八的杀手尸体,而他还趴在那里。    眼前的男人虽然是陌生人,但是给他的感觉不是坏人。看样子,应该是他解决了这几个杀手,救了他一命。    “被我杀了。”萧安说著,掏出一粒丹丸,塞到了青竹的嘴里:“吃了它,补充体力。” 第29章 “啊,不用那麽麻烦,我也就是随口说说。”石头忙摇头,在这里他们不会被围观,也不会被排斥,那麽也就不需要刻意躲避的安静天地了。    “不麻烦。”萧潜撕开烤好的野味,等能吃了,才递给石头:“为了你,不麻烦。”44  石头的小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犹如红透了的苹果,他慌乱的将野味塞到嘴里:“啊,哈哈,好吃,很好吃,萧大哥,你也吃啊。”    说著,他还用力的抹了两把脸,向後挪了几步:“这火太旺了,很热啊,很热啊……”    萧潜默不作声的送上一杯水,将刚刚的事轻轻揭了过去。能看到石头脸红他很欣慰,这说明石头心里不是完全没有他。    他一再的告诫自己,不能逼的太紧,那样会让石头只想著远远的逃开。所以,首先他不能过於急切了。    接下来,两人相安无事的吃过野味,互道了一声晚安,终究还是分了两个房间睡觉。    “我就在隔壁。”分开前,萧潜叫住了石头:“有事,你就喊我一声。”    “哦,好。”石头点著头,已经走进了房间里,随手关上门。    躺在藤木做成的卧榻上,鼻端缭绕著的是藤木的原味清香,石头却久久不能入睡。    他的心里正在矛盾著,因为这不容易得来的安宁生活。如果要说心里话,他现在虽然回家的念头很迫切,但是却也曾有留下来的念头。    就在萧潜递过来野味的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个念头,留下来。    回去之後,他们三人依旧不能幸免被围观,被排斥。或许这正是他们不曾交往过,不曾对人动过心,不管是男还是女的原因。    任谁被排斥了,被围观了,也不可能勉强自己去对给他们造成困扰的人心动。    “怎麽办?”静寂里,石头在心里问道,却是感到了左右两难。    隔壁的萧潜也还没有入睡,他一直在倾听著石头这边的动静,听到了他辗转反侧的声音,听到了他略带烦恼的嘀咕。    仰躺在卧榻上,萧潜想,如果有一天石头肯将心中的烦恼讲出来,是否就说明他对自己心动了,并且愿意留下来呢?    只是不知道,那一天什麽时候才能到来?    “啊,睡得真好。”黎明的第一缕晨光洒落下来,石头已经站在湖边伸胳膊,伸腿,活动著身体。    呼吸著干净清新带著花香,草香的新鲜空气,石头感觉从身到心都格外的清爽。    心底的那点不舍越来越多,在这里越久,就越发的舍不得离开了吧。    缓缓放下伸展的手臂,石头转过身:“萧大哥,早。”    “早。”萧潜在石头起来时就已经起来了,不过他一直在旁边静静的看著,而没有走近。    他也看到了石头脸上的那一抹留恋,这是好现象,石头脸上的留恋越深,他留下来的可能就会越大。    “要回去了吗?”    火云昂著火红的脑袋,迎著初升的朝阳向他们飞奔而来。跟他们一样的神清气爽,能在大草原上自由奔跑,又不受拘束,火云才能如此兴奋吧。    “嗯,要回去了。什麽时候想来,咱们再来。”偷得浮生一日闲,对他来说也是满足至极。    “不知道,什麽时候能有青竹的消息。”在飞奔的马背上,石头自言自语。    如果青竹再不出现,他心中的天枰会渐渐的改变方向吧。    “或许已经有他的消息了。”    “但愿。”在天枰彻底倾斜之前,青竹还是快快出现吧。    心中默默祈祷的石头,在萧家堡的大门前跟两个人相遇了,一个是萧安,另一个就是他心心念念的青竹。    “你是…石…头!”青竹已经听萧安说了石头现在的模样,就是简单一句话,纤弱美少年一个。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看到石头本人时,青竹还是大大的吃了一惊!他迅猛飞扑到石头面前,揪起他的衣领喊道。    他以为自己的变身很夸张了,但是石头的变身同样的夸张。石头啊,身材高挑俊朗的石头,竟然缩水成了纤弱美少年!    哦,老天,我是在做梦吧!青竹无语望青天,已是风中凌乱不堪。    “我是石头。你是……”石头被青竹揪著衣领,耳边回荡著他惊讶呐喊,一个古怪的念头浮现,他也是惊讶万分的望著眼前可口的,白嫩嫩的包子,喃喃问道:“你…是…青竹。”    嘴里这麽说著,手指已经不受控制的点到青竹白嫩、可口的脸上,摁了一下,再摁一下。软软的,手感很好,他也是难以置信的凝视眼前的少年。    “你真的是青竹,怎麽变成了一只包子。”45  “你也不逊多让啊,我变成包子,你不也是身材大大缩水了吗?”青竹拍开石头的手,抬手比了比他们的个子:“你瞧,你现在比我还低一两公分哪。”    “好了,咱们谁也别说谁了,都是半斤八两一样的。”两人互看几眼,彼此同病相怜的长叹一声。    “一梦十六年,醒来方知沧海变桑田,可叹来路遥不可寻啊……”青竹跟石头勾肩搭背,压低了声音叹出心中的繁乱。    “当时我一睁眼,看到自己挂在高处,还以为是在做梦,谁知自己已经不是原来的石头了。”石头点点头,小声的附和著青竹的话:“後来我发现我缩水了,还要嫁给萧大哥,可是惊吓一连串。”    “你没有一点反抗,就上了花轿吗?”青竹勾著石头的肩膀,将他向前带了十来步,跟萧潜和萧安拉开了距离:“嫁给一个男人,你没有一点抵触吗?”    “也不是没有抵触,关键在於石家不是容身之处,加上我爹很是坚持。我就想著先脱离石家,再好好跟萧大哥说一说。只是发生了一点事,就耽搁下来了。”    不脱离石家,看石家二老爷意思,也会将他们父子当做筹码拿来换银子。还不如,嫁给跟他有婚约的萧潜,至少这个人可信、可靠,不会随便拿卖了他们。    “你喜欢萧潜?”青竹问,石头惊讶的抬头:“啊,你怎麽看出来的?”    “你要是不喜欢他,现在已经将堡主夫人的称号,从你头上拿下来了。”青竹揉了一把石头的脑袋,他跟乌涯一样担忧不已。 第31章 他们是好兄弟,也只能是好兄弟,不可能成为伴侣的!    “先不要纠结这个,我还是无法想象,这世上真有男人生子这回事。”青竹摆摆手,只要他跟乌涯不同意,相信他们的爹也不会乱点鸳鸯谱,不会硬将他们凑在一起的。      “大哥,皇帝有五个儿子,除了皇後所出的太子,还有一个皇贵妃,两个贵妃,一个妃所出的四个皇子。追杀石头的人,最有可能的是皇贵妃,还有卢贵妃。听说,她们两个的皇子最有贤名。”    皇帝的儿子多了,争端也就来了。皇後不要说无子,就是有子,也挡不住其他妃嫔的算计。    皇太後,皇帝,谁不想让这两个尊贵无比的名号落在自家的身上。妃嫔们和皇子们想更进一步,那些支持他们的大臣们也不例外。    他们都想著让自家的家族,成为青国的第一世家,然後长长久久的握著权柄,长长久久的富贵下去。    “有消息说,皇帝和皇後的关系紧张。”帝後不和,那些妃嫔才会有胆子光明正大的谋算皇後,谋算太子。    “二弟,你查查,看这些妃嫔里有没有跟那个人联系的人?”虽然说那个人被贬为庶民,但是那个人手里的力量,仍然足以引起有野心的妃嫔和皇子大臣的注意。    “好,我这就传令下去。那边,也快有消息传来了吧。”他们在离开客栈前,布下了萧家堡的眼线,已经过了这麽久,应该会有收获了。    虽然收留青竹,就将萧家堡拉进夺嫡的漩涡里,但是只看在石头的份上,他们也不能束手旁观。他们没有想过利用青竹,因为他是石头的兄弟。47  “除了让你上天狼教,皇後和国师还说过其他的话吗?”乌涯再三追问。    “没有,只是国师再三强调,一定要我去天狼教,将玉牌亲自交到教主的手里。”青竹仔细的回忆著,也只有这些叮咛。    “我陪你走一遭天狼教。”乌涯决定,报出他的身份:“我是天狼教的少教主。”    他们三人一个是痴儿,一个被封在冰棺里,一个真的睡了十六年,这其中究竟藏著什麽玄机,又有什麽谜底等待他们去揭开呢?    青竹和皇後的身份尊贵,按说皇後不可能跟江湖上,被正道所不齿的天狼教有联系。但偏偏这事就发生了,他能肯定皇後认识他爹,也就是天狼教的教主。    并且,他们的关系还很好,因为青竹手里的玉牌只有两面,不是他爹亲自送出去,皇後是不可能得到的。难道,皇後曾经是江湖人吗?    “石头继续留在萧家堡。”乌涯打算速去速回,就没有让石头跟著回去。    “哦,好,你们快去快回。”    说走就走,乌涯当即跟萧潜告别,带著青竹急急赶赴天狼教,这边石头怀著不解和纳闷留下了。    听说石头找到了第三个兄弟,而急匆匆赶过来的石静,恰恰跟他们错身而过。    “小石头,找到青竹了吗?”石静跑的有点急,显得有点气喘吁吁。自从来了萧家堡,他跟石头的生活水平提高了一大截,相对的石静的体重有增加的趋势。    “爹,你不要跑这麽急。”石头扶住跑过来的石静:“青竹有事跟著乌涯回天狼教了。”    “我来迟了一步啊,那下回再见他好了。”石静喘了口气,胖乎乎的脸颊上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有几颗,还沿著他脸颊滚了下来。    他们都相信石头做了十六年的梦,也是心疼石头比其他人要孤单寂寞,听说他有两个好兄弟,就想著让他们兄弟们多相处。谁知,石头两个兄弟这麽快就离开了。    “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只是要弄清一件事。”石头看到石静眼里流露出来的可惜和遗憾,就急忙开解道。他们并不孤单,也不寂寞,只是不能宣之於口。    “很快就回来吗?这就好,这就好。”石静点头,这样他就放心了。而且,石头现在不是一个人,还有小潜他们陪著他。    “对了,爹,萧大哥给咱们准备了礼物,你要不要出去逛一圈。”石静来到萧家堡,就一直没有出去过。    石头以为他在南方生活惯了,来到北方需要调整,才会整天待在萧家堡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那个,我还没有休息够。等以後有时间了,咱们再出去逛逛啊……”石静在石头提出出去走走的建议後,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变得苍白,眼神也开始闪烁,是要逃避的模样。    他随便的找了个借口,就急忙忙的从石头面前逃开了。来北方是不得已,是别无选择,但是他能选择窝在萧家堡里不外出,就不会遇见那个人,就不会有想起过去,就不会有悲伤和怨怼了。    忘了,他要忘了过去的事,不想再跟那个人有什麽牵扯,更不想去挤入那个冰冷无情的家族里。    望著石静一溜烟逃走的背影,石头心头浮现了一点好奇心,又在瞬间消失了。    “伯父。”来找石头的萧潜,遇到了落荒而逃的石静,就停了下来。    “小潜,不要让石头遇见那个人,不要让石头进入那个家族,你要答应我,一定要答应我!”    石静猛的抓住萧潜的衣袖,一再的恳求和叮咛著,他说的很急很猛,以至於嘴唇都在哆嗦著。    “伯父,你想起那个人了吗?还是石头问起那个人了呢?”萧潜扶著石静坐下来,他现在正在惶惶不安中,唯恐石头被那个人,被那个家族抢走。    “不,石头没有问。他是个好孩子,他见我不愿意提过去的事,就从来不过问。但是我知道,要是那个人见到了石头,就一定会将石头带走,不能让他带走石头。在那个家族里,石头根本不能生存。那里吃人不吐骨头,石头不是他们的对手。”    石静惶惶的说著,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多,他仿佛看到了石头被带走,被那个人和他的家族伤害,吞吃的一点骨头渣都没有剩下。    “伯父,你放心,没有人能带走石头。石头是你的儿子,只是你一个人的儿子。他也是我萧潜的伴侣,更是萧家堡的堡主夫人,我绝不会让自己的伴侣被他人夺走,伤害!”    萧潜的手放在石静颤抖的肩膀上,将内力缓缓输送给他,渐渐的石静不再颤抖,他惶惑的心也慢慢的平复下来。    “我是个不称职的爹,小潜,我是不是很没用啊。”他保不住应得的家业,给不了石头富足的生活,还让石头被石榴欺负。要是萧潜没用来迎娶石头,他就要先被石家给吃了。    “不是的,爹,你是个称职的父亲!”石头的声音突兀的响起,惊吓的石静噌的一下子就蹦了起来,一脸的慌张和无措。    “小石头,你都听到了吗?”只要一想到石头听到他所说的话,石静的脸色就变白一分,心中的恐惧就多添一分!    “爹,你和萧大哥在说什麽。我只听到你是说自己不称职,自己没用,其他的没用听到。”他刚刚赶到,也就听到了石静自责的那些话语。    “没说什麽?没说什麽?”石静一时庆幸石头没有听到,一时又害怕他追问,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又是自责,又是恐惧的。    “爹,我从不後悔成为你的儿子,你做的很好。在我的心里,你是最好的爹。”这是石头的心里话,虽然莫名其妙穿越了,但是他不後悔认下石静这个爹。    “小石头,呜呜,小石头……”石静一把抓住石头的手,呜呜咽咽的流下眼泪来。    石头和萧潜没有劝说,现在让石静哭出来,才是最好的减压方式,让他能将积压在心头的自责和恐惧都化作泪水流出来,他就会不纠结了吧。 第33章 皇帝依靠南疆王才坐稳了皇位,现在他反过来要拿南疆王和皇後开刀了吗?只是皇帝要对南疆王和皇後下手,就不怕南疆王杀入京都吗?    萧安敢肯定,青国最强大的军队,是隶属於南疆王的军队,青国其他军队都挡不住南疆王的大军。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萧潜也想到了,但是他还有不同的想法:“要是青竹不提国师,皇帝有可能是动了杀心。但是涉及到国师,皇帝的意图就很难猜了。”    “大哥,咱们该怎麽办?”    “先跟天狼教打好关系,抛出点鱼饵把那个人钓出来。”不管皇帝要做什麽,有关青竹的消息并没有传扬出来,可能说明皇帝想保住这个儿子,想将他放逐到民间。    那青竹就是安全的,他安全了,石头和乌涯也才会安全,他们才能毫无顾忌的去对付那个人。    “那我先将鱼饵放出去。”萧安笑笑,笑意不达他桃花眼眼底:“那个人藏了这麽久,也该露面了。”      