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理枝繁叶茂》 第1页 [现代情感] 《连理枝繁叶茂》作者:温丹然【完结+番外】 文案: 方才大二的金丽芝偶然间接到母亲电话,说是爷爷病危。她匆匆赶回去,却发现是场骗局……这骗局是喜是忧? 内容标籤: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青梅竹马 婚恋 搜索关键字:主角:宋连金丽芝包大帅 ┃ 配角:文蕾 ┃ 其它: 第1章 冤家路窄 总要聚头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 “妈?” “丽芝,你爷爷不行了,快点过来!” 妈妈焦急的声音让我顿时六神无主,爷爷不行了? 对面的男生是我现任男友,他有个和他本人一样非常帅气的名字,郑正炫。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正炫挥了挥手,一个机灵,我清醒过来。未向他说明情况,我匆匆地跑出了餐厅,这个我们约会常来的地方。 “妈?爷爷在哪?”边打电话,边穿过车辆川流不息的马路,险些被车撞到。但我顾不得这些了,我要去看爷爷,我要去看我深爱的爷爷! 我以运动会比赛时都不曾有的速度,飞快地奔向九一医院。 汗水流下,泪水在眼里转圈。脑海里全是和爷爷在一起的画面:我开心的骑在爷爷的脖子上,稚嫩的喊着:“骑大马喽,骑大马喽!”爷爷给我喝了一点酒,我皱起眉头说:“辣!”伸出舌头来,爷爷笑着帮我吹吹。妈妈教训我时,我总是躲到爷爷的身后,爷爷是我坚强的盾牌…… 安静的医院里,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入眼的白色墙壁让我有种窒息的感觉。猛得推开病房门,就见脸色苍白的爷爷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爷爷,爷爷。”颤抖地抚摸着爷爷饱经风霜而又苍白的脸,我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泪像断线的珠子。 爸妈和宋爷爷哀默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爷爷眼睛微睁,努力的抬起枯枝般的手,轻拭我的眼角,有气无力地说:“爷爷老了,不能再保护芝芝了,芝芝要乖乖的啊。” “不要,我不要乖,我要爷爷陪我。我不要爷爷离开芝芝。”我声嘶力竭的喊着。 爷爷不再看我,望着天花板说:“唉,爷爷这一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能看到芝芝当新娘的样子。” “爷爷。”我再次哽咽。 “如果爷爷能看到芝芝和小连结婚,那么死也无憾了。只可惜……咳咳……”爷爷剧烈咳起来,我不停的抚摸爷爷的胸口,希望这样他能好受些。 “只可惜,爷爷是看不到了,爷爷这辈子最大的遗憾……” “爷爷,你要好起来,你会看到芝芝结婚的。芝芝现在就去结婚,爷爷你一定要好起来去看芝芝穿婚纱的样子。” “这么说,你是答应了?”刚刚还病危的爷爷,从床上一下子坐了起来,没事人一样。 我糊涂了。什么情况? 我不解地问:“答应什么?” “就是刚刚你说的答应和小连结婚啊!”爷爷激动的眉毛都开始跳了。 我仍然不解,望向周围人。他们正在偷笑,尤其是妈妈,笑的最开心。看着爷爷喜上眉梢的脸,好长时间我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我被耍了。 我有点恼火的站起来,推开爷爷的手,说:“爷爷,这一点都不好玩。我不答应,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 “哎呦,爷爷这辈子啊最大的遗憾就是……”爷爷又开始装了,比刚刚的还要逼真三分。也不知怎么的,我一时头脑发热,就随便应了:“好了,爷爷你别装了,我答应就是了。” “真的答应了?” “嗯。”我点头。 爷爷顿时又是喜上眉梢。更夸张的是他竟然从床上跳起,拖着宋爷爷跳起了迪斯科。 爷爷说的小连我是知道的,本名宋连。是宋爷爷的孙子,也是我从小到大名义上的未婚夫。未婚夫?是的,这事得从很久以前说起。 当年,爷爷是一名普通的乡村医生,一日村子里忽然来了一大群伤兵,他们都是抗战前线上受伤的英雄。军队医生资源有限,爷爷深知作为一名医生,尤其是一名爱国的且思想品行高尚的医生的重要性,于是主动申请去医治战士们。 那时爷爷救助的第一个受伤的战士便是宋爷爷。听爷爷说,当时宋爷爷右大腿中了两颗子弹,痛得在病床上直翻滚。宋爷爷颤抖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封占有血迹的信,说如果他死了,就请爷爷把这封信递给某村的某位姑娘,顺便替他说声对不起。 爷爷没有收信,还恐吓他说:“你要是死了,我就把这封信撕了,还要娶那姑娘为妾。”也许是爷爷的恐吓,也许是爷爷的医术高超,或许二者都有,总之宋爷爷活了下来。 后来爷爷参加部队,当了军医,又多次救了生死边缘的宋爷爷。宋爷爷又救了差点被敌人杀死的爷爷。就这样患难之交的二人熟了起来,成了好朋友。那时战争已结束,爷爷和宋爷爷都成了抗战英雄,十分受人追捧。生活又好了起来,于是各自娶妻生子。当时他俩就指腹为婚,不巧的是双方都生了个男孩。 第2页 因而这事竟然也就顺理成章的轮到我们身上了? 在我三岁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已经有未婚夫了。因为不得不知道,周围的大叔大婶一闲下来就会讨论我俩,每次都说:“小芝,你未婚夫呢?” “小芝,你要看好你未婚夫,当心被别的女孩抢走。” 每次听到这样的话,我都会潇洒的说一句:“谁稀罕谁拿走。” 不是我无所谓,而是我对他根本就没感觉。后来他出国留学了,我几乎没有见到过他了,更没感觉了。如果没人提起,我都快忘记这个人的存在。 前段时间开始,爷爷和妈妈就开始给我暗示,总是提起他,还间接的问我对他的感觉。我每次都含糊过去。好吧,现在好了,想含糊已经混不过去了,直接强制逼亲。 洗完澡,坐在书桌前发呆,任□□的长发滴着水珠。妈妈敲门进来,递给我一杯牛奶。边帮我擦头发,边试问:“小芝,你喜欢小连?” “没感觉。”我回答的干脆利落,说完塞了个橘子嘴里。 “那你们就要结婚了?”听妈妈的语气似乎有担忧的味道。 “妈,你还担心这个啊,今天下午不知道是谁把我骗过来的。还好意思说?” “死丫头,睡觉!”妈妈拍了我的脑袋,带上房门走了出去。 房间里顿时又安静下来,寂静的夜晚是迁客骚人伤春悲秋的好时候,一个人总是可以想很多事。譬如,这会儿我拉开抽屉,拿出那本相册。 翻开封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就是一张我和宋连的合照。突然间我感觉双颊滚烫。照片上的我还穿着开裆裤,手里拿着拨浪鼓,肥嘟嘟的脸笑的春光灿烂,宋连从我身后环抱着我,笑的同样春光灿烂。 羞涩中翻过这一页。这是幼儿园时的宋连,白胖胖的圆脸很可爱。但那只同样白胖胖的咸猪手正扯着我的麻花辫,估摸着当时我很讨厌他拽我辫子,因为我是皱着眉头,嘟着嘴巴,对他翻着白眼的。 我皱着眉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翻过这一页,然后笑容就僵化在了我脸上。照片上的我怀里抱着一个比我脸还大的粉色水晶球,水晶球里的公主与王子相拥接吻。而现实中的我们做着同样的姿势,最重要的是照片上的我还笑的很开心。 我猛的抬起头就瞧见了檯灯旁,照片中水晶球的真实版本。 我捉起这个水晶球,龇牙咧嘴,真想一下把它摔碎。但转念一想,摔碎了还要清理,清理不干净说不定哪天还会把我脚划破。左右度量,决定把它放回原位置,恶狠狠的瞧它一眼。 仔细想想,那天好像是幼儿园毕业。这水晶球貌似是他送给我的毕业礼物? 啧啧啧,这小孩,从小思想就不太健康。我撇了撇嘴角。 有些气愤的往后翻了几页。就瞧见一位美人胚子,嘿嘿,那是小学三年级的我,长的还算清秀。旁边那位帅小伙是?他的咸猪手手正搭在我的肩膀上。不仔细看都认不出来,是宋连。对,我想起来了,小学时的宋连就开始有帅哥的潜质了。 一大早的楼下客厅里传来一阵阵的笑声,直接影响了我的睡眠质量。我揉着凌乱的头发,打着哈气,睡眼惺忪的来到客厅。 妈呀,这场面还真吓人。一,二,三,四……七个人,整整七个人,十四双眼睛齐刷刷的看向我。其中一年轻男子长的极其好看,帅到爆。 再次对上妈妈的脸,看到她抽搐的嘴角。呀,我现在这个样子……粉色的hellokitty超短睡裤,露出肚脐的小背心,凌乱的头发,吃惊的脸…… 一个冷颤,没站稳,感觉整个人直往下倒。 本以为会重重的摔一跤,小心翼翼的张开眼,咦……我竟然被帅哥抱着了。 我贪婪的欣赏着眼前的帅哥,越看越眼熟,越看越觉得亲切,呀?宋连!他在对我微笑。恰似当年那阳光灿烂,勾引了无数春心少女的微笑。 “看吧,我就说了吧,这俩人合适。”爷爷捋着白花花的山羊鬍,开心的说。 “是啊,天造地设的一对。”宋爷爷跟着应和。宋叔叔,米阿姨,爸爸妈妈跟着笑了起来。 场面有点尴尬,我只觉得全身突然异常的燥热。 烦,真搞不懂他们大人,没事去什么酒店吃饭,在家吃不很好?更可恶的是,非要穿这个破礼服。怎么看,怎么觉得我今晚穿的礼服有点怪,很不自在得把胸口的领子往上提了提。 有来电,我急忙掏出手机。以后来电千万不能再设置震动了,这破手机不听话,在我手里一直抖,好不容易才抓住。 瞟眼来电显示是郑正炫。我犹豫,到底是接还是不接? 毕竟在未婚夫前面接别的男生电话不好。 又一个念头闪过,有什么不好的,不是没结婚么?就算结了婚又怎样?姐接个电话不行么? 突然间我似乎有了勇气。于是理直气壮的接了电话,声音依旧甜甜的:“正炫?”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打电话给我?你不知道我很想你,很担心你么?”电话那边是他急切而担忧的声音。 “我……我爷爷病了,我要去医院看他来着。”我的额头冒出一丝冷汗。 第3页 “好了,我知道了。爷爷好点没?祝他老人家早日康复。”正炫是个很会说话的男孩,我很喜欢。 “嗯,好多了,我……那天的事真对不起啊,我没和你说明情况就跑了,真对不起,我……” “嗯,我知道了,我不是没怪你么?你是不是又在扣东西?”我猛地收回正在扣前排座位的手指。 “没有。”我嘟嘴说。 “哈哈,就你,我还不了解?小仓鼠!”他貌似恨得意的样子。 “你才是仓鼠呢,不理你了。哼。”我果断的挂了电话。 无意间瞥到后视镜,宋连那傢伙竟然偷窥我!我们视线相对,他不屑的扯扯嘴角,还不屑的瞥了我一眼。 “看,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女朋友向男朋友撒娇啊?” 他笑了笑说:“还真没见过,未婚妻在未婚夫的面前,理直气壮的对别的男人撒娇。”他一句话,我满脸通红。既然这样,那也好,我们就摆明了讲吧,反正这场婚姻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我双手环胸,翘起二郎腿,望向车窗外说。 “刚刚打电话给你的那个?”我瞄他一眼,又看向窗外,没说话。 “呵,就是那个说自己想你,却让你打电话给他的那人?” 这人真是…… “本姑娘就喜欢这样的,你能怎么着?”我就是要把话说的很明白,让他知道如果我们互不喜欢,那就不要在一起,这样会给双方都造不必要的伤害。 本以为他会很爽快的说,既然我们对双方都没有好感,那这场婚姻就作废。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他吱一声。再次看向他时,竟若无其事的在开车。 娘的,我刚刚说的话他听到没有? 车在金碧辉煌的酒店前停下,我踱到旁边,正要开门。车门却自动开了,我抬头,宋连绅士风度的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个男人太有诱惑力了!我盯着他站了起来。 “砰。”顿时觉得两眼直冒金星。这车门是怎么开的?他是故意害我的吧?我怒视他,他望向一边,食指蹭了蹭鼻子,咳了几声。 酒店里饭菜不错,刀叉什么的被我扔到一边,从服务员要来一双筷子。没顾周围人的表情,也没听他们谈话,我只顾自己吃。宋连坐我对面,绅士的模样,绅士的吃法,绅士的态度。 我夹菜的筷子慢了下来。真不明白,我们俩哪边合适了?人家出国留学,学满凯旋。我呢,在本土学习,现在才大二。人家长得极其好看,又有礼貌。我呢?土包子一个,还刁蛮任性不懂礼貌。这样强制我们的组合,会幸福么?真不知道爷爷他们是怎么想的。差距这么大,让我情何以堪。 越想越觉得难堪,我愤愤的将筷子插入菜里。突然体内有股异常的气流欲溢出,我努力的憋着。还是没控制住…… 不敢抬头看周围人的脸,尤其是爸爸妈妈。我差点就要把头埋进碗里了。只听老爸说:“我叫你吃止泻药你不肯。” 耶?我偷瞟了眼老爸,他是在训斥老妈。老妈黑着脸不说话。而我也长舒了一口气。老爸真机灵! “什么,下个星期就结婚?!”我骇然。 爷爷小嘬口茶说:“怎么?有问题?” “爷爷,我还小,我大学还没毕业呢,学校不让结婚。” “没关系,明天我就过去和你们校长谈谈。”爷爷胸有成竹,说的云淡风轻。 “人家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爷爷,我不想这么早就死。” 不知什么时候妈妈站到了我的身后,给我一个后脑勺:“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 我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扯着爷爷的胳膊带着哭腔说:“爷爷……爷爷……芝芝不想……” “嗯,好,就这么定了。”说着爷爷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说,“找宋老弟下棋去。” 然后,他就这样走了。我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就这么答应了?! 为了防止婚礼出现意外,我被关在家里一个星期哪儿都没去。结婚这个事我没敢告诉任何人,包阔我的死党们,文蕾,刘梦汝。 “餵?”我躺在床上,声音分外慵懒。 “你这丫头,死哪去了?打电话给你又关机!”小蕾在对面唠叨个不停。 “我,我被关禁闭了。” “唉……可怜的孩子。你又犯什么错了?”小蕾总是在我遇到困难时第一个站出来,对我深表同情的死党,是的,对于我家庭的纷争她从来都是深表同情。 譬如说我喜欢美术,父亲非要逼我学医。我们家真是医生世家,太爷爷是医生,爷爷是医生,爸爸是医生,现在再加一个我,也是学医的。其实我曾想过反抗,但最后所有的反抗都在全家人的压制下付诸东流。 而且每次上解剖课我都想噁心吐。我也曾尝试着上课不认真听讲,考试瞎写。这样就可以和他们说我没有学医的天赋和能力。可是每次瞎写都能保持中上水平,后来再到考试我直接就趴那边睡觉,不写了。结果破学校成绩下来,发给了家长,我死的更惨,父亲给我开小灶恶补,还说上一大堆的什么天才在于勤奋之类的话。我感觉我快要崩溃了。还好有文蕾这个好朋友在我身边,每次我难受都可以向她诉说。她都会安慰我,对我深表同情。 第4页 但是这次这个事,我实在没办法开口,更没办法向她索要同情。我无可奈何,无话可说:“一言难尽,我要休息了。” “餵?餵?”文蕾疑惑的喂喂声在我指尖熄灭。 仰躺在床上,想像着我以后悽惨的生活。不能和朋友一起出去玩,还要在家做饭,最痛苦的是有了小孩,我还要带小孩,七八个小孩成天围着我转,围着我要吃奶。每天都要洗衣做饭。很快我就成黄脸婆。 “啊,我不要!”原来我做了个噩梦。 第2章 闪婚时代 重遇故友 原本觉得很好听的婚礼进行曲,今天为嘛听上去格外刺耳?感觉自己被催眠了一样,一点自我意识没有,完全听从别人的摆布。 老爸挽着我的胳膊将我递到宋连的身边,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上。啧啧啧,这人的手还真修长,比女生的还要秀气。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司仪站在我旁边不知道说了一堆什么话,我望着天花板,没注意到司仪的问题。他又问了一遍:“金小姐,你愿意嫁给宋连先生为妻么?不论生老病死,贫穷富贵……” 心里一直在说:“愿意你妹,你妹的不知道本姑娘是被逼的?”转念一想,貌似他的确不知道。我长时间没回答,底下开始躁动纷纷。尤其是爷爷,急的满头大汗。想到他一把年纪,还装病,只为了看到我和宋连结婚。实在不容易。 我哆嗦的嘴唇,小声答:“我……愿意。” 我终于还是答应了。 不就是结个婚嘛?有什么的,反正是可以离的。到时候我要找个我真心喜欢的,也真心喜欢我的,我们相亲相爱…… 我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 “金小姐,金小姐?”旁边的司仪又在催了。 “啊?!”我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一脸狐疑的望着司仪。 司仪催促道:“该你给宋先生戴戒指了。” 尼玛,这婚结的也太快了。我都糊涂了。连他为我戴上戒指这事我都不晓得。随意的给他戴上戒指。无意间瞄到他,他竟然还很享受的样子。 笑你妹的笑! “好,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我吃惊的望向司仪。司仪微笑的肯定的点点头。 还有完没完?我吃惊的看着宋连。他低下头向我靠近。我承认我做梦都想着被帅哥亲,但是情况是那帅哥也喜欢我,譬如郑正炫。 这丫我知道他是被逼的,不喜欢我干嘛还亲?你就这么听话么?听你父母话娶我,听司仪话亲我,你就没有一点自我主张么?天生的小受,小受。 他靠我越来越近,快要靠近我唇时,我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你要是敢亲我,当心我……” 我还没说完,他错过我的唇,在我耳边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还很嚣张的说:“怎么?亲一下又不会怀孕!”我脸涨得通红。 台下掌声雷动。宋连望向大家风度的笑笑。我怒视他一眼,结果被他逮个正着。他一把搂过我的腰,向他怀里靠了靠。 这丫的太嚣张了,太讨厌。我用力的踩了他一脚。他竟然面色依旧。啧啧啧,心机太重,太能忍了。他和我结婚一定是有目的的。他是看上我们家财产呢,还是人力资源? 按理说不该啊!他家和我们家根本就不能比,呃,不对,我们家和他家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沧海一粟。 我还在纠结他和我结婚的目的,不料,他将我打横抱起,走出婚礼堂,塞进了车里,他自己坐在驾驶位上,准备发动汽车。 这是要干什么? 车窗摇下,爷爷爸爸妈妈叔叔阿姨全凑了过来。 “小连,路上开车注意安全。”米阿姨嘱託道,“好好照顾芝芝,和芝芝玩的开心点啊。” “最好回来时,能给我带个大胖曾孙子。”爷爷紧跟着说了一句。 “爷爷!”我红着脸吶喊道。 就这样,我们出发了。就我和宋连两人。就我和宋连俩人?要去哪我还不知道呢! “喂,我们是去哪?” “机场。” “去机场干嘛?” “去马尔地夫。” “什么?” 为什么我总是什么都不知道?人家结婚自己选婚纱,自己选蜜月地,更重要的丈夫是自己选的,为什么我的全都是别人准备好的?感觉自己就像只被人牵着鼻环艰难行走的受罪牛。越想越觉的悲伤,越想越觉得不甘心。 你说,孤男寡女的去旅游,还去个陌生的地方,一不小心发生什么,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怎么办?不行,我得想个办法,离开他。 我急中生智,想到:“喂,停车,我想尿尿。” “高速不让停车。” “不行,你快点想办法,我急了。” 倏地,一个空瓶子呈彩虹弧度完美地降落到我怀中。 他淡定的说:“自行解决!” 我:“……” 我坐在遮阳伞下,喝着果汁。看着蓝天大海,感觉很惬意。宋连那傢伙倒是很有兴致,在那边游泳呢,周围围了一群穿着裸露的女子。 “切……”我从牙缝里蹦出这个字。 第5页 “金丽芝。”我寻声望去,一穿着绿色泳裤,上面还映着青蛙王子图案的男子向我跑来。 “哎,真是你啊?”这男子是我初中同学,大名王超革,人送外号皮革,初中时总和那个死猴子一起欺负我。 “皮革,真巧啊,在这边都能碰到你。来度假?”老朋友见面一般都会寒暄几句最近在哪发展之类的话。但对于他就不用了,因为他丫的是个富二代,家里富得流油。 他回答:“是啊。你呢?也来度假?” “没,就随便逛逛,一不小心就逛到这儿了。”说着我侧目怒视宋连,把我拐到这儿的男人! “随便逛逛都能到马尔地夫,看样子你混的不错啊。” “嘿嘿,哪有。”我急忙喝了口果汁,掩饰心中的怒火。是啊,我混的真不错,没谈恋爱就结婚了。 皮革在我旁边的椅子上躺下,说:“想猴子没?那傢伙天天在我耳边念叨,说要娶你当老婆。” 一口果汁差点呛死我。咳了好长时间才缓和过来。 “嘿嘿,开玩笑的。”他不改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我无语的看着他。 “哥。”清脆如银铃般的女声吸引了我的注意。 宋连正和这小女生向我们走来,小女生手里拿着皮球,穿着粉泳衣,极为可爱。宋连只穿个浅蓝色泳裤。呃,他的身材不错。 “哥……”小女生拉扯着皮革,指着宋连说,“这是我新认识的男友。” 男友?忙得够快的啊。我意味深长的瞄了眼宋连。口味还真清新啊,小萝莉。 宋连则面无表情的站在我面前。 “小女孩家家的别胡说。”皮革教训起了妹妹。 “嘻嘻,是男性朋友,简称男友。”小女生嘻嘻笑着,还不忘偷瞟眼宋连。 “包子,你们认识?” “我哥,他是我哥。”我对着皮革说,没敢看宋连的眼睛。 “包子,你什么时候有的哥哥,我怎么不晓得?” 包子,皮革竟然当众叫我包子。 “包你妹,我没有名字啊?!”我怒吼。觉得旁边有股灼热的视线盯着我。一激动忘了皮革他妹妹就在边上。 我急忙向他妹道歉。 宋连今日真奇怪,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也对,他这几日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的。但今天的面无表情总感觉怪怪的,好像有点冷。午饭时问他吃什么,他不说话,问他晚上我们睡哪儿他也不说话。 我很讨厌和别人说话时别人不理我。要是平时,我早就发火了。但现在我不会,因为现在我身上没一分钱,吃饭住宿全靠他,所以我要忍,要紧跟着他,千万不能丢了。 午后,阳光不错,他躺在白色沙发上,面对着蔚蓝大海。我拿一杯牛奶到他旁边。他眯着眼看到了我。我把牛奶递给他。 他双手环过后脑,摆了个更加慵懒的姿势,就是没接过我手里的牛奶。我诧异的看着他,他轻道声:“放边上。” 讨厌的人! 我们静坐半天,都没说话。他就这样闭着眼,很享受阳光的样子。趁他闭着眼睛的时候,我细细的观察了他。 要说小时候吧,就有一大群花痴女生追着他后面跑,还常有女生让我递情书给他,结果每次都收到他的白眼。那时候也没觉得他长的有多好看。但现在八年不见,怎感觉他变的极其好看了。要说整容吧,也不太像,因为他还是当年模样,就是成熟了点。噢,明白,或许这就是小蕾所说的男人味。估摸着,他就是多了这个味道才让变得更帅的吧。 皮革他妹抱着皮球跑了过来,声音甜甜的:“宋哥哥,我们一起去玩皮球吧。” 半晌无人应答。小女生站在那尴尬又孤单的样子。我看不下去了,推了下宋连说:“喂,人家小女生叫你去玩呢,听见没?”他猛坐起,甩给我一白眼,转身进了屋内。 什么情况?谁惹他了?还有脾气说的。 小女生望着宋连的背影,嘟起了嘴巴。 看着小女生伤心的模样,作为女生的我都心有不忍,真不知道他一个大老爷们怎么狠得下心的。我说:“姐姐和你玩好不好?” “好,包子姐姐,你快点!”小女生抱着皮球在前面跑着喊着。 呃……包子姐姐…… 和小女生玩着,后来皮革又加入了我们。一个下午过的真是充实。 本想问宋连晚饭在哪吃的,结果皮革过来叫我们一起去他那儿吃。我答应了,问宋连,他丫的跟瘟的了一样,又是不说话。我实在受不了了,没理他,直接跟皮革妹妹走了。 我们刚吃没多久时,谁知那丫的自个儿主动过来了。 “不欢迎我?”他一本正经,极为淡定极其无赖的说。 皮革笑笑,说:“没没,你坐。服务员,多加一份餐具。” “宋哥哥,来这边坐。”小女生热情的呼唤他坐她旁边。他很随意的从有人吃饭的旁桌拉过来一把椅子,全然不顾旁桌人诧异的表情。接着又很随意的把椅子插在我和皮革之间狭窄的空隙下。 皮革皱了皱眉,咕哝着腮帮,似乎有话要说,但终究没说出来。 第6页 他似乎发现了大家怪异的眼神,扫了我们三,极为客气的说:“吃啊,都看着我干嘛?”而后,就放开吃了起来。 乍听他这话,我差点糊涂今天是谁请的客。 饭后,皮革将我拖到一边,附在我耳边小声的说:“包子,我觉得你哥有问题!” 我瞟着餐桌上正在和小女生说笑的宋连,诧异得地问:“什么问题?” “我怀疑他有恋妹癖!”皮革神情十分严肃。 “恋妹癖?皮革,你真会说笑。不可能的。”我挥着手否定皮革的猜测。 “怎么不可能?昨日我和你聊天,他在远处一直虎视眈眈的看着我,看的我的心直发慌。还有,你看他座位就知道了,哪儿不坐,偏偏坐我和你之间。还有,刚刚吃饭时,我多次想夹菜给你,全被他拦下了。你说,他是不是有问题?” 皮革神情严肃的样子,让我感觉十分好笑。为了配合他,我故作严肃的说:“嗯,我会注意的。你也要看好你妹!” 我和皮革正讨论在兴头上,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把我们吓了一跳。“你们在这嘀咕什么呢?”是宋连! “噢,没什么。”我说:“皮革,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包子,你耳朵聋了是啊?”说着我装模作样捏起皮革的耳朵。 皮革装作很疼的样子,说:“好,好,我知道了,丽芝大姐。” 我松了手,拍了拍手掌,很得意的样子:“本姑娘这次就饶了你。下次你要再敢叫,当心你妹。”说着我给皮革使了个眼色。 我跟在宋连的后面,来到酒店的一套房间。 “今晚我们就睡这?”我问他,他又没吱声。 无所谓。 我一一推开房间的门,漫无目的的左看看又瞧瞧。嗯,房间还不错。心里这么想着,手已经打开另一个房间的门。 一个裸露健壮的背影毫无保留的呈现在我眼前。也许是开门声惊扰了他,他转过身来。 我大脑短路片刻,随后便听见自己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尖叫。在自己的尖叫声中,我终于反应过来下面该怎么做。便蒙着双眼,匆匆跑开了。 呆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脑海中闪现着刚刚宋连的眼神。那是种什么眼神,惊慌中夹杂着丝丝嘲笑?嘲笑中又夹杂着丝丝嘚瑟?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眼前突然昏暗下来。向上望去,宋连正拿着白毛巾擦拭着头发。想起刚刚发生的事,顿时,只觉脸颊烫的慌,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余光瞟见他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电视。我瞧一眼电视,是曲艺杂苑类的大叔大妈老爷爷老奶奶比较爱看的节目。啧啧,口味不同寻常呀!看来我得重新认识他了! 我的目光一直尾随着他,他又去倒水,倒水还耍帅,尼玛,突然的转身是什么意思? 我和他目光对视。我匆忙收回目光,蜷缩在沙发一角。 一只骨干分明,修长白皙的手递了杯白开水到我眼前。我别过头去。 一杯水就想打发我?没那个可能,本姑娘心灵的创伤是没办法弥补的。心里这么想着,谁知嘴上不受控制的说了出来。 “心灵的创伤?呵呵,从没听说过女人将男人看光光还说自己吃亏的。”说着他将水杯砰的放在了茶几上,而后又是砰的一声关门声。 生气了?这种小事都生气,真是小鸡肚肠。 我生怕他被我占了便宜后起报复之心,愣是等到卧室久久没动静,料想他已经睡着了,才拿起自己衣服蹑手蹑脚的去洗澡。 