夜深了,湖边小木屋周遭一片静谧,偶有微风拂过,沙沙作响,也不会惊扰了屋子里人的好梦正酣。    一个身影迅捷的,悄无声息的飞掠而来,恰似凌波微步嗖忽即到跟前,停在了石头所住的那一间窗户外。    来人是萧潜,他在窗外看了一会,才从窗户跳了进去,来到卧榻前。石头睡得正香,头下枕著一个枕头,怀里抱著一个枕头,蜷缩在卧榻上,犹如一只睡在火炉旁的小猫,闲适,舒坦。    悄然上塌,在不惊动石头的情况下,萧潜将他抱在了怀里,接著如水月光凝望著他的脸。    从不知道爱一个人,能爱的如此之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他方才理解了其中的意味。    他不在身边,总觉得缺少了什麽。此刻,只有将他抱在怀里,才能让心得到安宁,才能让怀中不再空虚。    低头,眷恋的在他额上轻啄,心中喟然长叹,陷得越深,心中的患得患失越深。所以,他才会在深夜不顾一切的赶来,只想看他一眼。    “喜欢你啊,我该拿你怎麽办呢?”低低轻喃,不能传入沈睡的石头心中,只能飘散在静谧的空气里。    睁开眼睛,石头怔了一下,眨巴了眨巴眼睛,才确定了屋子里只有他一人。    “咦,难道昨夜我做梦了吗?怎麽会梦到萧大哥?”不解的挠了一下小脑袋,石头自言自语著。    “石头,吃早饭了。”萧崎的声音,从外面传进来:“吃了早饭,咱们该回去了。”    石头飞快的冲到门口:“小崎,昨夜没有人来吧?”    “没有。”萧崎摇头,他昨夜睡得很好,一觉就到天亮了。就是有人来了,他也不会发觉的。    “啊,可能真是我在做梦了。”石头很快的抛开了这个疑惑,只不过来这里住宿一夜,这里又是萧家堡的产业,萧大哥不可能回放心不下,那就是他在做梦了,一定是!50  “今天的早饭真是丰盛啊?”这里不比萧家堡,一应的饮食上也就图个好吃,简单省事,也是休闲的意思。    可是今天早上的早餐却超出过去许多,并且摆满了藤木桌。上面有各色的点心,水果。天气渐渐热了,主食是面条──凉面,荤素搭配的卤料,以及四样小菜和一道酸酸甜甜的汤。    “这些是给我们两个人吃的吗?”看到丰盛的早饭,石头忽然想难道萧潜真的过来了,昨夜不是梦!    虽然看著都是小碟,但是加在一起数量可不少,大约有三十多碟。早饭色香味齐全,看著就令人食指大动,恨不得立即大快朵颐。    “这些都是从堡内送来的吗?”萧崎抓了一个婢仆问道。    “是,都是一早送来的。”    “是大哥来了,还是二哥来了?”萧崎又问。    “是堡主亲自来了。”    “什麽时候来的?”石头一听是萧潜来了,猛的向这个婢仆看过来。    “今儿一早赶过来的。”婢仆也感到奇怪,不知石头为什麽追问他们过来的时间。    “萧大哥,怎麽不在?”那就是做梦了?是做梦吗?    “堡主去……,堡主。”婢仆刚要说什麽,那边萧潜已经从木屋後面的树林里转了过来,这边萧崎和石头也看到了他。    “大哥,你怎麽有空来了?”萧崎惊喜的问道,石头的视线定定的放在萧潜的身上,发觉心底有著不能忽视的欣喜。    “我来看你们住的习惯不习惯?”萧潜迎著石头隐藏著欣喜的眼光,一丝窃喜飞快一闪而逝。石头对他的兄弟情,在悄然发生变化吗?    “习惯,很习惯。”萧崎从没有露出过如此阳光灿烂的笑脸,这让他的小脸都笼上了一层明亮光晕,看著就好像是从里到外彻底的重生了一样。    石头在一旁看著他们兄弟两个,也为他们打心里高兴。萧潜从今後就不会再内疚万分,而萧崎也不会再认为是自己拖累了萧潜和萧安了吧,这是最好的结果。    萧崎改变了,重生了,萧潜和萧安也能改变,也能重生……    真好,真好。石头的唇角向上勾起,捏起一块削了皮,切成块的水果放进嘴里,现在这种感觉,就好像嘴里的水果,甜滋滋的,一直甜到心里去。    萧潜不能待太久,三人一起吃过早饭,连两句话都没有说,萧潜就要立即赶回去了。他的眼光留恋的在石头脸上停留了一会,才带著两个婢仆离开了。    石头和萧崎下午也会返回萧家堡,虽然他们想在这里多待几天,但是有人却偏要来破坏。    最近有鬼鬼祟祟之徒,偷偷在萧家堡外面徘徊,本著要引蛇出洞的念头,萧潜和萧安才容忍了这些人。    不过,他们一致认为石头和萧崎要尽快赶回来,还是在萧家堡里安全。萧家堡已经今非昔比,当年那一场惨事过後,萧家堡内外都清理过了,并且还加强了守卫的力量。    可以说,倘若当年来犯的那人再过来,不仅不能撼动萧家堡一分一毫,他,还有他带来的人都将会有来无回。51  “萧大哥,有用得著我的地方吗?”回到萧家堡,石头也感到了那种外松内紧的紧张氛围,就主动找到书房,找上了萧潜和萧安。    他想,有些事或许萧潜和萧安不适合出面,而他却是合适的那一个。 第35章 因为她想逼萧潜妥协,为了这个目的,她只会让人将传言闹得更大。让萧潜迫於传言,将石头赶出去。    “那个女人自作聪明,她认为大哥是北方霸主。即使能容忍你是痴儿,被人耻笑一天,两天,却不会被人耻笑一生。大哥再仁慈,也有厌烦的那一天。”    没有谁比裴家的女人,更想嫁进萧家堡,成为堡主夫人的强烈念头了。不只是她,裴家的家主也是一样的迫切。    “她是在等,萧大哥厌烦我的那一天,然後她就能风风光光取代我了,对不对?”石头不知要说什麽好,那个女人萧大哥一定不会喜欢,她的美梦一定会落空的。53  “那一天永远不会到来!”萧潜没有说,萧安却替他说出来了。石头的小脸上一抹绯红一闪而过,心头被觊觎的不愉快消失的无影无踪。    心中欢喜的要冒出来的是什麽啊!石头清透的眸中,装满了他自己不曾察觉的笑意,很甜,比吃了蜜糖还要甜!    “就是说,不用找借口,说我一会是痴儿,一会是正常人了,我只要搬出萧家堡,就能引出他来吗?”    石头有点跃跃欲试了,当然不是为了报恩,不是为了补偿萧潜,以便为将来的离开做铺垫。    “他不会轻易上钩,石头,你的处境会很危险。”让石头加入计划,萧潜原本点头同意了,此时却又再三踌躇。    那个人,他不放心让那个人接近石头!因为那个人已经不能用人来形容了,那根本就是个恶魔!自私自利、冷酷残忍的恶魔!    “如果不抓住他,萧家堡的大仇不能报。萧大哥,萧二哥,你们也始终会有隐忧。小崎,即使脚好了,也要被关在萧家堡里。”    萧家堡是密不透风,但是萧崎不可能永远被关在里面,也不可能永远躲在他们两人身後。总有一天,萧崎会走出去,不除了那个隐患,最危险的就是他了。    “萧家有一座别院,那里比较僻静,而且伺候的婢仆不多。”石头说的对,隐患不除,他们谁也不能睡安稳了。    “那个人被我和大哥重创後,一直不敢随便将手伸到萧家堡以及附近区域。因此我们会将你送远一点,从这里到那座别院也要三五天路途。”    因为到不了萧家堡附近,所以那个人不可能知晓石头不是痴儿,石头就不必为此先演一场戏,直接搬出去就可以了。    “那我爹要不要一同搬出去,如果只将我送出去,他会不会起疑心?”他和石静是一起到萧家堡来的,可是石头不愿意让石静也出去,有危险的话他一个人涉足就好,不能让石静也涉险。    “你会跟‘伯父’一起搬出去。”萧安著重念了‘伯父’两字,还特意扫了萧潜一眼。    石头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愣了一下,却没有弄明白他为什麽要看萧潜那一眼。只一心高兴於石静可以不用出堡的他,明显的忽略了萧安的那一眼。    “石头,你不是诱饵。”萧潜再度重复:“你不要多想!”    “我不会多想。”石头不假思索,冲口而出。    萧潜的脸色变了一变,萧安在一旁低头轻笑,大哥啊,你的情路还有好一段要走哪……    石头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萧潜为什麽一会欣喜,一会失落呢?    萧安咬著下唇,很担心自己不厚道的笑出来。大哥一是担忧石头会认为自己是抛出去的诱饵,一是失落於石头的迅速无心的回答。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矛盾不已的大哥啊,真应该拿出来跟大家分享,不过不是在此时。    等大哥跟石头两情相悦之时,再拿出来跟大家分享吧……    萧潜深深的看了石头一眼,一言不发的走出了书房。心中矛盾交加,却又不知怎麽说出口。    作为北方的狼王,能在这一方天地间呼风唤雨的男人,却在石头面前有著无法忽视的胆怯,心底的苦涩也只有他一人品尝。    “我说错话了吗,萧二哥?”萧潜消沈的让石头感到自己好像是个罪人,就是那个让萧潜消沈不已的罪人。    但是,他真的没有多想,他信任萧潜,怎麽会胡思乱想,认为萧潜只将他做诱饵呢?!他就是怀疑自己,也不会怀疑萧潜!    “你没有说错话,石头,是大哥心中有矛盾,不关你的事。”萧安笑著摇头,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大哥心有千千结,才会纠结於石头不假思索的那一句‘我没有多想’,却忽略了石头对他的信任。    不能让大哥忽略了,萧潜起身,在追出去之前,对苦恼的石头说道:“不要担心,大哥会明白的。”    “矛盾吗?”书房里只剩下了石头一人,他咕哝著爬到了书案上,皱起了一张小脸,他心中也是矛盾重重啊……    “还是快点到别院吧,到了那里,就不会这麽矛盾了吧?”石头自言自语,内心却在抓狂,啊啊,好想变成一只鸵鸟啊!54  “大哥,大哥,等等我……”萧安喊著,向著前方走个不停的萧潜大步追过去。    “二弟,你送石头出堡吧,我就不过去了。”萧潜脚下不停,但是速度却减了下来,苦涩总是缭绕在心头,让他难受不已。    “大哥,石头是信任你,才会说他不多想,是你理解错了。”萧安叹了一口气,急急说道。    “真的吗?”萧潜猛的停下了脚步,幸亏萧安有准备,不然就会跟他撞到一起。    “当然。”迎著萧潜那一脸的急切,萧安笑的灿烂无比:“大哥,你是当局者迷,才会看不清。我这个旁观的,却看清楚了。石头对你的信任,绝对是经得起考验的。”    “我从没有想过,我会有这样的一天……”萧潜悠然长叹,眉宇间一抹复杂神色凝起。    “我们也没有想过,会看到大哥有如此一天。但是我们很高兴,大哥你有如此一天。”萧安没有萧潜的胆怯,也没有他的复杂。但是,他也有心结,而今那块心结正在逐渐的消去。    “好好准备。”萧潜说,萧安用力颔首,嘴角的笑意敛去。    石头是他们的亲人,是大哥的伴侣,当然要好好准备,不能给那人可趁之机!    “小石头,你要搬出去?”石静正在喝茶呢,猛不丁听石头来告诉他要搬出去,不由的愣住了。    “怎麽想著要搬出去呢?”他的手一颤,手里的茶盏一歪,洒了他一身。    “爹,是这麽一回事。”石头急忙给他擦干,才凑到他耳边,小声的说了一番。将他主动提出帮忙,萧潜和萧安安排他出堡的事说了一遍。    他没有想著要瞒著石静,因为石静是他爹,自己有什麽动作,不可能一直瞒著他。    一味的隐瞒,反而会让石静担忧。将前因後果说给石静听,他知道自己在哪里,就不会因为看不到他,而忧心忡忡了。 第37章 56  不想了,什麽都不要再想了,石头仰躺下去,落入厚厚的垫子里。    为了逼真,为他们准备的马车是半旧的,但是里面的铺陈却是最好的。不过都用旧的棉布做了外罩,让人一眼瞧过去,看不出里面暗藏的名堂。    石头微微扭头,就看到‘石静’安静的坐在一角。他不言不语,就像是一尊泥雕木塑的人像,很容易让人就忽视过去。    只看了一眼,石头就收回了视线。萧潜说让他继续做痴儿,他在适应,也在努力。    但是,要怎麽演出过去的石头,怎麽扮演一个痴儿,他还真是有一两分的苦恼。    “过去的我究竟是什麽样的呢?”石头喃喃。    想了好一会,石头忽的侧转身,不想了,什麽都不想了。不知道过去也没有关系,他就按照自己的理解来扮演吧。    放下心里疑问的石头,在马车的颠簸里渐渐的睡著了,他做了一个梦,一个遥远的快乐的梦。    不出萧潜和萧安所料,在石头离开萧家堡之後,他们的马车就被人悄悄跟踪了。有几条鬼鬼祟祟的尾巴,始终在能看到马车的位置上,不紧不慢的紧跟著。    日行夜宿,十一天过後,别院就近在眼前了。    石头他们来别院,里面伺候的婢仆之前没有接到消息,等马车停到别院门口了,他们才急匆匆迎了出来。    萧潜和萧安说别院里人少,石头从马车小窗里看过去,果然是寥寥三人,是三个中年仆妇。    “石老爷和石少爷到别院暂住,你们快去收拾房间让石老爷和石少爷住下来。”呆板的木头厨子跳下马,走到三个仆妇面前。    石头这才发现,这个厨子的个子很高大,之前有萧安在比著,没有这麽明显。现在当他走到三个仆妇面前,就如同高树跟矮树的区别。    三个仆妇好像也没有想到,木头厨子比她们要高出许多,还因为木头厨子的高而惊得後退了几步。    这也难怪,因为木头厨子除了表情呆板,身材高大之外,在他的右脸上有一道扭曲的,犹如蜈蚣的伤痕,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厨子,也不像寻常的婢仆,反倒像是穷凶极恶的人。    因此三个仆妇听了木头厨子的吩咐,登时一阵风似的先刮回去了,她们脸上是明显的恐惧。    “回来!”木头厨子又喊道,三个仆妇战战兢兢的停下了,却磨磨蹭蹭不敢走过来。    “你们两个去收拾房间,你过来,扶石老爷和石少爷下车。”木头厨子随手一指,被他指到的两个仆妇,急忙应了一声,不等另外一个仆妇反应过来,就飞也似的跑了个没影。    剩下的仆妇不得已,在木头厨子呆板的眼光下,一步一步慢吞吞挪到马车前,屈膝行了个礼,不甘不愿的说道:“石老爷,石少爷,下车吧。”    她的不客气和不耐烦,木头厨子视而不见,让她胆子又变大了一点。也不站在车门前,只管站在几步远之外,瞅著就要下来的两个人。    ‘石静’还没有下马车,石头先他一步跳了下去,还没有站稳,就回身对马车里的他喊道:“爹,爹,这里不好,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见萧大哥。”    不用石头费心来演一个痴儿,当他从梦里醒来後,他就知道根本不用他来演,只要他想,他自身就能自动自发的表现出他的过去来。    “石头,不要闹了,这里很好。”‘石静’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偏僻的别院,才小声劝道:“你萧大哥很忙,不要去打扰他。咱们住这里,很好。”    “爹,这里不好!”石头不依,就要不管不顾的跑出去:“我要找萧大哥,我要找萧大哥!”    “石头!”‘石静’喊,一脸的焦急和不安。    在混乱中,还是木头厨子站了出来,一把抓住石头的胳膊,任凭他怎麽挣扎,也逃不出他的钳制,一路将他抓进了别院里。    留在外面的仆妇,也早趁混乱,一溜烟的跑了进去。被打发过来的这两个人,她是不会好好伺候的。    ‘石静’垂著头,沈默在走在木头厨子和石头之後,三人很快的消失在别院的门口。    “主子,萧潜将那两个人打发出来了,随便的丢在萧家最偏僻的别院里,只有一个厨子跟了过来。”    在别院门口,看了被无情无义的萧潜利用,又狠狠抛弃了的父子两人,那跟踪的尾巴才去了某一处。    “那厨子有什麽特别吗?”看不到说话的人的脸,只看到他细长惨白的手指,还有他手指上的玉扳指。说话的人是惯常高高在上的人,他的声音阴冷如蛇。    “属下从没有见过那麽呆板的人,好像不是真的,像是带了面具一样。”    “仔细盯著他,看看萧潜还要耍什麽花招,等看清楚了,再行动。”男人下令,这条尾巴才退了出去。57  天气晴好,阳光灿烂而渐趋灼热,石头坐在树荫下乘凉。    金色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洒落下来,投射到他的身上,发丝上,映射出点点金光,闪烁不定。    他维持著双手托腮的姿势已经很久了,因为他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法,睡觉,就是发呆。    别院里人少,三个专管洒扫看门的仆妇,一个木头厨子,加上他们父子二人,也不过六个人而已。    人少,别院就显得冷冷清清,可能是处在陌生冷清的环境里,石头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也变得越来越不肯动弹,总是坐在某一处发呆。    懒洋洋的看著前方,石头在心里无声的叹息。他也不想坐在这里发呆,但是为了演的逼真,他只能让自己越来越沈闷。    别院里除了他们,还有应该是萧潜仇人的那人派来的尾巴,将他和‘石静’在别院里的一举一动,纤毫不差的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石头不知道那些尾巴藏在哪里,但是凭著他的直觉,他感到了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别院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的密不透风,没有一个死角。    难怪萧潜会那麽担心,他们几人真的是陷入了危险里。若他演的不像,露出一丝破绽,石头敢肯定,笼罩别院的那张大网,会立时变成锋利的剑光,将他们刺穿。    这些日子,石头闷闷不乐,‘石静’也跟著一起闷闷不乐,并且忧心忡忡的一病不起。石头在某一处发呆,‘石静’躺在床上发呆。    别院里三个仆妇不会关心他们,都巴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害怕跟他们扯上关系。在她们看来,石头父子早就失宠了,根本不可能回去萧家堡,只能窝在偏僻的别院里,度过他们凄惨的一生。    没看见,堡主只在别院里留了小猫两三只伺候,也没有给石头父子配近身伺候的婢仆,只打发了一个木头厨子跟来别院,做出来的饭菜也是马马虎虎,一点也不精致。    仆妇们的窃窃私语,石头都停在了耳朵里,不怪她们会这麽看,他们每日吃用的都不是新鲜的蔬菜,还有偶尔啃小咸菜的时候。 第39章 “你不是萧大哥!”石头依然愤愤的,就是不承认他是萧潜:“萧大哥比你凶,萧大哥声音比你大,他叫石头跟爹离开萧家堡,说不欢迎咱们,让咱们再也不要回去!”委屈的喊著,一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石头喊得太用力,从喉咙里竟然沁出了一缕血丝。“你就是不是萧大哥!”看石头激动愤愤的样子,要是他能动,他会干脆利落的转身,只留给他一个拒绝的背影。“石头,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的。”‘萧潜’收回了放在石头头顶的手,改为给他擦去那一缕血丝:“我是不得已的,石头你要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你不是有意要赶石头走吗?”石头气鼓鼓的问道,看样子已经相信了他的话。“当然不是有意的,你是萧家堡的堡主夫人,我怎麽会将自己的夫人赶出萧家堡呢。”‘萧潜’的面部轮廓很柔和,声音也很柔和:“萧家堡现在处境不妙,我只是担心你遇到危险,才会让你暂时离开萧家堡。”“那,萧大哥,不是讨厌石头喽!”都说小孩的脸说变就变,现在的石头就是,上一刻还是气鼓鼓的,现在却又喜笑颜开。“我怎麽会讨厌石头,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萧潜’的脸部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虽然很快的就消失了,但是石头还是捕捉到了。看来,这个人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虽然要演从前的‘石头’有点难为情,但是能戏耍这个人,让石头稍稍郁闷的心情忽的好转了。“可是萧大哥,为什麽石头动不了,你是不是在骗石头啊?”石头笑著笑著,忽然又收敛了笑脸。“因为不能惊动其他人,石头,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来过。”‘萧潜’的脸又是一阵扭曲,他的耐心快告罄了。“爹爹也不行吗?”石头看著这个人扭曲的脸,暗暗偷笑在心头,既然他不敢现在动手,那就多刺激刺激他。“不行。”‘萧潜’摇头,他脸上表情越柔和,心中越是阴霾遍布,小孩子不好哄,痴儿更是不好哄。要不是为了得到萧家堡的一切,他怎麽会耐著性子陪一个痴儿玩痴情。59  “为什麽不行?”石头好奇的问,手脚不能动,但是他的眼睛和嘴巴能动。就故意将眼睛眨啊眨的,做出一副小孩子天真无暇的模样。    “因为我是悄悄过来的,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萧潜’气的想一掌劈下去,又及时煞住,这个白痴他还有用,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等他将萧家堡抢到手里,就将这个白痴千刀万剐,以解今夜的郁闷。    “为什麽悄悄过来的,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呢?爹爹又不是其他人。”石头看来人就要气爆了,旋即又委屈说道:“萧大哥,我动不了,这样直挺挺的躺著好难受。”    真是小孩的心思多变,‘萧潜’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放松了扭曲的脸,总算这个痴儿不再纠缠於为什麽了。    也让他下定了决心,在行动之前能不接近这个痴儿,就绝不接近他。免得一个忍不住,杀了这个痴儿!    “现在能动了吗?”当‘萧潜’的手从石头的上空抚过,石头就发现他能动弹了。急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在地上跳了几跳。    也不知这个人用的什麽药,在不能动的时候,没有其他感觉。当他能动弹的那一刻,他感到好像有细线一样的虫子,在他浑身的毛细血管里穿过,才让他得以动弹。    当时那种感觉,用毛骨悚然也不为过。这个人果然如萧大哥所说,是个心狠手辣之徒。    跟他相处,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能动了,能动了,萧大哥,你看,石头能动了!”石头欢喜的手舞足蹈,声音还是低若蚊蚋。    这个人是不想惊动‘石静’,才会让他不能大声喊话。石头猜到了他的目的,就没有故意弄出其他动静。    在地上手舞足蹈好一会,石头才停了下来,那种毛毛的感觉没有了,但是那股烦躁,焦虑的感觉却愈发明显,强烈。    这是後遗症?石头大惊失色,可是又不能露出来。    “石头,哪里不舒服吗?”‘萧潜’敏锐的觉察到石头那一瞬间的变色,伸手抓住了他。    “石头不知道,石头不知道,很难受,很难受!”石头使劲的挣扎著,用力的喊著,才能让心中的烦躁和焦虑稍减。    这是什麽药,怎麽会有这样的後遗症?!石头心中掠过一个念头,浑身就是一个哆嗦,不会吧,是他们低估了这个人的心狠手辣吗?!    ‘萧潜’这才露出一抹喜色,掏出一颗大小如豆粒的红色小丸,塞到了石头的嘴里。    根本不给石头拒绝,或是反应的时间,这红色小丸入口即溶,已经被他吃下肚了。    说也奇怪,红色小丸下肚之後,石头的烦躁和焦虑立即平复了,心情也有压抑变回了平静。他真想仰天长啸,原来能有个平静的心情是多麽愉快的事啊。    “萧大哥,这是什麽,好好吃,还有吗?”不管是暂时的解药,还是另一种毒药,石头想再要几颗,给‘石静’和木头厨子吃。    他们这段日子,跟石头的情形差不多,两个人都是眼看著食欲全无。虽然他们没有说过,但是石头看到了。    被烦躁和焦虑折磨真的很难受,石头不禁担忧,这个人手上的毒是不是只有这几样?    “没有了,今夜我就拿了一颗。”‘萧潜’没有制止石头的扑近,但是当石头扑过来时,他的身体紧绷了一下:“石头要是想吃,我再给你拿来。”    “嗯,嗯,萧大哥,下次你要拿多多的。”石头连连点头,装作没有看到他的一刹那的紧绷,还要继续靠过来。    “石头,我不能常常过来,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萧潜’不想他再靠近,甩下一句话,匆匆的从窗户里逃了出去。    石头扑到窗前,目送著他逃也似的离开,又恋恋不舍的站了好一会,才在尾巴们的注视下走了回去。    要说他们吃的饭菜里被下了药,现在看来作用有几样,一是食欲不振,二是会心生烦躁、焦虑,三是他们都在变瘦。    虽然不很明显,但是石头能感觉出自己在一点点的变瘦中,他的衣衫现在穿在身上,都变大了。    为什麽要让他们变瘦?这究竟是为什麽呢?!60  “小石头,今天还是没有胃口吗?”‘石静’一早就赶了过来,他比石头瘦的还要厉害,那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好像穿在衣架子上,简直一阵风就能吹跑他。    “爹,你怎麽这麽瘦啊!”石头被吓了一大跳,不过是一夜之间,‘石静’瘦的几乎脱了形。    “有吗?哦,好像是有点瘦了。”‘石静’看了自己一眼,才笑呵呵说道,一点也不为自己瘦的形销骨立而担忧。    “不是好像,是瘦了一大圈。”石头很内疚,不管‘石静’是谁易容而成,也不管‘石静’先前是什麽身份。    现在他明显是受自己牵连,才被人在短短时日里断尽了所有生气,这实在是石头不愿意看到的。 第41章 他迫切的想马车快点跑起来,木头厨子被‘萧潜’一脚踢飞,不知道是不是还剩下一口气,他相信,萧潜和萧安会有後招,而不是让木头厨子为了他而牺牲。    “石头,对坏人就不能放过,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了。”马车跑起来了,‘萧潜’好像是为了不惊吓到石头,而有意放自己跟他拉开距离。    “石头长大了,萧大哥,石头长大了。”石头虽然表现的很害怕,但还是瞪著眼睛强调自己不是小孩子了。    “石头,小心,伯父要被你摇晕了。”‘萧潜’在心里腹诽,长大了还会这麽无理取闹吗,边转移了话题。    “爹,爹,你怎麽了?”石头这才发现‘石静’软软的靠在一旁,困顿,萎靡。    “不要紧,睡一觉就好了。”‘石静’勉强说完,就一头扎进了梦乡里。    石头紧张兮兮的看了好一会,看他是真的睡著了,随之也瘫倒在角落里,蜷缩起身子,在背对著‘萧潜’的地方,悄悄的握住了右手。    里面有石静给他的毒药,是时候用到它了吗?    ‘萧潜’自负於即将得到萧家堡而得意,又自信石头被吓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小动作。    萧家堡的金山银山,他早就想纳入囊中,可是一再的失利,当年也不过只抢了萧家堡一部分财富,他蛰伏了这麽多年,等待的也无非就是这次的出击。    只要萧家堡在手,他就能向龙椅上的那个人挑战,那人不配做一国之君!    他不服,他一点也不服,他的父王跟先皇都是青国皇族嫡裔一脉,都是皇後的嫡子,不同的是一个是嫡长子,一个是嫡次子。    他父王是皇子里有名的‘贤王’,先皇论文论武都不及他,就因为他父王是嫡次子,才让一无是处的平庸嫡长子成了先皇,他父王只能出京就藩,做小小的藩王,他也只能做藩王世子。    他们一家人窝在那一方小小封地里,而先皇却君临天下,连带著他的皇子们也一个个意气风发。    父王碍於兄弟亲情,从没有跟先皇争夺过,但母妃却日日在他耳边说,父王当年做错了,就该争到底,哪怕输了,也不会如此窝囊的活著。    他认同母妃的话,才会处心积虑的敛财,练私家军队,而今眼看著大业将成,他怎麽能不激动!    只要一切顺利,他就能用萧家堡的金山银山,为自己问鼎龙椅而铺平道路。到那时,他也会封赏萧家,怎麽说也是他利用了萧家,会让人过继给萧家,为萧家留下一支血脉。62  熊熊大火在燃烧,别院上的半边天都火光被映红了,在距离别院约莫有一百米的草地上,突然的被掀开了四四方方一块,一个身影艰难的从洞里爬了出来。    这个从火里逃出来的人,就是被‘萧潜’踢了一脚的木头厨子,他爬出洞口已是艰难无比,直接仰躺到草地上。    