我将卫生间的门锁的死死的,还搬来个椅子抵在门后。正当我准备脱衣服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个身影,我吓的尖叫起来。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扶着墙壁,被吓的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他背对着我,很淡定的尿完尿,抖了抖,然后转身,手指着边上。 天,卧室竟然与卫生间是相连的。一个踉跄,我险些没站稳。 他走出卫生间,门也没关,直接爬上了床。我气呼呼的冲出卫生间,双手插腰,对着床上的他大喊道:“宋连,你什么意思?你不知道我要洗澡吗?你这是报复,□□的报复!” 他转过脑袋,睁开朦胧的睡眼,声音慵懒而随性:“报复?你想像力还真丰富。我对没胸没屁股全身汗毛还很长的猿人不感兴趣。” “你……”我气的再次说不出话来。只能用愤怒的眼神狂虐他。 他翻个身,又补充道“哦,对了,刚刚我的确不知道你在洗澡。”然后心安理得的侧卧着。 欺人太甚!一时怒不可揭,我拿起旁边的枕头向他砸去。到底不是自家的东西,质量太差。顿时鸭绒满天飞。 也许我这一砸真是惹怒他了,他倏地坐起,对我虎视眈眈。我打了个寒颤。 他向我一步步的逼近,我一步步的后退。突然他的眼神变得分外柔和,柔和中带着一半的诱惑。 他将我逼到墙角,单手撑墙,呼出的热气喷到我的脸上,语气中满是温柔诱惑:“据说女人总是喜欢将寂寞转为对丈夫无理的愤怒。老婆,今晚你想要?” 他的一声“老婆”叫的我全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我连打了几个哆嗦。 第7页 他的手深入到我发丝中,胳膊挽起我的脖子,猛的向他怀里一拉,我尖叫一声。睁开眼就见他清晰精緻的脸。我愣愣的看着他,他嘴角勾起一抹邪恶却分外好看的微笑。 他的另只手移到他睡衣的腰带处,忽然猛的一扯。我捂着眼睛尖叫着蹲在地上。 扯毛线呀?我可不想再把你看光光,长针眼! 半晌没动静,奇怪?透过指缝我瞧见他套上外套走出了卧室,然后又听到砰的关门声。 他出去了?我踱到客厅,环视了一圈。确认他是真的出去了。 为了以防万一,我将卧室锁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卧室与卫生间间的门又锁了个里三层外三层,确保安全无误后,我放心痛快的洗了个澡。 今晚我的小心脏真的是饱受刺激。在难得的平静中,我睡着了。夜里我做了个梦。梦里我是个小孩,正在和周围的小伙伴们比特长。 一个说我家房车很长,另一个说我家房子又高又长,我龇牙咧嘴在边上嬉笑着说:“我全身汗毛都很长。”话刚说完就听见一恐怖的笑声,转过头一看,是赤果的宋连! 我是个气来得快消得也快的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记仇。我的死党小蕾曾经这样形容我:你就是那种别人甩了你几个巴掌,然后给了你一块糖,就能原谅别人的人。也许就因为这个优点初中那会儿我才总是反覆的被皮革和那个死猴子欺负。 一大早,我到处左顾右盼。宋连那傢伙死哪去了?他要不在,谁带我回家? 前方不远处的凉亭下,一个男子正闷头喝着白开水。因为我知道如果是白酒他不可能脸不红,还很淡定的坐那一大口一大口的。 他瞧见我,向我招了招手。我过去,在他对面坐下。 我问:“皮革,你昨晚没睡么?今天怎么看起来这么憔悴?” “憔悴?你看出来了?”我点头。 他摸了摸脸,然后嘆了口气说,“昨晚我们隔壁那对真是热情似火,风起云涌。一个晚上高朝迭起,尖叫不断。我被吵得实在睡不着,寂寞难耐啊!所以,嘿嘿,今早起来有点虚。”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上荡漾着点点潮红。 我咽了下口水,口水差点把我呛着。 他举起半杯水的玻璃杯,仔细端详一番,然后看向我,脸色十分正常,看起来却是醉醺醺的模样,“你哥呢?” “啊?噢,对了,我正要找他呢,不知道他去哪儿了。”我环视周围一圈,一个人影都没有。问皮革:“你看见他了嘛?” 皮革趴在桌上,摇了摇头。我单手支在桌上,撑着下巴,望着碧海蓝天。突然间我想起了郑正炫。这么多天没看见他了,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我开始摸口袋,摸了半天才想起,手机根本就没带。一时间十分懊恼。摇了摇昏睡的皮革,问他要了手机。 熟练的拨着郑正炫的号码。 “你好,我是郑正炫,请问你是?”对面是他富有男性魅力的声音。 “正炫,是我。” “噢,对不起,我现在有事,等会再说好吗?”然后就在我一连串的“喂喂”中,对方挂断了电话。再次拨过去时,手机已关机。 我惊讶,不解,又拨了回去。睡觉的皮革竟然可以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拍到我手里的手机。然后倏地扔向一边,迷糊着说:“我困,别出声。” 我蹑手蹑脚的走到边上,小心翼翼的捡起手机。正准备离开,想换个地方打电话。就听一清脆如银铃般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哥。” 我缓缓蹲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又将皮革的手机放回原处。倒退着走,移到刚刚的位置上坐好。 “哥,哥。”小女生连叫几声。皮革抬起头,睁开惺忪睡眼,觑向远方,半秒不到,他的目光突然分外清明。我顺着他目光向后望。 小女生和宋连正从游艇上下来……小女生很开心的挽着宋连,宋连竟然微笑回应。 此情此景,我甚为激动,当然有比我更激动的。皮革不知何时已站在了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宋连和他妹。面有怒相,眼神中带有杀气,喘息很重,胸膛一起一伏。可见,此刻他内心定时波涛汹涌了。 小女生绕过我,蹦跳着到皮革身边,面色微震,柔声道:“哥?你哪儿不舒服吗?” “不舒服?你说我能舒服吗?一大早的沖哪去的?”皮革表情十分严肃,从他一本正经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是真的很担心他妹。 “哥,我……我只是和宋大哥去……”小女生还没说完就被皮革粗鲁的打断:“宋大哥,宋大哥,你成天就知道宋大哥,你不知道你亲哥在这儿?去哪和谁去,至少也得和亲哥说声,亲哥同意之后才去啊?太不懂事了,你亲哥现在很生气。”皮革双手环胸,很愤怒的样子,望向一边,然后又望向我的旁边。 呃,什么时候宋连坐我旁边的? 面对眼前的激烈场面,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他,竟然还可以波澜不惊的倒水喝。 我问他:“去哪的?” “随便逛逛。”他回答的干脆利落,像是很讨厌和我讲话样子。我有自知之明的,没问下去。 第8页 “你最最亲的亲哥哥在这儿呢,以后去哪一定要和亲哥哥说。亲哥哥带你去哪你才可以去哪,晓得没?”皮革训起妹妹来,还真是有模有样,好一副兄长范儿。 “你又不帅。”小女生揪着手中的花环,小声嘀咕着。 “啥?你说啥?” “妹妹定会谨遵亲哥哥的教诲,以后去哪儿都跟亲哥哥说一声,亲哥哥去哪儿,妹妹去哪儿。”小女生甜甜的说着。 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兄妹之间的对话,听起来有点怪? “好了,亲哥哥现在困了,扶亲哥哥回去睡觉。” “是,亲哥哥。”小女生甜甜的应着,走在皮革身边时,时不时的对皮革翻白眼。皮革微闭着眼睛,估摸着没看到。 小女生微笑望向宋连,眯起的眼睛笑成了月牙形,声音柔柔的:“宋大……” “扶好我。”皮革一个踉跄,小女生急忙扶住,细细的眉头轻皱。皱的我一女子心里都直痒痒。啧啧啧,好一副闭月羞花的脸蛋,我瞟向宋连,他倒是很能装啊!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切切切。 我正要开门,就听清脆如银铃的声音飘到我耳边。 “宋大哥,你们住这儿?” 随后就是皮革的惊讶声:“啥?”我和皮革四目相对。皮革的眼神中满是惊讶与惊悚,而后改为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么说,昨晚那声音是……”皮革似笑非笑的打探着。 “是你……”我瞄见皮革他妹正天真的望着我,于是生生将那“妹”字吞咽了下去,改为:“是你七舅姥爷的!” 一旁的小女生,皱着眉头,天真的说:“哥,包子姐姐怎么这样说咱七舅姥爷?” 我:“……” 小女生羞涩的笑着,不停地偷瞟着眼宋连。和她亲哥哥商量在我们这儿玩会儿,然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愣是被她亲哥哥拖了回去。 小女生依依不捨的目光粘着宋连久久不愿移开,直到她亲哥哥残忍的将门给关上。啧啧啧,我不禁感嘆,都说自古红颜祸水,其实蓝颜也祸水啊! 车在路上行驶的很稳当,我在车上睡得也很稳当。昨晚运气特嘉,斗地主连战连胜,斗得甚欢,不知不觉就到凌晨。 一个剎车,脑袋撞上了前座,我摸索着爬起,迷糊的问:“到家了?” 前排似有似无的飘来一个“嗯”字。 我抱着一个小玻璃瓶,玻璃瓶里装的是马尔地夫的海水。旅游总得买个什么东西做纪念吧,这次旅行比较匆忙,没带足钱,所以只能带点海水回来了。嗯,也算是有收穫的,不枉此行。 宋连将行李搬了出来,走来走去,好像很忙的样子。我就站在车旁,看着他来来回回,忙来忙去。 话说,这是什么地方?眼前,两层半的小楼房,还有个小园子,花草绿树掩映其间。 我立在原地呆呆的看着,打量着这陌生的环境,突然间有点晕眩,哪个是东,哪个是北?我疑惑之时,一个包裹砸向了我。 “你的。”原本是有怒气的,但看到他和气的脸,突然之间就不想发火了。幸好没发火,跟着宋连后面,默默的进了院子,进了屋内。 刚进门就听见一阵欢呼。爷爷爸爸妈妈,宋爷爷还有宋叔叔阿姨都在。我惊喜。 第3章 度假回家 新婚生活 一连串问候谈笑之后。我得知这是我和宋连的房子。楼上楼下院子里全部跑了一圈,几乎熟悉每个角落后。我有点感嘆,这么大的房子以后竟然只有我和宋连两个人住,会不会有点孤单? 晚饭后,闲聊之时,我说:“妈,你不在我身边,谁给我洗衣服?我上学忙,也没时间洗。” 母亲盘坐在沙发上,瞄我一眼说:“不是有洗衣机吗?” 我说:“没人和我聊天了。” 母亲轻描淡写的说:“不是有宋连吗?” 我又问母亲:“妈,你就这么放心你女儿不在你身边吗?” “有什么不放心的?和小连好好相处。”母亲往脸上贴了张面膜,细心料理着。 我低头扣着手指,小声道:“可是妈,我好像不会做饭。你不在我身边,以后谁做给我吃?” 妈妈眯着眼睛,仰躺在沙发上,淡淡的说:“今晚你不是吃的蛮香的么?”我点头,“嗯” 母亲得意的说:“全是咱女婿做的。” 一个不小心,我手上的彩笔的铅断了,飞入了我眼睛里。我使命的揉着。 高中那会儿,外班一高富帅要追我,感觉不比宋连差哪儿去,更关键那小孩还很踏实勤恳,每天天不亮就在我们家楼下等我,那时正值三九四九节气,天非常寒冷,他在风中瑟瑟发抖。然后看到我,对我温柔一笑,从怀里递给我一杯热牛奶。有好几次我都被感动了。 结果有天这事被母亲大人发现了。母亲大人对他进行一番深切的思想交谈,那男生就再也没出现过。当时我还很生气,对母亲大吼,您怎么可以这样。母亲继续侃侃而谈,说,我女儿这么优秀,哪个男生能配的上? 我记得当时我还发狠说,你就把我这辈子都困在你身边吧,因为我很优秀,没有谁能配的上我,我这辈子都不嫁了。母亲大人淡然的说,有这种思想认识,很好! 第9页 但现在呢?她就这样随便的把我嫁了,就这样随便的承认宋连了?我欲哭无泪。 就这样,我的新婚生活开始了。 上网搜索了地图,这房子唯一的有点就是离学校近,乘公交车30分钟就到了。每天上下学全是我自己乘公交。因为我不会做饭,所以从不做饭。中午在学校吃,早饭正炫会带给我吃,晚饭回家吃。 回家后我看到桌上有饭菜就吃,几乎每次都是热乎着的,可惜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吃。从来没想过,吃饭也会成为一件寂寞的事。 在新家里已经生活一个星期了,总是我一个人。感觉很孤单,总是与寂寞为伴。 宋连他,我貌似已经一个星期没看到他了,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要不是每天回家看到桌上的热饭菜,洗刷干净,整理好的碗筷,被我踩脏后换干净的地毯,我差点忽视了他的存在。 每天我一回家就开电视,或者放音乐,声音总是调的很大。或者就回房间打开电脑和小蕾,大梦,正炫聊天,聊到睡着。有时候,我甚至会害怕。空荡硕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连自言自语都会有回音。 婚姻这东西,强制性的果然不好! 周六放假,我睡到中午才起来。准备下楼洗漱,却瞧见妈妈的身影,她还是像从前一样,放假时从不叫我早起,任我睡到中午,然后也是大概这个时候做早点的午饭。也许是我真的太想她了,忍着热泪,颤抖着喊了一句:“妈?你来了?” 她一转头,我顿时失落,不是母亲。是一位和母亲差不多年龄的中年妇女,她围着围裙的样子,好像母亲。 片刻之后我机灵起来,有点警惕,恐惧的试问道:“你是谁?” 中年妇女亲和一笑,说:“我是钟点工。我来这儿帮忙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我诧异,指了厨房,指了她手上端的菜,又指了指地毯,问:“这些全是你做的?已经快一个星期了?” 她温和笑道:“是的。” 我转身进卫生间洗漱,望着镜中的自己,我似乎明白了什么。无所谓。用凉水洗了把脸,抹掉快溢出的泪水,感觉轻松了不少。 我吃着饭,中年妇女就要走,我说:“阿姨,可以别走么?陪我聊聊天,行么?” 中年妇女面露难色,半晌缓缓道:“这个,我答应了别的主顾,还要去工作呢。” 我没说话,只低着头扒饭。 又是一个人的时光,我打开电视,拿着话筒,在沙发上蹦来蹦去,狂吼歌曲。貌似我的声音有点大了,切歌间隙,我听见大门外有个泼妇的声音:“大中午的,作死呢!”我不理她,声音喊的更大,跳的更欢。 突然之间,电视机关了,音响也停了,只有我沙哑的声音在空荡的房间回荡,停电了?一个不留神,我从沙发上弹了下来,脑袋磕的生疼。我摔掉话筒,揉着脑门,爬到沙发上,仰躺着□□。 门忽然被打开了,我猛的坐起,就见宋连一身疲惫的样子进来了。我死死的盯着他。 他瞄了我一眼,低下头去换鞋子,忽的又瞄了我一眼,这次视线就没离开,直到走到我边上,指着我脑门问道:“怎么回事?” 看着他鬍子拉碴的模样,我有些失神。 “电视机左边柜子第二个抽屉里有药。”说完,他就进了卫生间。 我照着打开那个抽屉,果然有药,什么止咳的止泻的消毒水创口贴一应俱全。 不由感嘆句,这男人心思挺细腻。 给脑门上随便涂抹了些消炎药。我便做贼似的熘到卫生间门口,紧贴着门,窃听里面动静。 等了老半天,里面没丁点声音。就是水龙头的哗哗声都没有。我的脑海中闪现一副骇人的画面:死寂的夏日午后,无风,无蝉鸣鸟啾声,天空昏暗。一栋黑树掩映的房子里,同样静的出奇。忽的镜头闪入卫生间,一步一步向里逼近,苍白的地面上血迹越来越多,再往里去,一个裸露的男子躺在没有水的浴缸里,他单臂垂下。镜头再转向他的脸,那张脸早已血肉模糊,面目全非,还几只驱虫在上面蠕动,一阵阵死尸的噁心气味充斥鼻腔。 想到这里,我尖叫起来,一紧张将门扭开了。我弱弱的睁开眼,瞥眼浴缸,没人?再转头,一个白影吓的我再次尖叫起来。我蹲在地上颤颤发抖。 白影离我而去,晃悠到桌边,倒了杯水,咕噜咕噜喝起来。我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正对上宋连的目光。 他嘴角弯起一抹分外好看的笑来,单手撑腮看着我,语气中似有讥笑:“说吧,你三番五次趁我不备闯进我浴室到底想干嘛?” 我一时语塞。总不能说听不到浴室里的水声,我想看你死了没,吧? 我顿了顿…… 一个词语闪在我脑海里,久久不愿散去,三番五次?我何时三番又何时五次了? 我有点气急败坏,或许是恼羞成怒?总之我倏地站起,双手插腰,对着他吼道:“是你自己每次……每次……每……次不注意,怎么说是我闯了?你一个大老爷们洗澡难道不知道锁门么?不知道锁门么?不知道锁门么?” 我越说越大声,最后一句似乎是狂吼出来,说完之后嗓子有点干涩,有点疼。我艰难的咽了下口水。 第10页 他突然笑的更开了,讥讽的说:“锁了门也没用,搞不好下次从窗户闯进。”说着他望了眼窗户,似乎对自己的猜测更加肯定了,补充道:“嗯,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卫生间在一楼,有个很大的窗户,从后面的花园里貌似真的可以爬进去。 我没有和他争论,也懒得和他争论,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这才觉得刚刚和他说话动了真气,现在脑门还隐隐作痛。 他径直走到我面前,在我对面慵懒坐下。我斜视他一眼,他身上裹着白毛巾裸露的甚多,再加上坐的姿势稍微有些放荡,我别过头去。 “这段时间我不在,你想我没?” 天,我听到了什么话?如果不是对面确确实实坐着一个大男人,声音确确实实来自那,我差点以为我出现了幻听。“神经。”我说。 “啊,是吗?那我可是一直想着你呢!一想到家中有位贤惠美丽的妻子在等我,我就抑制不住内心的狂热,总是想立刻飞到她身边与她紧密相拥呢。” 我有种想吐的感觉…… 半晌,他不再说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打个哈气,声音懒洋洋的。“好累啊,补觉去。” 他一离开,我立刻拿起桌上的电话,打给了母亲。 “妈,我跟你说,宋连他有病。这一个星期不知道去哪鬼混了一圈,回来就一直说胡说,妈,你说他脑子是不是烧坏了?呃,还是他脑袋本来就是坏的?这一个星期我都孤单死了,每天都是一个人,每天都是一个人,每天都是一个人啊!妈,你说宋连他是不是有病!” “那现在他回来了,你是开心喽?”母亲这句话一说,我顿时很失落,很显然我说了这么多,她并没有抓住重点。 “开心?怎么可能,我这一个星期过的其实也挺好。不用担心吃喝,还有人免费洗衣服,要多自在就有多自在。最重要的是,还没人跟我斗嘴。”我的手指抠起了怀中的靠垫。 电话那头的母亲轻嘆口气,然后语气轻快起来:“小芝,你知道么?你从小就有几个习惯。尴尬时会一只手不停的抠东西,开心激动时会不断的重复同一句话,喜欢某样东西时会反反覆覆不厌其烦的提到他。你说你是不是……” “不是的妈,你听说我说,宋连他真的有病,他把我撂家里整整一个星期。我受不了了,我要……” “倔强时别人的规劝总是听不进去。”母亲冷冷的补充了这句。我顿时安静下来,使命的揉捏膝上的靠垫。 对面母亲似乎想起什么,恍然大悟道:“对了,我想起来了。一个星期之前小连打电话给我,说什么公司有事要出国一趟,要我过去陪你。我当时正接一个棘手的案子,比较繁忙,一时就把这事忘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自己照顾自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见。”我气愤的将电话挂了,望着楼上宋连的房间。 原来他是有原因的啊,我还以为他真就这么绝情的把我撂这儿的呢,我都做好一个人孤独终老的心理准备了。 周日,我本想像过去的上百个周末那样,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然后再吃个早中饭的。结果这么简单的梦想都实现不了,心痛,憎恨。 今日天气甚好,一大早就有阳光照进来,昨晚和正炫又聊到很晚,很困。随手抽来被子蒙在头上继续睡。手机响了,周末我从不设闹铃,按理说不会有人清早打电话给我的,因为熟人都知道,只要早上打进来都会被我骂回去。 瞄眼号码,是陌生来电,想都没想果断挂掉。结果这傢伙倔劲还不小,连打了几遍。我从床上猛地坐起,没等对方开口,噼里啪啦的就开始了。 “你他妈的神经病啊,话费多的没地方花了?一大早的打什么电话过来?不知道别人要休息吗?你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整天闲的无事可干只知道打电话?有什么事当面说就好,打什么电话啊?如果你话费实在多的没地方花了,先帮我沖300块。ok” 我盯着手机看了两秒,对面一个声音也没有。又骂了句神经后,扔了手机,再次倒下。 没过多长时间,房间门响了。咚咚咚的叩门声吵的我实在心烦。再加上刚刚说了太多的话,大脑仍处于混沌状态。一股怒气从心而生。我抓狂的挠挠头,跳下床,想去找这个叩门神经理论。 门刚开个小缝,就见一脸和气的宋连。我一惊,他今日穿的倒是很休闲,浅蓝色的t血衫,黑色的休闲裤,海蓝色的休闲鞋。整个就一帅气的阳光男孩。 他和气的脸笑了起来。娘的,长那么帅还要笑,迷死人不偿命啊。 “嘛事?”我冷静下来,没好气的问。 他继续带着那迷死人不偿命浅笑着说:“是你说有事当面说,不要打电话的。” “什么?”感觉心里藏着一个恶魔,愤怒到了极点,有嗜血的冲动。 “别关门,话费我已经帮你冲上了。” 什么?我满腹狐疑,不再理满脸嬉笑的他,去看手机验证他话的真实性。 “奇怪,我手机呢?”我抓着头发,床上地下桌上翻了个遍。正准备钻进床下,一只修长的手握着一款银白色触屏手机出现在我面前。 第11页 我抬起头,对上他和善帅气的脸,我夺过手机,甩给他一个白眼。 打开手机,还真的有条信息,半信半疑的再打开信息,还真的多了300块钱话费!我吃惊的看着他,他耸耸肩,望向一边。 老实说,并不是300块钱话费出卖了我,而是我要对自己情急之下说的话负责。宋连这傢伙,忒讨厌了,总是喜欢钻别人的空子! “说吧,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我坐在副驾驶座上,晃荡着双腿。 “买菜做饭。”没发现,原来他还有点婆婆妈妈的气质。我厌烦道:“不是有钟点工的么?叫她来不就行了?” 他咧嘴望向我:“钟点工是要收费的,你来给?” 我说不出话来。真是,明知道我没钱,还说的这么裸露,故意让我难堪。抿抿嘴唇,我望向车窗外。 “想吃什么?”他专注前方,头也不回的问我。 当他说这句话时,我满脑子全是吃的,什么冰淇淋巧克力甜甜圈蛋糕炸鸡腿鸡翅可乐雪碧…… 但我终究没说出口,只舔舔嘴唇,咽口口水,将眼前的诱人画面全部拍散,装作很随意的样子,说了句:“随意吧。” 他没说话。一个急转弯转的我昏天黑地,我啊啊大叫。等到车缓慢下来,稍稍平息了,我才抬起头来。这才发现我正趴在宋连的大腿上。这会儿他耳根子略微泛红,好像有点尴尬的样子,眉头微皱的看着我。 我拍拍手掌,整理了褶皱的衣角,说:“谁叫你不提醒我系安全带来着。” 周末的超市,人还是挺多的。走到哪,我都能感觉到周围股股灼热的视线。 第4章 霸王别鸡 良家妇男 切,这些肤浅的小女生,老大妈们,长的帅有毛用?瞟眼宋连,耶耶耶?竟然还阳光灿烂的微笑回应那些对他抛媚眼的女妖精们。 “切!”我严重鄙视他们这些人。 “走那么快干嘛?”宋连在后面乱嚷嚷,我掉过头去甩给他一白眼,大声喊道:“你走那么慢干嘛?来轧马路的啊?” 刚掉过投来,旁边一大妈笑眯眯的看着我,吓我一跳。“姑娘,那推着小车,背着卡通皮包的是你丈夫?” 没想到大妈看上去很和善,问的问题这么棘手。我挠着耳朵,一时不知如何回答。说是吧好像不太对,因为我们双方都是被逼结婚的,没什么感情,那些什么有色的什么滴更不要提了,根本就没个夫妻样子。要说不是吧,这个婚姻又是双方家长与法律都认可的。 嗯,双方家长与法律认可的。 “点头,那就是喽,害什么羞啦。来多拿点。” “啊?!不是,大妈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挥手连连否定,要我怎样解释我这复杂的婚姻史呢。大妈二话没说,也不管我的为难,拉着我的手,往我怀里揣了一堆小盒子。 “姑娘,好好珍惜你老公啊,又给你提包,又陪你买菜的。这样的好男人快要绝种了。” 我一时头晕,到底是谁要谁陪买菜的?刚刚谁说要送我包,我说不要还偏要买给我,然后我就随手拿了一个挂他身上的?他好?哪里好了? 我难堪的说:“大妈……”大妈一脸乌云的瞅着我。 “哦,不,阿姨,您不知道他,其实他跟娘们似的,嘴巴特凶,一点都不饶人。您看到的只是表象,千万不要……”难得有个机会我可以好好的揭露他鲜为人知的猥琐面,我说的正在兴头上,耳边悠悠传来一句:“千万不要什么?” “哈哈,千万不要盲目购物,以防上当受骗!阿姨,您走好,再见。”我腾出一只手来,向阿姨挥手再见。阿姨目光依依不捨的离开了宋连。 宋连将购物车向前推推,低头向我靠近,然后浅笑着问:“你买这么多干什么?” 顺着他视线,我望向我怀里众多的小盒子,都是些什么东西?拿起一个瞧瞧。 “我也不知道,是刚刚那阿姨……套?”大脑短路片刻,感觉自己像刚出锅的鸭血。待缓过神来,迅速将那些小盒子摆好,快步向前走去。 咦,丢人! 发觉宋连这人好有心机的,他总是于无形之中让人对他产生美感或者好感。譬如,此时他修长的手指捏着一只又肥又丑的猪蹄,挑着一只眉问:“你会做菜?” 不会还是会?要说做菜吧,其实我会的,就是有点难吃,但绝对吃不死人。回答犹豫之时,我想起小蕾曾经说过的至理名言,女人决不能在男人面前示弱! 对,我绝对不能示弱。 我走过去,一把抓过猪蹄,放在手里掂量掂量,满不在乎的说:“当……当然会,做菜有什么难的。” 他忽然笑了起来,语气中似乎带有嘲笑意味,“我怎没听说过?” “你没听说过的多呢,干嘛非要你听说过?!”我把猪蹄扔给了营业员,这才发现满手的油渍。我瞄向了宋连。他瞧了眼我手,又瞧了瞧我,下意识的后退几步。 “切。”我不屑的甩他一白眼,对他这种行为嗤之以鼻。只好从卖猪蹄的阿姨要了纸巾擦了手。 走到水产品处,一阵阵的鱼腥味直冲鼻腔,我本想绕道走的,刚要拐弯,就听宋连说:“你不是很喜欢吃鱼的么?” 第12页 我捏着鼻子说:“我是喜欢吃鱼,但我不喜欢买鱼。” “那你在这等着。”他把购物车让给我,独自背着那个米黄色印有皮卡丘图案的双肩包跑了过去。远远的,我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虽是买菜,却见他与卖鱼的大妈眉来眼去的,大妈笑的合不拢嘴。 “怎么过来了?不是不喜欢买鱼的么?”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扫视了周围,看到一个带壳的东西,想来应该是甲鱼,想起曾经无意中翻老妈菜谱时看到的一道菜,《霸王别姬》。于是我灵机一动,指着那个带壳的东西说:“阿姨,给我包个甲鱼。” 阿姨顺着我手指方向看去,顿了顿,和蔼的说:“闺女,这是乌龟!” “什么?乌龟?”我惊讶,而后感觉背后热气腾腾,直望上涌。我挠了挠耳根,却见宋连笑弯了腰。什么人啦,真是! 我弱弱的说:“那阿姨,麻烦你给我包个乌龟,不,甲鱼。麻烦您给我包个甲鱼,甲鱼。” 突然发现宋连是个笑点极低的人,就因为刚刚那破事,他一直在笑。周围走过去的小女生,老大妈们都诧异的看着他。你说,一个帅哥背着卡通双肩包推着购物者在超市里边走边莫名其妙的笑,那是个什么样子?我都想装作不认识他。 “霸王别鸡?你是如何想到这菜的?又是怎样把乌龟认作甲鱼的?”他边说边噗嗤的笑。 我这才觉得他傻笑做二愣子更好些,开口说话更令人讨厌! “谁让他们不在鱼缸上标上名字的?再说离那么远我又看不清,这能怪我?” 我说完之后,他笑得更凶了,脸红的像猴屁股一样。娘的! 忍受了众人异样的眼光后,我们终于出了超市。宋连大袋子中袋子小袋子拎了好几个,肩上还背着个卡通包,而我两手空空很轻松,也没有觉得全让他一个人拎很内疚的感觉。谁让他嘲笑我来着,活该! 终于可以歇息了,我坐在副驾驶上,正伸懒腰,宋连贴了过来。这距离,我想只要我稍微撅撅嘴吧就可以触碰到他嘴唇,我下意识的向后缩了缩。 搞什么?这个姿势十分别扭,而且我也不知该怎么办,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嘛。 “别动!”他的声音极尽温柔,呼出的热气喷到我脸上痒痒的。我手心里全是汗。 拒绝还是接受?这是个问题。垂目看着自己打结的手指。