如果不是‘萧潜’过於自负,留下几个尾巴在四周转悠一圈的话,木头厨子即使有命逃出火海,也没命走出去。    仰望著火光晃动的夜空,木头厨子摸出怀中的一管竹笛,放在唇边吹了两下,不见竹笛发出声音,木头厨子却是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不一刻,一条黑影迅捷的从远方掠过来,赶到了木头厨子前面,快速的将一颗疗伤的药丸塞到他的嘴里,关切问道:“头,你怎样,还好吗?”    “嘿嘿,不好,很不好……咳咳……”木头厨子嘿嘿笑了两声,吐出一口淤血。    “头,刚才我看了一遍,附近没有尾巴留下,你现在不能移动,安心养伤吧。堡主和二公子那边都安排好了,咱们不用急著回去。”黑影又给木头厨子塞了一口药丸,还扶了他一下,让他能躺的舒服一点。    “那个人武功套路阴狠,你传信回去让堡主和二公子小心为上。”勉强说完这一句,木头厨子顿时跌入了昏迷中。    天狼教    “嗯,这的确是咱们乌家的传家之宝。”天狼教教主接过那块玉牌,仔细的打量了青竹一番,让他都有点坐立不安的时候,才将玉牌抛给了乌涯。    紧接著他又说出了,一句冲击力巨大的话:“谁有这块玉牌,就是咱们乌家男儿的伴侣。”    “伴侣!”青竹和乌涯齐声惊呼,而後两人互看了一眼,又齐声对教主说道:“我不要!他只是好兄弟!”    “这个我做不了主。”教主为难的看著他们二人:“这是你爹亲手交给,他所认定的你的伴侣的。虽然我是一家之主,但我还是要听你爹的话的。”    “我爹,你不是我爹吗?”乌涯紧盯著教主的脸,他们两个有七八成肖似,而且不是他说,自己是他的儿子麽?怎麽现在又告诉他,你不是我的儿子。    “我是你父亲,你爹最近几年有事,才没有在天狼教里。”教主怔了一下,才说道:“难道,我没有对你说过吗?”    “你当然没有说过,你说我是你儿子,我叫你爹,你也没有不答应。”乌涯不知要怎麽说了,最初看著他这个父亲是很严肃的那一种人,但是被他哭的伤心的模样给破坏了几分严肃,现在再看竟然还有点迷糊,真是让他无语。    “啊,那可能是我看你醒来,太高兴了,就忘了。”教主有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将眼光从乌涯身上移开了。    “父亲,我和青竹只是好兄弟,我们不可能成为对方的伴侣。”无语之余,乌涯再三强调。    “可是,他是你爹给你选的。”教主的声音,在乌涯的眼光下消音了。    “父亲,你是一家之主,我的婚事你也能做主。那我拜托你,让我自己选择自己的伴侣,好吗?”其他的他都能答应,惟独伴侣这件事不能马虎。他跟青竹彼此无意,如果他们有可能,早在还没有穿来之前就在一起了。    而不是,在这里被他的父亲和爹乌龙的凑成一对,对他,对青竹都不好。    “不行!”教主摇头:“你爹说,我不听他的,就会将我踢出卧房。什麽事我都能答应你,惟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    “好吧,等见到了我爹,我跟他说。”乌涯退而求其次,跟教主说不通,只能去跟他从未谋面的爹来说。    “也好。”    “父亲,国师跟皇後为什麽要让青竹来咱们天狼教呢?”自己的终身大事解决了一半,乌涯将话题转到了这个上面。    “一是让我看看他给你选的伴侣,另一个就是让他来咱们天狼教解毒。”教主看著青竹的细长凤目里有几许凝重,再眼光转到乌涯那边後,又说:“那是你爹,不要国师国师的喊得那麽生疏。”    “我爹,我爹是国师!”乌涯彻底呆住了,原来他也逃不开那个命运吗?    “是啊,我不是说过,这是你爹亲手交给青竹的吗?”    乌涯感到心中犹如波涛汹涌,几十层楼高的浪花狠狠的拍在他的头上,将他瞬间就给淹没了。    莫名穿来异世,莫名成为新的乌涯,有了新的家人,而最让他震撼的是他,跟青竹竟然都有可能是男人生子。    这是怎样诡异的人生啊,而他竟然没有因此而无法承受,该说他神经粗,还是他承受能力高呢?! 第43章 说著,他面色一转,专为凌厉:“诚王,裴家,当年你们谋害我们的儿子,害的我们父子分离十六载,这个仇我们会一分一分向你们讨回来!”65  “停车!”在距离萧家堡不到一百米的地方,‘萧潜’突然叫停了,马车急停,石头和石静因为没有准备,一头撞到了车厢上。    在回萧家堡的路上,石头和‘石静’吃的不多,他们都表现的没有什麽胃口,尤其是‘石静’,几乎都吃不下饭去,需要石头一口一口喂给他。    为了更好的控制他们,在饮食中加有暂时的解药,他们不用天天吃加了料的饭菜。可是那毒造成的後遗症还在,石头和‘石静’又瘦了一圈,才停止了消瘦的迹象。    石头哎呦了一声,从厚厚的垫子里爬起来,看准了‘萧潜’就向他扑过去:“萧大哥,好疼,好疼啊!”    “石头,坐好。”‘萧潜’一手架住石头的胳膊,不让他扑到怀里来,一手在车厢壁上敲击了几下。    石头注意到马车掉头了,心里咯!了一下,脑筋急速运转起来,莫非假萧潜发现了他在演戏吗?    他们本来做好了圈套,等著这个男人上钩,但是他不肯咬饵,该怎麽办呢?    不容石头多想,心随意转之间,他猛的向前摔倒,看那趋势,就要狠狠的撞到车门上,如果没有人阻止,他就能撞开车门,从已经开始奔跑的马车上甩下去。    ‘萧潜’动了,用最快的速度抓住石头的腰带,将他捞了过来,耐心告罄的他不由分说的点了石头的昏穴,将他甩在一旁,跟昏迷的‘石静’作伴。    “主人。”马车外,一个粗哑男音传进来。    “萧家堡有诈,回去。”‘萧潜’冷声吩咐,马车前进的速度加快了数倍,很快的就将萧家堡甩在了後面。    “你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呢?”‘萧潜’冷冷说著,修长大手放到了石头的脖子上,缓慢的摩挲了几下:“如果是有意的,你还真是大胆呢,不怕被甩出去,摔断你的脖子吗?”    手下的肌肤细腻柔滑,却又是非常的脆弱,仿佛他轻轻一扭,就能扭断。不过,这人还有用,还不是他下手的时候。    “哼,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都休想对我耍花招!”‘萧潜’收回了自己的手,阴冷的细长双目,有意无意向昏迷的‘石静’那边扫了一眼。    “等你没有用了,我会把你送到一好地方,在那里你是傻子也无妨,只要你有这张漂亮的脸蛋,还有让人爱不释手的身体就可以了。”    他故意一个字一个字,缓慢的吐出来,眼角的余光一直在观察著‘石静’。没有动静,他说了这一番话,‘石静’那边一点动静也没有。    但是,他没有大意,伸手飞速的在‘石静’的身上点了几下,用他的独门武功点了‘石静’的穴道,让他即使有武功在身,也不能动武。    “主人,有尾巴缀在後面。”那粗哑声音又响起来,‘萧潜’噌的一下子闪出了马车。    昏迷的‘石静’这才动了,一点一点的攥紧了拳头,狠狠的扣住掌心。他必须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才能忍得住不一掌劈过去,将‘萧潜’立毙当场的熊熊怒火!    不能冲动,不能冲动,必须忍耐,忍耐……    他几乎要咬碎了银牙,将满腔的怒火压在腹中。只为,不能让‘萧潜’发现什麽异样。    片刻後,‘萧潜’又返回了车厢里,他仍然先往‘石静’那里看过去,很好,没有任何些微的变化。    “二少爷,那人射了一封信过来。说如果我们继续跟著,就要对石老爷和堡主夫人不客气了。”    跟在马车後的,是萧家堡最精锐的侍卫,他们负责守株待兔,等‘萧潜’进了埋伏,再合围。    可是,让他们想不到的事发生了,眼看著那人就要进入他们布下的陷阱,却又从容逃开了。几乎就是擦著陷阱的边逃开的,没有一丝的迟疑。    当机立断,负责的侍卫队长,带著两名侍卫尾随在其後,想伺机救下‘石静’和石头,却是无功而返。    “发出消息,就说鱼儿不要钩。”萧安立即安排下来,握皱了那张信纸。    功亏一篑,功亏一篑啊!他们精心准备了一切,到头来,却是没有用上,真是让人怒火填膺啊!    ‘石静’和石头在诚王的手上,他现在是投鼠忌器,只能忍下心头的一口恶气,再另寻其他方法作家的话:感冒了,浑身不舒服,嗓子也疼。66  压著‘石静’和石头的马车进了一家几进几出的深宅,剥下画皮的‘萧潜’再没有半点的温柔,一手将‘石静’扔下马车,让他的手下将他拖到柴房关起来。    一手扯起石头的衣领,拖著他进了房间里,随手将他一抛,让他撞到了门框,也解开了他的穴道。    石头哎呦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处陌生的,富丽堂皇的屋子里。空气中,弥漫著奢华的熏香,害的他连打了两个喷嚏,这香味太浓郁了。    好一会,石头才发觉自己面前,那一双华丽的锦履,虽然这个人的脸,跟萧潜一模一样。但是,他还是露出了马脚。    萧潜虽然有钱,但是他的衣著饮食上,却不是极尽奢华。像这种一看,就非常昂贵的锦履,萧潜是不会穿的。    眨了眨眼睛,石头才慢慢抬起头,将自己脸上的表情调整到恰到好处,对上了上方面无表情的‘萧潜’的那一双冷冰冰的眼睛。    穿帮了?还是这人不想再假扮萧潜了呢?    屋子里只有他跟‘萧潜’两个人,不知‘石静’被带去了什麽地方?或是,他已经遭遇了不测吗?    一方面担忧‘石静’的安危,一方面石头猜可能已经穿帮了,就没有再演戏。只是不动声色的跟这人对视著,静观事态的发展。    从这人命令掉头的那一刻起,事情就已经起了变化,向著他们所不能预知的方向发展。那麽,就不用再跟这人虚以委蛇了。    这里是这人的巢穴之一吗?没有当场格杀自己,是为了要自己做人质,来换取萧家堡的金山银山。    只要一想到,会成为这人威胁萧潜和萧安的棋子,石头就忍不住想要用上,石静给他的毒药。    可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单单控制住他还不够,他不知道‘石静’在哪里?也没有把握,跟虚弱的几乎走不动路的‘石静’,顺利的从这里逃脱。    “不假扮傻子了吗?”诚王居高临下的望著石头,他已经没有耐心对石头温柔。在想到,可能陷入萧潜布下的陷阱时,他已想到他能假扮‘萧潜’。萧潜也可以,让人假扮石家父子。    而当他看到石头清亮的,但不是单纯到幼稚的双眼,就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被萧潜愚弄了,被萧潜弄来的假石静父子愚弄了。他以为一切尽在鼓掌中,想不到却是被萧潜反将了一军。 第45章 石头毫无生气的躺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让他目中愤怒的火焰越燃越烈,几欲焚尽这所有的一切。    “伯父,对不起,我和大哥算错了,那个人没有上钩,石头被他带走了。”鱼儿不上钩,萧安只能让安排的陷阱先撤了,而他则来到竹院。    “小石头,他,还好吗?”石静迟疑的问道,一脸的担忧。    虽然他给了石头防身的毒药,但是却无法预测石头将会遭遇的。    “不是很好。”萧安歉疚万分,他们都低估了那个变态。如果那个变态进了陷阱还好,现在石头在他的手里,可以说是生死未卜,让他的心也高高悬起。    “石头会安全回来吧?”石静喃喃,一双手紧张的绞在一起,声音沙哑的不得了。    “会。”萧安斩钉截铁的说道,他们要相信石头会安全回来,不能失了信心。69  “究竟是怎麽一回事,为什麽没有人告诉我,萧家堡被人觊觎,石头有危险呢?!”    乌涯从天狼教下来,一进萧家堡的大门,在看到萧安的那时,劈手就抓住了他的胳膊。    “当初我们没有想过,让石头也参与进来。你要相信,石头之余大哥来说,是多麽重要,多麽不可取代的人。”    忍著胳膊处传来的疼痛,萧安耐心堆乌涯解释著:“大哥是宁肯自己置身危险里,也绝不会将石头推出去。”    除了他,没有其他人知道,在石头说要参与其中时,萧潜的内心有过怎样艰难的挣扎。    如果说,石头陷入了危险,最痛苦的那一个,一定非萧潜莫属。    “我想知道一切内情,拜托了,萧二哥。”乌涯放开紧握著萧安胳膊的手,他刚才将自己的手都握疼了。    “乌涯,就是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我长话简说,这要从十几年前开始说起……”萧安简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也花了约莫一刻锺的时间。    “就是说,除了那封警告的信,再没有其他石头的消息了吗?”乌涯紧抿住双唇,现在他们都失去了石头的下落了吗?    “对,只有一封警告信。”萧安将那封警告信递给了乌涯,他只扫了一眼信封,没有拆开来看。    “萧二哥,我们只能等待他送来第二封威胁信,才能知道石头被他关在什麽地方,是吗?”    这封警告信的信封是一片空白,没有丝毫线索留下来,就是一封简单的警告信。    “为了尽快抢走萧家堡的一切,他不会让我们等待太久。但是,我们最担心的,却是石头在他手里遭遇痛苦折磨。”    他们不怕萧家堡落在诚王的手里,因为诚王根本夺不走它,他们怕的是诚王为了逼他们,而对石头做出残忍的事来。    “皇帝不会看著萧家堡落入诚王的手里而无动於衷吧,能不能让他派来的人逼一逼诚王,让他能早点给咱们消息。”    乌涯没有见过皇帝,但是他相信,皇帝不会纵容,也不会允许有人觊觎他的皇权,也不会让一头猛虎在塌边安睡而坐视不理。    既然皇帝出手了一次,那麽应该不会介意再次出手,将诚王打个落花流水。他应该知道,留下诚王这个後患,只会让他不能安睡吧。    “现在不是时候,如果陛下现在动手,就会打草惊蛇,让诚王再次消隐,也会让石头性命不保。”    乌涯话音刚落,凭空响起另一道清淡男音,回荡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却是只闻此人说话声,而不见此人露面。    “是谁?什麽人?”乌涯扣住了手中长剑,四下看去。    那一道清淡男音没有固定来向,好像是居高临下而说,又好像是在每一个人耳边单独说话一样。    跟乌涯的戒备相比,石静猛地跳了起来,一脸狂喜的喊道:“是朱玉吗?是你吗,朱玉?”    萧安也跟著站起身,他脸上虽然没有石静的狂喜,却也有著石头被抓走後的前所未有的轻松。    “是我。”来人承认了自己是朱玉,同时也出现在三人面前。    乌涯扣著长剑的手松开了,这个男人是石静和萧安认识的人,而且他们信任这人。    凭空出现的男人,看不出他有多大,看上去,应该跟石静差不多大小。他,长身玉立,站在厅中,微笑著看著他们三人。    蓝色锦衣中是笔直如松的身躯,而他的神情淡淡的,犹如高天流云,又犹如春天的风,轻柔。    乌涯怔怔的望著朱玉,当他在厅中一现身,乌涯就忽的明白了青竹所说过的话。    他知道朱玉是谁,哪怕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他也不会认错。这个人就是他的……    “爹。”乌涯喊。70  “哎。”朱玉笑著应道,温柔望著送走十六年,才回到身边来的孩子。    “爹。”乌涯又喊,不会错辩的,那种发自内心的亲密联系,那是有著最亲密的血缘关系,那是只有亲人之间才会有的反应。    这个人是他的生父,他不会认错。但是,乌涯心头又有疑惑,为什麽他会有如此强烈的归属感,并不是源於之前这个身体所留下来的记忆。    好像自从他一出生起,冥冥中就有预感,有一天会遇到这些人,是他的亲人。    “小涯,所有的前因後果,等救回小石头,我再给你们解惑。”朱玉走到乌涯面前,抬手放到他的脸颊上:“十六年了,终於把你等回来了。”    乌涯被朱玉外露的激动所感染,用力的拥抱了他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什麽,但是我很高兴能见到您,爹。”    他有一种他即使乌家的孩子,也是教主和朱玉的孩子的感觉。他不是夺了谁的身体,而是他就是谁的感觉。    一切的一切,都会有他这世的亲人为他解惑,而他们也不再是异世漂泊的游子,这里也是他们的故乡。    真是神奇的命运啊,石头,青竹,你们一定还不知道,我们跟这个世界有著不浅的联系。    等朱玉和乌涯相认之後,石静他们才跟朱玉谈起了石头被劫持的事。 第47章 尖锐的刺痛从双腿传来,好像有无数的针状的洗盘扎进了他的肌肤里,在一点一滴快速的吸取他浑身的血液。    ‘石静’除了头还露在外面,从脖子往下都浸到了池水里,抓著他胳膊的两个侍卫手上戴著特殊材质做成的手套,不会像他一样被吸血。    “为了他人,牺牲你自己的生命值得吗?”诚王满意的看著,‘石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血色迅速的从他脸色撤去,甚至隐隐有青白之色。    ‘石静’抬眼扫了诚王一眼,他所受到的痛苦不比石头少,而且他还有生命危险。如果他的血液被吸光,他就会丧命在此。    “看来,你还是不肯识时务啊。我有点佩服萧潜了,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竟然让你们这些曾经的亡命之徒为他卖命。”诚王有点恼羞成怒,他无法让石头低头,也无法让‘石静’低头。    “还不够痛苦,是吗?”诚王冷笑,伸出右脚,狠狠的踩上‘石静’的头,将他的脸踩进了池水里。    当他拿开脚,‘石静’抬起头,他的脸上多出了几道血痕,还往外渗出鲜血。    “王爷,用这个方法对付这种硬骨头是没用的。”声音嘶哑难听的男人,看到诚王一而再,将‘石静’的头踩进水池里,却得不到他想要的,就上前说道。    “哦,没用吗?”诚王收回脚:“你有办法吗?”    “有。”男人凑上前,低低说了一番,诚王的脸色越来越好看,後来他还笑了出来:“嗯,不错,不错。这个法子好,很好。”    ‘石静’的头微微的动了一下,诚王的笑让他感到了危险,是有关石头的危险。    “将他拖上来。”诚王大声命令,‘石静’被拖出水面,他浑身上下已然被血浸透了,俨然成了一个血人。    “给他用药吧。”诚王一侧头,那嘶哑男人的小指弹了一下,一股淡淡的粉色烟雾包围了‘石静’,又快速的渗进他的身体里。    “你不怕疼,不肯背叛萧潜,我就替他给你奖励,是大大的丰厚的奖励,哈哈……”诚王後退了几步,嘶哑男人一向下药量大,也会常常波及到附近的人。    ‘石静’在诚王的笑声里变了脸色,他感觉到了身体里起了的变化,那要燃烧他整个人,让他无法自控的变化,他也猜到了诚王的企图。    若诚王此刻在他攻击范围里,他会毫不犹豫出手击杀诚王。    “怎麽样?有感觉了吧。”诚王看著‘石静’挣扎,愤怒的脸,笑的更大声了:“我会给萧潜一个完整的堡主夫人,只要你能控制自己,不要要的太狠。”72  两个侍卫冲过来,将‘石静’拖出柴房,一路拖到了院子里。    石头趴在稻草上喘息了几下,等身上那股痛不欲生的疼痛过去,他才能抬起头,看向大开的房门。    看不到‘石静’,看不到诚王,也看不到诚王助纣为虐的侍卫。但他能听到诚王变态的,犹如毒蛇吐信的声音:“你既然对萧潜这麽忠诚,那就代替他来承受我的怒火吧。”    诚王站在一汪深蓝色的水池边,池中没有栽荷,也没有鱼虾养在水里。看上去,只是一个不大的水池,但是若从水面看下去,就是深不见底的犹如浓墨一般的蓝。    ‘石静’被两个侍卫押著,推到了水池边。    “你很忠心,我就替萧潜检查一下你的忠心究竟能到何种程度?”诚王的手放到水池上,五指张开,似乎有什麽坠落到水面上,荡起一圈圈涟漪。    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不很浓,但却令人闻之欲呕,不知道有什麽藏在了水池里,也不知诚王每日投喂的都是什麽饵料,才能发出这样的味道。    “放他下去。”诚王笑著,笑容狰狞不似人:“我养的小东西该进食了,越是忠心的家夥血肉越香啊。它们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也该在今天饱餐一顿了。”    不是一下子将‘石静’推下去,或者将他丢进去,而是有两个侍卫,一人抓著他的一条胳膊,将他缓缓的放进了池子里。    他的脚刚刚进到池水里,就感觉到有什麽迅速的缠绕上来,好像是很细很细的线状生物,一圈一圈缠到了他的腿上,并且越收越紧。    尖锐的刺痛从双腿传来,好像有无数的针状的洗盘扎进了他的肌肤里,在一点一滴快速的吸取他浑身的血液。    ‘石静’除了头还露在外面,从脖子往下都浸到了池水里,抓著他胳膊的两个侍卫手上戴著特殊材质做成的手套,不会像他一样被吸血。    “为了他人,牺牲你自己的生命值得吗?”诚王满意的看著,‘石静’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血色迅速的从他脸色撤去,甚至隐隐有青白之色。    ‘石静’抬眼扫了诚王一眼,他所受到的痛苦不比石头少,而且他还有生命危险。如果他的血液被吸光,他就会丧命在此。    “看来,你还是不肯识时务啊。我有点佩服萧潜了,不知他用了什麽方法,竟然让你们这些曾经的亡命之徒为他卖命。”诚王有点恼羞成怒,他无法让石头低头,也无法让‘石静’低头。    “还不够痛苦,是吗?”诚王冷笑,伸出右脚,狠狠的踩上‘石静’的头,将他的脸踩进了池水里。    当他拿开脚,‘石静’抬起头,他的脸上多出了几道血痕,还往外渗出鲜血。    “王爷,用这个方法对付这种硬骨头是没用的。”声音嘶哑难听的男人,看到诚王一而再,将‘石静’的头踩进水池里,却得不到他想要的,就上前说道。    “哦,没用吗?”诚王收回脚:“你有办法吗?”    “有。”男人凑上前,低低说了一番,诚王的脸色越来越好看,後来他还笑了出来:“嗯,不错,不错。这个法子好,很好。”    ‘石静’的头微微的动了一下,诚王的笑让他感到了危险,是有关石头的危险。    “将他拖上来。”诚王大声命令,‘石静’被拖出水面,他浑身上下已然被血浸透了,俨然成了一个血人。    “给他用药吧。”诚王一侧头,那嘶哑男人的小指弹了一下,一股淡淡的粉色烟雾包围了‘石静’,又快速的渗进他的身体里。    “你不怕疼,不肯背叛萧潜,我就替他给你奖励,是大大的丰厚的奖励,哈哈……”诚王後退了几步,嘶哑男人一向下药量大,也会常常波及到附近的人。    ‘石静’在诚王的笑声里变了脸色,他感觉到了身体里起了的变化,那要燃烧他整个人,让他无法自控的变化,他也猜到了诚王的企图。    若诚王此刻在他攻击范围里,他会毫不犹豫出手击杀诚王。    “怎麽样?有感觉了吧。”诚王看著‘石静’挣扎,愤怒的脸,笑的更大声了:“我会给萧潜一个完整的堡主夫人,只要你能控制自己,不要要的太狠。”73  不能动气,不能动怒,不能让情绪波动剧烈,‘石静’频频在心里告诫自己。诚王的药霸道,又易燃,他浑身的血液都开始燃烧,情欲流淌在其中。    他不说,不动,只静静看著眼前那方寸之地,兼将呼吸的频率降了下来,以减缓情欲之火势如燎原之意。    “拖回去!” 第49章 “你去见诚王,不管他要什麽,你都不要答应,就说要跟小潜商量。”朱玉来到萧家堡以後,石静的情况有了好转,但还是不十分明显。    “我速去速回,你们不要担心。”    “石头会平安的回到你身边,不要怕,石静。”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朱玉才安抚了焦急不安的石静。    “我不怕,我不怕。”石静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有似乎是在告诉朱玉,而他的手则紧紧的揪住了朱玉的衣袖。    前来接引萧安去见诚王的,是给‘石静’下药,折磨石头的那个说话嘶哑的男人。    萧安一看到他,不由的就是一怔。他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却隐隐感到有一丝的熟悉。    他就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而男人却懒得将视线透过来,只叫他跟自己走。    “诚王在哪里?”跟著男人走了很久,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萧安站住了,不客气的问道:“若诚王没有诚意,我就回去了。”    他的眼光一直在盯著这个男人看,目光里带著探究。男人易了容,一眼看去,就跟路上随便的路人甲没有什麽区别。但,萧安却止不住心头那一点的疑惑。    他,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吗?    若真的见过,是否就能找到其他线索了呢?    “就在前面。”嘶哑男人不耐烦的说道,他不愿意做这个接引人,却是被诚王命令前来。他宁肯独自呆在一个角落里,做一尊不言不语不动弹的人偶。    他觉得诚王有点小题大做,即使萧安会武功,还有武功不俗。但,若派其他的侍卫来,一样能将萧安引过去,而不会为萧安所擒拿住。    他们手里不是有人质吗?萧家堡的人在乎那个人质,就必须乖乖跟上来。    “还有多远?”萧安有意多跟这个男人说话,想在记忆里寻找一丝蛛丝马迹。但,有点难。    只靠仅有的那一点的熟悉,是无法找出有用的线索的。    “不想见王爷,就不要跟过来。”男人发火了,他讨厌被一直盯著看:“收起你的眼光,不要盯著我看,我讨厌你。”    萧安将视线移开了,他放弃了,因为根本找不到线索。他现在,甚至有刚刚那一丝熟悉感是不是他的错觉。    两个人不再说话,只管闷著头走路。男人的脚步加快了,跟萧安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他的厌恶和排斥很明显,萧安也就不会再跟上去。    左转右拐间,男人停在一处北方城里,很寻常的富户居住的庭院前。是三进三出的院落,看起来不显眼,却又藏著奢华。    “去禀报王爷,萧安来了。”敲开门,男人就将萧安扔给了一个门子,他的身影很快没入转角。74  “诚王要见我。”一收到消息,萧安没有立刻动身去见诚王,而是先告诉了朱玉和石静他们。    “诚王要见你!”石静激动的大声问道:“他有没有说在哪里见你?”    石头离开他的日子,他总是会做噩梦,梦到石头一身血淋漓的躺在地上,而他怎麽跑也不能跑到他跟前,只能远远的看著,绝望的喊著他的名字。    “没有说。”诚王只说让他出堡,在某一个地方会有人带他去见诚王。诚王很谨慎,不肯将他的狡兔三窟露出来。    石静担心石头,他也担心。因为诚王的手上不仅有一个石头,还有那个人。他迫切的想知道,他们怎样了?受了多少苦楚?    这些日子以来,石静根本没有休息好,人清减了不少不说,就是脸上也挂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一看就是没有睡好。    “你去见诚王,不管他要什麽,你都不要答应,就说要跟小潜商量。”朱玉来到萧家堡以後,石静的情况有了好转,但还是不十分明显。    “我速去速回,你们不要担心。”    “石头会平安的回到你身边,不要怕,石静。”等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朱玉才安抚了焦急不安的石静。    “我不怕,我不怕。”石静似乎是在自言自语,有似乎是在告诉朱玉,而他的手则紧紧的揪住了朱玉的衣袖。    前来接引萧安去见诚王的,是给‘石静’下药,折磨石头的那个说话嘶哑的男人。    萧安一看到他,不由的就是一怔。他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但是却隐隐感到有一丝的熟悉。    他就多看了这个男人几眼,而男人却懒得将视线透过来,只叫他跟自己走。    “诚王在哪里?”跟著男人走了很久,却没有停下来的迹象,萧安站住了,不客气的问道:“若诚王没有诚意,我就回去了。”    他的眼光一直在盯著这个男人看,目光里带著探究。男人易了容,一眼看去,就跟路上随便的路人甲没有什麽区别。但,萧安却止不住心头那一点的疑惑。    他,在哪里见过这个男人吗?    