正纠结之时,听见抽安全带的哗哗声。 “想什么呢?别怪我没给你系安全带。”他戏嚯的声音从我头顶上方传来。 “啊?!”我愣了愣,诧异的看着正嬉笑的他,有种怪异状似尴尬的情绪涌上心头,我给了他一个无影脚,吼道:“谁要你系了!” 到家了,我冲到沙发上,张大四肢仰躺着。宋连把大大小小的袋子拎到厨房,哗啦啦的翻动着。肚子饿的咕咕叫,我艰难的爬起来,向厨房蹒跚而去。 “有吃的没?我饿了。” “没有。”他洗着几个西红柿头也不回的看我。 “骗人!”我冲过去,拿起一个西红柿就要往嘴里塞,刚递到嘴边,生生被他残忍的拦截下来。 “吃了会拉肚子。”他眉头微皱,像是在教育小孩子。 “拉就拉吧!”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起旁边另一个西红柿。 手腕处一阵疼痛,这傢伙真不懂得怜香惜玉。我放弃了对西红柿的垂死挣扎,恶狠狠的看着他:“切,又不是你拉,你抢什么?不就是个西红柿么?谁稀罕。” “你要是饿了,我下面给你吃?”看样子他是对我实在没办法了。 “嘿嘿,客气,方便面就行了,不要太好。七成熟!”想来,我笑的定是很猥琐。他在厨房忙碌,像个刚进门的小媳妇,而我蹦跳到沙发边,打开电视,调了一个鑑赏古典画的节目。 只一会儿,方便面的香味便飘散过来。都说方便面这个东西,是个长时间不吃就想吃,一但吃了就想吐的东西,对此我曾深有体会。 初中那会儿,学校突发神经说要选拔高素质人才免费送去军校培养。当时我就想了,免费的又怎样?那种水深火热,累不见底的鬼地方只有鬼才愿意去。还选拔呢,还培养呢,鸟都不想鸟。 结果这事被我父亲知道了,逼迫我参加了选拔测试,我哭着要死要活的不愿去,他强行逼制,还好听的说那是对我的磨练。 五天的野外探险,五个同学组小组,不准家长老师陪同,那些来选拔的军官会开着吉普车跟在后面,一路上考察我们,但绝对不会出手帮我们。也就是那时候我吃了好多的方便面。以至于回来后一看到方便面我就想吐,后来初中毕业时,我们聚到一起回想当年,又吃了次方便面,感觉却不同当时。 也许是我真的饿了,闻着方便面感觉异常的美妙,有种飘飘然的舒适与满足。 很快,方便面被我消灭,我摸着圆鼓鼓的肚皮问坐在我对面看着我吃的“小媳妇”。 “你在方便面里面加了什么?” “水。” “只有水,没了?” “没了。” “不可能,那我吃怎么感觉不一样?是红烧牛肉味?” 第13页 “嗯。” 奇了怪,我吃了竟然没有想吐,而且很抓狂的想再来一碗。我舔了舔嘴唇边的汤汁,有点回味。 “感觉味道不一样?很好吃?”他的语气轻轻的,似在询问我,而我还沉浸在回忆中,没注意他的话,只一个劲点头附和。 他忽然嬉笑着说:“那是因为加入了爱的味道。” 一个激灵,我从回忆中清醒。我望着嬉皮笑脸的宋连直打寒颤。爱的味道?他也不嫌酸的慌,我全身鸡皮疙瘩全起来了。 吃饱喝足的感觉真的很好,我伸个懒腰正准备回去看电视,就听见“小媳妇”在厨房呦呵。 “你的拿手好菜《霸王别鸡》准备什么时候做的?” 眼前有一只童子鸡,一只缩头甲鱼,葱姜蒜酱醋油盐若干,而我望着这些东西在努力回忆着一个月前从老妈那本菜谱上看到的有关《霸王别鸡》的只言片语。 咋办?我想不起来了,到底要不要示弱?现在示弱可能有点丢脸,但不示弱不会装会的做下去只会更丢脸。 “你的围裙哪来的?”早就搬个凳子坐在一边,等着看我厨艺展示的宋连忽然皱着眉头问我。 “啊?!哦。”我扯着“围裙”前后翻了看看。话说刚刚我借着去阳台拿围裙的时间,思忖着如何做那《霸王别鸡》,也没注意自己到底拿的是不是围裙。此刻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 我竟然把宋连的白衬衫当成围裙系在了腰上。这傢伙小时候的脾气我是知道的。 小学那会儿,我还是个路痴。母亲与父亲大人工作较忙,爷爷也不在我们身边,所以每次放学谁接我回家成了一个问题。母亲大人忒会省事了些,让我放学直接去找宋连。 宋连这傢伙虽然比我提前出生八天,可是他看上去却比我成熟有八年之久。当年我们一起去幼儿园时我们还在同一起跑线上。幼儿园里他每天也几乎都在玩耍,可是幼儿园毕业后我上一年级,他直接上了三年级。等我上三年级时,他已经到了六年级。好不容易我初中毕业了,他已经国内学满打算出国留学了。 明明是同一起跑线上的俩人,明明我也在努力,可是为啥差距这么大?有时候真心觉得上帝不公平,在我我和宋连间表现的极为明显。他又高又帅又有钱,最重要的是还有才华有能力。我呢?算了,不说了吧,说出来句句都是泪。 小学三年级那会儿,有次放学我去找他一起回家,好不容易爬到了五楼,正要踱步,就听见一女生微微的抽泣声。学校早就放学了,五楼每个班级学生几乎都走光了,因而整栋教学楼都极为安静,这女生的抽泣声也就分外明显。 我寻声望去,那是从宋连他们班传出来的。悄悄踱到他们班后门边上,向里瞧,一身材姣好的女生,肩膀起伏不定的站在宋连旁边,像是刚进门不就受气的小媳妇。她背影对着我,我看不见她委屈的脸,但从形式上看,她一定很受伤。 我正泛着迷糊到底啥情况,那女生马尾辫上的小皇冠提醒了我。 校花姐姐?!哭的那位竟然是我们学校的校花! 而宋连,他这丫就不懂得怜香惜玉,面对着美丽的校花姐姐竟然还黑着一张殭尸脸。我悄悄观望着形式。 突然,宋连板着殭尸脸说:“好了,你不用道歉了,回去吧,以后没经过我同意不允许任何人拿我东西。你以后也不要来找我了,我不想再看见你了。” 校花姐姐哽咽着点点头,而后转身。她这一转身,可给我吓坏了,那哭的叫个梨花带雨凉啊。 校花姐姐刚走几步,却又被宋连叫住,校花姐姐打了个寒颤停住了。就听宋连那丫说:“以后叫你的那些朋友也不要来找我了,更不要送东西给我,我嫌烦。” 他话刚说完,校花姐姐捂着嘴巴眼泪刷刷的冲出了教室。注意到躲在后门边上的我,还停下来愤怒的甩给我一白眼。 我愣了愣,而后望向天空。校花姐姐狠狠跺了下脚,伤心欲绝的跑开了。 都说说吧,是什么人,怨我么?我也不是有意偷听的。 我正鄙夷的看着远去的校花,一勾人心魂的声音从头顶上方冷冷传来:“今天怎么这么晚?” 我吓的脚底一滑差点摔个跟头,还好宋连抓住了我。四目对视,我有点不好意思,就将脑袋歪向一边。 结果作死不成,硬生生被他扳了过来,我又与他四目对视了,我继续害羞。他忽然蔑视一笑,不以为然的说:“今天怎么这么晚?” 天,要我怎么回答?我扭扭捏捏的说:“那个……我数学作业错的太多,数学老师将我留下了。”他又是蔑视一笑,冷冷的说:“不是去幽会小男生?” 我一把推开他,刚刚难得的羞涩一散而光,怒吼道:“谁幽会小男生了?我今天真的是被数学老师留下了!” 幽会小男生那是前几天的事了。也不算是幽会,挺多算是约会。我和做我后排的小明打赌学校操场东第三棵海棠树上有几朵花来着。我说有三朵,他说有四朵,同桌小花说有六朵。后来为了搞清楚到底是几朵,放学之后我们约定一起去看。结果小花下午突然闹肚子,被她妈妈提前接了回家。就剩下我和小明了,小明如约而至,我很开心,我们一起仰望海棠树。还真是三朵花,我成功赢了小明的一个棒棒糖。 第14页 对,话说这是我们仨的事,他是怎么知道的?我正犯迷糊时,他回到座位上安静坐下,伸出手对我说:“拿来吧!” 我说:“拿啥?” 他抚额,深嘆一口气,无奈的说:“你说呢?数学作业,拿来吧。” 我红着脸,从书包里拿出了全是红叉叉的试卷,自己瞟一眼都嫌弃,小心翼翼递给他。 他扫一眼,然后指了指他旁边的椅子。我安静的做了过去,听他啰嗦了半天。 他说:“懂了没?” 我讶然:“啊?懂了!” 他扶额:“你自己再算一遍。”我认认真真的算了一遍,他满意了,我们才回家。其实在老师办公室时,数学老师已经给我讲解过了,我已经会了。我只不过是想测试下他水平。话说,宋连的眼睫毛真长! 一不小心就扯多了,还扯远了。我想说的就是校花姐姐没经过他同意拿走他书,被他发现后,被他殭尸脸吓哭的事。 宋连黑着脸一步一步向我靠近。此刻只感觉自己是热水里的汤圆,心里上下翻滚,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咋办? “那个……那个……宋大哥你听我说……” 他摩挲着下巴,眼神中似乎有怒气。 “丽芝妹妹,你似乎对我衬衫很感兴趣?怎么你有这种怪癖么?” 我惊讶的看向他,他还真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他小时候就这样,他的东西从不让别人碰,连他亲妈都对他这死板顽固的习惯敬畏三分。现在这会儿,我知道我离死已不远,既然早死晚死都得死,那干脆就死的潇洒痛快点吧。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后本姑娘又是一条好汉。 “切……还给你!”我甩给他一白眼,然后愤愤的将衬衫拽下,甩给了他,由于用力过大,一个扣子掉在了地上,一直滚到他的脚边。我怯怯收回视线,没有看他,把玩起手上的菜刀。 半晌,似乎没有啥动静。待我余光瞥向他时,愣是把我吓了一跳。宋连他果然黑着脸站在原地,只是腰上的围裙……是被我误拿的衬衫!我吃惊的看着他。 “你说你怎么这么聪明?为什么我就没有想到,原来衬衫还可以当围裙。”说着拿着围裙向微笑我走来。我盯着他,举着菜刀,揣度着他诡异的笑容。 “喂喂,你别过来啊。菜刀不长眼啊!你……你……”他越过我手里的菜刀,从背后禁锢住我。这丫看不出还有两把刷子! 我大声说:“你放开我。我告诉你呀,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小心……小心我把你手指躲下。”我颤抖的拿着菜刀,靠在他手指边,威胁着他。但又生怕拿不稳,真的把他手指切下来。 “想哪去了?”软软的语气呼的我耳畔痒痒的,我别扭的耸了耸肩。他的手顺过我腹部收到我身后。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是给我系围裙。虚惊一场,我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踱到我边上,拿过我手里的菜刀,熟练的切起了西红柿,漫不经心的问道:“你的霸王别鸡呢?想好怎么做了没?” “那……当然。笑话,这还用想么?本姑娘从小就多才多艺,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做菜这事简直就是小儿科。我都懒得亲自动手。算了,和你扯这么多也是对牛弹琴。今天,就让本大姐给你这头牛露一手。让你瞧瞧……啊!” 我本打算把那只活霸王拿去洗洗的,没想到霸王看上去笨拙,反应却很灵敏,趁我防卫心理极低的时候暗算我,咬了我一口。真是只小人心理的霸王! 千钧一发之际,宋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英勇的抓走了咬着我手指不放的霸王,皱着眉头质问我:“你说你怎么这么笨!” 我含泪举着冒血的食指对着他说:“咋办?流血了!疼。”他很无语的看我一眼,然后抓着我那只流血的手指往客厅走去。 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你慢点走啊,我疼,疼。” 食指被宋连包扎的像个大肉丸子。我也因祸得福,不用做饭了。宋连在厨房里忙来忙去。我受伤的手拿着一只筷子,调戏挑逗着霸王。 “小鳖,让你咬我,让你咬我。待会儿姐就给你炖喽!看你还得瑟。”小鳖被我挑逗的很愤怒,咬着筷子不放,很神气威武的样子。我一气之下又拿来一只筷子,正准备进行下一轮的调戏。 宋连夺过我手里的筷子,板着脸说:“玩够了没?”我颔首撇嘴瞧着他的背影。 看样子他是准备做霸王别鸡了。蒜料酒枸杞啥的准备还是很齐全。“没做过,不知道味道咋样。”他将白肥的童子鸡放入汤里,自言自语道。 “不对,你应该先把枸杞放进去,然后在……” 宋连似乎有点自大,很不喜欢别人的指指点点的样子,本大姐好心提醒他,他还有火气。他提着锅盖,板着脸对我说:“要不你来?”我望向一边,受伤的食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摸了摸鼻子。 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梦中自己迷失在一片大森林里,又累又饿,而且刚刚与野兽搏斗完毕,手上还带有伤隐隐作痛。这时不知何处传来一阵鲜肉汤味,我寻着香气找,结果一不小心掉到了大坑里,大坑里又潮又湿。 第15页 在荒乱中我惊醒,猛地抬起头,就见静坐在我旁边的宋连两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我擦掉嘴角的液体,故作淡定的打招呼:“你也醒啦,起的真早!” 他啥也没说,深深望我一眼,然后往餐桌走去。顺着他走去的方向,我又擦了擦嘴角。 桌上摆满了菜。望着桌上的菜,我偷偷咽了下口水。也许是刚睡醒嘴唇有些干燥,我习惯性的舔了舔。我说:“都是你做的?” 他端坐在我对面,不以为然的说:“不然呢?” 我站起来,双手插腰,将每道菜都尽收眼底,点头道:“不错不错。看上去将就能吃。” 他平淡一笑,而后去厨房端来了汤。刚揭开盖,一阵香气直扑鼻腔。我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汤。这就是传说中的霸王别鸡汤吧! “汤色纯白,汤汁醇厚,香气扑鼻,勾人心魂。中看中喝还中吃。” “尝过了再说。”宋连难得笑的勾魂。就沖他这销魂一笑,我也得尝啊。正愁没勺子呢,宋连递了过来,我以礼回笑。 “谢谢啊。” 我小心翼翼尝了一口,不烫,又尝了一大口,貌似没啥感觉。又舀了一勺,一口气全喝完了。 “味道咋样?” 我说:“还行,就那样吧。不过,和我做的比起来还有点差距。” “看来我宋某还娶了个贤惠的妻子回家,实在幸福。”他面带谄媚笑容。我装作没看见继续喝汤。 “既然如此,娘子改天做给为夫尝尝吧。” 一口汤真的把我呛着了。我咳的脸都发热了,他竟然像个没事人样坐在那边微笑。 天,我的心脏! 晚上我去厨房找吃的,无意间瞥到厨房垃圾桶里的肉丸子。今天中午他做肉丸子了么?为啥我没印象? 第5章 腼腆的我 你大爷的 俺们学校是个美丽与变态并存的学校。咋说呢?美丽是因为学校环境极其的美,变态是教育极其的变态,都大学生了,为啥还那么多的作业?!我一直都以为大学是玩的。 从小到大,所有的老师都对我们说,你们现在刻苦一点,以后上了大学就好了,大学里每天就两三节课,有时候还没课,到时候会有很多的自由时间随你分配,你想干啥就干啥。然而当时尚且年幼单纯的我竟然鬼使神差的相信了老师的话,并且坚信不移了十几年。 直到上了大学我才知道,原来老师都是骗子。我甚至从来没想过大学不仅有很多的课,而且还有很多作业和考试。尤其是我学的医学这块,每天面对着书本上的裸露的人体器官,熟记每个部位,我真的快要崩溃了。 听说,再过一个月我们就要脱离书本知识,走向实际,要与真正的人体器官来个亲密接触。我已经不敢想像到时候我会是啥情况了,也是,顶多晕死罢了。死了也好,早死早超生,这样我就再也不用学的这么痛苦了。算了,暂且不提这个了,说多了有害身心健康。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绿林中知了叫的甚欢。我与郑正炫牵手漫步在校园里。此情此景真的很美。我有种说不出来的幸福,感觉全世界都是我的。 正炫是梦汝介绍给我的,据说他是他们系的帅草。好吧,反正我是没觉得他到底有多好看,和宋连比起来还差的远。不过,我是真的很喜欢他敏感的心思与温柔体贴的性格。 前段时间因为和宋连出去,冷落了他,他似乎有点生气。不过有本大姐三寸不烂之舌和百试不败的一甜二粘三撒娇三大战略,他很快就被我打动了,于是,我们又和好了。 我问:“对了,正炫,你会做饭么?” “不会呀。怎么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我扯着他胳膊甜笑着说:“没,随便问问。嘿嘿。”说完我还俏皮的做了个鬼脸。 他点了点的我的脑门,龇牙咧嘴道:“你呀!”我声音拔高三度:“不会没关系,我做给你吃。” 他狐疑的问:“你会么?”我双手环胸,骄傲的说:“不会可以学啊,你等着吧,过几天我就做给你吃。” 他揉了揉我头发,话语中满是宠溺的味道:“好,我等着吃我们家丽芝做的饭。”突然他目光柔和了下来,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我。我心乱如麻,不停的拉扯着体恤边角。他慢慢俯下身来,我紧张地闭起了双眼。那缕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热乎,我心跳得也越来越狂热,就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在上面蹦跳,又痒又难受,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我又一次别过头去。 “好吧,你先回去吧。”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我停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背影。 没事,这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下次我做个饭给他吃,再加上软磨硬泡,他一定又会乖乖的听我话。 今晚宋连似乎加班的,我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醒,醒了睡。再瞄眼钟,都11点半了他都没回来。正打算倒杯水喝喝,就听见了熟悉的停车声。 他回来了!我急忙沖了过去,热情的帮他拿包。他皱着眉头:“这么晚了还没睡?”说着一只手就伸到了我的头上给我顺发。 表示他动作有些暧昧了!我下意识的避开了,转过身去扯了扯褶皱的草莓图睡衣,待脸不烫了又转过身来:“对呀,等……你……的呀……”这一回头不要紧,直接撞进了他怀里,脑袋轰轰的,我稀里糊涂的急忙推开他。由于手臂用力过猛,速度过块,而脚掌没用力也没移开,整个人重心不稳,晃悠着向后倒去。 第16页 说时迟那时快,好傢伙,一个健步迈过来,一下子搂住了我。而后他盯着我看了许久,眼睛里有琢磨不透的情绪,再而后他目光就移到了我手上。 哎呦喂,瞧我这双咸猪手都干了啥!直接抓他两胸肌上去了,张牙舞爪的十指充满着银当的气息。我赶紧站直,退后了几步。 其实,我一直觉得我脸皮挺厚的,刚刚那一小段插曲让我着实羞涩了一次。但是宋连脸皮不要太厚,城墙连城带拐弯的厚,他不紧没有脸红耳赤,还很淡定的整理了被我扯皱的衣服。 “等我干嘛?明天不上课么?回去睡觉去。”他脸色不大好看,命令的语气对我说出了这话。 这什么人?等他他还不高兴? “那个,宋连,明天你可不可以教我做菜?”他突然笑了,说:“你不是会做菜的么?” 我挠了挠耳根,说:“那个,嘿嘿。其实我不会。那个,起先我是装来着。你可不可以教我啊?”他挥了挥手:“先回去睡觉吧,这事明天再说。” 我揣摩着他这话的意思貌似是答应了,于是兴高采烈,屁颠屁颠的跟在他后面,把他包稳稳噹噹的放在了他房间里,还用袖子轻拭了上面不知道有没有的灰尘,这才回去睡觉。 第二天,我难得早起。才早晨六点钟,我料想宋连这时候应该还没起。于是熘到他房间门前,轻轻扣了门。 半晌,无人应答。我加大了力度,又扣了扣门。 半晌,还是无人人应答。我是起的太早了么?我挠了挠耳根,打算回去。一转身,就见宋连一身西装,玉树临风的站在我对面。 我吓的顿了顿,半晌伸出手来,挥了挥:“那个,嘿嘿,早上好呀!”他点点头,附和了一句早上好,而后推开房门,将桌上的白色超薄笔记本放入包里。 “你一直跟着我干嘛?”一直走在我前面保持一米距离的他突然停下脚步,我也立刻停下了脚步。 “那个,你,你昨晚答应我说今天教我做饭来着。”我低着头,眼睛不知道该看哪里。 他没说话,保持弯腰姿势,斜觑了我一眼,而后漫不经心的说:“今天不上课么?” 我两个食指相抵,低头有些窃喜的小声说:“上呀,可是现在才6点,还早着呢。” 一只白皙的手臂伸到我眼前,上面戴着个闪亮亮的表,表面精緻的短针指在7和8之间,优雅的长针指向6。闪亮亮的表在我眼前晃了几下。我惊讶,美表配美手,真好看! 只是,只是…… “7点半了?”我看了眼宋连,又抓住他正要缩回去的手臂,睁大双眼,死死的看着表面。真是7点半了! 我记得昨晚闹钟定时是6点来着,怎么这会儿就7点半了? “7点半了,7点半了,7点半了……”我一边嘀咕,一边有些手足无措。咋办?要迟到了! 我努力抚平自己的呼吸,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卫生间,快速洗刷完毕。 等我拎着背包出来时,瞧见宋连正准备出发。想都没想,冲过去,对着关闭的车窗尴尬的说:“那个,宋大哥,你可以载我一程么?”我想我的声音足够大,他应该听到了。 他冷冷地看我一眼,没说话,若无其事的给自己繫上安全带。我挠了挠耳朵,像个傻逼似的站在原地不知怎么办。 妈蛋,载不载呀你,干脆一点,老娘都快急死了! 正巧邻居小王要上班了,他瞧见我,和气的招手说:“小芝,要我载你一程么?”我正要踱步过去,宋连这丫将车窗摇下了。 “上车。”马淡,载也是你,不载也是你,还又是命令的语气。我瞧了瞧小王,又瞧了瞧宋连,最后决定选择近的。 “晚上我来接你。” 我傻傻地盯着他看,越来越觉得宋连这个人是个奇葩。刚刚快要迟到了,我好心哀求让他载我一程,他半天才勉强让我上车。这会儿我没让他来接我,他又主动要来放学来接我。这脸变的比夏天反覆无常的天气还快。 表示本姑娘不是那种让你随便支配的人,凭什么你说来接我我就让你来接我?我也有事做好吧,每天的学习都是很忙碌很累的。 “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我没给他好脸色。又想起刚才那会儿站在外面哀求他让他载我一程的样子,委实觉得自己傻逼了。果断的推开了车门。 “随你便,今晚刚好我有空,本来还打算教你做饭来着……”他头也不回,说得云淡风轻,准备发动他的小宝马离开。 “等会儿。”我立马打算了他的话,抓起被我狼吞虎咽完的面包袋子,“那你来接我好了,反正你又没事干,省的在家闲的蛋疼。” 他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貌似还带有些许讥俏。“你还懂得蛋疼?” 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一激动说错话了。这真的不能怪我,其实原本我是个朝着一个五好青年的方向发展的,可自打认识了大梦,我的人生就变了。 ktv,酒吧,舞厅这些说什么我家人也不让我接触的地方,在过去的一年里我都去过了,还去过不止一次。并且随随便便就可以爆粗口,很多时候我都会刻意管好自己的嘴巴,然而也有控制不住的时候,比如说刚刚。 第17页 我恼羞成怒,挥着手,不耐烦的说:“行了,晚上你来就是了,拜拜。” “记得擦擦嘴。”说完,他轻挑的看我一眼,嘴角挂着挑衅的笑意,驾车扬长而去。 “你大爷!”我冲着扬长而去的车挥舞着拳头,而后气愤地一手抹过嘴巴,这一抹不要紧,一手的面包屑。 想想也真够丢人的了。 第6章 医学世家 初现威机 我们学校离家不算远,每天我都是自己做公交过来的,三四十分钟就到了。今天因为特殊情况,坐公交来不及,宋连开车送我过来,竟然还比以往提早十几分钟到了。 我把面包袋子扔进最近的垃圾桶里,抬起头就看见正炫和大梦一起向我走过来,二人有说有笑的。 大梦,原名刘梦汝。一个长得美艷,身材火辣,善于交际,个性利落爽快的妹子。和正炫一样,都在外语系。她是系花,他是系草,二人因美貌和成绩都名列前茅,在外语系被称为绝代双骄。 他们也看到了我,大梦远远的对我招手,正炫则向我微笑依旧。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正炫和宋连笑起来挺像。 “嗨,丽芝,早上好!”匆匆打过招呼她又和正炫有说有笑了。正炫对我风度的笑笑,他没有向往常一样一见我就宠溺地揉我的头发。我想他也许还在为昨天下午的事生气。 “早上好。”我有气无力的附和大梦。 大梦是我们学校很多男生心中的女神,然而只有我和文蕾知道,她潜在里是个不折不扣的女神经,女汉子。甚至可以说我和文蕾从来没有把她当作女人看过。因而她和正炫在一起我根本不会多想,就算她和正炫勾肩搭背我觉得我也不会吃醋。 今天来的算早了,偌大的教室里就两三个人。那个永远坐在摆满鲜花的学霸区域的漂亮妹子正低着头,认真的看着书本。她叫文蕾,是某集团的千金小姐。 虽是金枝玉叶,可是她却没有那种傲娇,自己为是的公主病。也没有依靠她爸爸的钱财整天养尊处优的过小公主的日子,她喜欢医学,坚持了自己的爱好,一直为自己的梦想奋斗。说实话我挺欣赏她的,也挺羡慕她的。 我们从小学就认识了,一直到大学,都在同一个学校。到了大学后,我们甚至选择了同一个专业。她成绩非常优秀,永远名列前茅,而我是个学渣。但我每一次都能在最后一次考试时超长发挥,每一次又能很幸运的和她在一个学校,因而她一直说我是踩着狗屎长大得。 从小到大在她身边我就是绿叶般的角色,她一直是一朵娇艷艷的大红花。这些年来她出落的越来越漂亮,越来越水灵,追求者数不胜数,围起来可绕这个城市三圈。可是她一直都单身,我知道,她还在等。 阳光点点散落在课桌上,黑长直的头发垂下来挡住了视线,美丽的少女轻轻撩起耳鬓的绒发,又轻轻翻过书本一页。发现我的到来,美丽的少女抬起来头来温婉一笑。随及张口就说了一句与此时画面极不协调的一句话。 “小呆逼,你来啦?” 哎呦我去,忒煞风景了。我嘴角抽了抽,说:“大逗比,我来了。” 我从几束花中随手扯出一支娇艷艷的玫瑰,扯着嗓子说:“哎呦,今天又来了几个追求者呀?有看上的嘛?那束蓝色妖姬还是那个隔壁老王送的?这有几个月了?他还挺执着的,要么你就从了他吧。” “你够了啊。”她朝我翻了个白眼,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我识趣地闭上了嘴。 课上的挺无聊的,我咬着笔头,单手撑着下巴,侧过脸去,看着文蕾。你说爱情到底是什么?它怎么能让一个人如此执着?如此痴心?可是这样的执着,这样的痴心能有回报嘛?文蕾,你到底在想什么?你是真的打算将你最美好的年华用来等一个不确定的结局嘛? “金丽芝!”不知谁叫了我名字,声音还挺大。文蕾扯了扯我衣角。 “嗯?啥?干嘛?”我恍惚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文蕾。“教授叫你呢。”文蕾端坐着小声说。 我扑通一声站了起来,还顺带打翻了桌上的水壶。教室里寂静极了。 “金丽芝,你把我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我半天没吱声,刚刚只顾着看文蕾了,谁知道他说了啥。 文蕾在边上以嘴形告诉我答案。我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她到底说的啥。“金同学,下次上课要注意听讲。我刚刚说的是……” 这个老教授是我们医学系出了名的四大名补。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课比较难,挂科率全系高达三分之二,更是他一张永远像捕快办事时一样不苟言笑的脸。话说认识他快一年了,除了有几次他去我家和爷爷下象棋时眉开眼笑了几次,其它时候就再也没见他笑过。 “金丽芝同学!” “啊?在呢。” “上课请注意听讲。” “嗯,我一直听着呢,听得可认真了。” “好,你把我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我已经说过两遍了。” “我,我忘记了……”过了半天我才支个声,声音低的我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四面八方传来稀稀簌簌地嘲笑声。 第18页 “你坐下吧。”老教授看来对我也是无语了。 “同学们,我们为什么要学医?不就是追求自己的喜好,为了自己的年少梦想,为了将来能济世救人?现在你们不好好学,到了社会上,怎么去服务人民……” 老教授说的慷慨激昂,头头是道。让教室里每一位深爱着医学,追求着自己梦想的人热血沸腾。然而这对我来说就是浮云,因为我根本不喜欢医学,一定点儿都不喜欢,甚至在接触后,我都开始讨厌它了。 如果不是为了“医学世家”的称号;如果不是爷爷的梦想与希冀,如果没有爸爸的强行压制,我想我一定早就学了美术,现在也一定每天都很快乐。徜徉在艺术的天地里,那是一件多么自由多么美妙的事。 可是,哪有那么多的如果?我很讨厌自己的生活方式,永远都那么的被动,永远活在父母的掌控之下。很多时候我真的很想主动一次,脱离所有的束缚,远离所有的世俗尘埃,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去那些遥远的美丽的地方看一看。 中午我和文蕾结伴去了食堂,食堂的人还挺多,一个个窗口后面都排了好长的队。 文蕾拍了拍我的肩膀,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这样的一个画面:刘梦汝夹走了郑正炫盘里一块肉,郑正炫面呈不服表情,于是又夹走了刘梦汝盘里的一块肉,二人夹来夹去,最后刘梦汝端着盘子移到了旁边桌上,郑正炫也端着盘子从旁边桌上跳了过去,由于太开心,眼睛又一直看着低着头偷笑的刘梦汝,他不小心撞到了旁边的人,连忙连声道歉。 “嘿,这位同学,你要什么?快一点,后面还有好多人呢。”食堂阿姨明显已经不耐烦了。我随手点了三个菜。那两人还在有说有笑。 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有这样孩子过,一直处处让着我,吃饭时我也曾顽皮的偷走他碗里的肉,但他从来不和我抢,只是对我微笑,微笑着看我不顾形象的大口吃他的肉。他在我面前一直都很安静,绅士的不像个正常的男生,我还一直以为他就是这种性格。 “哎呦我去,金丽芝,你喜欢黄瓜没必要到这个地步吧?”文蕾突如其来的大嗓门吓到了我,也成功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尤其是隔道桌的俩女生,看我的眼神分外怪异,又分外柔和。 “啥?” “糖醋黄瓜,蒜泥黄瓜,黄瓜炒蛋。”文蕾边说边用筷子在我盘子里捣鼓。 “他大爷,什么鬼?” “我说的呢,你最近有点不正常呀,有点内火旺盛的节奏。”她勾着嘴角,轻蔑得看我一眼。 “还不是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上火都找不到人来浇灭。”说着我扔了一个黄瓜在嘴里。 “这什么?怎么这么难吃?”我又尝了另两个黄瓜菜,刚到嘴就吐了出来。 “有那么难吃嘛?”文蕾不敢相信的从我盘子里夹了黄瓜尝了尝。 “还好呀,味道不是挺好的嘛?”说着她又从我盘子里夹了几块黄瓜吃。 我扔下了筷子,不再想吃饭了。 “小逗比。”文蕾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夕阳西下,同学们成群结队,三三两两的离开了。我抬起头望望天空,觉得头顶的天空挺蓝的,再看看夕阳,金色的,也挺美的。 远处,一匹熟悉的小宝马迎面奔驰而来,背对夕阳,像带着光从天边而来。 “丽芝。”我应声回头。是正炫。 “为什么不等我?说好今天带饭给我吃的呢?”他笑得挺灿烂。 “中午你不是吃的挺开心的嘛?”他的笑容僵了一会儿,挠着后脑勺说:“喔~那个呀,怎么了?”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对他嬉皮肉笑的脸,我着实不忍心下手。干脆丢给他一个白眼。 “嘟嘟……”熟悉的小宝马停在了我们面前。车窗摇下,宋连看着我。 “这是?” “我哥。”没等宋连开口,我就先说了,“哥,说好来接我去你家做客的,怎么现在才来?姑妈一定等急了吧。”我想我的声音一定又柔又软,甜腻味儿十足。 如果论关系,除去这场婚姻效果,我爷爷和他爷爷桃园结义,我爸爸和他爸爸是好兄弟,所以他就是我哥哥,宋连他妈妈郑阿姨就是我姑妈。 挺对的呀,没叫错。看宋连那脸,跟被狗啃了似的。 “啊!”不知是谁的尖叫打破了屋子的宁静。 我吃惊地看着眼前的裸男雕像。 第7章 雕像大卫 你的戒指 “他……他是谁?”我指着雕像别过头去看宋连。 “大卫。”他回答地镇定自若。 “你没事放个裸男在家干嘛?”我貌似预感到了啥。 唔,都怪宋叔叔和阿姨从小就把他扔国外。看看吧,一个人独自在外,没有良好的教育,没有良好的观念引导,很容易出现意外,思想和行为上稍不甚就走偏了。 “没事就不能放了嘛?这是大卫。一件艺术品而已。”他貌似说得还挺有道理。 “可是他是裸的呀!” “艺术本不该用世俗的眼光来评价。” 第19页 我竟无言以对。 “维娜斯不是挺美的嘛?为嘛不换成她?” 表示此时我急切地想知道他的回答,按常理说男的应该喜欢女雕像才对。我怀疑他的审美观与性取向。 “你希望你丈夫每天面对着一个半裸的女人么?更何况那个人还不是你。”他上下打量着我,猥琐的眼神看得我毛骨悚然。 “呵,呵,呵。”我双手环臂摩挲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冷笑了三声。 “如果你真得不介意,那就换成维纳斯好了,我求之不得。”他把玩着手机,好像真的要打电话让人送个维纳斯过来的一样。 果然,这只骚大汉露出了他犯贱的心理,刘梦汝说的没错,天下男人都一个样儿。不过,还好他没弯。 他俯身向我靠近,在我耳边轻声说:“话说,你每天面对着那么一个丰腴的女人,不会自卑么?”说完他在我耳边喷了一口热气。吹得我耳根痒痒的。我向边上移了移。 “呵呵呵。”我笑的抑扬顿挫,“这是我今天听到的最大一个笑话。自卑?呵,你从哪儿看出本姑娘自卑了?”说着我挺了挺嵴樑。 那个曾经被猴子和皮革嘲笑地平板身材,经过几年不堪的蹉跎光阴,如今终于给本姑娘长了点脸。 我斜觑着大卫,指指点点,不甘示弱地说:“话说,你每天面对着这么强壮的男人,你不会自卑么?” “我会不会自卑,老婆,你不是最清楚吗?”我扯着嘴巴,甩给他一白眼。 真特么服了他了,我认输,我举双手投降。 宋连这个傢伙,你永远别妄想斗嘴能赢了他。小时候我就很多次被他气到脑充血,后来我长记性了,每次他和我说话,我都不理他。现在好了,他出国几年,我竟然把他这个德性给忘了,悲哀,真是悲哀啊。 当我收拾好自己的房间,洗了澡,换了身熊猫套装出来后,宋连已经买好菜在厨房里忙了起来。我双手叉腰,领导视察似的慢悠悠地晃了过去。 还别说,宋连切菜还挺快挺好的,眼前几个盘子里摆满了大小长度均匀的蔬菜。 “哎哟,刀工不错哟。”我对他竖起了大拇指。他切番茄的手顿了顿,没有抬头,只弯了弯嘴角。 “嗯,番茄挺新鲜的。” “嗯,黄瓜也挺新鲜的。” “能别吃了么?”他拿刀作势准备砍我的手,而后估计是被我呆萌又无辜的眼神软化了吧,他竟然怯怯拿开了刀。 我量到他也不敢砍我,“切”了一声,把手上不知名的青色物体送入嘴里。 “嗯,这……呸呸呸。”见鬼,吃到辣椒了,我冲刺到水池边,连灌了一大瓶水。 “你大爷!辣死宝宝了。”我吐着舌头,不停地对嘴巴扇风,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却瞥见宋连春风得意地看着我。 “姓宋的,都怪你。” “怪我喽?我都叫你别吃了,你偏不听。辣椒也挺新鲜的吧?” “你……啊!”我抓狂了,对他甚是无语我已经吃了辣椒了,他还故意嘲笑我。 这辣椒太辣了,辣得我脑袋都昏胀了,我不停地在厨房走来走去。“走开,别挡道。”我本要推开他,他却往我手里塞了杯牛奶。 “算你有良心。”我一口气把牛奶喝了,又让他给我到了两杯。三大杯牛奶下肚后,我打起了嗝,接二连三的,根本停不下来。 哎呦我去,今天真是背到家了。搞得我做饭的心情都没有了。 “放好调料,掌握好火候,控制好时间。做菜就这么简单。”宋连一边炒菜,一边对我说。 “你来?”他把铲子递给我。我连忙摆手:“算了,还是你来吧。” “你来吧!”他把铲子硬是赛到了我手里。 这锅菜在宋连手里还老实,一到我手里就炸开了锅,顿时油光飞溅。我后退几步,找来锅盖当盾牌。 “加油。” “都忙出汗了,还不够加油嘛?” “我让你往锅里加油。” “噢~你这人真是的,又不说清楚点呵。” “我说得不清楚嘛?是你太笨。” “切。” 我小心翼翼拿起油壶,又小心翼翼的往锅里倒入。由于火太大,手抖,油不小心加多了,火串到了锅里。 “艾玛呀,着火了!”我吓得呆在了原地,宋连一把推开了我,迅速拿起边上的锅盖盖灭了火。我惊恐未定,呆呆地看着锅,又呆呆地看了眼宋连。 果然,做菜这种高技术活动不适合我,我就适合当个不碰人间烟火的艺术家。 住在新家里也快一个月了,对于这里的每个角落我都很熟悉了。花园里的长椅,下午时候我喜欢坐在那边喝茶,看书;晚上没事时,我喜欢坐在鞦韆上,数星星,或对着天空发呆;闲的无聊的时候就去楼上逛逛,楼上有好多空置的房间,粉刷过,却没有摆放家具,挺空旷的,太无聊时候我就在里面跳丰胸操。人生嘛,无聊了,总得学会自己找乐子。 我提了好多颜料上了楼,想好好改造一下经常跳丰胸操的那个房间。房间挺大的,可是忒单调了,四面都是白色的。 第20页 我面对白色墙面,双手叉腰,闭目凝神一会儿,在脑海里够了出一个大草原的画面:蓝蓝的天空一碧如洗,软软的白云漂浮不定。青春的草地,满地的鲜花,蝴蝶翩翩起舞。成群的牛羊,或低着头悠闲地吃着草;或凝神谛听来自天堂的声音;或翘首遥望远方的雪山…… 画面锁定,开始动笔。 画了老半天才勾勒出草原的大致模样,我抹了把额头,鼻子上的汗水。扔掉了画笔,准备下去找点东西吃。 “哎呦我去。”刚转身就看见了宋连,他丫倚着门框,一手端着盘甜甜圈,一手往嘴里塞甜甜圈。 “你继续。” “继续你大爷,你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吓得宝宝差点尿失禁。” 我夺过盛满甜甜圈的盘子,走到了画前。如此具有艺术天赋的我,对自己刚出形的作品尚满意。 “随地大小便可不好,推荐你用纸尿裤。”他走到我边上,和我并排站着,同看着墙面。 “纸尿裤早就过时了,姐姐我现在都用姨妈巾。拿着。”我把盘子又塞到了他手上,拿起了调色盘和画笔。 “你什么时候学的画画?” “很早之前。” “我怎么没听说过?” “干嘛要你听说过?” “我怎么好像记得岳父岳母不让你碰画笔?” “让不让我碰关你屁事。” “你好像对我有牴触的情绪。” “呵,牴触。没杀你就万事大吉了。” “你就这么讨厌我?” “讨厌?何止……你烦不烦呀!别打搅我创作思路。” “你脸上有东西。”说着,他手就伸了过来。我让了让,自己在脸上漫无目的摸了起来。“哪儿?” “鼻子和……你戒指呢?”突然他抓住了我的手,十分用力,抓得我手腕很疼。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挣开了他的手,没有看他脸。 “我……我放房间柜子里了。那么贵的东西,我又这么粗心,搞不好哪天就被我弄丢了。” 半晌的沉默。他忽然挥了挥手,声音比刚刚低沉了好多。“你继续,公司有事,今晚我不回来了。饭菜已经做好了,在桌上,你趁热去吃。”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饭菜挺香的,宋连的厨艺颇好,个人感觉已有大师水准。松鼠桂鱼,宫爆鸡丁,糖醋排骨……呀,还有我最爱吃的清汤肉丸子。 “嗯~味道不错。”我一连吃了十个肉丸子。 第8章 一情破裂 情愫新生 经过好几次的实战演练,我终于可以炒一手不错的鸡蛋了。荷包蛋,白水煮鸡蛋,鸡蛋炒西红柿,鸡蛋炒青椒……只要关于鸡蛋的,我基本都可以做出来。说实话内心还是挺有成就感的。 今天一时兴起,煎了俩荷包蛋,又炒了两个最拿手得小菜,鸡蛋炒黄瓜,韭菜炒鸡蛋。我兴致勃勃的把自己得意的作品装进了饭盒里,又兴高采烈地把他们带到了学校。 “你好,请问下郑正炫同学在吗?”我问坐在图书馆值班的小志愿者。 小志愿者是个妹子,我问她话,她好像没听见,双手撑着下巴,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前方。我顺着她目光看过去,果然,正炫在这边。 正炫有个习惯,每周六的下午他必然会来图书馆看书。由于他长得俊美,每次都回来引来很多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妹子。因而来图书馆值班的人都知道有他这么一个人,也因而原本无人问津的图书馆志愿者一职在每周六下午的竞争异常火爆,别说为什么,只为了有一个落脚处,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到他。 我笑了笑,对百花丛中一只蜂走去。如果是平常的样子,刘梦汝和郑正炫一起来图书馆我并不介意。可是今天,我分明看到她坐在了他边上,在桌子下面,他们的手还紧握着。边上好多姑娘都觑见她们,小声的议论。 在过去的三个月连四天里,我和他一起来图书馆有九次,每次只要我和他说一句话,哪怕是很小声的他也会反感,更别说去碰他了。我抱着饭盒跑出了图书馆。 图书馆出来不远处有片梧桐林,每几个梧桐树下都有一个长椅。每次我和正炫从图书馆出来都会来这边坐坐。 “骗子,坏蛋!”我擦了把眼泪,小心翼翼得打开饭盒,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西红柿切得爱心。 “亏我还这么用心的学做饭。做得稍微好点了,第一个就想要给你吃。”越想越伤心,我一把抓起饭盒准备扔掉。 转念一想,自己辛辛苦苦努力了半天的成品,就这样浪费了,太为可惜。不如拿给别人吃好了,还能收买个人情,毕竟是我第一次做出来的,还算能吃的菜。于是我去了宋连的公司。 宋连,从我们结婚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但看他每天西装革履,人模人样的,感觉在公司应该有点地位,毕竟留学归来,毕竟聪明帅气还有张利索的嘴。 他们公司还挺气派的,我左顾右盼,四处张望着。 “这位小姐你好,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噢,我来找小黄连。” “谁?” 第21页 “宋连。” “好的,请您稍等一下。” “董事长,这边……” 差点忘了这是在宋连公司。宋连这傢伙,小时候大家就不喜欢他,据说谁碰到他谁就倒霉,准被他秒杀的体无完肤。长得帅的碰到他,女朋友准噼腿;学习好的碰到他,就不要再想得第一。因而大家都不太喜欢他,当然不喜欢他不仅仅是因为他优秀的奇葩,更是因为他奇葩的性格。待人特别冷淡,说话特别犀利,从不会想着给别人留点情面。所以大家都给他起了个外号“小黄连”。意为碰到他准会有苦说不出。 话说我也一直不明白,他这么奇葩的性格是如何做到董事长的位置的?难道他老爸动用商界影响力暗中帮助了他? 漂亮妹子把我放在了宋连门外,正打算帮我敲门,我让她离开了。 我对着他办公室的玻璃整理了一下衣襟,又清了几下嗓子。站在他办公室门口,我竟然有点紧张。于是又捣鼓起了发型,感觉头顶上的一根呆毛翘了起来,怎么也弄不平。正当我费力抹顺呆毛时,哗的一下里面百叶窗被拉起来了,隔着一层玻璃,宋连就站在我对面。 我站直了身体,不再看他的脸,若无其事的抱着饭盒进了他办公室。哎呦,我进去的同时,里面还出来了一个女的,和我擦肩而过时,我斜觑了她一眼,打扮挺时髦的,长得也不错。 “你来干嘛?”他看了我一眼,折回椅子上。 “哟,还金屋藏娇那?那妹子谁?还挺好看的。” “你是来探班的还是查岗的?我很忙,没功夫和你瞎扯。”说着他从桌角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真扫兴,喏。”我把饭盒推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 “我想快要中午了,就带了点饭菜过来。你要是不介意,你就吃吧。”我悻悻地收回左手,右手紧握着对饭盒指指点点的食指。 “不好意思,我宋连不习惯要别人剩下的东西。我中午有约,你可以回去了。” 什么叫别人剩下的?这饭我一开始是打算做给正炫的,但是他并没有吃到,连看一眼都没有过。 我是真心真意的把它带过来的,并且真心实意的想要给宋连的。 “爱吃不吃,不吃拉倒。”我将饭放在桌上夺门而出,一激动,还撞倒了先前和我擦肩而过的妹子。她丫竟然还没走。瞥了她一眼,她看上去还挺痛苦的。 和宋连这种奇葩能搞好关系的都不是好东西,被撞到活该。我连一句对不起也没说。出了公司门就拦了一辆计程车。 周六不上课,感觉人生都快没意思了。我在喷泉池前坐下,百无聊赖。中午时分,天气越来越多热。出来的略为匆忙,身上没带多少钱。索性进商场逛逛,蹭蹭空调好了。 这里衣服都挺好看的,翻翻价格我就呵呵了。就那么几块布竟然卖到五位数。像我这样的穷学生这辈子估计只有看看的份了。我咧了咧嘴。 “美女你好,这是今年最新款,要试试看嘛?” “好,请你拿一下。” 试,为什么不试?反正试衣服又不要钱。 “挺好看的,像是为您量身定做的一样。”我在心里冷笑,量身定做你大爷,这后背什么鬼?股沟都快露出来了! “喜欢嘛?我们店今天搞活动,所有商品一律八折,您身上的这件是十八万九千六百,打完八折是十五万一千六百八十。”啧啧啧,好快的速度,神算子。 “这衣服颜色我不太喜欢。”我故意找个藉口打算推脱这件衣服。 “大红色挺符合您高贵典雅的气质。”哎呦我去,长这么大从来没人说过我有气质,更别说高贵还典雅了。这姑娘可真会说话。 “我再看看吧。”我把衣服脱下给了她。 商场挺大,电梯很高。我一直在想那件裙子,险些没踩稳。那大红色的裙子挺好看的,虽然尺度略大,但真的好喜欢它,可怜囊中羞涩。 正当我在内心哭泣自己是个穷学生时,刘梦汝挽着郑正炫的胳膊从旁边的电梯上去了。 我不停的往上爬,这往下电梯的速度好似永远比我的快。我用尽全力的追赶,筋疲力竭,他们依然匀速的离我越来越远。 更可怕的是我不知道我在追赶什么。是不是我追赶了他就能回来?是不是我不停的追赶就不至于离他越来越远? 傍晚的广场,闲人特别多,我呆坐在广场中心喷泉前。几个小朋友玩喷水枪,其中一个特别小的不小心喷到了我,我对他笑了笑,伸手过去想摸摸他可爱的脑袋。 一个年轻妇女急忙过来向我道歉,然后匆匆把他抱走了,抱走的同时还不忘教育他不要乱跑,不要和陌生人接触。 “在这发什么呆?”这声音像一把锋利的剑,瞬间击碎我的结界。寻声望去,是宋连。笔挺的西装,英俊的脸庞。泉光照耀之下,他的脸上竟布满了柔和。 良久的沉默。他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看得我全身发麻。 突然他拉着我就往前走。 “哎,你干嘛?”我甩开了他的手,按摩着手腕。 “今晚有个家庭派对,很多亲戚都会去。我妈要求我们一定要去。” 第22页 我刚系好安全带,他就拿出一袋子放我边上。 “待会儿换上。” 我看了看他,打开了袋子。袋子里装的竟然是我今天试穿的那件大红色连衣裙,我吃惊地看着他。 “今天我有事路过那家店,刚好看到你穿了这件,挺好看,不买真是遗憾。” “呵,要你多管闲事。”我转过头去,看着车窗外。今晚的天空很朦胧,城市的霓虹灯特别缤纷。 第9章 这是真相 谁是真爱 “姑妈。”这熟悉的声音是…… 我端着酒杯的手开始颤抖起来。甚至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哎,小炫,你来那。” “是呀,好久不见姑妈,姑妈又变年轻了。” “你这孩子呀,从小就嘴甜,姑妈最爱你了。” 我站在原地,背对着他们,一口气连喝了两杯葡萄酒。 “这姑娘是?挺俊俏的。” “阿姨您好,我叫刘梦汝。” 以前我一直觉得她声音很好听,很有穿透力。今天同样觉得她声音很有穿透力,刺的我五脏六腑都快碎了。 “这就是你谈了几个月一直捨不得分的姑娘?哎呦,真漂亮。” “小芝,过来,妈给你介绍一下。” 我只觉得脑袋特别昏沉,看东西也变得模糊了,脚更像灌了铅,一点也抬起来。 “别傻站着了,走吧。”宋连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我旁边,他拉着我的手。我只觉得他的手很凉,很舒服,就像夏天小溪底的鹅卵石。 “哥。”宋连叫他哥。 “真是好久不见,回国多久了?也不知道来看看我这个哥哥。” 他还是以前嬉笑的模样。突然目光转向我。“这位是新嫂子吧?你好,我叫郑正炫。”他很绅士的,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一样的,向我友好的伸出了手。 然而我却不知道该不该伸出手。上一刻还是亲密无间的情侣,下一秒就变成了形同陌路的陌生人。 刘梦汝拖着撒娇的语气对他说:“真笨。哪有男士主动要求握手的?况且表弟还站在边上呢!”她这话一说众人都被她逗笑了。我尴尬的笑着,说了对不起。 宋连的妈妈打圆场说:“我这儿媳是个保守派。你这个大帅哥突然这么热情,她可能不太适应。好了,不多说了,大家先熟悉熟悉,待会儿晚宴开始了。” 晚宴上人头攒动。宋连之前告诉我说只是个家庭派对。虽然我也看到了我爸妈和爷爷,但还有很多人我并不认识。从派对的形式和阵容上,怎么看也不像个普通的家庭派对。 宋连的妈妈还在派对上发表了几分钟演讲,说什么今年有三件大事让她觉得很幸福。第一件是他们家什么什么公司上市了,不出意料的取的骄人成绩,第二件是她在外多年的儿子前不久回来了,第三件是他儿子娶了个贤惠的媳妇,她希望能赶快抱孙子。现场唏嘘一片。 爷爷扶着宋连的肩膀,说:“什么时候让我抱个曾孙我就开心喽。”宋连对着爷爷信心满满的说:“爷爷您别着急,曾孙曾孙女都会有的。”又是一片唏嘘声。 我配合的在众人面前羞涩的笑笑,内心却在冷笑,暗骂:“有你妹呀!”我目光情不自禁地移向斜对面的正炫。他和刘梦汝相视一笑,而后附和着众人一齐唏嘘。 我独自在一边喝着果酒,正炫竟然到我身边。我对着他苦笑一声,仰起头又闷了一杯。“别喝了。” 他制止住我倒酒,声音异常的冷淡。我冷笑,没有理他,继续倒酒。他夺过我的酒杯,一饮而尽。 “说吧,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在酒的催促之下,我开门见山,“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在空中挥舞着双手,异常烦躁。 他稳住我,看着我满是泪光的脸,声音冷的吓人:“你结婚了,你有告诉我嘛?” 我呆滞了,结婚?是的,我已经结婚了。我是没有告诉他。 “可是,可是我真正喜欢的人是你呀!”我哭着对他说。他不啻,放开了我,望着对面的游泳池,话语中带着嘲讽的味道。 “你说的没错,是我,这三个多月来,我就是牵一下你的手,你都很介意。你要我怎么相信你?我们是情侣嘛?是互相喜欢对方的情侣嘛?” 是啊,怎么不是了?我就是怕他介意,才没有告诉他。我是个慢热性的人,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去接受一样东西,包括人。 就像我一开始并不喜欢水晶球一样。本来我是很讨厌球形的东西,看到球形的东西就会有一种恐惧,窒息的感觉。所以像很多豆类食物,葡萄西瓜荔枝桂圆啥的我从来不吃。 但是后来隔壁小伙伴每次都拖着我去看宋连踢足球,看得多了,我就对足球没那么反感了。那次市小学生足球对决赛,本来比分不分上下的,宋连最后关键一球替我们校队蝉联了三界冠军奖盃。那一刻,我就觉得球形的东西并没有那么可怕,甚至有点可爱。 再到后来听郑阿姨说宋连特别喜欢喝八宝粥,我更是吃惊,根本无法想像,那么多球形的东西一起吃,不会吃死人嘛?结果看宋连吃得好好的,我就尝试要了一碗。人生第一次发现,很多球形的东西一起煮了吃是那么的美味。 第23页 后来我就爱上了球形的东西。最喜欢水晶球了。 和宋连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们一直保持着距离,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这些日子来,我也会偷偷的去妈妈的律师咨询所,询问离婚的事宜。我已经拟好了离婚协议,放在床头柜子里,就等着这几天列印出来,找一个合适的机会让宋连签字就好了。 然而我并没有等到这一天。就在我以为我很快就可以脱离婚姻的束缚,重获自由时,他们在一起了。 “如果我说,我一直喜欢的是你,我们……” “你喜欢的是我还是他?” “他?谁?宋连?不会的,怎么可能会是……” “金丽芝。”他的声音突然低沉起来,“我希望你想清楚了再说。” 刘梦汝对着正炫远远的摇手,他回应着挥了挥手。然后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就站在原地,站在远处,呆呆地傻傻地看着他们走成一对。 晚宴还没结束,我就逃离了。 晚上的海边一点也不宁静,风在我耳边呼啸。我赤脚踩在沙滩上,任冰凉的海水亲吻我的脚面,脚踝,小腿…… “放开我!” 一对强有力的臂膀从背后抱住了我。虽然没看到那个人的脸,但那种感觉,还有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味道,我一下子就猜到了是谁。 “我爱你。”宋连喜欢我?我觉得自己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放开我!”我用力地挣扎,试图挣开。 我越用力,他抱的越紧。感觉骨头都快碎了。我不再挣扎,放声大哭起来。 “都怪你,都怪你。” 也许是之前酒得后劲上来了,我仿佛失去意识的对他拳打脚踢。他没有说话,只是抱紧了我,这次的动作极尽温柔。我失神了片刻,而后我的唇就被热乎乎的东西堵住了。 我觉得喘不过气来,伸手就去扳他脑袋,结果脑袋没扳成,双臂反而被他压制,禁锢在了我后背。我觉得脑袋晕眩的很,眼皮也开始往下拉。 我做了个梦,梦见自己是一只考拉,死死得缠在树上。这个大树挺好的,不仅让我缠在上面,抖动地树枝还轻抚我脸庞,挠地我痒痒的。 我一觉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了。觉得脑袋发胀,怎么也想不起昨天晚后来发生得事。我只记得我一个人去了海边,再后来宋连找到了我,再后来他貌似好像对我干啥了……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说什么初吻有多难忘,有多美好,我特么竟然什么感觉都没有。 无意间我瞥到了自己的睡衣…… 如果是宋连送我回来的,那么我的衣服是谁换的?这个家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阿姨晚上也从不过来……越想越吓人,最后我尖叫了起来。 “怎么了?”我尖叫声未落,房门突然被打开,硬是吓到了我。结果开门人是宋连,更是吓到了我。 “你……你……你昨晚干嘛去了?”我本来想问,你昨晚对我干嘛了,后来觉得这问法太露骨,干脆就改了,换成含蓄一点的。毕竟我就是个含蓄而又内敛的姑娘。 “你说我昨晚干嘛了。”他倚着门框,勾着嘴角,笑得异常猥琐。 “我,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你昨晚干嘛了?” “真得不记得了嘛?”他向我靠近,一直走到我的床边,坐在了我边上。我拉扯着被子,想要盖住自己。结果他丫一把扯过我被子扔在了边上。我直勾勾地盯着他,缩到最远的床角。 “乖,别闹。”他又向我靠近,单腿盘坐在我的床上,另一只手伸过来摸我的头。我条件反射似的,一脚把他踹到了地上。 “哎,楼下有人敲门。”他迅速爬起来出去了。 第10章 两个活宝 所谓天才 楼下时不时传来笑声。想来能让宋连这个奇葩笑出声的人我还真没见过几个。我实在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三下两下从床上跳了下来。下楼看看去,到底是何方神圣。 “哎呦~你也别跟我客气了。都是自己人。” 呵,自己人?我单手撑着下巴,打量着这位自称和宋连是自己人,时不时对宋连抛媚眼的年轻妇女。 “还是得谢谢您,以后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提出来,我一定尽力帮忙。” 认识宋连这么多年了,无论在哪方面,还从来没有看他向某个女人保证或承诺过什么。这个女人算第一个喽? “呦呦呦,宋哥哥好厉害呀,能耐挺大的蛮。”表示一直坐在楼梯上,看他们眉来眼去的,实在受不了。 “她醒了。好了,那我走了呀。”她拍了拍他肩膀。 “我送送您吧。” “别,你在家好好呆着,好好处着。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临别时,年轻妇女还装模作样地对我挥手笑笑。 我双手环胸,高傲的转过头去,不想再看她那张浓妆艷抹的脸。