若真的见过,是否就能找到其他线索了呢?    “就在前面。”嘶哑男人不耐烦的说道,他不愿意做这个接引人,却是被诚王命令前来。他宁肯独自呆在一个角落里,做一尊不言不语不动弹的人偶。    他觉得诚王有点小题大做,即使萧安会武功,还有武功不俗。但,若派其他的侍卫来,一样能将萧安引过去,而不会为萧安所擒拿住。    他们手里不是有人质吗?萧家堡的人在乎那个人质,就必须乖乖跟上来。    “还有多远?”萧安有意多跟这个男人说话,想在记忆里寻找一丝蛛丝马迹。但,有点难。    只靠仅有的那一点的熟悉,是无法找出有用的线索的。    “不想见王爷,就不要跟过来。”男人发火了,他讨厌被一直盯著看:“收起你的眼光,不要盯著我看,我讨厌你。”    萧安将视线移开了,他放弃了,因为根本找不到线索。他现在,甚至有刚刚那一丝熟悉感是不是他的错觉。    两个人不再说话,只管闷著头走路。男人的脚步加快了,跟萧安拉开了一定的距离,他的厌恶和排斥很明显,萧安也就不会再跟上去。    左转右拐间,男人停在一处北方城里,很寻常的富户居住的庭院前。是三进三出的院落,看起来不显眼,却又藏著奢华。    “去禀报王爷,萧安来了。”敲开门,男人就将萧安扔给了一个门子,他的身影很快没入转角。 第51章 “告诉萧潜,我要萧家堡所有的暗部。”诚王说出了他的条件,让萧安猛地盯住了他:“你不要萧家堡的金山银山!”    “不要,从一开始我就的目标就不是萧家堡的钱财。”诚王笑的狡诈:“金山银山我有的是,不用这个借口,皇帝是不会让我如愿的。”    世人都知萧家堡富可敌国,但是没有人知道,萧家堡训练出来的暗部才是最强大,最可怕的力量。    他血洗萧家堡,为的就是逼迫萧潜他们尽可能的训练出更多的暗部。只要他能拥有,青国最精锐的军队也不在话下。    “你真无耻!”    “胜者为王。而且,除了我,没有人有资格坐上那把椅子。接连两个皇帝都是庸君,才会让青国只能守成,不能进取。”    “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    “只要我胜出了,就能改变他们的想法。”    “我要见石头。”跟诚王是说不通的,因为诚王眼里只有皇位,他的野心太大,甚至不惜将青国拉入战火连绵中。    “来人。”诚王唤,嘶哑男人走进来。    “他要见石头,你带他过去。”    萧安刚要起身,不防嘶哑男人一掌拍在了他的肩头,一股阴寒之气顺著男人的手进入他的肩头,他半边身子登时便像被冰封住了似地。    “跟我来。”嘶哑男人转身就走,萧安跟了上去,诚王的声音紧追其後:“告诉萧安,我的耐心有限。”    “他们就在里面。”嘶哑男人停在了柴房前,一脚踢开了房门:“进去吧,只有一刻锺的时间。”    萧安一步跨了进去,但是他迟迟不敢走到‘石静’和石头身边。    “萧二哥。”石头抬了一下头,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诚王说,我爹是他的亲弟弟。”萧安终於迈开了脚步,一步一步挪到了他们面前,他飞快的说出这句话,就低下了头。    “那你还是萧二哥吗?”石头问,‘石静’没有说话。    “是,我永远是萧安。”    “萧安只是萧家堡的二公子。”‘石静’的话不高,却让萧安在一瞬间红了眼眶:“我回去了,他要萧家堡所有的暗部。”    “他要,就给他。”      “石头他们暂时是安全的。”    “那就好。”石静长吁了一口气,紧接著又问道:“小安,你有心事?”    “我爹是诚王的弟弟。”萧安没有打算隐瞒他们,在诚王说出那一番话後,即使他不情愿也被打上了烙印。    “小安,不要放在心上。你是小安,就是小安。”没有人露出厌恶和怨恨,没有人因为他身上流有那样的血脉而疏远他。    “你爹不告诉你,是不想让你有负担。他既然进了萧家堡,就已经自动放弃了他的身份,放弃了‘青’这个姓氏。他没有做任何对不起萧家堡的事,并且还为了萧家堡牺牲了自己,你应该为他骄傲,而不是自我厌弃。”    萧安猛地合上眼,心中的那点冰冷瞬时化成了水,从他眼角流了下来:“我不会再厌弃自己。”77  他没有理由再自我厌弃,因为他没有被厌弃,没有被驱逐。    “诚王要萧家堡的所有暗部,我问过大哥的意见,他说给。”    “假扮我的是小潜吗?”石静惊讶的问道,而後又说:“我说,这些日子一直没有见过他。”    “大哥将石头交给谁都不放心,他只有自己保护石头才放心。”萧潜说过,石头是他的伴侣,他不保护又能交给谁来保护。    “小潜不能带石头回来,有什麽原因?”朱玉问,以萧潜的能力,不可能平白无故的受困在诚王那里。    “诚王用毒,大哥和石头都中招了。”不然,他和石头早就从容脱身了。    “我去裴家走一遭。”朱玉说这句话,是看著石静说的。    “你去吧。”为了萧潜和石头,石静已经不介意,朱玉去裴家,找上那个人了。    是夜,月明星稀,如水月华洒落人间,不是夜探的好时机。    朱玉没有穿夜行衣,仍旧是他平日的衣著,他只随手将几颗类似小石子的东西抛到地上,那些小石子飞快的没入泥土里。    俄顷,夜空中便有了阴云,将皎洁的月,还有星子都遮挡住,登时便没有了如水月华,萧家堡所在方圆几百里都成了暗夜。    “石静,你有话要跟他说吗?”朱玉在出发之前,问道。    “没有。”石静回答的干脆利落,自从十六年前那人说不再见之後,他和石头都跟那人没有了关系。    朱玉身形动了,飘然婉约,恰似上好轻纱在风中掠过,转眼间就在他们面前消失了身影。    裴家,六进六出的大宅子,裴家的当家人住在主宅里,他的妻妾在後宅。    朱玉直接找上了裴蜻,他也只看了一眼,什麽也没有说,什麽也没有做,就又返回了萧家堡。    “没有见到他吗?”石静他们惊讶於朱玉的迅速,朱玉是一个人去的裴家,又是一个人回来的。    “我没有见到裴蜻。”朱玉说,他说这句话时,是看著石静说的。    石静猛地一震,急急问道:“朱玉,你看出了什麽?”    是吗?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吗?裴蜻,并没有抛弃他们?!    “裴蜻不是原来的裴蜻!”不用多看,只一眼,朱玉就能确定,裴家的当家人,根本不是十六年前跟石静相爱的裴蜻,而是假冒的。 第53章 “八天。”萧潜用最轻的力度,摸了摸石头的手心,他跟石头所受的煎熬不同,他是会在不知什麽时候,突然遭受被情欲之火灼烧之苦。    每当被灼烧的时候,他都会极力的克制自己,将自己脑子清空,不让自己想起身边躺著石头,他只想著坚决不能被药物控制心智,坚决不能伤到石头。    每一次忍耐过後,他都会犹如虚脱一场,浑身被冷汗浸透,好久才能恢复力气。    “才过去了八天吗?”石头扯了一下嘴角,笑了一下:“我以为过了好久……”    “石头,若是痛了,就告诉我。”    “我会的,其实也不太痛,就是总是躺著一动也不能动,感觉浑身都僵住了。”    一动不能动的滋味真不好受,他很想念从前活蹦乱跳的日子,很想动一动啊。    “来,动一动你的手指。”萧潜将自己的大手,放在石头的手下,不让他挨到下面的稻草。    “好,一二,一二……”石头趁著自己难得清醒的时候,跟萧潜进行了有限的交流。75  “叫他进来。”诚王在书房里吩咐。    书房的门打开了,坐在里面的诚王就露在萧安面前,他又是一怔。    诚王,怎麽跟他曾经见过的不一样了。    有哪里变化过了?萧安的眼光,飞快的沿著诚王的五官轮廓睃了一眼。    他知道了,诚王的脸有了变化,不再是他们记忆里当初的那个模样。    萧家堡发生变故,他们都记住了,诚王那张俊美却似地狱修罗的脸。    但,萧安觉得,假如萧潜他们在这里,也会跟他一样感到惊讶。诚王一开始就不是诚实的,他易了容。    诚王虚情假意,毁了他们长大的萧家堡,毁了他们的父母亲人。    这人,要杀了他,必须的!    萧安极力克制著自己内心的愤怒和杀意,但他的双目却迅速的闪过一抹深沈到极点的杀意。    “进来吧。”诚王竟然对他笑了一下,很和善的微笑。    他看著萧安,仿佛看著自己的子侄一样。    萧安皱皱眉,诚王的眼光,以及他的微笑都让萧安感到不舒服,虽然诚王的这份微笑,这份和善不是伪善的。    带著深深的厌恶,萧安走了进去,书房的门在他背上悄然关闭,他很想也有什麽东西来隔绝诚王看著他的眼光。    那里面带著算计,是他不明所以的算计!    “坐。”诚王又给了他一抹和善的微笑,指了指他左下方的一张椅子。    “我要见‘石静’和石头。”此时,萧安开门见山的要求道,没有在诚王面前叫一声石伯父。    诚王发觉了‘石静’不是本人,这是毋庸置疑的,萧安也懒得跟他兜圈子。    “你见了我,就没有什麽想说的吗?”诚王却摆明了,不跟他谈‘石静’和石头,而是要跟他说点别的。    “没有。”萧安没有跟他虚以委蛇的兴致,不管看到诚王他有什麽感觉,他都不想跟诚王说,他下意识的抵触心中的感觉。    “你不用急著否认,我跟你大有渊源。”诚王是不肯放过萧安,一定要让他愈发的抵触和厌恶。    “我现在不想杀你。”萧安的声音冰冷,犹如出鞘的锋利宝剑。    “你不能杀我,我是你的舅父,是你嫡亲的舅父。”诚王笑的恶毒,仿佛非常乐意见到萧安变脸。    “你对我动杀意,那就是不孝,我的外甥,哈哈……”    “我是萧安,是萧家堡的二公子,而且我娘出身平民,没有身为皇家人的兄长,你认错人了。”萧安心底的那份感觉变成了现实,他震惊,却没有变了颜色。    或许他的生母跟诚王有很远的关系,但,不可能是诚王的嫡亲,因为他的生母若是青国高贵的郡主,又怎麽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和气度呢?    “萧安,你也可以叫我一声伯父。”诚王恶毒的微笑里,添加了一抹别有意味,他倾身向前,勾起唇角,不无恶意的说道:“你娘不是你的生母,你爹才是生了你的人。他是我的弟弟,是我一母同胞的弟弟。你娘不过是一个障眼法,她是我手下的暗棋,跟在你爹身边只为了监视他,你听明白了吗,我的好侄子……”    萧安眼前闪过一道扭曲的闪电,一声震耳的霹雳在他耳边轰然炸开来,轰隆隆……    什麽,为什麽他听不到诚王的笑声,听不到他的说话声了呢?    他的爹不是爹而是娘,他的娘不是娘,而是一名密探吗?    诚王的话完全颠覆了萧安长久以来的认知,但他却不能否认,不能忽略。    有许多画面从他脑海里划过,是他跟父母生活的一点一滴,曾经有过的疑惑在今天也被揭开了。    他以为他的爹娘是相敬如宾,他以为他曾经见过的她娘脸上一闪而过的厌恶和妒恨是他的幻觉,那是他温顺如水的娘怎麽会厌恶他,怎麽会妒恨他,又怎麽会对他怀有杀意呢?!    可是,在今天,他知道了,他那时并没有看错。他记得他爹对他娘从来都是淡淡的,带著疏离和一丝忍耐。而他娘会偷偷的用恋慕的眼光看著他爹,会偶尔露出悲伤、怨恨。    还有,小时候他是跟著他爹一起吃住,现在想来,好像他爹和娘一直是分居的。    他竟然忽略了这麽多吗?    他还记起诚王血洗萧家堡那一天,他爹似乎有话要对他说,却最终什麽也没有说。他只是一直目不转睛的看著他,眼光里有哀伤,有怀念,还有一抹决绝。    那时爹想的就是要跟萧家堡同生死吧,他是为了赎罪吧,他不能说出自己的身份,不能回避自己的错,才会为了萧家堡而付出生命。    一滴泪,从萧安的桃花眼里滚落,但是他的神情越发的坚定,他知道自己要怎麽做了。 第55章 “没有。”石静回答的干脆利落,自从十六年前那人说不再见之後,他和石头都跟那人没有了关系。    朱玉身形动了,飘然婉约,恰似上好轻纱在风中掠过,转眼间就在他们面前消失了身影。    裴家,六进六出的大宅子,裴家的当家人住在主宅里,他的妻妾在後宅。    朱玉直接找上了裴蜻,他也只看了一眼,什麽也没有说,什麽也没有做,就又返回了萧家堡。    “没有见到他吗?”石静他们惊讶於朱玉的迅速,朱玉是一个人去的裴家,又是一个人回来的。    “我没有见到裴蜻。”朱玉说,他说这句话时,是看著石静说的。    石静猛地一震,急急问道:“朱玉,你看出了什麽?”    是吗?是他心中所想的那样吗?裴蜻,并没有抛弃他们?!    “裴蜻不是原来的裴蜻!”不用多看,只一眼,朱玉就能确定,裴家的当家人,根本不是十六年前跟石静相爱的裴蜻,而是假冒的。    “说不再见的不是裴蜻,将我赶出南方的也不是裴蜻?”    “看来是。裴家趁你虚弱,趁机离间了你们。”若不是石静那时身体有异,又怎会错认自己的伴侣。    “裴家真卑鄙!”萧琦是才得知石静跟裴家的纠葛,裴家拆散了裴蜻和石静,让他们一个黯然神伤离开,一个却不知所踪。    “再找其他人恐怕来不及。”萧安担忧的说道,诚王的耐心就快告罄了,他们必须尽快才行。    “不,我能找到裴蜻,我能!”石静急急的说著,急急的在自己随身携带的香囊里掏著,但是他越急,越是无法拿出来。    “不要慌。”朱玉赶来,接过那只香囊,里面有一只小小的竹笛,约莫一寸来长。    “吹响这个,就能找到裴蜻。”当年石静黯然离开,却没有丢下裴蜻交给他用作联络的竹笛,想不到十六年後竹笛派上了用场。    朱玉将竹笛放在唇边,吹了一下,没有任何声音发出来,他又将竹笛还给了石静。    “等著吧。”他说。    同一时间,裴家最隐蔽的密室,被封在冰棺里的人猛地睁开了眼睛。    裴家现在的当家人也动了,他带著裴家所有的好手赶去了密室,要拦截住那要苏醒的人。    当他们感到密室的时候,就听到从里面传出砰然巨响,密室的门在他们眼前炸开,有躲闪不及的被砸中了,哀嚎著摔在地上。    一个人缓缓的走了出来,站到了当家人的面前。    “裴蜻,回去,不许你离开密室!”当家人厉声喝道。    “你们休想再封住我。”裴蜻冷冷说道,一步步逼近当家人:“滚开!”    “裴蜻,你若走出密室,就再也不是裴家人了!”当家人妄图以此来威胁裴蜻,他不屑的冷笑著:“哈哈,我早就不想做裴家人了,我要离开裴家,我要去见我的伴侣,去见我的孩子!”    他从没有做过对不起裴家的事,但裴家却强行拆散了他跟石静:“我为裴家做了许多,裴家却不能容忍我的伴侣,还有我的孩子,这样的裴家,我不要!”    “拦住他,不许他离开,快,拦住他!”