那张脸,怎么看都像是布满了勾搭小鲜肉的欲望。 “看,看什么看?我饿了,我要吃东西。”我冲着宋连直嚷嚷。 他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望了我一眼。 第24页 最近一段日子,我觉得自己很反常。有时候,连我自己都无法理解自己的突然而又莫名的情绪。都说女人是善变的,是难猜的,我想也许我是到女人的年纪了吧。 这日,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但奇怪的是,隐隐觉得头顶上方有团乌云,这团乌云还一直尾随着我,搞得我心慌慌的。 “金!晓!彤!”我一字一顿,狮吼出来。表示我刚推开门,一个不明物体就向我空袭而来。砸得我的叫一个七荤八素啊。 如果是古装剧,如果可以加个五毛钱特效,我想我周围一定满满的戾气,瞳孔也会是红色的。 那个叫金晓彤的小朋友,静静地看了我一眼,大方地拿走对面小男孩手里的魔方,若无其事地坐在沙发上,旁若无人的一个人玩了起来。 小男孩龇牙,对我展示他纯真的笑容。但我是不会被他这天真无邪的笑容给迷惑的。金晓霖,人小鬼大的四岁小孩子。我知道他,他越是露出这种无邪的笑容来,越是准没好事。 果然,在我凶神恶煞的表情下,他收敛了纯真的笑容,另一只手自然也放下了时刻准备着向我抛出的小皮球。 总算松了口气。我扔了包,手捂着鼻樑,径直走到客厅的小镜子前。鼻樑已经淤青了。 我愤愤地瞪着屋子里人。金晓彤接触到我目光,低下头继续玩魔方。宋连傻站在那边,自始自终没有说一句话。金晓霖还在对我龇牙的笑。我跺了一下脚,愤愤地上了楼。 话说我小姨和小姨父二人真是我们家族的模范夫妻。俩人恩爱的不得了,一大把年纪了还追求激情。隔三差五就来个小旅行,动不动就出去走走看看,搞搞浪漫。说实话,我挺羡慕他们的,也挺嚮往他们这样的生活。 可是啊,可是啊,都已经是当家长的人了,每次出去搞浪漫,就把孩子扔我们家算什么事?现在我不在家里住了,他们倒好,把孩子直接送这边来了。自己爽了,那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嘛? 其实原本我是喜欢小孩子的,在我原始的记忆里,女孩子都是温柔可爱的,男孩子都是活泼听话的。可是啊,可是啊。我和金晓彤估计天生的八字不合,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必然有硝烟。怎么说我也是她姑姑,可是这瓜娃子就是不懂得尊老爱幼,自己不尊老就算了,还带着弟弟金晓霖一起不尊老。 然而奇葩的是,我小姨和小姨父明知道我和这姐弟俩合不来,还每次偏把他俩往我们家送。我欲哭无泪。 穿得花枝招展的小姨和穿着风流倜傥的小姨夫依偎在客厅里,度假的大碎花情侣装肆无忌惮的秀着恩爱。 小姨的胳膊肘从小姨父的肩膀上落下,顺势摘下盖住大半个脸的墨镜。“我说小芝呀,刚好国庆长假,你也没有外出的打算,孩子们就放在你这边呆几天,我和你姨父……啊,你懂的。”说着她对我挤了挤眼,转头和姨父四目对视,明目张胆送起秋波。 “不要不要,我不要呆在这边,我想要和爸爸妈妈在一起。”金晓霖抱着她的大腿,开始撒娇。 “晓霖乖,和姐姐呆在这儿,姑姑和姑父会好好照顾你们和白豆豆的,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回来的。”小姨拍着他的后背,略带安抚的说着。 “我不想,姐姐也不会喜欢呆在这儿的。” “我要呆在这儿!”金晓彤盯着宋连目不转,满脸堆笑的坚定回答。 “那孩子就麻烦你们了。”小姨拍了拍宋连的肩膀,又饱含笑意的看着我。宋连没说话,只是点点头。 我装作很淡定的样子,虚伪而又无所谓的看着他们一家依依不捨的告别。 小姨和小姨父车刚离开视线。金晓霖就像炸开了锅似的,在花园里乱串,拿着水枪一阵狂喷。更奇葩得是,他不喷别人,唯独喷我。我气得对他破口大骂,几度情绪没控制,差点儿动手打了他。 两小孩到我们家的第一顿饭,不能让他们吃的不好。于是宋连掌厨,我打下手,端菜。从厨房出来,捏着一块排骨,正准备尝一尝味道。突然从桌子下面串出来一黑不熘秋的不明物体,我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排骨散了我一身。 “哪……里来的狗?”我拿着刚刚准备塞嘴里的排骨指着狗,声音在发抖。 宋连闻声出来,啥都没说,只瞄了我一眼,又做菜去了。 哈士奇向我靠近,瞄了我一会儿,然后肆无忌惮的舔了舔指着它的排骨。 我几欲流泪,不敢看它,任由它的舌头宠幸我的五指姑娘。 其实我从小就怕狗,也曾多次被狗咬过,不,也许是多次咬过狗。 记得小时候,宋连特别喜欢狗,然而养过好几只都没有养大过。 宋连在我印象中一直是个奇葩的人,从小就很奇葩,性格特别古怪。他不喜欢和别人接触,每天和他接触的只有成堆成山的书本。他妈妈怕他学习学傻了,便领养了一只狗给他。 本以为他这样奇葩的性格和谁都接触不来呢,然而他和狗狗竟然相处的很好。要我说啊,奇葩的人养的动物也奇葩,他的狗也不喜欢和别的人和动物接触,只和他亲近,他俩每天搞的跟兄弟似的,形影不离。 那年中秋节,我全家嚮往年一样去他家吃饭。然后就见宋连抱着狗狗在吃饭,哎呦我去,那场面不要太温馨甜蜜,他自己每吃一口后,就拿起边上的勺子给狗吃一口。虽然我当时年幼,可是作为一个有教养的孩子,我是很看不惯他这种做法的。于是我就当着大家的面说:“妈妈,你不是说过,当外人来家里吃饭了,小动物和人在一起吃饭不太合适吗?” 第25页 我话一出口,大家面面相觑。宋连他妈妈语气略带严肃的说:“宋连,把狗放下去。”谁知宋连压根儿不理他妈,只见他摸着狗头说:“小荔枝乖,我是不会把你放下去的,我坐哪儿,你就坐哪儿。” 小丽芝?当时我就急了,他丫竟然给狗取了一个和我一样的名字。我觉得自尊心受到了很大的创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从餐桌上跳下来和宋连理论。 我双手插腰,气势汹汹,对着宋连吼道:“奇葩,你有没有一点儿规矩?动物和人不可以在一桌吃饭。” 他抱着狗,蔑视我一眼,不屑的说:“关你屁事。”我听了这句更加来火了,抓起他的狗猛的摔在了地上。狗惨叫了一声,在地上瑟瑟发抖。终于他也火了,一下子把我推到了地上。 我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宋连他妈妈赶紧跑过来抱住了我,哄我。宋连他爷爷也火了,对着他呵斥:“宋连,你这么大了,还不知为人兄长的规矩。墙角罚站去,现在!立刻!马上!” “我没错!” 他爷爷,一个从战场上回来的老兵,一个地位显赫的司令。如今下得命令连自己的孙子都不听了,怎么能不生气。他一脚撂倒了宋连。 气氛变得异常的紧张,所有人都沸腾了。还好我爷爷及时拦住了宋爷爷,不然那天宋连估计得被打死。 后来听说宋连的小荔枝被送到宠物收留所了,他性格也变的更加奇葩了,和家里的人都不说话了。每天与书为友,他的成绩越来越好,越来越优秀,不断的跳级。 也许是天才多多少少性格上都有点缺陷吧,后来大家便也不再感到奇怪了。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想起来真是百味纠缠。 话说这会儿,哈士奇已从我的手上叼走了排骨。我扶着椅子颤颤的爬了起来。 金晓彤给弟弟戴口水兜。不屑的扫视了我一眼。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似的望了边上。 第11章 尴尬人生 又被调戏 这俩活宝孩子自打来我们家之后,就没给我省过心。作为他们的姑姑,我竟然还得每天看他们眼色行事。他们说东我就不敢说西。 今日俩活宝不知道搞什么,非要看恐怖片。好,恐怖片。我千里迢迢跑过去,终于按他们的要求,从他们学校附近的路边摊上买来了他们要的资源。 摆地摊的大叔挺会做生意,买光碟竟然送糖果。本来我不想要的,他硬要给我,我就拿着了。我寻思着也许是大叔看我长得俊吧。 “东西买来了吗?”我刚进门,金晓彤这毛孩子就围了上来。 “喏。”我把光碟放在了桌上。 “不是这个,是那个。”她眼里冒着金光。 “什么这个那个?不就这个嘛?”敢情我来回挤了四十几站的公交,买得还不是他们想要的? “对,就是这个。”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口袋,糖果的棒子露了出来。 擦?敢情他们要的不是光碟是糖果? 我们三个人,坐在一个沙发上,叼着棒棒糖,翘着二郎腿,动作出奇的一致。 “你们妈妈平时真得一点儿糖果都不给你们吃?” “嗯,一点点都不给,之前我偷偷吃了厨房的白砂糖被妈妈发现了,她就把糖扔了,家里就再也没买过白砂糖。” “他个傻子,那次还把盐当成糖吃了。”金晓彤说。 “姐姐你还说,妈妈每次就只给你糖果吃,从来都不给我。” “怪我喽?谁让你姐姐我长得美,讨人喜呢” "哼"。小傢伙双手环胸,鼓着腮帮,肉脸胀得红红的。我摸了摸晓霖的脑袋,说:“没事儿,在我这儿,包你们每天都有糖吃。” 小傢伙仰着脑袋看着我说:“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 “姑姑,你真好。”说着往我怀里钻。 “出息。”金晓彤瞪着晓霖硬生生吐出了两个字。 我举着光碟看了许久。干干净净的光碟,啥都没有。包装上更是一个商标都没有,盗版碟? “这什么片子?” “放了看看不就知道了?”金晓彤说。 “好像说得挺有道理。你们敢看吗?”我觑着眼睛望向俩活宝。 “有……有什么不敢的?放呀。”金晓彤这孩子。 “好,放!” 要我说中国的恐怖片就没意思,就靠那音效和昏暗的场景来吓人,真心没意思。 “姑,你抓着我的脚了。”金晓霖说。 “哦……”我立马放开了他的脚,抱起了左边的靠垫。 “你抢我娃娃干嘛?”金晓彤不悦的看着我。我低头看了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拿错了。”我顺手拿起茶几上的爆米花,一大把一大把的往嘴里塞。 “叮咚……”门铃响了。 金晓霖说:“姑,有人敲门。” 我:“啥?” 金晓彤:“有人来了,你去开门。” 我:“哦……” “你们在干嘛?”背后传来悠悠凉凉的声音,我尖叫了一声,扔了爆米花,把俩活宝死死拉近怀里。 第26页 “你们在干嘛?大白天的拉什么窗帘?有人敲门也不开,我在楼上都听到声音了。”说着宋连拉开了窗帘,屋里顿时亮了。 环境亮了,胆子也变大了不少。 “姑,你吓哭了。” “你瞎说,我一大人怎么可能流眼泪。”我放开了俩活宝,把他们往边上推了推。 “哭就哭呗,胆小还不承认,切~”金晓彤一脸不屑的模样。 “真没哭,是电视里那人死的太惨了,我觉得挺可怜的。” “那你还是哭了……” “哎呦喂,你这倔孩子,赶紧看看是谁来了,小哈一直在叫。” 不看还不想知道,一看就觉得挺讨厌。隔壁那阿姨又来了。来就来呗,穿个大红色吊带睡衣,来借剃鬚刀是什么鬼瞧她浓妆艷抹坦胸露背的模样我就不爽。 “那好,谢谢啊,改天还给你。” “不用了,送您了。”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谢谢啦。” “不客气。” “搞什么?看片的好心情全没了。”我关了电视,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小孩子怎么可以吃这么多糖?” 修长白皙的手捏了一颗黄色糖果递到我面前,随后宋连出现在我眼前。 我接过糖果,剥了扔嘴里。擦,柠檬味的,酸的我不要不要的。“酸吗?”宋连坐在我斜对面,扯着嘴角说。 我把糖吐了,没好气的说:“酸你大爷,有病吧你。” “有没有病,你是我妻子,你不是最清楚吗?” “不要脸。” 我就知道我和他的聊天从来不会超过五句。每次都是以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结尾。而他总是能和别人扯上很多。他小时不是这样的。难道是因为去了国外,被国外开放式的人文风俗改变了? 据说市中心举办了一场大型画展,数千件近现代着名的绘画作品。宋连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几张画展的票,一大早的就带着我们去了。 “你很喜欢绘画?” “还好吧。” “你喜欢医学?” “还好吧。” “你喜欢我嘛?” “嗯,喜欢你妈。” 突然感觉氛围怪怪的,我把视线从眼前的写意画上离开。宋连黑着脸看着我。他旁边的金晓彤手里拿着一支纸折的红玫瑰,美滋滋的欣赏着。 “嗯?都看着我干嘛?我今天是化了点妆,怎么?感觉我变好看了?”我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脸蛋。 金晓霖无语的看着我,摇了摇头,拉着宋连一起走了。金晓彤高傲的看了我一眼,也跟着他们走了。哎,我说,这群毛孩子,什么鬼? 即便出了展览馆,我依旧沉浸在画展的世界里,久久无法自拔。 自打上午出了画展,他们仨一直没有和我说话。午餐时,我频频献殷勤,还难得的主动给他们夹菜了,他们也不说一句话。我表示一直不能理解。思前想后,我也觉得我没做错啥。不理就不理吧,既然玩高冷,那就一起高冷到底。 然而下午俩毛孩子提出想去游乐场玩,问宋连,宋连没说话,便来问我了。 “哟,难得主动和我说话。上午都怎么了?”我捏着金晓霖的肉脸说。 “姑姑,下午我们一起去玩吧。” “好哇。” “那你和宋连哥哥说一下,我们一起去。” 广场中央喷泉边,宋连竟然坐在那里发呆。 “嘿,安静的美男子?下午一起去游乐场玩?” “你这是在约我?” “呵,我约你?约你大爷,要不是……” “走吧。” 我话还没说完呢,他就拉着我,拉着俩活宝踏上前往游乐场的征途了。 一开始我就觉得小孩子吧,坐坐旋转木马,荡荡鞦韆,踩踩自行车就好了。然而我真的是低估他们了。 不得不说,俩活宝太能疯了。什么过山车大摆锤激流勇进高空揽月,各种刺激的,除了小孩子真的不能玩的游戏,其他的他们都玩了。 最受不鸟的是鬼屋,在宋连的怂恿之下,进去了。高傲的进去,胆怯的出来。重头到尾都没敢睁开眼,光是里面的声音我就受不了了,出来时,宋连的肩膀被我泪水给湿透了。 然后我发誓,我这辈子再也不要进鬼屋了。哪怕是被全世界嘲笑,我也坚决不进去了。 今天一天太累了,仿佛经历了人生中的大喜大悲。于是晚上激动的想做饭给大家吃。 “你激动可以,但做饭这事儿还是慎重点比较好。” “你什么意思?难道我上次做的鸡蛋系列的炒菜不好吃?” “还可以,就是煎得荷包蛋有点老,鸡蛋炒黄瓜太咸,韭菜炒鸡蛋的韭菜长短不一,部分鸡蛋糊掉了。另外所有的鸡蛋里都有鸡蛋壳……还有就是……” “行,打住,你别说了。” 他摩挲着下巴看着我,我说:“今天本姑娘一定做出一道不一样的菜出来。”我的语气分外慷慨。 “当~当~当~”我把食材放在了桌面上。 第27页 “这就是你要做的?怎么又有鸡蛋?”金晓彤说。 “喜欢吃鸡蛋不行吗?况且小孩子要多吃鸡蛋,补充蛋白质,这样才长得高嘛。”说着我摸了摸金晓霖的头,“今天我要做一道‘银鱼炖蛋’。你们期待吗?” “不期待。”早就坐在餐桌上的金晓彤,抚着腮帮说。 “小姑,我好饿,你快点做饭吧,我真的好饿。”也是,玩了半天早就饿了,早就该吃饭了。 “稍等一会儿啊,马上就好。” “酱油放哪儿了?”我对宋连吼着。 “在上面的柜子里。”宋连和俩活宝正玩得一头劲,在厨房都能听到他们的嬉笑声。 我也是醉了,没事干嘛把酱油放那么高?就算我踮起脚尖也够不着。正打算回头搬个凳子,一下子撞到了宋连。 “不好意思。”我退到了边上,宋连把酱油拿给了我。 “还没做好?” “快了快了,蛋已经放锅里蒸了。” “姑父快来,到你了。”金晓霖在外面大声嚷嚷。 “来啦,来啦!”宋连应和着。随即出去了。 “银鱼炖蛋来啦!” “一看就很难吃。”金晓彤扫视了一眼炖蛋,撅着嘴巴说。 “不是吧?还没吃呢就知道不好吃了?来,尝尝看。”我把勺子递给了金晓彤,她毫不留情的说:“我不想被毒死。” 于是我把勺子移向了金晓霖,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双手却默默背了身后。我又把勺子递给了宋连。他愣了愣,最后接过了勺子。 “味道怎么样?”我急切的询问。 “蛋太滑了,还没吃出味,我再来一口。” “味道还行吗?”金晓彤弱弱的询问。 “嗯,比上次好多了。至少没有蛋壳。” “你去死吧!”我夺过宋连手里的勺子,自己尝了一口。 哎呦我的天,咸的不要不要的,我吐了蛋,急忙收走了俩活宝的勺子。 “赶紧倒了吧,根本不能吃。” 俩活宝愣愣地看着我,金晓霖说:“那今晚我们吃什么呢?” “是啊,今晚吃什么呀?”金晓彤双手撑着下巴,埋怨着甩给我一个白眼。 “哎,我都说了,你激动可以,做饭呢得慎重。”宋连双臂环抱着脑袋,向椅背倚过去。 “就你屁话多。那怎么办?做都做了,又不能吃。” “其实味道还好,就是咸了点儿,卖相稍微差了点儿,归结到底就是火候太大,技术不过关,做饭人智商也有点缺陷。” “宋连你够了,我知道我技术不好,智商不过关,可是现在是讨论我个人问题的时候吗?” “嗯,能认识到自己的不足还算有救。” 我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说:“我一顿不吃没事,刚好当减肥了。可俩孩子咋办?” “烧烤去嘛?”宋连提议说。 “烧烤?”我和俩活宝异口同声的说了两字。面面相觑一会儿,果断行动了起来。 话说我好像从来没发现,在院子里烧烤会别有一番风味。 我说:“真没看出来,你会的还挺多。” 宋连:“为夫会的多着呢,太多太多的优点在等待着夫人发掘。” 我说:“去去去,少来。” 俩小傢伙好像挺喜欢烧烤的,都过来帮忙。我串好一串鱼丸,准备递给宋连烤,结果金晓彤抢先我一步递了一串鸡翅给宋连。宋连接过鸡翅,她丫笑得跟朵小桃花似的。 俩活宝在院子里和小哈嬉闹着。 我说:“喂,金晓彤那丫头片子好像对你有点儿意思。” 宋连咧嘴一笑:“怎么?孩子的醋你也吃?” 我急了:“谁对你吃醋了?谁说喜欢你了?” 他瞄了我一眼,继续翻弄着鸡翅,说:“喜欢就喜欢呗,喜欢就大声说呗,我又不会拒绝你。” “毛病吧你。”我拿走边上烤好的给俩孩子送了过去。 晚上挺凉的,俩活宝在藤椅上睡着了,我把金晓彤抱着,手语给宋连,让他把金晓霖抱回房间睡觉。 上楼时不小心没踩稳,抱着金晓彤的我险些摔下来。说时迟那时快,一只强有力的大手从我的臀部拖住了我。虽说没有摔倒,可是当时我死的心都有了。 他大爷! 我只觉得我耳朵特别的烫,把金晓彤放到房间盖好了被子。出门,又看到了宋连。 我立即转移目光,不去看他。他一把拉住我,将我摁在墙面。我险些叫出声。 小声地说:“你干嘛?” “喜欢我就大声的说,我不会拒绝你的。”他的脸和我靠的极近,这个距离我都可以感觉到他呼出的温度。 “有毛病吧你。”我推攘着他。突然觉得氛围有些怪异,果然,金晓霖这小傢伙正捂着嘴巴看着我们。 他捂住眼睛,从指缝里偷窥着我们,不停的嘀咕:“我什么都没有看见,我什么都没有看见……” 第12章 意外事件 初露心声 第28页 “姐姐,你知道吗?我们要有侄儿了。”一大早的金晓霖就嘀咕个不停,一口棒棒糖,一句“我要有侄儿了”。我甚是无言以对。其实昨晚啥也没发生。 “宋弟弟在家嘛?”我寻思着是谁呢,原来是隔壁的阿姨。小哈热情的迎接上去了,阿姨低头摸了小哈,霎时间,那胸前的春光是无限的好。 我对着楼上叫了一声宋连,然后没好气的说:“在呢,等会儿就来了。” 他们俩又聊得一头劲儿,我切苹果不小心切到了手,他看到了也没有过来说一句话。我又不小心摔碎了一个盘子,他又没说一句话,继续和那个老女人聊着。 “弟弟,弟弟,弟弟你怎么了?”金晓彤惊慌地手足无措。 他俩也终于停止聊天了。 阿姨看上去年纪不小了,跑得还挺快,比宋连抢先一步抱起了金晓霖,又是拍又是摸得。 阿姨抱着金晓霖正打算出去,结果脚边有小哈,小哈险些把她绊倒。我眼睁睁的看着宋连搂住了她的腰。 “傻站着干嘛?赶紧帮忙。”宋连皱着眉对我说,转脸满眼柔情的对阿姨说,“没事吧。” “嗯,没事,就是脚崴着了。”阿姨摸着脚踝处,满脸吃痛的表情。 “快去看看孩子怎么了!”他揉捏着阿姨的脚踝对我说。 我傻傻地看着他们,说:“我不知道。” 他有些着急了,说:“你不是学医的吗?一点儿医学常识都没有?” 我继续呆呆傻傻着:“我不知道。” 他有些怒了:“那你知道什么?什么都不知道就赶紧叫救护车。” 我指着阿姨说:“我知道你搂着她了,你还抱着她的脚。” “无理取闹!” 阿姨愣了,我也愣了。 随后他抱起金晓霖,转身出门,上车。金晓彤跟在身边哭个不停。 我这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打的跟着一起去了医院。 急救室外,金晓彤哭着对我说:“姑姑,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只是嫉妒你有个又帅又爱你的姑父而已,你怎么可以这样?我弟弟晕倒了你都不救一下,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一时哑口无言,蹲下来摸着她的脑袋,说:“姑姑不是有意的,姑姑错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金晓彤抱着我哭个不停。 俩活宝的父母听到儿子晕倒的消息,立马赶了过来。 “妈妈。”金晓彤哽咽着。小姨夫抱起了女儿,不停的安慰着。 我哽咽着:“小姨,小姨夫,对不起。我没能把晓彤和晓霖照顾好。” 小姨的声音颤抖着:“医生怎么说?” 宋连:“孩子天生高血糖,一时间吃了太多的糖果导致短暂性休克。” 小姨嘆口气说:“我大概是也能猜到是这样,怪我考虑不周,忘记告诉你们了。” “妈妈,弟弟醒了。”金晓彤满眼含泪,激动着叫喊着。我们一同围了过去。 几天之后,晓霖要出院了。坐病床上,玩着水枪,气色也不错的金晓霖对我招了招手。 我过去,他扯了扯我的袖子,示意我低下头。我靠近他,只听他在我耳边说道:“昨天晚上和那天晚上我都看到姑父亲你了,我是不是要有侄儿了?” 我顿感无语,我国某方面教育真是太缺乏了。于是我摸着肚子说:“是呀,很快就会有了哦。你会喜欢他嘛?” “当然喜欢,我要把我柜子里的糖都留给他吃,嘘,别告诉我妈妈。”我笑着摸了摸这个活宝的脑袋。 自打俩活宝走后,我们的生活又恢复了平常。我每天按时坐公交上学,他每天准时自驾上班。 最近一段时间图书馆总是爆满。因为我们医学院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期末考。其他院系的期末考我不敢说,但我们临床医学的绝对牛逼了。实践与理论结合考。据说在考试前还有个人体解剖实验课。 人啊,总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你越是怕,它越是来的波涛汹涌,气势如虹。 “金丽芝,明天的解剖课,你来给大家讲解一下如何?”老教授满脸堆笑的看着我,我只觉得他笑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教授,我明天……” “别再和我说你爷爷生重病了你要去看他,我昨天还和他下过棋,他看上去精神挺好的。”教授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镜,任就满脸微笑的看着我。 我无奈,还能不答应吗? 说起解剖课,我真的永远都想提。这学期上过好多次课,每次我都以爷爷生病要回去看看的藉口推脱掉了。永远也忘不了第一次上解剖课的那一幕,那个人体,别说碰,光是看我就觉得反胃。然后纵使我昨晚睡得再怎么不好,我今天还是得来上课。 大家都在一丝不苟的念着超度经。我是真的一点儿都读不下去,真的一眼都不敢瞟解剖台上的人。老教授还是点了我的名字,我咽了下口水,不断的给自己鼓气。 “丽芝,身体不舒服吗?看你嘴唇怎么发白?额头上也全是汗。”文蕾诧异的问,顺势扶住了将要跌倒的我。 “没事,就是气不太够喘的。” 第29页 “金丽芝,已经上课了,你也别给我整出什么么蛾子来。倘若是在手术台上,哪怕是突发心脏病,你也要把手术做完再说,病人永远是第一位。”老教授一定又以为我想骗他,想趁机熘走。 “丽芝,没事吧?能行吗?不行换我来。”文蕾又一次着急了。 “没事儿。”我努力抚平自己的喘息,尽量不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颤抖的。 一场实验课下来,我似乎与魔鬼做了一场殊死搏斗,全身冒着冰凉的汗。老教授对我投以赞许的眼神,我摘下口罩,示意回笑了他。 每次一场生理实验课我们就得上好几个小时,每次都是傍晚一直做到深夜。 长长的实验室走廊里暗黑无比,只有那年代久远的日光灯闪着微弱的青光。我扶着墙面以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觉得眼前所有东西都出现了重影,那走廊最前端的一抹光像是无忧的天堂。我觉得只有走过这长长的走廊才可以呼吸到自由清新的空气。我努力的挪动脚步,腿上却像灌了铅,怎么也迈不出去。 “丽芝,丽芝……”耳边回荡着文蕾虚无缥缈的声音,模糊的世界里我看不清她的脸,她的泪滴到了我的脸上,温热的。我知道她哭了。我的身边围了一群人,我看不见他们的脸,只知道我躺在文蕾的怀里,他们将我围成一团。 突然间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沼泽之中,我的身体不断地下陷。我想起在书上看到过陷入沼泽地的自救方法,于是不断地抓沼泽边的枯草放入身下,然后趴在枯草上减小压强减缓下陷的速度。可是一切似乎都不管用的样子,由于拔草用力,我反而陷得更深了,我没了力气,泥泞已漫过我的脖子…… “金丽芝,你个假小子,暴力女!你伤害我的小荔枝,我要打死你……”一声声清脆悦耳带着满腹坏情绪的男童声冲击着我的脑袋,沼泽地渐渐消失,满世界一片黑暗。远处唯一的仅有的光亮吸引着我,我有种强烈的欲望想要穿过这片黑暗。光亮的世界刺痛我的双眼,我用手挡在眼前慢慢地睁开眼适应了这个世界。放眼望去,茫茫的草原,芳草鲜美,彩蝶飞舞,一碧如洗的天空飘着几朵棉花糖似的白云。那柔软的白云下站着一个瘦弱的少年,即便还小,可是从他笔直的背影可以判断出他是个帅哥,风吹动着他白衬衫的衣角,他转过头来…… “哟,醒啦。我说呢,工作正忙着就接到一个电话,说什么谁谁谁做实验晕倒了。我还在奇怪,一个医学院的学生还会晕手术台?正要问问谁这么奇葩呢……” 我刚睁开眼就见宋连喋喋不休,啰嗦个没完。 “啰嗦。”我翻个身辗转到一边,不去理他。 他转到我面前单手撑着下巴说:“说来也是奇怪,爷爷是医生,爸爸是医生,姑姑也是医生。按理说这也算是个医学世家了,怎么到了第三代还晕手术台呢?” 我怒视着他。他笑嘻嘻的望着我,说:“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我二话没说,抡起枕头往他砸过去。 这天爷爷把我找回家去,竟然不是向往常一样问我最近学了些什么新的知识,而是问起了我的爱好。我这人能有啥爱好?无非就是没事画点画,私下里偷偷看点岛国片呗。然而我并不能这样说,倘若这样说了爷爷得气得心脏病犯了,爸爸也非打死我不可。况且周围还有好多人呢。 作为深知爷爷喜好的贴心好孙女,于是我说:“爱好呀?当然是看看医学书,看看医学方面的学习视频呗。” “当真?” “真金还真。” 爷爷笑了笑便不再说话。随即聊起了我和宋连。 “小连啊,你看爷爷也一大把岁数了,也没几年活头了,你看你们什么时候……” 我急忙说:“爷爷你还年轻呢,身体硬朗的很,心地善良又拯救了那么多人的生命,您一定会寿比南山的。” “就你嘴甜,可是你抓住爷爷话的重点了吗?小连,你告诉你媳妇儿。” 宋连抓住我的手连声说:“是是是,爷爷,我们一定努力。” 晚餐时,宋连喝了不少的酒,抱着我进入了房间。像丢垃圾似的把我扔在了床上。 我说:“你丫儿太重了,起开!” “嘘,别说话。你听,外面的风又在呼啸了。” “你丫儿犯病了是吧?还风又在呼啸,你以为是李白,喝了点酒还要吟诗。”我极力推开他,可是他丫重得跟泰山似的。 “诗?我会写诗,我写了好多诗。我背给你听,你听,外面的风又在呼啸,在异国他乡的日子真煎熬,远在故乡的她还好吗?风啊,如果可以,请捎上我深深地问候与思念。呼~呼~呼~” 他往我脸上吹了口气,酒的味道让我犯噁心。于是我连甩给他几巴掌,大声说道:“喂喂,你醒醒啊,你身上的味道让我想吐。” 这傢伙跟死猪似的,怎么也推不动。我就这样近距离静静地看着他,突然发现他真的很好看。