当家人叫嚣著,但他却悄悄後退了,因为他害怕,害怕裴蜻用毒,虽然裴蜻从没有对裴家人出手过。    “你们拦不住我,我不会再心软。”裴蜻说著,身形如影快速从他们中间穿过,凡是要拦截他的人,都毫无例外的被他毒趴下了。    出了裴家,裴蜻一边向萧家堡的方向掠过去,一边发出一声长啸。    石静,对不起,我来了……78  久别重逢的欣喜、激动,还来不及消化,裴蜻就要面对另一个事实。他和石静的儿子被抓走,被下毒折磨。    “是诚王抓走了小石头。”朱玉在旁边说道。    “诚王还没有伏诛吗?”在他被裴家人欺骗,封住之时,诚王已经被皇帝下令削去爵位,并押送京都麽?    为什麽皇帝没有杀了诚王,反而放他出来再度为祸萧家堡!    “老诚王毕竟是皇帝的嫡亲叔父,皇帝怎麽著也要卖他一个面子。而且,那时若杀了诚王,就不能斩草除根了。诚王狡兔三窟,皇帝若是下令杀他,青国会起乱子,皇帝也只能放了他。”    当年皇帝刚刚登基,还立足未稳,老诚王那时羽翼丰满,皇帝若跟诚王正面对上,即使他最後能胜出,青国的元气也会大伤,皇帝是不能冒险一试的。    “给我说一说,小石头现在的情况。”    萧安将他看到的萧潜和石头的情况说了一遍,裴蜻听後久久不语,当他终於开口时,却是让萧安和萧琦回去休息。    “萧安有些不妥,他是一个人去见诚王的吗?”萧安和萧琦不知道,当他们离开後,裴蜻所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针对他而发。    “他一个人去的,诚王对他做了什麽?”    “他给萧安下了毒,还是需要特定人心血才能解的毒,我只能缓解而不能替他彻底解毒。若没有特定人的心血,萧安他会从内部一点点被毒燃烧腐蚀,遭受难以忍受痛苦。”    看到萧安的时候,裴蜻就看出来他中毒了,还看出他中的是什麽毒。但,他没有说。    因为说了也是白说,若萧安知道他中了无解之毒,乱了心神的话,他就会提前毒发,就会提前承受无尽的折磨和痛苦。    “诚王真是畜生不如!”    诚王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放过萧安,即使他说萧安是他的嫡亲侄子,他还是对萧安起了杀心。引萧安过去不过是个他放的烟雾,目的就是要给萧安下毒。    “能神不知鬼不觉给萧安下毒的,应该是跟著诚王的那个败类,我会设法抓住他,用他的心血来救萧安。”    “我也要跟皇帝联络一下,计划需要更改。”诚王要萧家堡的暗部,而不是萧家堡的金山银山,皇帝之前的部署就需要改动一下,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给萧安下了毒吗?”诚王问,站在他面前的嘶哑男人。 第57章 “当然要交给你处置,但今夜不行。再等两天,诚王那方就能被一网打尽了。”朱玉理解裴蜻的愤怒,若是被囚禁折磨的石头换做他家的乌涯,他一样会愤怒的恨不得立时冲过去,将诚王大卸十八块。    “我不会让他速死。”    “只要你不长久的留著他,随便你怎麽处置。”诚王必须死,而且不能拖延。他那个人是打不死的小强,只要有一点机会,他就能抓住并且充分利用,所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我没有肆虐的嗜好,只要能出了这口气,我就会送他下地狱。”他制毒,也用毒,但他不是嗜杀残虐之人,而且诚王不能留,哪怕是留一口气活著也不行。    杀诚王,不是为了皇帝,也是为了他们自己。留著这个祸害,就好像留著最大的祸患,不知道什麽时候爆发出来。    “不要告诉石静,他会担心。”    “我知道,不会告诉他。”    “拿来了吗?”嘶哑男人问。    “拿来了。”萧安将能调遣暗部的令牌递过去,嘶哑男人接在手里,瞧也没有瞧一眼,就迅速从他眼前消失了身影。    “诚王没有来。”萧安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裴蜻也一道来了。    “不要紧,我已经放了虫子,他跑不了。”裴蜻又放了一只小虫,悄悄缀在嘶哑男人身後。    “萧家堡暗部都会听从他的调令吗?”他二人边往回走,裴蜻边问。    “会。”虽然调遣暗部除了有令牌,还需要他们三兄弟在旁。但,为了被诚王囚禁的萧潜和石头,萧安已经事先下了命令,让他们听从令牌调遣:“诚王拿到令牌,只能调遣他们来去,但不能命令他们做任何事。”    萧家堡不会参与到诚王的事件里,他们也不会追随诚王,因此萧安在给暗部命令时,说过若诚王要他们参与到杀戮里,他们可以不听从。    “诚王不会相信你们,他也不会冒险。”    诚王能算计萧家堡,自然也会查探萧家堡跟皇帝之间的联系,他要萧家堡的暗部,不会让他们真正参与到核心里去。    “现在要的就是诚王的不信任,暗部才能不会成为他利用的工具。”萧安其实是在冒险,若不是有朱玉在,萧潜是宁肯牺牲了他,也会拼命将石头送出牢笼,也绝不会将暗部交出去。    他不为自己著想,也要为忠於萧家堡的暗部著想。这些人为了萧家堡甘愿守在暗处,奉献出他们的一生,甚至是他们的下一代的一生,萧家堡不能做对不起他们的事,不能将他们推出去做炮灰。    更何况,一旦被贴上参与诚王的标签,就不是暗部里每个人的事,而是牵连到他们家人的事,萧潜他们是不会坐视暗部被祸及到株连九族的大罪里的。    “主人,萧家堡的暗部到手了。”嘶哑男人将令牌恭敬呈了上去,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难掩他心中的激动。    他就要见到那个人了,他们就要团圆,再也不会分开。    “通知萧安明天来接人,你守在这里,确认他毒发。”    “是。”    “记住,他毒发,就是你见到那人的时候,不要无谓的心软。”诚王用力的拍了一下嘶哑男人的肩膀,哈哈笑著走开了。    嘶哑男人的眼神动了动,又恢复到冷漠无波,确认萧安毒发,就是要他用法提前激发萧安身体里的毒。    “我已经走到这一步,已经无路可退,只能向前走了。”他似颇有感慨的说道,眉宇间一派坚决。    石头以为他跟萧潜还要被关一段日子,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距诚王逼他吃下药丸,不过两天,他和萧潜就等来了救他们的人。    “就是这里?”裴蜻和萧安前来救萧潜和石头,朱玉则带著乌涯去了另一个地方,石静和萧琦留守在萧家堡。    “就是这里。但是,似乎不一样了。”萧安来过一次,再看到时不觉惊讶了,他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戒备森严,现在却几乎是人去楼空,没有任何的防守。    “进去吧,他们奈何不了我。”裴蜻第一个闯了进去,他有一身好毒功,若有不开眼的敢拦截他,他不介意多送几人去地狱,届时跟诚王作伴。    “大哥和石头被关在柴房里。”萧安也随後走进去,引著裴蜻一路直奔向柴房。    柴房的门虚关著,萧安看了,不由心中一咯!,暗叫一声不好,急急的推开了柴门:“石头……”    萧潜和石头仍旧躺在稻草上,石头在昏迷著,只有萧潜是清醒的,萧安紧张、不安的心放下了,太好了,大哥和石头都还在。    “二弟。”萧潜刚看清楚萧安,就又看到另一个冷峻的男人,那人没有看他,正在看著他旁边的石头。    “裴伯父,那是……”    那是石头,这几个字还没有说出来,裴蜻已出现在石头身边,他看了看石头,迅速的塞了一颗药丸到他嘴里,这才看向萧潜。    “你不错。”看了好一会,裴蜻慢慢说道,眼里有对萧潜的认可:“我允许你做石头的伴侣。”    说著,他又拿了一颗药丸,递给了萧潜。以他的眼力,自然知道萧潜吃了什麽,因此对他有一份欣赏,能克制自己的欲望,不伤害石头的人,他看著还顺眼。因为萧潜是他儿子的伴侣,他才醒来,石头就已经成了萧潜的伴侣,这让他有不适应,也有被抢走儿子的不快。    “哎呦。”石头痛呼了一声,睁开了眼睛,就对上裴蜻那双充满温情的慈父眼光。    啊?石头懵了,现在是什麽状况?为什麽这个人用看儿子的眼光看著他,那麽温柔,还带著说不出来的歉疚。    “石头。”裴蜻在石头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就放缓了脸的冷峻,眼光变得柔和:“我是你父亲。”    “父亲?!”石头瞪大了眼,虽然他心里早有猜测,但是在看到真人时,还是免不了惊诧连连。    这个冷峻的男人,就是让他爹痛苦了十六年,给了他另一半生命的父亲吗?    不是很遥远的词汇,因为在现代他就有一个好父亲,但在这里,他其实是有怀疑的。    毕竟,一个扔了他们父子十六年,到此时才出现的父亲。即使他救了他们,也让他不能一下子生出好感来。    “对不起,不会再离开你们了。”裴蜻没有说我是有苦衷的,在面对石头怀疑的,甚至有一分疏离的眼光时。    他没有抛弃他们父子,但他却被自己家人封住了十六年。若他能对家人有一分警惕,也不会让他们父子失望十六年。    所以他不用任何借口,所有的借口都是苍白的,都只是借口而已。    “裴伯父,诚王不在。”萧安在宅子里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一个人。    “萧安,你照顾他们,我去追。”裴蜻站起身:“石头,我会努力做一个好父亲。” 第59章 “不悔。”萧潜看向嘶哑男人:“之前我不懂,现在我懂了,这两个字是留给你的。”    “不悔,他不悔吗?”嘶哑男人自言自语:“可是我悔了。”    他在萧安的愤怒里,在萧潜和石头的惊诧里,继续说道:“我真悔为什麽当年不听他的话,带他远远的离开,他就不会伤心了。”    他宁愿被家族驱逐,宁愿被江湖同道辱骂,也甘愿做诚王的走狗,一切前提都是想跟所爱的人相守,却原来早已是阴阳相隔许多年!    “若凌家找上门来,你将这个交给他们,就说,你只是萧安。”将一块玉佩递到萧安手里,嘶哑男人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怨恨,若凌家的人不步步紧逼,他怎麽会跟自己的爱人和儿子分离,又怎会差一点就造成他今生的憾恨。    他仰倒在地上,望著高天流云,不惧怕死亡,反而有著向往:“就要相见了,再也不会分开了……”    “……父亲。”挣扎过後,萧安终还是喊了出来。    “小安,一定要幸福,不要向我们一样。”嘶哑男人笑著,缓缓的合上了双目,他的脸上凝固著幸福的笑容。    “萧大哥。”石头的眼睛湿了,嘶哑男人不管怎样,都是一个好父亲。    “二弟,咱们回家,带上你父亲一起回家。”    “嗯。”    诚王全军覆没,被抓,被关入了萧家堡里。    萧安将他生父跟他爹合葬在一起,萧潜被裴蜻要求著,再次在他和石静面前拜了一次,才算是准了他跟石头的婚事。    “我被封多年,一时也没有什麽好东西,这两颗珠子你们戴著吧。”裴蜻一出手,就是两颗避毒珠。    “多谢父亲。”萧潜和石头接下了,一起拜谢了。    接下来,他们又拜见了朱玉,就被众人笑著推到了新房里。    虽然他们在北方就成亲了,并且回到萧家堡还住在一起,但却还没有过真正的新婚夜。    朱玉要带著乌涯,先送了青竹回皇宫,然後再回去天狼教。    萧安要为他父亲守孝三年,会在萧家堡坐镇,而萧潜则会带著石头到青国各地游玩。他答应了石头,会陪著走遍青国的山山水水,他也能从繁琐的事务里暂时脱身。    “石头,石头,我的石头,终於,我终於等到此时此刻了。”萧潜激动的抱著石头,心里的欢喜简直难以言喻,他终於能拥有石头,拥有这个占据了他全部身心的人。    新房里龙凤双烛高烧,映照得新房好似红色的海洋,热烈。    “萧大哥,那个,那个,你听我说。”石头还想说话,他想说,我想留下来,但我不知道能留多久。    但是,石头根本再也说不出话来,萧潜的唇舌,还有他的手,在石头的身上带起一溜的燃烧的火焰,将他整个人都要吞噬了。    “石头,什麽也不要说,不要说。”萧潜跟他唇齿交缠,用他的手撩起他身体里的渴望。    为了今天,他准备了很多,但没有找任何人实践过,他会将他的第一次,还有今後的每一次都只会给石头。    一阵热吻过後,石头跟萧潜目光相对,他小脸一片通红,喘息著对萧潜说:“萧大哥,我有些害怕。”    他不知道要怎麽做?他的身体里也燃起了熊熊火焰,他渴望萧潜能为他熄灭这火焰。    有了想留下来的念头,石头也就不排斥跟萧潜做下去,但他在面对热情的萧潜时,却想求他不要做,又渴望著他,让他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    “石头,不要怕,一切交给我,我来教你,告你怎麽快乐,我们一起快乐,好吗?”细密的吻落在石头的眉上,漂亮的明眸上,粉嫩的唇瓣上,引得石头颤抖著。    “石头,抱我,抱住我。”萧潜说,石头慢慢的伸手,碰触到他结实的精壮的发热的胸膛,进而缓缓的抱住了他。在抱住萧潜的那一刻,石头的手猛地颤抖了一下,他被萧潜肌肤的温度烫了一下。    他们都是同样的热,同样的要被火焰所融化了。他不自觉的跟著萧潜走,如法炮制的去回吻他,他是他的,而他也是他的,他们是彼此的。    不知道怎麽被萧潜侵入,不知道怎麽将自己交了出去,他感到了痛,感到了快乐,也看到了萧潜的隐忍,还有他等待他适应的耐心。    汗水打湿他们彼此,萧潜深深的凝望著他,似要将他的一眉一眼,将他整个人都刻在自己的灵魂深处,永不会忘记:“石头,跟我一起,好吗?”    “好。”豁出去了,石头想,他不再有所顾忌,若他注定要离开,他也会带著对萧潜的爱,带著萧潜对他的爱以及温柔,他会在今後的漫长岁月里回味这些,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春宵一刻值千金,红绡帐暖,他们彼此水乳交融,千百倍的缠绵,交织成永恒。    两个人的喘息谱成最和谐的一曲,他们一起飞向更高,更高的地方,一起抵达快乐的巅峰。作家的话:求票票,求票票,石头和萧潜的洞房花烛啊。82  极致的缠绵後,石头躺在萧潜的怀里,懒洋洋的一动也不想动。萧潜有一下,没一下的为他揉著肩背腰,柔情满溢的狼目,落在石头身上,薄唇那里是温柔的,满足的,幸福的笑意。    这是他的石头,他爱著,也爱著他的石头。当日他的小猫咪,现在长大了,懒洋洋的窝在他的怀里,为他所拥有。    “唔,那里,那里,对,就是那里。萧大哥,你用点力。”石头被萧潜揉捏的舒服,一边细细的轻轻的哼哼著,一边说著。    他的声音低哑而清越,残留著激情过後的余音。    萧潜唇边的笑意扩大了,他的石头,他的小猫,刚才在激情里,就没有掩饰他的热情和他的渴求,也是这般的轻喘著,令他欲罢不能,只想著於他就此缠绵到天长地久。    “还有力气吗?”萧潜吐出来的气,吹在石头的发梢,激的昏昏欲睡的他一下子清醒了。    抬头,就看到萧潜变得深沈的眼神,他记得这眼神,是刚刚令他燃烧到极点的眼神。    刹那,石头犹如被蒸熟了的虾子,红透了全身。    哦,老天,原来两情相悦之後,他竟然看得萧潜变得温柔而性感,反观他还是没有长高多少,仍旧是令他郁闷的矮个子。    “石头。”萧潜温柔低唤,他的手却像火,在他按摩过的地方,再度引燃起情欲的火焰。    石头的呼吸紧绷了,心砰砰的跳著,全身无法自持的颤抖著,他渴望著,渴望著…… 第61章 他决定留下来,有石静的原因,也有萧潜的原因,但是他其实是想回去的,他们莫名来到异世,家里的人不知怎麽担心牵挂呢?    又不知他们在什麽地方,不知道要急成什麽样?!    那时是两难,此时说来也是两难,但,他内心里的天枰,向留下来这边倾斜过来。    原来他们是离开家乡的游子,原来这异世才是他们的家乡。过去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一场温馨、欢乐的梦,梦醒了,他们再也回不去了。    但,他们不会忘记来时的家,那也是他们的家,不容遗忘!不能遗忘!    “石静,对不起。那日我没有说实情,真是对不住。”说完来龙去脉,朱玉深深的向石静拜了下去。    十六年了,今日才能将藏在心底的话,完完整整的说出来。说出这个隐秘,朱玉的心也变轻松了。    “爹,我们留下来,我们的消息能传递到我们来时的家人那里吗?”乌涯问。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虽然这里的亲人为了他们而将他们送过去,但他们在那里有亲人,有家,不能用一句你们是我们的孩子就能抵消的。    来时他们生活的点点滴滴,那都不是虚假的,都是真实的,是不能被抹杀的。    “他们已经得到消息了,在送你们过去的时候,若不是那里有人接持,我也不敢送你们过去。”    为了将他们三人安排的周全,朱玉不知寻了多少地方,却都不合适,而那时若他不早作决定,三人皆会大为凶险。    “你们能回来,并且能回来的早,是我们不敢想的。而你们回来了,曾经接持你们过去的人,必定会告知你们在那里的家人,让他们不要担忧。这事是我的错,未能保你们周全,又伤了爱护你们的家人的心,是我对不住他们。”    他不是要利用现代的乌家,青家和石家,石头三人在这三家对三家也有好处,也有为三家挡去灾劫之意,他们三人是注定要回来的,朱玉是不可能借三家富贵长寿的子弟,那样会让石头三人折福。    “你们已经应了在那里的劫难,才能回来这里。”    “爹,不是您的错,是儿子的错,却让您一个人来承担。”朱玉为了救他们,这是做下了逆天之事,其中的凶险即使乌涯不曾看到,也能预料到,不可能是朱玉说的这样轻描淡写。    他是不欲让他们得知此事的凶险,才有意不肯说出全部实情,只是为了他们的平安康健,这拳拳慈父之心,他们怎能让他一人承担逆天之事。    “也有我的错。”石头也走过来,站到乌涯身边,诚心诚意说道。他和乌涯要跪下去,被朱玉阻止了。    “也有我们的错。”石静和裴蜻也异口同声说道,其中裴蜻的声音更大,他心头的自责和悔恨几乎要湮没了他。    他险些就要失去跟石静的爱情结晶,险些就要失去相爱的伴侣。    “多谢,朱兄护他们周全。”裴蜻深深的作了一揖,朱玉闪开了:“不用谢,这是我应当做的,义不容辞。”    “不,没有朱兄,就没有静和石头父子的今天,也就没有我裴蜻的今天!朱兄,你当的我这一礼。”    “父亲,爹,玉伯父,该用早餐了。”萧潜一直在旁听著,心惊於其中的一波三折,并有後怕。    若石头不能回来,他又去哪里找他最爱的这人。朱玉有些话没有说出来,但萧潜从他话中听出了一线端倪,若石头他们不能回来,那先前支撑他们的那一魂就会烟消云散。    他紧随裴蜻之後,也深深拜谢了朱玉,随後邀他们去用早餐。    “我正好饿了,走,咱们去吃早餐,不要再让过去的往事纠结於心了。”    大厅里的众人相视一笑,对,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他们只要看著将来就好。    用过早餐,朱玉和乌涯先一步离开,萧潜和石头随後要踏上旅途。    但在他们出发之前,裴家那边来了个不愉快的插曲。    “裴家家主要见我?要见小潜?他来做什麽,不见,不见,不见!”裴蜻冷著一张脸,连说三个不见。    “父亲,叫他进来吧,有什麽事咱们先解决了,我和石头也好放心出门。”萧潜安抚了裴蜻的怒意,命人叫裴家家主进来,没有客气的说一个请字,他已懒得对裴家人客气。    裴家家主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他比裴蜻还要愤怒,看到萧潜也没有好脸色,更直接视石静和石头於无物。    “裴蜻,萧潜,你们要给裴家一个交代,要给我一个交代!”    萧潜简直要笑出来了,裴家家主凭什麽要他们给他交代,难道就仅凭裴蜻是裴家人吗!但,裴蜻已经跟裴家脱离了关系,被裴家给赶了出来!    “交代,你要什麽交代?”裴蜻也被气笑了,裴家对不起他,对不起他的伴侣,对不起他的孩子,到如今却要他给一个交代,还这麽的理直气壮!真是可笑之极,可笑之极!    “让裴家三女为萧潜的平妻,跟他平起平坐,并且他日所生子女入萧家族谱,为嫡子嫡女,享受继承萧家堡的权力。”裴家家主狮子大开口,还一副我已经很委屈了的模样。    “你们若是不答应,裴家从此跟萧家断绝往来,并且不再支持萧家为北地霸主。我裴家虽然低萧家一头,但实力是放在那里的,你们可不要给脸不要脸。必要裴家家主的女儿,单要这个被裴家和石家都驱逐了的人!”    裴家家主大喇喇的用手指著石头,一脸的不屑和蔑视,萧家堡的堡主夫人除了他的女儿,其他人都没有资格!    只要萧潜答应了,将来他的女儿,还有她的子女可就是北地的霸主了,到那时,裴家也能多分一杯羹。    “做梦!”萧潜和裴蜻一起冷斥,一人一掌拍了出去,一人一剑削了过去,就听得裴家家主一声凄厉的哀嚎,他胸前中了一掌,指著石头的那根手指也被削了下来。    “收起你的痴心妄想,若要靠你裴家支持,我才能做北地霸主,那岂不是个笑话!”裴家家主连滚了几圈才停下来,萧潜追过去,一脚踩在他的胸口,让他肋骨又断了几根,痛的他说不出话来,眼里也有了恐惧。    “我萧潜要怎样的伴侣,萧家堡要怎样的堡主夫人,都是我自己的事,哪里轮得到你来指手画脚,你是个什麽东西,不过就是靠著裴家先前的积累才在外面耀武扬威,若没有了裴家,你就什麽也不是!滚!”    裴家家主踉跄著起身,虽然他不说话,但他一双细长的眼,可是牢牢盯住裴蜻和萧潜,流泻出无比的恶毒来。    “你不用这麽看著我们,你若是不识趣,我们不介意让裴家从北地消失,彻底的消失!”裴蜻冷冷瞪了回去,若论起来他才应该是裴家的家主,就因为他爱上了石静,便被裴家其他几房联手封了起来,将本属於他们一家的财富抢了过去。    但,裴家在那几房的手上,非但没有壮大,反而一年不如一年,现在已然有了败落的迹象,不过是裴家强撑著罢了。    知道裴蜻和萧潜说的是实话,裴家家主只能含恨离开,他以为裴蜻身为裴家人会有所顾忌,他以为萧潜为了北地霸主的地位也会有所顾忌,才会那样理直气壮的要东要西,但现在他知道了,他什麽也得不到!    “裴家嚣张不了多久了,有他们在只会败落的更快。”裴蜻没有丝毫维护裴家的意思,也没有丝毫要让裴家起死回生的意思,裴家先伤害了他,那他就不会再为裴家奋斗。    “就让他们再得意几天吧。”萧潜跟裴蜻一起冷笑,这让裴蜻又多喜欢了萧潜一分:“好了,裴家的事解决了,你们出发吧,不要让一只老鼠坏了你们的好心情。”84  “萧兄,恭喜。”一个长身玉立男子,拱手向萧潜和石头道喜,此男子容貌俊秀,带著南方特有的温润气质,真是人如美玉光耀璀璨。 第63章 “你进来也不顶事,反而会害石头分心,还是在外面等著吧。”裴蜻看著慌张的到惧怕的萧潜,毫不客气的将他拒之门外。    和岚做为裴蜻的助手跟他进了产厅,另外还有石静。    萧潜在门外等的焦急,来来回回不停的走著走著,还频频的看向紧闭的房门。    “不要著急,不要著急,有裴伯父,还有和岚,石头一定能平安的。”柳彦安慰的话,根本传不到萧潜的耳朵里,他正在为听到石头偶尔传出来的一声痛苦呻吟而焦急、恐惧。    生子如此凶险,他不想失去石头,也不要失去石头!    “不会有事的。”柳彦的声音,清晰地响彻在萧潜的耳边,他怔怔的呆了片刻,才猛醒过来:“对,石头不会有事!”    萧潜不知等了多久,他根本不记得时间,直到他听到两声婴儿的啼哭声,整个人紧绷的神经才蓦地放松下来,人也踉跄了一下,向後靠到了廊柱上。    “石头,石头,他怎样了?!”看到裴蜻他走出了,萧潜箭一般直冲过去,紧张的问道。    “石头很好,他这是累了,睡著了。”裴蜻看萧潜紧张石头,脸上也露出笑模样:“石头好,你们的孩子也好,是双胞胎,你进去看看吧。”    裴蜻的话音未落,萧潜已经在他们面前消失了身影。    “萧大哥。”让萧潜僵住身形的不是别人,正是醒著的石头,他不解的看著仿佛被定住了身形的萧潜,喊了他一声。    “父亲说,你睡了。”萧潜的声音机械,向前移动的脚步也很机械,几乎是同手同脚的走到石头身边,抬手摸到石头的脸上:“石头,你还好吗?”    “我很好,父亲说,我吃了的补汤起了作用,你瞧,我精神著哪,你不要担心。”石头抬手,握住了萧潜修长的手指,对他笑了笑。    萧潜猛地将他抱在怀里,小心翼翼,仿佛他是易碎的瓷器唯恐碰碎了他。    “我很好,我很好,萧大哥。”石头回抱住他,用力的,告诉他,自己很好,没有因此而耗尽全身的力气。    萧潜久久没有说话,石头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他人软软的滑了下来,他急忙喊道:“萧大哥!父亲,父亲!”    等裴蜻进来,只瞧了一眼,说:“他是紧张到精疲力尽了,让他睡一觉就好。”    石头的手被萧潜握的紧紧的,他左边是萧潜,右边是两个孩子,看看左边,看看右边,石头的心中充满满足、喜悦和幸福。    没有回来之前,他不知道自己的爱人在这里,他不知道会身材大大缩水,他不知道会遇到萧潜,跟他两情相悦。    事实真是奇妙,总是在不经意间就峰回路转,让你遇到该遇到的人,让你找到能心安的故乡,也能得到幸福。    而幸福现在就握在他们的手里,我得到了幸福,幸福就在我的手中。            end乌涯  “石头,你桃花开了,不过要小心,不要摔跤呐……”    乌涯觉不会想到,他刚刚说给石头听了,下一刻,他的脚下先打滑了,他是以脸朝下的姿势摔下去的。    喝多了的他,连自救也不成,挥舞间,只抓住身旁青竹的手,然後他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一睁眼,头顶是透明的,一扭头,左右也是透明的,而身下自然也是透明的,还有点冷。    什麽也来不及想,他下意识的就是一个翻身,从不知什麽做的床上滚下去,无数的透明的,冰冷的锥形体刺到他身後的床上。    然後,他就一直滚啊滚的,滚出了那一方透明、空旷的小天地,滚到一个有著一头银白色长发,俊美精致的不似凡人的男人面前。    乌涯正要问,这是哪里?却猛地睁大了眼睛,这俊美精致的仿佛是冰雕一般的男人哭了,他的嘴巴张的大大的,都能装下一颗鸵鸟蛋了。    这男人怎麽会哭啊?他不应该是冷酷的,无情的麽?    震惊到无语的乌涯,身边是齐刷刷跪倒的身穿白衣的人们,耳边回荡著:“恭喜少主,贺喜少主,少主神功大成!”    是不是还差一句,那就是神功大成,一统江湖!    乌涯迷迷糊糊的想著,被流眼泪的男人抱在了怀里:“乌涯,你可回来了……”    什麽什麽?乌涯更迷糊了,他不认识这个人啊?为什麽这个人会用如此温柔的慈父的口吻对他说话?    接下来,乌涯被带到了一处庭院里,俊美男人说是他父亲,这里是天狼教,他是天狼教的少主。    看著铜镜里的人,乌涯才知道他穿越了,俯身到一个也叫乌涯的少年身上。    这个身体有著跟天狼教教主一样的银发,也有跟天狼教教主七八成相似的脸,还有多出来的几十年的内力,他在眨眼间成为了一流的高手。    他不仅成高手了,他还有了一个父亲和一个爹,没错,他是男人所生,并且他父亲说,他将来的伴侣也会是男人。    对此,他不抵触。    因为他们三人从小到大被人骚扰无数次,其中有男有女,尤其是女人居多,看他们,就好像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似地,让他们厌恶,无形中也让他们敬谢不敏。    不过,若真的要男的伴侣,乌涯也想,他也要跟他父亲说清楚,他要两情相悦,不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在这之前,他也要去寻找石头和青竹的下落,他能穿越过来,说不定他们也能,他们虽然不是三胞胎,却胜似三胞胎。    而且,乌涯还抱著他们有一天会回去的念头,他们不属於这里啊,能穿越过来只是个意外吧。    或许冥冥中自有天意,他下了天狼教直接一路向北。    在跟石头重逢的那一刻,他想,青竹一定也来了,必定在某一处。    石头跟他想的一样,他们要找齐三兄弟,然後寻找回去的路。    可是世事无常,在萧家堡他见到了一个坚强的少年,石头的伴侣萧潜的弟弟萧崎。    他为萧崎治好了伤脚,他以为这只是个插曲,却不知一切自有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