浓黑的眉毛,长密微翘的睫毛,高挺的鼻樑真的像刀刻的一样,还有这光滑白嫩的皮肤,我忍不住用手指去触摸了,还有这嘴唇让人有,有…… 第30页 还没等我观察描述完,他吐了……吐了我一整个肩膀加半张脸。 “啊!宋连,你去屎吧!”房间里回荡着我的怒吼声。 第13章 一水晶球 一公主梦 曾经看过这样一句话,如果你同时爱上了两个人,那你就选择后者,因为你真爱第一个,就不会爱上第二个。我很欣赏这句话,也很讨厌吃回头草的男人。可是从目前形势来看,我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 金正炫竟然对我说,他喜欢的是我,一直都是我…… 我强作镇定的端着焦糖玛奇朵,想喝口压压惊,忘记拿下勺子,差点让勺柄戳鼻孔里。 还是那家咖啡店。还是这个位置,以前来我们总是坐这个位置。我进来时,他早就坐在这边等我了。我环顾四周,一年过来了,它还是以前的模样。浅紫色的垂帘上挂满了明信片,墙上的便利贴倒是变多了。不知道又有多少天真的情侣们在这儿轻易的写下爱的誓言。 “这是去年五月二十号,你写的,当时你还说要在下午一点十四分的时候写,我还……” “你嘲笑我天真来着,嗯,确实挺天真挺傻的。” “不是,丽芝。我说的都是真的,我真的喜欢的一直都是你。你可能不信,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解释。我记得你每次来这儿都会坐这个位置,你说这个位置正好可以看见那个街角,我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你每次来都会点上一杯焦糖玛奇朵;你很喜欢某样东西的时候,会重复的说它……” “太甜了,不喜欢了。”我搅动着勺子,抬起头扫了一眼金正炫。 “你现在过的幸福吗?” “还好,你哥他挺帅的,有男人味,有时还挺逗。” 他十指交叉,握着拳头,指尖发白。 “你爱他吗?” “爱。”我脱口而出,没有丝毫的犹豫。 “你在说谎!” “金正炫,你够了。我不爱他,难道爱你?当初是你不声不气的选择低调分手,当初是你没有抉择,毅然不回头;当初也是你在我面前□□的秀恩爱,现在你和我说这些还有什么意思?我说没说谎又和你有什么关系?我们早就断了交集,本是再也不该联繫。” “可是你该听我的解释,我也有难言之隐。我和刘梦汝只是逢场作戏,要不是因为宋……” 我怒了,再也不能好声好气的了,冷笑了两声说:“还逢场作戏?逢什么场?作什么戏?你能不能别再说了?我听着这些话觉得噁心。” 以前上高中那会儿,我们班有几个男生,头发染成各种奇葩颜色,整天带个耳机,双手插兜,坐没有坐相,站没有站相,整个儿乡村非主流。最关键的是他们这样的竟然还有女孩子喜欢,一个月都谈特么四五个女朋友,最让人受不了的是,他们每谈一个女朋友貌似都爱的刻骨铭心得样子,每一段失恋都像被伤得痛彻心扉的样子。 以前我也挺讨厌他们的,感觉他们的爱情来得太快了,去的也太快了,让旁观者都觉得措手不及。 现在我竟然觉得金正炫对待感情的态度比他们还让人反胃。 爱了就是爱了,不爱了就是不爱了,干嘛还说什么“逢场作戏”?这四个字一说,无论是对前任刘梦汝还是前前任的我,都是□□的嘲讽。 下雨了。头顶上这棵树绿油油的树也曾是我和正炫一起躲过雨的,街角那个书店也是,我还记得我们曾在书店里看了一夜的书,他嘲笑我一大把年纪了还迷恋童话故事;我还记得巷口的馄饨摊,卖馄饨的大叔总是叫我“闺女”,每个周末从图书馆出来,我们都要去吃一份热乎乎的鲜汤馄饨。巷口风挺大的,我们冷得边抖边吃,但至少那时候的心是暖的…… 雨终于停了,挺大的一梧桐树,就是不遮雨,一会儿功夫,我脸都被淋湿了。 在街上晃晃荡荡,走到了美食街。要我说,人呀,在情感上有时真是个可怕的动物,一旦陷入回忆,根本停不下来……这家大排挡是我和正炫第一次相识的地方,当时……算了,别想了,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吧,我这样想着,便从老闆要了一扎啤酒,勾勾划划还点了一堆的烧烤。 “美女,你手机响了!”我抬起头看了看排挡老闆,又看了看亮屏的手机,说“谢谢大叔。” “小黄连?餵?你谁呀?谁是小黄连?你呀?” “金丽芝!你在哪儿?!”对面的声音有点冷。 “金丽芝?金丽芝又是谁?我不知道,别问我?小黄连呢?”虽然这么说,可是我意识是清醒的,我就是想故意逗逗宋连。 “金丽芝!你有完没完!快说你在哪儿!”宋连除了小时候喜欢冷脸,爱生气,自打回国后我还没发现他怎么生过气呢,刚刚的语气着实坚硬,吓得我赶紧把地址告诉了他。 这边电话刚挂,人已经到眼前了。 “我了个去,你会瞬间转移呀?”没等我说完,他已夺过我的酒杯。和他一起来得,还有他在外国时候的红颜知己。 我认识她,上次宋连同学聚会在我们家办的,这姑娘给我印象颇深,人美嘴甜还做得一手好菜。后来学校在校外举办公益活动,我们还偶遇了,我亲眼看到宋连低头给她系了鞋带,那天不怎么冷,稍微有点小风罢了,宋连的外套还给她披上了。 第31页 没办法,谁叫人家智商高情商高,人还美呢? “哟,哥哥还挺关心妹妹,放心,妹妹酒量大着呢,这点儿酒喝不醉。”我又拿来另个杯子,倒满酒。 “走,回家。”宋连拉起我的手就走,我险些被椅子绊个跟头。 “哎,你等会儿,我还没给钱呢。” 就这样,宋连抛弃了他的红颜知己,照顾了他的妹妹。虽说这样是很不礼貌的一种做法,但凭宋连这么聪明的人,凭本姑娘这机灵的脑袋瓜儿,我一下子就猜出来了,他玩了一招欲擒故纵。 不得不说,宋这招玩的着实够狠。三言两语,搭配狂拽酷炫碉炸天的演技,巧妙地显现出了他对妹妹的责任心,表现了他对家人的爱,又从侧面让别人感受到他是个温暖贴心又霸道的爷们儿。实在是高! “你就这样抛弃了你的红颜知己?”他甩给我一白眼,便不再说话。 甩白眼,谁不会?我也甩给了他一个白眼。 从天桥下走过,好些个卖花的萌妹子问宋连买花送我,没等宋连做出反应,我就义正辞严的拒绝。街边情侣太多了,看得我心烦。头脑一热,抓起手边的柔软物体便往湖边跑去。也许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我们要殉情,然而我只想冷静一会儿吹吹凉风罢了。 绚丽的霓虹灯把湖面照得五光十色,忽然间,湖面暗了下去,波澜不惊的湖面倒影着几个字,我喘着气小声得读了出来:“你爱我芝丽金?什么鬼?” 我拍了拍身边人的肩膀,说:“哎,小黄连你看,竟然有人叫芝丽金,你说奇不奇……”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弓着腰,不停喘着粗气的林海峰。 “哥?怎么是你?小黄连呢?” “你还好意思说?在天桥下见了你们,刚准备和你打招呼,你二话没说,拉着我就往湖边跑,我还在想,难不成这几年你又变机智了?” “少来损我?什么时候回得国?” “就在……” 湖面周围灯光四起,亮如白昼。一条载满红玫瑰的小艇在向这边行使,仿佛流星划过夜幕。 “宋连?”我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从艇上径直走到我面前,展颜笑道:“我爱你的第十五个情人节快乐!” “今天是你刻意安排的?”我玩着玫瑰花,斜窥着他。 “不然呢?” “你说你喜欢我十五年了?骗小学生呢吧?”玫瑰的花朵已经被我揪完了。 “你是小学生,祖国的花朵,谁敢骗你?”说着他揽腰抱住了我。 “喔~我知道了,你早恋!”他诧异的看着我,我继续一本正经的说,“想不到你表面看起来呆,其实内心闷骚的狠。今天还明骚了一把!” 宋连像吃了屎一样的看着我。 “你跟我来。” 偌大的房间,布满了各种款式,大小不一的水晶球。 我环视房间,惊嘆不已:“这不是之前我画画的那个房间嘛?看,墙上还有我的画!哇喔~好多水晶球呀,就像童话故事一样。” “这里有1313个水晶球,加上你卧室的那个,一共1314个。这些年,我不在你身边,以后的日子我和你一起走。”宋连目不转睛的看着我,一本正经的说。 我白了他一眼,顾作不屑地说:“切~谁要和你一起走了?我答应你了嘛?真自恋狂。” 他抓起我的手,说:“这个怎么说?” 我扫视了手指,戒指,我一直戴在手上。 他也一直戴在手上。 关了灯,房间黑了,一千多个水晶球带着微光,每一个球内展现不同的场景:大雪纷飞的北国风光;草长莺飞的春季原野;乘旋转木马的男孩女孩;相依相偎相伴夕阳的老爷爷老奶奶…… 我一直以为我错了,在这个物慾横流,感情廉价的社会,本不该保持着童心,本不该做着公主梦。可是,我又多么的幸运,宋连他重拾了我的梦,还担保让我肆无忌惮的继续把这个梦做下去。 我承认,我一直都是幼稚的,但又不得不感谢这份幼稚,是它让我等到了宋连。 “啪。”突然房间的灯亮了,我和宋连同时望向门口。 “啊,不好意思,实在不好意思,刚刚我听到楼上有动静,还以为招耗子了,打搅了,你们继续~”李阿姨连连摆手,又关上了房门。 “看来明天得让阿姨回家了。”宋连勾着嘴角说。 “那个,上次在海边你亲我来着,当时我喝醉了,没多大感觉,现在你……你能再来一次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我初吻。” 说完这些话我就后悔了,感觉这样会显得我太随意,太轻浮。 我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半晌,他说:“那不是第一次!” “嗯?”我正抬头。湿热的唇便靠了过来。 第14章 魔鬼训练 念故人包 新的学期开始了,我如愿的转了系,进入艺术学院美术专业。可能是我天生聪颖,天赋较高,插班被安排在大三的学生里。一想起这些我就觉得好羞涩呢。 奇葩的是,虽是插班生,但是我要和新生一起军训。 第32页 说起军训,我的记忆还停留在初中那会儿。我永远忘不了那五天的野外探险。那五天,是我有生以来最悲凉最痛苦的日子。 提起这度日子,就得提到一个人。包大帅,一个一直以来,我说不上何种感觉的人。 包大帅,我初中同学。对他的印象从第一面开始就非常深刻。我小学时成绩并不优秀,中考走了狗屎运进入了我们那儿最好的中学。 爷爷说上了初中就和小学不一样了,层次更高,同学也更优秀了。我想着这么好的学校,进来的学生一定都很牛逼,我要低调一点,认真努力的学习,争取考个好的高中,再考个好的大学,最后再嫁个好人家。初中是我人生计划开始实施的第一步。 刚到学校的第一天,我就认识了包大帅。那是中午,我没有回家吃午饭,带了三明治。我边吃着三明治边预习下午的课程。“金丽芝。”有人叫我名字,声音还非常的好听,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 这一回头,不要紧,空荡荡的教室里就两个人,一个是正在吃三明治的我,另一个是穿着拖鞋,翘着二郎腿还抠着脚丫的他。我实在不敢相信,也不敢想像,那个好听的男声是从他嘴里发出来的。 然而面对一个抠脚大汉,我是吃不去东西的。我转过身不去理会他。谁知他又叫了我,这次的他把腿放在课桌上,还不算热的夏天,他穿了短裤,并且他小腿上已经开始长腿毛了。 也许那时候我还年轻,并没有觉得有腿毛的男生有多爷们儿,看了反倒觉得特别噁心。他瞧我看他,对我抛了一个媚眼,我嫌弃的扯了扯嘴角,又继续咬三明治。然而他当着我的面,把先前抠过脚丫手的食指伸进了鼻孔里。 我终于明白,他这是故意挑衅我。我二话没说,怒气沖沖地走到他面前,把手里没吃完的三明治扣在了他崭新的课本上。□□三明治和他课本的混合物的同时,还恶狠狠的说:“神经病!” 估计他是被我如此激烈的反应吓到了,身体不自觉的往椅背靠了靠,脸上还挂着牵强的笑容。 教室后门传来一连串的笑声。我才发现,原来后门口一直站着一堆看戏的人。 后来傍晚放学时他向我解释了。说他并不是故意这样对我,是因为和朋友争论,这是个看脸还是看气质的时代,迫不得已违背自己大大的良心这样做的。 他一直都认为这是看脸的世界,但他朋友不这么认为。所以让他做着不雅的举止,看对方的反应。他长得帅,如果对方反应过激,刚好证明这不是看脸的时代。 他说这次完全是个误会,归根到底只怪他长得太好看,不然这问题也不会轮到他来证明。 他还说我中午的反应真的吓到他了,说我是女中豪杰,有胆量有魄力。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在心里默默念叨:傻叉,我又不是外貌协会的。更何况当时我在吃东西,狗急还会跳墙呢。 出了教室,外面下雨了,我没带伞,他执意要把他的伞给我,我问他自己怎么办,他说他打的回去。我很无语,他要不说我差点儿被他感动到。 后来的确被感动到了,在公交车上,我确实看到他挽着裤腿,顶着书包在雨中奔跑。 因为一次闹腾,我和他熟了起来,后来他带我加入了他的朋友圈。都说人以类聚,瞧着他的朋友,我挺惊讶的,也终于明白之前那个事儿为什么让他来证明了。 他的朋友又多又杂,富二代,穷小子,校外小混混,各种人群都有。我也想不通,他为什么会跟这么多朋友交好,最关键的是他们之间都以哥们儿相称,他还是大哥。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问他,他漫不经心地说:“因为我长得又高又帅呗!别忘了这是个看脸的时代。”说着他突然弯下腰,白皙的脸向我靠近,带着阳光般的笑容。 没错,他确实挺帅。简单的白色衬衫,黑色裤子校服,穿在他身上总有种不一样的感觉。学生时代的他还总是把包单肩背着,嘴里有事没事嚼个口香糖,或叼个狗尾巴草,有时还会抱个篮球。整个一放荡不羁的帅气校草形象。初中那会儿,有段时间他火得不行,我因为和他走得有些近,差点儿成全校女生公敌。 我们的分别是初二那会儿。军校来招生,每个班要推荐几个人去参加军训,最后五天的野外探险作为考核。据说训练我们的都是特种兵的教官,最后的考核会全程录像,并且特种兵司令还会全程观摩。 起初,说什么我也是不会去的,报名什么的想都不用想。结果爸爸妈妈和爷爷不顾曾经的一家之主奶奶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把我名字给报了上去。包大帅也参加了。 就这样我们就开始了长达一个月的魔鬼训练。魔鬼训练还好,至少每天有饭吃有觉睡,最后五天的考核才是真正的丧心病狂。 前一天晚上,每个人发一个深绿色背包,背包里装好了我们野外探险需要的东西,除了这个背包我们不允许带任何其他包裹,也不允许在明天到来之前打开看。 鼓鼓囊囊的还不轻的一个大包,我还以为装了好多吃的呢,结果第二天才知道,原来真的是我以为。 十个人,五天的探险,现在回想起来历历在目,每一天都记忆犹新。 第一天早上天没亮,我们就被流放到一个森林里。夏天的早上还有点清寒,我禁不住打了个喷嚏。翻背包找衣服,这才发现包里装得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手电筒,水壶,卫生纸…… 第33页 一个吃得都没有。也就是说五天里吃得全靠我们自己解决。而跟在我们后面全程尾随录像的一群人,他们只负责看着我们,其他什么也不管,也不介入。 第一天吃的就成问题了,好不容易找到一颗桑葚树,吃了好几把桑葚,牙齿嘴巴都紫红紫红的。 野外探险的活动也挺简单,淘汰赛制。就是看谁能支撑到最后,并能成功走出森林。 夏日的森林别说多恐怖了,各种昆虫和蛇。第一天晚上我们在一小片旷地上扎帐篷,蚊子太多,我一个晚上都没睡着,第二天起来腿上起了好多包。 第二天腿开始酸了,也没有第一天好运碰到什么果树。我饿了一整天。晚上,包大帅竟然给我递来一只烤野鸡。虽然没油没盐,鸡也不知道弄得干不干净,但我还是吃完了。 第三天有两三人体力不支,晕倒在半路上,被跟在我们后面的监督员抬走了。 第三天的路更难走,要爬山。我裤子衣袖都被树枝划坏了,脚也磨出了水泡。包大帅砍了一根结实的树干给我,还嘲笑我是丐帮帮主的老婆子。我饿得受不了了,包大帅偷偷的塞给我一包方便面,我惊喜不已。急忙搭架子准备下面吃,结果发现没火。 想起之前看到书上说得钻木取火,我找来小树枝如法炮制。他走过来,一本正经的说:“干嘛呢?你进化得反祖了?傻不傻?”说着掏出了打火机,点了火,然后像看个智障一样的看着我。 后来的几天里,我吃的都是他给的方便面,以至于探险结束后,一闻到方便的味就想吐。 第四天又有三个人退出了。包大帅拿着地图,一直为我们领路,在下山时候,由于脚踏空,险些儿从山上掉下去。被救上来后,我抱着他痛哭。 我抽噎着给他受伤的胳膊包扎,他摸着我脑袋笑着说:“没事儿,别哭了,本来就不好看,一哭更丑了。”我又恼又急,一气之下在他伤口上重锤了一下,他痛得嗷嗷叫。 第五天我脚崴了,他把我们包裹让他的死党“皮革”拿着,要背我。他胳膊上有伤,我不忍心,他却执意要背我。初中时候的他,高又瘦,有个响亮的外号“猴子”。 初中时候的我,不轻,要有90斤。就这样不知道体重有没有我重的他,背着我走走歇歇了一天加一个夜晚,直到第六天凌晨比赛结束。颇有收穫的是,当天晚上我们竟然看到了满树林的萤火虫。特别美。 到达终点时,我和其他人一样,第一时间扑入了在终点等我的家人怀里。包大帅独自走到司令官面前,行了个标准的敬礼,大声的说:“报告!我完成了任务!”司令官意味深长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这次探险全程有录像,他有全程观看。 那次探险结束后,他就再也没来过学校,我们也没有见过他。私下里有听同学议论说他一回到家就晕了过去,低血糖加劳累过度。但由于他出色的表现,成功被军校录取了。 对他,我内疚的同时,也替他开心。他是一棵幽默的种子,和他在一起的我总少不了笑声。他是那些我青涩时光里的一道绚丽的彩虹,尽管每次对他的冷笑话我都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 如今我们已好多年没有联繫了,上次想起他还是度蜜月那会儿皮革提起的。我对他的记忆也只停留在初二那会儿。 往事如风,我一边收拾明天去军训的衣服,一边感慨着岁月如梭。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察觉到宋连进入我的房间。当他当着我的面拿起我粉色的胸罩,前后瞅瞅,撇嘴唏嘘时,我已目瞪口呆。 第15章 脸红耳赤 好久不见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抢过了胸罩,一把塞进行李箱里,又狠狠地合起行李箱。 他静静地看着我的举动,一言不发。当我们视线碰撞时,他突然咧嘴笑了。我怒气未消,尴尬未了,说:“笑屁呀!进来不知道要敲门嘛?走路都不带声儿,装鬼呀?” 他双手环胸,倚着衣柜,云淡风轻地说:“我看门开着就直接进来了。” 我说:“那你也不能不禁别人同意就随便拿,拿人家东西吧!” 他瞅了瞅我的箱子,在胸前做出胸罩的轮廓,毫不害臊地说:“是这个东西嘛? 我还以为是什么新款蕾丝毛巾呢,话说你也太为我们家省布料了,咱家不缺那点钱。” 我恼羞成怒,大声吼道:“你出去!”他摆了摆手,说:“也罢,我突然想起来我明天好像有约,估计也没时间送你上学了,早上可能比较赶,早饭你自个儿解决吧。” 其实以前我觉得早饭也就那样,都差不多,随便吃吃。什么豆浆油条烧饼牛奶面包的,总是这些,每天看着都够了,更别说吃了。可是自打宋连做早餐后,我整个世界观都变了。一个在家里能将早饭做出法式餐厅的感觉,并且每天不重样,味道更是一次比一次好的男人,真是奇葩了! 我爱上了吃早饭,也因为他,外面的早餐我连看都不想看了。就算是为了明天的早餐吧,我这样想着,嘴上却说:“谁稀罕你做的早餐?谁想要你送了?爱管不管!我呆会儿就打电话回去,告诉爷爷你欺负我!不,现在就打!” 他一把夺过我的手机,看了一眼手机屏幕,说:“哎呦,我瞅着是谁呢,老实说吧,你是不是喜欢我!” 第34页 “谁喜欢你了?自恋!还给我!”我伸手去抢,他个高占上风,把手机举得挺高。我跳起来够手机,结果脚扭了一下。 我跌倒的同时,宋连急忙去扶我,我们俩同时倒在地上,他的手搁在我的身下。 我这人有个毛病,就是越紧张,越容易盯着别人看,目不转睛的那种。 我和他对视着,他嘴角勾着笑说:“偷拍我,用我的照片做壁纸,铁证如山,还嘴硬不承认喜欢我?” 我只觉得脸很烫,说:“对,我就是喜欢你。承认了又怎样?承认了你明天早上就会做早餐给我吃嘛?就会送我去学校了嘛?” 他眯着眼睛说:“嗯,让我想一想啊,要是之前可能不可能,但现在,除非你亲我一下,不然真的不可能了。”这男人真贱! 我在心里这么骂着,可是嘴巴却情不自禁的撅了起来。 一旦吻上了,压根儿停不下来,更不知道如何收场了。于是这会儿,他放在我身下的手开始不老实了,而我更不老实了,急切地扯开他的白衬衫。 他身材很好,比之前在他洗澡时无意中撞见的好上一百倍,堪称完美八块腹肌,特结实。难怪他的前女友对他恋恋不忘,原来他穿衣有料,脱衣更有料。 早上起来,我摸着戒指,犹豫不决,想着要不要戴上,最后决定还是挂在脖子上比较好。 “军训的饭一定没有我做的好吃,但你还是要吃,不然扛不住!多吃一点也没啥,我不介意你稍微胖点,你胖一圈,我喜欢你就多了一圈。” 我边繫着安全带,边回宋连说:“一大早的干嘛呀这是?再说本姑娘哪有那么脆弱?” 他扯着笑,上下打量了我,别有深意地说:“嗯,不脆弱,就是太虚,承受不了。” 我甚是无语,觉得脸很烫,只想立刻找个地洞立马钻进去。 我说:“中午用点去污粉好好洗洗。” 他说:“你是万污之源,我们一起洗。” 他说完这句话之后,我感觉脸更烫了,当然不忘丢下两字“表脸”。 在宿舍收拾东西,就听楼道里议论纷纷,说某某某教官帅爆了,是个特种兵,最关键的是他平易近人,还是个段子手。整个楼道里全是女生的尖叫声,特聒噪。 新认识的舍友顾可叫我一起去,一睹教官风采,我想了想,纵使他再帅,能有我们家小黄连帅?小黄连虽然平时说话不太受人待见,但他明摆着一大大大大的帅哥,要是来我们学校了,还不得帅哭她们?想到这儿,我拒绝去看帅帅的教官,独自沉浸在宋连的温柔中,有种捡到宝的感觉。 第二天军训开始了,看到教官时,我竟有种说不出的兴奋。努力抑制激动心情,强忍着不上前拥抱他。 包大帅,好久不见? 艷阳高照的一天。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瞅着包大帅应该不是新官了吧?毕竟半天下来,其他的队伍不断有人晕倒,我们队还有说有笑,军姿站了半天,大家好像一点儿也不累。 中午休息间隙,包教官来看我们。一姑娘在喝绿豆汁儿,他到姑娘边上,主动搭讪说:“妹子,喝得啥?” 姑娘立刻站军姿,大声地说:“报告,是绿豆汁儿。” 他说:“哟,绿豆汁儿呀?我瞅着是啥呢,绿不拉基的,还以为是□□蜘蛛磨成的汁儿呢。” 所有人都唏嘘:“咦……教官,你好噁心啊。” 他摆摆手,转过身,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举起军用水壶喝了一口不明液体。 姑娘先前被噁心到了,不甘心,说:“教官,你喝得这是啥?绿不拉基的壶里装的啥液体?” 他抿了抿嘴说:“山药汁儿,补肾壮阳的。” “教官,你好讨厌……”妹子羞红了脸,坐到大家中间去了。 我和好多同学一样,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不过他们一脸花痴样的在议论,我没有,毕竟我比她们都大,无论心理还是生理上都比她们成熟那么点儿。 他扫视了我们一眼,我和他目光相撞,两秒不到,他就移开视线了,没有任何异样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认出我没有。 也许是我太老实了,也许是因为所有人都迷恋教官,而我看上去总是无所谓的模样。顾可在我耳边唠叨了半天,非要让我问问教官有没有女朋友。 我说:“孩子,喜欢就自个儿上呀,我去问也帮不上你什么呀?你说你自个儿去问吧,既能在他面前混眼熟,加深印象,又能乘机表明心意,先下手为强。不挺好的吗?” 顾可忸怩起来,说:“人家不是害羞吗?好姐姐,你帮帮我呗。”她拽着我的胳膊,晃个不停,瞧着她那可人的模样儿,我实在不忍心拒绝她。 本来想去包大帅宿舍楼下等他,后来又想,那么多教官在,那么多妹子一闲下来就呆在他宿舍楼下,我就算去了,估计也被大家给挤下来了。想到这儿果断不去了。 但既然答应了人家小可,就得做到。于是乎,在骄阳似火的下午,包大帅和大家扯的正起劲儿的时候,我说:“报告,教官你有女朋友吗?” 他扫视了我一眼,大声严肃地说:“金丽芝!” 第35页 我说:“到!” 他说:“操场,十圈!” 我委屈地望了眼顾可,然后顶着大太阳,在30摄氏度的高温下,开始了十圈长跑。前两圈还好,就是感觉特别热。到了四五圈的时候,就特别想吐。第七圈的时候,感觉身体已经不在是我的了,双腿开始发软,发软了它们还不听使唤的继续跑,半圈下来,我眼前开始发黑,看东西都是黑白的。后来便没了知觉。 我想可能每个人都有一颗玻璃心,每个人的敏感点都不一样。就像包大帅,虽然这些年过来了,他外貌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可是他和善风趣的性格还同当初一样。也许我的那句话真的触碰到他的伤口上去了。毕竟这些年过来了,肯定有好多事发生了。 说不定他之前有过一段刻苦铭心的爱恋,然后不知所以然的被某个姑娘甩了,从此有了一道心伤:也有可能他爱恋了多年的女孩被好兄弟抢走了,从此对再也不相信爱情,提到“女朋友”三个字就敏感;也有可能因为家庭原因,心爱的女孩和别人结婚了,他去抢亲失败了,结果心理便留下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总之可能性太多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我的那句话,戳中他的玻璃心了。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医务室的床上,包大帅坐在我边上。我瞧见他,他望着我,眼圈发黑,眼里布满血丝,看上去有些憔悴,手里握着项鍊戒指。 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这才发现,那是我的戒指。 我正要开口向他要回,他说:“你果然结婚了。”他突如其来的莫名其妙的猜测,让我措手不及。毕竟我是真的结婚了。 怕大家看出来,我特地把戒指用项鍊穿起来挂在脖子上的。我说:“嗯,老大不小了,早就该结婚了,我们初中那个同学,叫什么王丫的,你还记得不,前几天孩子都满月了。” 他说:“他是谁?对你好不好?” 我说:“好,好得很,高富帅,万人迷。我真是捡到宝了!” 他不在说话,把项鍊放在了床边。背过身去,说:“希望如此。” 我不明白他的话什么意思。就是感觉他怪怪的。我们七八年没见面了,没想到再次见面,再次交流是讨论对方的爱人,感觉不太好,跨度也忒大了。 他背对着我许久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说些啥,场面瞬间冷场了。为了缓解尴尬,我还是问了一个很尴尬的问题:“你有女朋友吗?” 他顿了许久,语气淡淡地,说:“我在等一个人。” 一听到这些八卦我就兴奋,我就知道他一定有故事。于是我迫不及待,兴高采烈的问:“谁呀?” 有人敲门,是文蕾。 第16章 绰绰有余 中途地震 文蕾刚进来,对包大帅点头微笑示意,而后走到我边上,为我换吊瓶。要不是她那笑,我差点忘了,文蕾初中也是我们学校的,就在隔壁班,当时包大帅跳得很,所以他们肯定认识。 在医务室遇到文蕾也很正常,因为她目标是军医,好多年前她就和我说过她想学医,想当军医。这次军训,由于她学习好,形象气质佳,教授特许她过来实习。 好幸运,小时候我们就在一起,大学了又在一起,现在我转系了,我们还能相遇,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 文蕾给我换吊瓶的时候,我嬉笑着说:“好巧,缘分大大滴。”她浅笑。 午饭时间,我和文蕾又像过去的很多年一样,坐在一起吃饭。我和别人吃饭时从不说话,唯独和文蕾一起时,我们会说很多话。比如讨论对面男生的吃相,比如讨论哪个校花校草,当然讨论最多的就是私人情感问题了。很多时候,我觉得文蕾是个特别睿智的姑娘,取捨有当,事实上她的确如此。 但她对感情却特别的执着,不好听的说就是一根筋。我知道她喜欢一个人,从初中时候便喜欢,但是到现在都没有结果。她从不在我面前说过那个男生是谁,我几番逼问,她都不说,我也只好作罢。 “你们挺说了吗?我们系这边又来了一个大帅哥,据说颜值爆表,还是个ceo。” “是的,是我们们学校拉到的贊助商,听说比包教官还帅。” “我的天啦,我已经等不及了,现在就想看到他。” 我和文蕾静静听着隔壁桌的谈话,相视一笑。 我说:“我们也去看看吧?” 文蕾说:“要去你去,我只要包教官。” 我惊讶:“我去!真的假的?你喜欢包大帅?”文蕾不说话,很淡定的吃饭。我继续道:“嗯,包教官是挺好的,爷们儿,还逗比,你胸大腰细屁股大,还有大长腿,长得美,气质好,学习还好,你配他绰绰有余。” 文蕾被我这一番真诚赞美后,笑了起来,说:“傻瓜。”我嘿嘿的笑。 不去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的天,原来被新生贊到爆得是宋连!我趴在会议室的玻璃墙上一动不动,顾可蹲下来,扯着我衣服,对我挤眉弄眼,说:“蹲下来,快点,不然被看到了。” 我愣了愣,和她蹲了下来。 我们刚蹲下没多久,会议室的门开了,宋连和各校长,教官们一起出来,我和顾可低头抱膝,手指在大理石地面上画着圈。 第36页 谁挠了我的头发,我抬头看,是宋连,这傢伙还对我放电。顾可惊讶至极,嘟着嘴,羡慕嫉妒恨的看着我。 晚上刚到宿舍,我就被一大群妹子给包围了,他们问我,被宋连摸头杀是什么感觉,为什么他会摸我头。我吞吞吐吐了好久,想来,总不能说“他是我丈夫?”吧?我要是真这么说不就成人民公敌了? 毕竟这会儿一大群人,我寡不敌众,于是我说:“他是我幼儿园同桌,小时候我们玩得特别好。” “我去!这也行?”顾可不可思议的说。 我一脸单纯相的说:“嗯,就是这样。” 原本以为躲过同学的追问就可以了,谁知奇葩的事还在后面。军训后期有个三十公里野外拉练,宋连要求和我们一起。可想而知,艺术学院的妹子炸开了锅。 我们背着十公斤的行李,走了许久,我都快累瘫了,宋连被一群妹子尾随了一路。话说平时拎个水瓶上二楼都嫌累的姑娘,今天负重还走了这么久,竟然精力充沛,果然应了那句话,精神上是充足的,身体上便不觉得累了。 “前面人停下,原地休息十五分钟。” 可算休息了,我软坐在地上。把腿挺的直直的,手搭在脸上挡阳光。这会儿,一阵阵凉风颳过,可凉快了,我转过脑袋,瞧见宋连近距离,满脸堆笑的看着我,手上还拿着把扇子,煽得我刘海全飞起来了。 我没好气的说:“你的爱妃们呢?” 他奉承说:“正宫在这儿呢,哪敢呀?” 我立马来了精神,直起身,说:“还说哪敢?上午半天我就瞧见你们嘻嘻笑笑了一路,你都没和我说一句话。” 他嬉皮笑脸的说:“这不来了吗?呦,吃醋啦?” 我双手环胸,脸转向一边,故意不理他。他啥也没说,双臂环过脖颈,枕在我腿上。 我听到对面姑娘一片唏嘘声,连忙说:“你干嘛?这么多人看着呢。” “看就看呗,老夫老妻秀个恩爱咋了?违法呀?”他漫不经心的说。我想了想,觉得他说得也挺有道理,便不再说话。 他继续道:“这个角度看你,竟然比正脸更丑!鼻孔跟尔康似的。” 我怒火中烧,一巴掌盖在了他脸上,说:“去你七舅老爷的!” 晚上露营,在山顶上扎帐篷。宋连那边根本忙不过来,一群妹子请他帮忙,他竟然也敢答应。还好我机智,没有麻烦到别人,轻轻松松搭起了一个大帐篷。 帐篷刚搭好,坐下不久,包大帅过来了。我搬出小板凳给他,他说:“你坐”,说着自己坐在了边上的石头上。 他瞧了瞧帐篷,说:“看不出来,你帐篷搭得还挺好。” 我说:“多亏了初中那会儿,不然哪里会搞这些。” 他沉默了一会儿,打趣的说:“是啊,要不是那个军训,我们也不会分别这么久,隔了六年才见面。” 我呵呵笑:“是啊,都六年没见了,你都当上特种兵教官了,好厉害。” “我也就那样,你呢?那个男的是他?”说着他向宋连望去,宋连恰巧望了过来,瞧他表情不太好,我往衣服上蹭掉手心的汗,向他挥手。 我自豪的说:“是的,挺帅的吧?” 他不屑的说:“也就那样,花花公子一个,你可得注意了。不过,万一哪天你不喜欢他了,可以来找我,我这人专情的很,尤其是对老朋友,更加特别照顾。” 我捧腹大笑说:“拉倒吧你,估计到时候你婆娘得气晕了,把我当小三打。” 我们笑得正酣,宋连过来了,友好的和包大帅握了手。 “老婆,客人来了也不知道倒杯茶,赶紧去。还有那边几个女孩帐篷不会搭,做为师姐,你赶紧去帮帮忙。” 他指手画脚的毛病,我真看不惯,毕竟平时都是我对他指手画脚,要不是今天朋友在这儿,我才不给他面子呢。我不耐烦地说:“就你破事儿多!”说完还吐了舌头,做了个鬼脸。 瞧他们聊得挺起劲儿,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搅。便去找随从的军医文蕾玩去了。 去找文蕾的时候,她正在给脚踝蹭掉一层皮的小伙子上药膏。我不忍心看,就将脑袋调了过去,随即拿起桌面上的报纸看了起来。 文蕾说:“怎么?不学医了,这一点儿小伤口看了都受不了了?” 我说:“我晕血,天生就见不得这些。” 文蕾打趣儿说:“那你换姨妈巾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晕?” 我将脑袋深深埋进了报纸里说:“你好噁心,学弟还在这儿呢,咱能别扯这些吗?” 文蕾笑了笑,说:“学生间已经传开了,说宋连和你有一腿。” 我说:“何止一腿呀,都老夫老妻了,随便他们说吧。对了,我和宋连已经结婚的事是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半晌无人应答,我将脑袋从报纸里探出来。发现小学弟在这儿,不知何时又进来了几个小学妹,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看得我全身发毛。 我震惊了,打死自己的心都有了。我无奈的看着文蕾,文蕾幸灾乐祸笑着摇了摇头。 第37页 半天不到,我和宋连的是夫妻的事已经在所有连队传开了。晚上,宋连在所有妹子的目光下,光明正大的走进了我的帐篷。 我说:“你那边条件比我这儿好得多,干嘛还要和我挤一个破帐篷” 他说:“你得帐篷支起来了,就不允许我支帐篷了?” 我一开始没明白啥意思,后来直接甩给他一个枕头,说:“流氓土匪,走开!” 他抹了嘴角,阴笑着说:“对,就是土匪,今晚就你当压寨夫人吧。” 他们都说山顶的日出非常美,有生之年和心爱的人看一场日出是很有必要的。于是早上四点多,我就把宋连给叫醒了。 表示这么久第一次看到宋连睡眼惺忪的模样,真是可爱到爆。我忍不住上去亲了一口,结果反被他紧紧扣在了怀里。后来也没啥了,做了一些事儿,错过了日出呗。 “一大早的看你血气两虚,萎靡不正的,昨晚干好事了吧?”文蕾说。 我扯了扯嘴角,呵呵笑着,说:“日出美吗?” 文蕾若有所思地说:“挺美。” 走到半山腰时,突然山体剧烈抖动,下山的路瞬时塌陷了。 “山体滑坡,是地震。”文蕾说,“大家赶紧往山坡高处跑!” 我不知所措,文蕾拉着我往山上跑,可是我一紧张就没力气,根本跑不动。我找宋连,可是到处都是慌乱的人,我找不到他。 “你们没事吧?”包大帅不知何时到了我们身边。 我和文蕾都说没事儿,他拉着我和文蕾,一齐往上坡跑去。半路碰到宋连,他正背着之前脚踝受伤的小伙子。 第17章 谁的唇印 爱是信仰 文蕾接过小伙子,将他扶到石头上坐着,检查伤口。包大帅拉着我的胳膊,把我推送到宋连怀里。宋连直勾勾地看着包大帅,一把抱住了我。随后文蕾和包大帅去找其他的走散的学生,宋连和我被分配到安全地带,一路上他拉我不撒手,我手腕被他握得很疼。 还好地震仅有三级,不算大地震。当天下午,救援人员到了,清点一下人数,幸好无一人伤亡。因为这个小地震,拉练也到此结束了,校领导让大家都回家休息,调整好心态,迎接新学期。 这次地震虽小,可我仍然心有余悸,只要一想到那日在山上的情景,我就害怕。面前的山坡霎时间滑了下去,头顶上方不断有泥土石子落下,地面都在打颤。回来后一连好个晚上我都做恶梦,梦见自己被泥石流埋了。 我睡得不好,身心憔悴,搞得宋连也身心俱疲。他每天晚上守着我,我每次被恶梦吓醒时,他总是在我边上。 看着他憔悴的模样,我有些不忍,说:“你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他抚摸我的额头,嘴角噙着笑说:“没事,我在呢。” 我拍着床边说:“那你上来和我一起睡吧。” 他有些犹豫。 我说:“没事儿,赶紧上来。” 就这样他搂着我睡了一夜。 我从不承认我是一个花心的人,但宋连搂着我睡得那一晚我睡得特别香,竟然真的没有再做恶梦。于是我有些贪婪了。 宋连一下班回来,就呆在书房里,这都十一点半了也不见人出来。我实在按耐不住了。这么晚他还不睡觉,是不是不想让人睡觉了?于是我端着牛奶故意去敲门。 “请进。” 我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就瞧见他懊恼的揉着眉心,好像遇到烦心事的样子。 我把牛奶放在他面前,刚准备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结果腚还没着凳,就见他头也没抬的说:“牛奶放下,你可以走了。” 腚还悬空在那儿,屁股还没靠凳子,他就让我走了?我没有理睬他继续下一步动作,坐下,很安静的坐着。 他看了一眼手錶,快速扫视我一眼,声音有些疲惫:“这么晚了,还不睡?明天没课?” 我点头说:“只有上午两节游泳课。” 他停住笔,若有所思片刻,而后转着笔,一本正经地说:“嗯,那你在这边陪着我吧,明天别去上课了。” 我擦嘞!原本是来催他睡觉的,现在却变成我和他一起熬夜了? 我说:“不上课也得睡觉呀,都这么晚了还是去睡觉吧。” 半晌他没说话,还在对着笔记本敲敲打打。我傻坐了半天,低着头,手指不停揉搓着睡衣,终于开口,小声地说:“没有你,我睡不着……” 我刚说完,他啪的一声果断合上了电脑。然后我盯着他将我抱进了卧室。 这几日,宋连出差,我呆在家里甚是无聊,想到之前的巨作还没完成,就拾掇画笔,戴上围裙,兴沖沖地跑上了楼。 一推门,馊掉的啤酒气味扑鼻而来,呛得我差点喘不过气儿。我敞开门,又打开窗户,许久气味才消散了点。环顾四周,空旷的房间角落堆满了酒瓶。 家里只有我和宋连两人,平时阿姨会来打扫,但我嘱託过这个房间不用打扫的。这么说这个房间只有我和宋连进来过,那这些酒是他喝的?在我记忆中,宋连从不喝酒,也不吸菸,几乎算是个有品五好青年。他是什么时候喝这些酒的?看这些瓶瓶罐罐还喝了不少。为什么喝这么多酒?发生了什么?怎么从没听他说过? 第38页 想不了那么多了,房间太凌乱了,我找来扫把簸箕清理。我戴着皮手套,往垃圾桶里拾瓶子,这个白酒瓶,瓶口上的是? 脑海里迅速闪过一个画面:宋连和一个涂着大红色口红的性感女人,坐在本属于我的小天地里,花天酒地。 她是谁?她和他是什么关系?他们是什么时候来家里的?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抱膝蹲靠在门后,盯着那酒瓶和红色唇印。 手机响了,是宋连。铃声想了许久,我犹豫许久,还是接了。 对面的他,带着一贯的油腔滑调,说:“老婆大人,干嘛呢?几天不见,想我没?” 我的声音有些低沉,附和道:“想,正在想。” 电话那端的他笑了笑说:“你都是怎么想我的?用心还是用肝?” 我冷冷地说:“用脑子!” 他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问我:“亲爱的,你怎么了?” 我冷笑着说:“没怎么,就是有些事想不通。” 他轻笑一声,轻松地说:“是学校里那些事?想不通就别想了。告诉你喔,我今天路过艺术馆,你猜我看到什么?你最喜欢的画家莫啡……” “你遇见谁看见谁不必和我说,以前不必,以后也不需要,我们之间本来就是个错误,都是你我无奈的选择。”我哽咽道。 “丽芝……”他低沉地叫了声我的名字,而后沉默不语。 我挂掉电话,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翻了通讯录,找到文蕾的号码,点了拨出。 我强忍着抽泣声,说:“蕾蕾,我……” 文蕾嗤笑一声说:“小逗逼,你在哪儿?” 酒吧里炫目的灯光闪得我眼睛睁不开,文蕾和我碰了好几杯,不甚酒力的她,几杯鸡尾酒下肚脸就红通通的了。 醉醺醺她完全没有了平日里高冷女神的风范儿,搭着我肩膀,慵懒地说:“你呀!没事儿就爱多想,身在福中不知福。我要是你,一定睁只眼闭只眼。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还嫁给了他,那是多么幸福的事。” 我趴在吧檯上,侧过脑袋对文蕾说:“你心真宽,我做就不到那么包容。小时候我们是经常在一起,可是他中间出国过一段时间。我就感觉他出国回来后人就变了。你不知道他小时候脾气有多臭,我到现在还记得我打他宠物狗,他推倒我的破事儿。” 酒吧里有点吵,文蕾捏着我耳朵,在我耳边大声嚷嚷:“你还好意思说,不是你先打得他狗狗嘛?换作我,我也会推倒你!” 我对文蕾吐舌,做了个鬼脸。她对我笑笑,撩起长卷的头发,端起酒杯在眼前晃晃,然后一饮而尽。绚丽的灯光打在她脸上,迎着光,她的侧脸更加美丽了。我突然好奇她心里那个执着了好多年的男生。 我一直都知道文蕾有个很喜欢的人,可是她从来都没有跟我提过那人是谁,为了他,她拒绝了所有的暧昧,其中包括很多还不错的追求者。这些年过来了,她一直在坚持,我很佩服她,同时也不明白她的坚持是怎样的一种存在。 我说:“大蕾,你喜欢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呀?你这么优秀,身边那么多不错的追求者,为什么你就不能将就一下?” 她笑得异常的灿烂,对我眨了下眼睛,故作神秘地说:“保密。” 我捂住胸口,装作很紧张地样子说:“天啦,你不会暗恋我吧?告诉你哦,我有我们家小黄连了,其他人一律拒绝!” 她一巴掌拍在我脸上,甩给我一个白眼说:“你想像力不是一般的丰富,我要是喜欢你呀早把你上了,你们家小黄连哪里还有机会!” 我吐了口气,拍了拍胸口,说:“吓死我了都!不过这些年你到底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动力是什么呀?我一直搞不懂,面对那么多的诱惑,你是如何做到洁身自好的?” “爱是信仰。”文蕾双手握着杯子,凝视着桌面,沉默片刻后,她转过脑袋,眼里闪着光泽,扬起甜美而又温柔的笑,再次重复那四个字:“爱是信仰。” 我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脑海里回味着“爱是信仰”四个字。 我说:“他知道你喜欢他嘛?” 文蕾说:“也许并不知道吧。” 我抓住文蕾的胳膊,激动地说:“表白呀,你这么漂亮,身材又超级棒,还这么优秀,表白一定会成功的!” 文蕾望了我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将杯子里剩下的酒一饮而尽,笑呵呵地对我说:“表白显手黑!” “没劲儿!”我双手撑着下巴,脑海里勾勒着文蕾喜欢的那人模样。心里满是疑问,那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如果他知道这么优秀的文蕾喜欢他,又会是怎样的一种反应,真好奇,真的好想知道他是谁。 文蕾本是来为我解忧的,一番交谈后,我烦恼没了,她反而有了烦恼,一连喝了几杯烈酒,我想拉她都拉不住。我劝她回家,她怎么也听不进去,还要拉着我一起跳舞。 跳得正嗨,就见一群穿着制服的人突然闯了进来,围住我们说:“警察!别动,全部蹲下!” 第18章 鹤立鸡群 颜值担当 第39页 音乐骤然停止,大厅里日光灯亮起,所有人都不在摇摆,抱着头蹲了下来,我环顾四周,所有人都蹲下了,于是随大流学着其他人样子抱着头安安稳稳的蹲着。 所有人都蹲下了,只有文蕾还站着摇摇晃晃,我举起一只手拽了拽她裙摆。“小哥儿长得挺俊,要一起跳个舞嘛?”表示差点没被文蕾脱口而出的话吓死,她鹤立鸡群也就算了,还公然调戏警官,姑奶奶,你要命不! 我再次扯了扯文蕾的裙摆,她甩过我胳膊,托起她面前警官的下巴,傻笑着,醉醺醺地说:“制服.诱惑,挺性感,小哥儿,今晚姐姐就要你了!” 文蕾的话刚出口,吓得我趴在了地上。我蹲着扬起脑袋,连忙解释:“警官,她今晚喝多了,竟说些傻话,您别信。” “谁说我喝醉多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文蕾弯腰,修长的手指摇摇晃晃,最后顶着我脑门,大声嚷嚷:“你个大笨蛋,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你哪只眼看见我喝多了?啊?哪只眼看得就挖了哪只眼。告诉你们,我可是医生,军医!” 说完她又对着警官小哥说:“小哥,你看咱俩同行,要不今晚一起将就将就?共度良宵?”估计这警官小哥是个新人,不知道应付眼前的突发情况。只傻站着一动不动,被文蕾撩得满脸爆红。 “知道自己是军医,还带头闹事。”我听这熟悉的声音,是包大帅!终于见到救星了!他拉过文蕾搭在警官小哥肩上的胳膊,声色俱厉:“所有人等一律带回警局,闲杂人等退下。” 包大帅一声令下,随从警官监管一群女子排队上了警车。我立马站起,笑嘻嘻地拍马屁说:“包警官!好威风!” 他没有看我,仍旧死死盯着文蕾,紧抓着文蕾的手腕,厉声说:“闹事的也带走!” “纳尼?” “尼什么尼?快走!” 我在惊讶之时,被小哥警官推了上了警车。随后文蕾被包大帅也拉上了车。 刚下车,文蕾哇得一下吐了。包大帅与她拷在一起,躲闪不及,很不幸的被吐了一身。吐完后的文蕾,指着黑着脸的包大帅,疯疯癫癫的大笑个不停。随从小哥急忙跑了过去,递上纸巾,担忧地说:“长官!” 包大帅的表情已经完全僵化了,僵硬在原地,接过纸巾递给了文蕾。文蕾一手打过包大帅递过来的纸,撩起秀发,望着天空傻笑。 “看什么看?赶紧走!”警官小哥盛气凌人的又推了我一下,我烦躁不安地说:“别推推搡搡的,不是正在走嘛?” 录过口供,又要求打电话让家属过来保释。我想了许久,拨了宋连的号码,拨了好几次他没接,我猜想他很有可能在开会。见包大帅拖着文蕾进来,于是我从包大帅借了手机,发了简讯给宋连。 表示在我心目中,文蕾一直都是个美艷的高冷女神,然而此时她的言行又一次颠覆了我的三观。众目睽睽之下,她将胸抵着包大帅,手伸进他的军装里,边摸边挑逗地说:“哥们长得不耐,身板也挺结实,要不今晚从了哀家吧。” 整个警局瞬间安静下来,气温下降至零点,所有的目光都汇交在全程黑脸的包大帅和不明情况一直笑嘻嘻的文蕾身上。 文蕾本来就挺好看的,喝了酒后,原本精緻的脸蛋上带有两团红晕,更好看了些。她咬着红唇笑得花枝招展,只是这会儿她不仅摸了包大帅,腿还不老实的在包大帅身上蹭来蹭去。 “你这个疯女人!适可为止!”包大帅双手紧紧抓住文蕾胳膊,将她强行安放在凳子上。 “适可而止?那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我不知道,喜欢就该继续下去呀!” 包大帅吼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么?清醒点!” “清醒?我很清醒呀,我一直都很清醒。爱是信仰!爱是信仰呵!”文蕾红了眼眶,眼里闪着晶莹的光,双手紧紧地抓着包大帅的袖口,指关节发白。 “丽芝!”刚踏入警局的宋连,在门口叫了我一声,我激动地向他怀里扑了过去。 “没事了,你可以走了。”警官对我们说,宋连说了声谢谢后,便要拉着我走。我的目光停留在文蕾身上,包大帅笔直地站在她面前,她抱着包大帅的腰,默默流泪。 我们四目对视,他对我和宋连点点头,于是我和宋连离开了。 “不在家好好呆着等我回去,出来乱跑什么?搞事情?”宋连开车空隙,扫视了我一眼。 “要你管!”我别过脸,双手环胸,不屑地说。 “你是我老婆,我不管你谁管你?酒吧好玩嘛?里面能找到几个比你老公帅的?真是傻,自家有宝都不懂得欣赏。” “呵呵。”宋连,你还能再自恋点不?就算有自恋的资本也不需要这么傲娇呀,帅哥从来不说自己帅,机会都是用来让别人夸的。 “怎么,不服?你老公我从小到大,无论何时何地一直都是颜值担当。嫁给我,你真是捡到宝了!好好珍惜,别到处搞事情。” “呵呵呵。”我瞅着不要脸的他,笑得抑扬顿挫,怪里怪气。 “喜欢呵是吧?我今晚就让你呵个够!”宋连坏笑着说。 第40页 我突然想起,他之前是出差去的,怎么这会儿回来了? 于是我说:“你不是出差的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料到今晚你要搞事情,所以提前回来了。结果刚下飞机,就看到了你发得简讯。不错不错,真得长能耐了!”宋连望着我,笑着说。 我盯着宋连略微疲惫的脸,“呵呵”声被吞进了肚子。 转入艺术系的我,发现需要学习的东西太多了。不过,我喜欢绘画,不厌其烦。就算每天上专业课,一天画到晚,我也不会觉得累。 这几日学院搞手绘作品大赛,要求在衣服鞋子上画图画,拍照发在校园网上,让大众评选出结果。我参加了比赛,画了一对情侣衬衫,衬衫上图案是当初宋连送给我水晶球里的男孩女孩。我和宋连分别穿上,他穿画有男孩的,我穿有女孩的,然后拍了合照上传到网站上。今天大赛结果出来,我得了第一……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会得第一,比我画得好看的多了去了,于是登录大赛网页查看真伪,不看还好,知道真相的我眼泪流下来。作品的投票评论都是第一,票数五千四百多,评论一千多,然而大多数评论都是花痴妹子在照片下面求联繫方式。感情大家都不是认可我的作品,而是冲着宋连的颜值来得。 我把这事儿跟宋连说了,他故作轻松,甚至得意洋洋地说:“早就跟你说过了,你老公我是颜值担当!怎么样,尝到甜头了吧!” 这些日子,不断有陌生女生接近我,让我转递情书给宋连,我表面笑嘻嘻的答应了,实则心里恨得要命!早知道我就不参加这么无聊的比赛了。顾可还有班级里其他同学倒是很能理解我,因为他们知道宋连是我丈夫,于是他们统一要求到我们家开新学期party。 我将一堆情书还有杂七杂八的礼物扔在书桌上说:“看,你惹得好事!” “怪我喽?”宋连说。 “不怪你怪谁?谁让你长这么帅?谁让你拍照时候笑得?一大群妹子在我照片下评论,说男神的微笑把我的心勾走了。”我双手叉腰道。 “谁让你让我试穿衬衫?谁让你拍照上传的呢?”宋连不甘示弱。 “那……谁让你不阻止我呀?” “我能阻止得了你嘛?当初我可是答应过岳母,对于你我一定是有求必应,从一而终。” 最最受不了宋连这样了,每次想跟他吵架,吵到一半我就吵不下去了。他总是能说出一些让我心潮澎湃而又无言以对的话。 宋连对我招招手,我坐到他怀里懊恼地说:“那聚会怎么办?他们要求在家里开派对。” 他抚摸着我头发,微笑着说:“开呗,来家里不挺好的嘛?省得你们再去酒吧那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到时候要是再进局子,我可不能保证像上次那样及时的解救你了。” 想起进局子那事儿,我就觉得分在尴尬,便想用呵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一个呵刚蹦出口,宋连吻上了我。 第19章 风吹云开 嚎啕大哭 “啊!”我对着浴室窗户尖叫一声,而后反应过来,迅速关上窗户,张开双臂倚靠在前面,大口大口地吐气。 宋连这傢伙,大白天的洗什么澡? “发生了什么?” 顾可和其他新同学簇拥到我面前,欲扒开窗户看个究竟,我立马拦住了她们。我这人有很强的占有欲,对物对人都这样,所以宋连的裸体只准我一个人看!其他的人休想占到一丁点儿便宜! 我放松神态,故作轻松地说:“没事儿!就一小蟑螂!等我改天买个杀虫剂回来,灭了他。”说着,我掏出包里的水,打算喝几口压压惊。 背后袭来凉幽幽地声音:“你要灭了谁?” “哇!好帅!” “好性感!” 伴随着顾可他们的惊嘆声,我转过脑袋,只见宋连曲着胳膊肘倚靠在窗延上,头发湿漉漉的,笑眯眯地看着我们。我的视线停留在他裸露的上半身,惊吓过度,一口水喷在了他脸上。 “对不起对不起。”慌忙之中我拽着袖口给他擦拭,快速擦了脸,快速擦了胸肌……宋连一动不动,等我再望向他时,他已沉下脸来。 我团抱着胳膊,和顾可一些同学在门外又等了一会儿,宋连打开了门让我们进去。我让同学在家里随便坐,自己去冰箱拿点果汁水果给他们。 怀里抱着两瓶可乐,手上又端着杯子,有点不方便,我便叫宋连过来帮忙。他拿过大瓶可乐,低头凑近我说:“说吧,你三番五次偷看我洗澡,到底是何居心?要是觊觎我的□□就直说,我又不是不会给你。” 我生硬得咽了口水,鄙夷地说:“如果现在有水,我一定再喷你一身!” 真实情况其实很简单,之前和同学约好今天到家里开新学期派对,等我到家时翻了半天的包发现钥匙没带,于是打算从浴室窗户爬进去从里面开门。我也没料到宋连会在洗澡,最关键的是他洗澡还不锁窗户。 想起瞅见宋连洗澡的那画面,真是又香艷又惊悚!我一个女孩子,一个有素养有内涵女大学生,会无缘无故的偷窥男人洗澡嘛?我想三番五次的看到男人洗澡嘛?答案当然是肯定的……话说,宋连身材真不错,皮肤白嫩屁股翘!搁在女人身上,他就是那种好生养的料。 第41页 门铃响了,宋连去开门,文蕾先进来了,包大帅紧随其后。 “哇塞,带这么多东西?”我接过文蕾怀里抱得零食放在桌上,拉过文蕾和我们一起坐下。 “文学姐,你和包教官什么情况?”顾可上下扫视了一眼文蕾,一边往嘴里塞虾条,一边对文蕾眨眼,笑得挺邪恶。 我立马看向文蕾,她今天穿了一件修身连衣裙,搭配白色腰带很显身材,天蓝色清新脱俗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水嫩,黑色长卷大波浪半扎了起来,露出两颗闪闪发亮的带钻银玫瑰耳钉。没啥大变化呀,她还是像以前一样好看呀。我又望向包大帅。 包大帅今天竟然也穿了一件天蓝色衣服,天蓝色衬衫白色长裤,很休闲呀,也很正常。只是胸前别了个银色玫瑰花胸针,造型和文蕾耳朵上有点像。 “海洋之恋限量款情侣装,我昨天在店里才看到的,想买来着可是没人和我一起穿。这会儿就瞅见你和包教官穿上了,俩人还同场出现。有故事哦!”听了顾可一番话,我们都跟着起闹起来。我推搡着文蕾,笑嘻嘻地说:“啥情况?啥情况?” 文蕾低着头,抿嘴偷笑。在我们一齐逼问之下,她竖起了右手。 “哇塞!好大的钻戒!” 我跟其他同学一样,目不转睛地盯着文蕾手上的戒指。我抓过文蕾的手,吃惊不已。 “omg!大蕾子,你真是出其不意,吓死人呀!”难得见文蕾羞涩的抿嘴浅笑,我看着她跟着她一起笑。 我拉着文蕾,小声地说:“你这是愿意将就了,还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文蕾红着脸说:“风吹开得云。” 我抱着文蕾哈哈大笑。真的发自内心的为她感到开心,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单身一直在等那个人。他是她的信仰,是她不顾一切的执着,现在她终于等到了。我没经历过那种痛苦的执着和傻傻的等候,也没有那种用整个青春去赌一场未知命运的勇气。不过我知道,等了好久才吃到的饭菜比快餐香得多;用心勾勒出的画作总是比列印出来的更震撼人心。 几个女同学过去把包大帅推到了文蕾身边,果然包大帅左手上带着同款对戒。 明朗的午后,阳光暖暖的,此刻我站在街角一家咖啡店外面,透过玻璃静静地看着坐在我面前的一对男女。他们不像在谈公务,也不像在正常的聊天。穿着暴露的女人倚靠在男人肩膀上,大红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些什么,而这男人丝毫没有推开她的意思。 马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咖啡店里人来人往,那对男女静静地坐着,我静静地看着。时间一份一秒的流逝。终于那男人发现了我,神色慌张,而后推开那女人,冲出咖啡店。 我抹了把眼泪,疾步匆匆离开。 “丽芝。” “丽芝你听我说。” “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宋连追上我,将我揽入怀里。 我推开他,强忍着眼泪说:“我没有想,我是亲眼看到的!” “她是我在国外的一个同学,我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哦?普通朋友?普通朋友还被我三番五次的撞见在一起?第一次在公司,因为她,我在门外等了好久才进去;第二次在广场,我冻成狗,你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还给她繫鞋带。好朋友,呵,宋连,你真是个天底下最好的朋友!”我泪如雨下,嘲宋连嘶吼。 “那是意外,没什么的,你别乱想了。” 宋连紧握住我的手腕,我强行挣开,抹了把眼泪,强作平静地说:“好,是我想多了,前两次只是意外。那这次呢?这次你怎么说,我亲眼看到她靠在你肩膀上,你一点儿拒绝的意思都没有。什么样的好朋友关系可以好到这种地步?真是让人费解呵!” 那女人优雅地站在我和宋连之间,不急不躁,不羞不愧,甚至面带微笑地说:“丽芝是吧?之前我去你们家看到你和连的结婚照。我记得你。你别误会了,我和连只是普通朋友。” 去过我们家?我突然想起那天酒瓶上醒目的大口红唇印,现在看来,和她嘴唇的色号是一样一样的。 想到这儿,我气得抓狂,想都没想把手里热气腾腾的奶茶对着这女人扔了过去。女人尖叫了一声,瞅着她狼狈的模样,我心里多多少少舒畅了点。 正在我得意之时,宋连抓着我胳膊,凶狠狠地说:“金丽芝!你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我就见不得你跟别的女人在一起!” “你这是在无理取闹!” “无理取闹又怎样?我乐意!怎么?受不了了?受不了就离婚呀,离婚了刚好可以和你的小情人在一起,我也可以去找个我爱的人!咱俩本来就是被强制扯到一起去的,现在刚好好聚好散。” “你……” 他欲言又止,凶狠地眼神逐渐冰冷,放开我的胳膊,声音异常的冷漠疏离,“我们都需要静一静。”说完他拽着那女人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第20章 晴天霹雳 故事重写 “天天憋在屋子里也不怕生病!” 房间里幽暗阴深,妈妈推门而入,拉开了窗帘,阳光刺眼,我下意识得用胳膊挡住眼睛。 第42页 “多大人了,还不懂得照顾自己!赶紧起床,给我吃饭去!” 我呆若木鸡,有气无力地说:“妈,你怎么来了?” “咋滴呀?不允许我来?我要是不来,你不得饿死了呀?两天没吃饭了说!真能干!赶紧给我吃饭去!”妈妈过来推我,我被她推得烦了,这才下了楼。 我端起饭碗,一粒米一粒米的往嘴里塞,母亲凑过来,给了我一个后脑勺,凶神恶煞地说:“你这死孩子!多大人了,就不能给我省点心么?吃饭都让人着急!多吃点!快吃!” 母亲抽开椅子在我身边坐下,拿起筷子夹了好多菜在我碗里,我傻愣愣地望着许久不见的母亲,哽咽道:“妈。” 母亲拍了拍我的后背,柔声说:“别说话,赶紧吃。吃饱了才有力气哭。”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我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刨饭,嘴里塞的鼓鼓的,险些噎着,母亲递给我一碗汤,我连灌了好几口汤,又险些呛着。 “你这孩子,恶鬼投胎呀?让你前几天不吃饭,现在知道饿了吧?我今天要是没来,你是不是又打算不吃饭继续饿下去?成仙了都!”母亲拍着我后背,絮絮叨叨的说个不停,要是搁在以前,我一定早就不耐烦了,可这会儿听着,我一点儿也不觉得烦,甚至很享受,很依耐这种感觉。 吃得饱饱的,心情也似乎好了许多,我躺在沙发上,视线落在了茶几上的手机。这两天我的手机一直处于满电和开机状态。而几天过去了,宋连没有打电话给我,也没有发一条简讯给我。他是真的去找那个女人了么?他为什么不解释?现在我给他机会解释了,他为什么还不解释? 我越想越觉得郁闷,越想越难过,我把手机拿过来,将通讯记录简讯消息再次翻了个遍。盯着他的号码望了许久。脑海里突然冒出那个涂着大红口红的女人以及那女人说得话,“丽芝是吧?之前我去你们家看到你和连的结婚照。我记得你。你别误会了,我和连只是普通朋友。” 她叫他“连”?她竟然叫他“连”!还说两人没关系,还信誓旦旦地在我面前说只是普通朋友,双簧唱得一对一和的,真的把我当二百五么? 想到这里,我把手机摔得远远地,双手环胸,翘着二郎腿,把脚放在茶几上,又打开电视机。 “今明两天,受厄尔尼诺天气影响,我国江南地区会出现持续降雨的现象,东部沿海地区受颱风影响更为严重……” “颱风来了呀?赶紧把楼上空置房间的窗户都关起来。”收拾碗筷的母亲,听到天气预报过来,盯着电视机,若有所思的说。 “妈,今晚我要跟你一起睡。”我抱着枕头,赤脚走到母亲床边,没有等她回复,我已经爬上床,钻进她被我里。 我抱着母亲,往她胸口拱了拱,母亲摸着我脑袋,笑呵呵地说:“你这孩子,永远长不大!” 我窝在母亲怀里,撒娇说:“长不大最好了,我永远是妈妈的小公主。” “你是妈妈的小公主,那宋连呢?从小到大,他一直把你当小公主,幼儿园那会儿,他天天跟在你屁股后面跑,叫你丽芝公主。” 我没有说话,窝在母亲怀里一动不动。那天大街上人来人往,那么多人看着,他丝毫不顾及我的感受,抓着我的胳膊,恶狠狠地说我疯了,说我无理取闹。长这么大从来没人凶过我,他是第一个,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他。 “夫妻之间有点误会,小吵小闹挺正常。老话说,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两人冷静下来,把话说开了,自然就好了。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又开始了,母亲大人又开始说教了。我把胳膊拿开,翻过身背对着母亲,冷冷地说:“你别替他说好话。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看吧,又蛮不讲理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听进我们说得话?还说人家小连不好,我看小连这孩子就不错,比你成熟稳重一万倍都不止。就算你们之间出现了问题,我看也多半出在你这块。” 母亲被我气着了,说话句句带刺。我倏得坐起,捶着枕头,大声吼道:“哦,我不成熟,不稳重,一出现问题就都在我这儿,那当初干嘛全家合起伙来骗我,要我和宋连结婚?现在好了,出现问题了都赖在我身上,既然我这么不好,当初干嘛要逼我?嫌我不好不优秀,那离婚好了!” “你就不能冷静一下嘛?小吵小闹就要离婚,要是像你这样无理取闹,全世界每天有多少夫妻要离婚!” “对,我无理取闹!你们有了解过事情的真相么?随口一说有了解过我的感受么?”我从床上跳下来,赤着脚气呼呼地跑回自己的房间,趴在床上,将脑袋深深地埋进被子里。 颱风来了,院子里草坪被风吹倒一片,妈妈在二楼叫我去院子里拿晾晒的衣服,我穿着拖鞋,穿着单薄的外套开了房门。风太大了,衣服被吹到了一起,我只能一个一个拨开再拿。好不容易拿完了,刚要回屋。隔壁阿姨隔着铁栏杆对我大声喊道:“丽芝,衣服掉了!” 我拨开被风吹散至眼前的头发,瞥见右后方宋连的白衬衫,蹲下捡了起来,上面已经沾了泥土,我单手拎着对阿姨笑了笑,说:“谢谢。” 第43页 “没事儿,这几天有颱风,你和小宋要注意安全,没事儿就不要往外跑了。我看新闻说哪个地方受颱风影响,马路边树被刮断,引发了好几场车祸。” 我对阿姨笑了笑,寒暄了几句就回屋了。刚进屋就见母亲神色慌张,坐立不安地样子,我问母亲发生了什么事,母亲迟迟不开口,欲言又止。我着急了,连续逼问母亲。 她眼里泛着泪光,盯着我缓缓开口道:“小连出事了。他去c市出差,c市遇强颱风,又接连发生了地震,已经有好多人失联了。刚刚官方暴出了销毁车辆车牌号,其中有他的。” 母亲的话像晴天霹雳,稳而重地打在我心上。手里的衣服掉了一地,我捡起了宋连沾了泥土的白衬衫,行尸走肉般地去往洗衣房。 母亲拦着我,含泪拽着我胳膊说:“丽芝,没事的,小连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过几天就回来了。” 我呆呆地看着前方,平静地说:“白衬衫沾了泥土,不好看了,我去洗一洗。” 我打来一盆水,将宋连的白衬衫放入水中,不停的揉搓,不停的倒洗衣液,倒掉了整整一瓶。我又去拿来新的一瓶洗衣液,继续倒。小盆里,地面上全是泡沫,我的手又红又热,宋连的白衬衫被我揉搓得变了形。 母亲过来拉住我,说:“别洗了,一件衬衫,你已经洗了一个下午了。小连会没事的。” 我扑在母亲怀里,突然泪如雨下:“妈,怎么回事?好好的人干嘛出差呀?是不是我和他吵架他故意躲我?他说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我已经冷静过了,我愿意听他把话说完,他不说也没关系,都是普通朋友呀,没什么的。我昨晚已经发简讯道过谦了,为什么他还不回复我?他怎么这么傲娇?怎么不理人呀?妈,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呀?” 母亲安拍着我的后背,哽咽道:“快了快了,说不定明天就回来了。” 那天早上他说,如果晚上我给他做一道合他胃口的饭菜,那么第二天他就带我去看莫啡的画展。其他的不说,就冲着莫啡的画展,我也应该冷静下来才对。倘若真的这样,那么故事会不会是另一种结局?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宋连和一女人在咖啡店坐着,我从玻璃窗看见了他们俩,女人歪着脑袋靠在宋连的肩膀上。看见这一幕我默默转身,而后回家做好饭菜,等宋连回来听他解释。他说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关系,我将信将疑,然后第二天我们就去看了画展。颱风来了,我和宋连像平常一样呆在家里,依偎在沙发上看电视,他餵我一个橘子,我餵他一个薯片。 第21章 四喜丸子 出去走走 “姑妈,丽芝,我刚得到准确的消息,那辆车是空车,宋连不在车里。”林海峰收起黑色大伞,脱下湿漉漉的外套,一进门就对我和母亲汇报了宋连的消息。 “好了,别哭了,我就说小连这孩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现在安心点了吧?”母亲抽张纸巾,擦去我眼角的泪。 我拿过纸巾,擦了眼角,又擦了流出来的鼻涕。忍住哽咽声,抱膝蹲坐在沙发上,默不作声。 倘若之前我是特别憎恨他和那个女人在一起的,那么现在,只要他好好的,其他的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他好好的,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不然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妈妈叫我过去吃饭,许久不吃她做得饭,再次吃起来竟然觉得有点不和胃口。我夹了肉丸子放碗里,小口小口地吃。 “不好吃么?”母亲问。 “没有,挺好吃的。”我说。 “别撒谎了,你知道你一撒谎手就不自觉的会做些小动作,这么多年过来了,我还能不了解你?你屁股一撅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我停下扣筷子的手指,嫌弃地说:“妈,你好噁心,吃饭呢!” “嘴巴被小连养叼了,现在亲妈做得饭都吃不惯了。这才多久?嫁出去的水儿泼出去的水呦。”母亲盛了碗汤放在我面前,又盛了碗汤给表哥林海峰。 “谢谢姑妈,姑妈做得饭最好吃了。”林海峰嘴里塞得满满的还不忘讨好卖乖,冲着母亲傻笑,而后快速嚼动食物咽了下去,再次开口道,“我看丽芝就是被宋连惯坏了,姑妈做得饭菜多好吃,比我妈做得好吃多了,最喜欢姑妈做的四喜丸子了。” 林海峰塞了个丸子进嘴里,回忆似地说:“话说,宋连四喜丸子也做的不错,以前在国外,我经常去他那儿蹭吃,他这傢伙吝啬得要死,只做半锅,害得我每次都得和简彤抢着吃。” 简彤? 听着这个名字,不知道为什么脑海中闪现出那个涂着大红唇的女孩倚靠在宋连肩膀上的画面。我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默默等着林海峰继续说下去。而他像发现了什么似的,闭口不言紧接着吃饭。 我放下筷子,试探性地问林海峰:“简彤是谁?听上去你们仨儿关系挺好。” 林海峰拍了拍喝汤呛着的胸口,望了眼母亲,皱着眉头对我说:“你关心这干哈呀?还能担心宋连喜欢别的妹子?” “海峰!丸子堵不上你嘴巴是不?”母亲声色俱厉,拿着筷子头敲了下林海峰的头。 第44页 林海峰瞥了母亲一眼,又扫视了我一眼,继续低头吃饭。我站起来推开椅子,冷冷地说:“我吃饱了,先上楼了,你们慢慢吃。” 他在国外的那几年发生了什么我一无所知,他和谁交好兴趣爱好是什么我也从不曾知晓。唯一清楚的就是他爷爷和我爷爷至交,对他唯一了解的也只有童年时期那些零碎的记忆。 现在想想,我和宋连隔了整整一个曾经,而这中间恰巧是人一生中最重要的,甚至会影响一生性格的青春时光。在最重要的七八年时光里,我对他的了解几乎为空白。 强制性的婚姻,甜甜蜜蜜地过到现在,想来也是一种奇蹟。两个人要生活在一起,共同创造美好的未来,到底是要熟悉彼此的过去,还是该对过去一句不问重新开始? 我是喜欢宋连的,之前他突然回国和我结婚,我没去过问他任何从前的事,虽然我们生活的也挺和谐,可是现在让我听到了一些事,还要我不再去过问,我是真的做不到了。 我蜷缩在被窝里,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在乎,可是“简彤”两个字仍像苍蝇一样,在我脑海里嗡嗡作响,挥伐不去。 眼前突然敞亮无比,被子被人掀开了。我把头埋进枕头里,低沉地嘶吼道:“谁呀!烦死了!” 那人轻轻地摸着我的后背,嬉笑着说:“小逗逼,作死呢啊?” 是文蕾!我扔了枕头,瓢嘴看着文蕾。她轻轻拨开我搭在眼前的头发,纤细的温热的手指擦去我脸上的泪水,甜美又大方的笑说:“包大帅这傢伙,忒讨厌了,天天吵着要带我去见家长,我快被他烦死了。你今天有空不?陪我出去走走?” “一来就听见你秀恩爱,没空!”我甩给文蕾一白眼,钻进被窝里,背对着她。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们出去走走吧,北月路新开了一家甜品店,好多人说不错,我们去看看吧?走吧,算我求你了行不?” 文蕾不停地推搡我,好言好语的说了半天,我拗不过她,一瞬间坐了起来。鼓着腮帮说:“好了,别推了。我陪你去就是了。” “这才是好姐妹嘛。”文蕾拉我起床,给我找来红色的裙子,“红色喜庆,穿上去显得人精神。”然后我就在她赤果的目光之下换了裙子。 有一种朋友虽不是和你朝夕相处,但当你遇到麻烦时总是第一个冲到你的身边替你遮风挡雨,鼓励你,想方设法让你开心。当你幸福时,她会默默隐退,而她自己的痛苦总是深深地埋在心里,鲜少袒露。文蕾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不仅仅我喜欢她,她身边认识她的人都很喜欢她,包大帅真是捡到宝了,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这辈子才得到文蕾这么好的女孩子。 我知道文蕾来得真实目的并不是让我陪她逛,而是想转移我的注意力让我开心。以前我每次伤心时,她对事情本身也总是不提只言片语,总会到处想办法让我忘掉烦恼。 受颱风的影响,外面风大雨大,我和文蕾下计程车后,手搭在脑袋上挡雨,一熘烟钻进了甜品店里。 “来份甜甜圈吧?吃甜食会让人开心哦。”文蕾说。 “不要,吃了会发胖!”我说。 “好的,来两份甜甜圈。”文蕾对服务员说。 我嫌弃地说:“你点你吃!” “好,我点我吃。” 我瞅着笑眯眯的文蕾,故意板着脸说:“到底是热恋中的人啦,就是不一样。整个人看起来春风满面的。” “哦?是嘛?被你看出来了,太不好意思了呢。”文蕾双手捂着精緻的脸蛋,故作娇羞状。 “呵呵。”我双手环胸倚靠在沙发上,扯着嘴角说,“你一直不愿不将就的那个人原来是包大帅!想不到,真令人诧异!” 文蕾傲娇地说:“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他昨天对我求婚了。” 我急忙兴奋地问:“你答应了嘛?” “废话,当然得答应!他在军营里当着所有新兵军官军医的面对我表得白,我能不给他面子嘛?这个贱人!等着我以后好好虐他!” 我调侃道:“虐?这是要家暴的节奏呀?话说包大帅那么壮实还是个特种兵,你一姑娘扳得过他嘛?还是此虐非彼虐……s.m?” 我讥笑地模样一定很坏,反正文蕾脸顿时绿了,沖我很没修养地吼道:“去死吧你!” “啧啧啧。” 文蕾后面的那个男生背影好像宋连,身高像,体型像,就连彬彬有礼的模样都像。他拉着女生的手,两人相依相偎地走了出去。我的目光一直尾随着他们,直到服务员送来了甜甜圈挡住了我的视线。 他在国外的那几年,是不是也曾这样拉过别的女孩的手?他说他从小就喜欢我了,爱了我十几年,他送给了我1314颗水晶球,他会做我最喜欢吃的丸子,他……停不下来,只要一想到宋连我就停不下来,他的细心体贴,他的花言巧语,他的无微不至……此时此刻,他的好在我心中被无限放大。 “说好不吃甜甜圈的呢?”文蕾制止住我一直往嘴里塞甜甜圈的手。 眼泪刷得一下流了出来,我哽咽道:“颱风了,外面很危险的。小黄连怎么还不回来呀?” 第45页 文蕾坐到我边上,抱着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我将脑袋埋进她怀里,再也控制不住泪水。 “其实宋连打小就喜欢你,你是他的软肋,小时候我们学习比不上他,就拿你嘲笑他,或者当他的面说你坏话。你知道嘛他这个寡言少语的冰块脸只要听到一句说你不好的话,立马脸爆红,然后恶狠狠地看着我们,哈哈,可逗了。在国外的那几年他到处收集关于你的消息。他真的是比我们周围所有人都了解你,你喜欢吃四喜丸子,他每天都练习做;你喜欢水晶球,他每次逛商场只要看到都会买下来,然后等时间找机会送给你。他在国外的那几年孤独寂寞时,只要看到你照片立马就来了精神。他曾对我说过,回国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娶回家,然后再开个公司赚钱养家。我本以为他是开玩笑这样说得,毕竟他成绩异常优秀,教授们不希望他回国,希望他能继续留校教研。没想到他真得这样去做了。公司刚运行,有很多问题亟待解决,尽管如此他每天仍然坚持早早下班回家,每次的藉口都是‘老婆大人在家等我呢,回去太晚,你们懂的’,他真的是太喜欢你太在乎你了。我也不太清楚简彤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不过我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他们绝不是你乱想的那种关系。宋连一直是喜欢你的,这点我们所有人都非常清楚。”表哥林海峰对我说。 第22章 清晨早安 磨人小妖 几日过来,天气逐渐好转,久违的太阳终于露出了笑脸。下课后,文蕾约我在校门口见面,递给了我她和包大帅的结婚请帖。红色的玫瑰封面的请帖,郎才女貌的两人,他们脸上洋溢着幸福,我真为他们感到开心。 “你和宋连一定要来哦。”文蕾说。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我可以保证自己去,可宋连现在人在哪儿我都不知道,杳无音讯。 也许感情的事正如文蕾所说,“爱是信仰”。所谓的信仰除了是彼此间的守候外,更多的是对对方的信任和支持。 一连几日的狂风暴雨,人行道两边的银杏树掉落了不少嫩叶,潮湿地空气中混杂着新鲜泥土的味道。我望着一碧如洗的天空,心豁然开朗了许多,仰着脑袋闭起眼睛深吸一口气,将干涩的眼珠转转。就在我短暂的冥思苦想时,后腿好像被车轮撞上了,车轮是湿的,我明显感觉到小腿肚处湿湿凉凉的。 刚刚平复的心情,瞬间又炸了,是哪个没良心的?走路不带眼?一个大活人树干子似的站在这儿看不见?我扯了扯嘴角,没好脸色的转过脑袋。 “金晓霖?”我诧异地看着金晓霖以及他旁边的金晓彤。这两傢伙打哪儿冒出来的?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小姨和小姨夫的身影,于是和气的问道:“晓彤,你爸妈呢?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金晓彤傲娇的看我,撇着的嘴角似有似无的笑了一下,然后双手背后,头也不回的走了。留我满脸尴尬地站在原地。 “姑姑,你跟我们来。”晓霖对我招招肉嘟嘟的小手,一边用力踩着四个轮的儿童自行车,一边连连对我回眸,催促我快点跟上。 这两个小傢伙搞什么鬼?料想两小孩也不会骗我,搞恶作剧什么的。我狐疑地跟在他们后面。左弯右拐,我跟着他们在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门前停下,漂亮的女服务员对我说:“小姐,请跟我来。” 在一个普通的包厢前停下,服务员小姐为我打开门,入眼一片绿油油的草地,有风,有花香,有雕塑牛羊……这画面是,是我脑海里中一直构思的画面,是我画在二楼空荡房间的墙绘。我惊讶不已,正要询问服务员怎么回事,服务员不见了,一名头戴深绿色贝雷帽,身着金黄色背带裤中年男人向我迎面走来,莫啡?我最喜欢的艺术大师莫啡! 我捂着嘴不让自己惊讶地叫出声。只见他慈祥地微笑,拍着手,用蹩脚的中文唱道:“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happy birthday to金丽芝,祝你生日快乐。”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快速算了下今天的日期,农历八月八,这才恍然大悟。 我盯着莫啡激动地说不出话来,运量了许久,强忍住激动地嗓音,正要问候他。一群人簇拥到我面前。“生日快乐!”爷爷,爸爸妈妈们,文蕾包大帅,林海峰,小姨小姨夫,晓彤晓霖…… “爷爷,爸,妈,你们怎么都在?”我眼里闪着泪光,扑上去拥抱他们。 周围安静下来,大厅里的音乐也变了,清脆悦耳的水晶球声充斥着我的耳朵,我快速转身,迫不及待地寻向声音的来源。 绿油油的草地上点缀着星星朵朵的花,角落里宋连推着巨大的会发光的水晶球向我走来,水晶球柔美的光线照耀在他帅帅地脸上,他沖我咧嘴微笑,孩子似的眨了下眼睛。 我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脸,生怕眼前的一切只是我的一场梦。怕梦醒了,眼前所有的幸福与美好就都不见了。 “好了,别拍了。这不是梦,摸摸看,有温度的。”宋连拉过我的手,轻轻放在他脸上。 是的,有温度的!真的是有温度的! 我用力捏了一下宋连的脸,他皱眉痛苦地哀嚎道:“你干嘛?” “干嘛?试试疼不疼!半个月不见,你都去哪儿了?上次对我凶,凶完就没了个人影,你不道歉就算了,我主动跟你道歉你还不回我!现在你这个坏蛋又是打哪儿冒出来的?那么长时间不回复我,我差点以为,以为你……害得我担心了好久。”本来气势汹汹地我,说着说着就哽咽了,放下了手,情不自禁地抱着宋连,潸然泪下。 第46页 “好了,别哭了。这不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么?” 宋连说那个女生叫简彤,是个韩国人,从小就被送到国外读书,刚好和他一个学校,两人因课堂上激烈的辩论相识,她暗恋林海峰,每次林海峰去他哪儿,那姑娘肯定在。 有句话说得好,如果一个姑娘经常找你聊天,经常约你出来,你可得担心了,她很有可能喜欢上了你的兄弟。 那日他出差,回来时候颱风袭来飞机迫降,雨太大把他的手机泡废了。他正打算找个地方歇脚并修复手机时遇到了在c市办画展的莫啡,因为颱风,他好多作品运不过来,画展也没办成。他和莫啡聊了好久,说我特别崇敬他,算了算回来日期,那天刚好是我生日,便邀请莫啡过来为我过个生日。莫啡竟然答应了? 我说:“你面子好大,世界着名艺术大师都请得动!” 宋连装作很无奈地样子说:“没办法,谁让你老公我这么厉害呢。” 我背对着他,故作不屑地说:“切。” 宋连将我翻了过来,颳了下我的鼻子,笑嘻嘻地说:“当然啦,每个厉害的老公背后都有个更厉害的妻子。老婆,我爱你,你爱我嘛?” 我向他靠近,枕着他的胳膊,捏着他的耳朵,说:“爱,爱得无法自拔,爱到没有你就活不下去了。” “哦?是嘛?我怀疑,看来有必要检测下你的忠贞度。”说着他翻身将我压在床上。他过激地反应让我目瞪口呆,差点没反应过来,于是我说:“嗯,我也有必要检测下你的忠贞度以及纯情度。” “纯情大男人一个,比纯牛奶还纯!”宋连笑呵呵地扯下我的睡裙,扔到地面上。博览群片的我,这会儿算是体会到,什么叫作“小别胜新婚”了。 又是一个阳光明媚的美好早晨,我揉了揉惺忪地睡眼,刚睁开一只眼睛,就瞅见宋连单手撑着下巴,满脸带笑地看着我。 一大早的,笑个鬼?我瞬间清醒。 我说:“笑什么呀?大早上的脑子进水了?” 他说:“进你了,丽芝,我爱你。” 老实说,早上刚醒,第一眼就看见你爱的人满脸堆笑的注视着你,其实是种挺幸福的事,更重要的是你爱的人颜值颇高。当然啦,深情注视加表白更撩人。 我干笑两声,其实心里早已百花齐放,冷冷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原来你是这样以为的,我是正人君子,不做偷鸡摸狗的事。”我还在反应他说得话,他已笑嘻嘻地看着我褪去了我的衣物。 我推搡着他,气喘吁吁地说:“打住,今天是文蕾和包大帅结婚,我们早点去吧,昨晚不是才……” “昨晚是昨天的,今早是今天的,现在才过七点,不着急。” 阳光洒在宋连白皙的皮肤上,照地他皮肤更加性感.诱人,我上下扫视了他一眼,瞬间脸红。嗯,反正最后我妥协了。 女人最美的时候就是穿上婚纱的那一刻,那一刻起你从父母手中的乖乖小公主变成了他华丽的王后。不得不说,文蕾和包大帅的婚礼太拉风了,上百辆吉普车绕了整个城市半圈! 我探出脑袋,望着长龙般的车队,赞嘆不已:“天啦,文蕾!这也太牛逼了吧!包大帅果然吊炸天!好羡慕你。” “小逗逼,你不是有宋连嘛?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伸出食指摇了摇,说:“nonono,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别像平时一样张口闭口逗逼的,要逗晚上你和包大帅逗去!” “你!”文蕾欲言又止,我得意地望着她。 我拉过文蕾戴着白手套的双手说:“文蕾,你一定幸福,你一定一定要幸福。” 文蕾眼里闪着泪花,扯着笑说:“会的,你也是。我们都要幸福!” “嗯。” 司仪说:“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包大帅抱着文蕾深情而缠绵地吻上。看到这一幕,我瞬间泪奔。 宋连笑着对我说:“激动什么?又不是你结婚?吻一下又不会怀孕。” “吻一下又不会怀孕”这句话是我和宋连结婚时他对我说得话。想起当时傻乎乎的自己我就觉得很尴尬,这一尴尬我气就不打一处来,在桌子下狠狠地踩了他一脚,结果他仍旧笑嘻嘻地看着我。没反应?我又加重了力道。 “金丽芝,你干嘛?”我寻声望去,皮革正一脸悲痛的望着我,我急忙移开脚。他抱着脚哭笑不得说:“小宋,你看看你老婆!这么暴力,你竟然还敢要!” “正是因为她太暴力了,所以我才要为民除害,收了她这个磨人的小妖精。”宋连搂着我,笑呵呵地说。 第23章 番外 我叫包大帅,男,24岁,特种兵少校。 你一定像很多人一样,一看到我的年龄和身份讶然不已,会想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少校,是不是有背景,走后门了。 没错,我是有一个司令官父亲。可是,很多时候他对我的管教远远高于了上司,很多时候甚至会亲手把我推向鬼门关。 初中那年,武警部队来学校招收学员,这是我多年的梦想,我从小就期待着能有个机会进军校,然后像父亲那样做个威武的长官,做一个所有人见到都会行军礼的长官,想想都觉得帅炸了。 第47页 然而所有的事情都没有想得那么简单,想进军校,首先得过了考核。一个月的魔鬼训练外加五天五夜的实地探险。我坚持了下来,成功进入了特种兵军校,也对父亲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 然而,离开这个学校,则意味着我要离开我的这些小伙伴们,皮革,丽芝,还有她…… 我不知道何时起她就住进了我心里,我也不知何时起脑海里她的身影怎么也挥伐不去了。也许是初中那年她递交给我一封情书的时候;也许是我封闭式训练时她托人捎来问候的时候;也许是我从鬼门关走过一趟醒来她陪在我身边的时候…… 她就是这样一个单纯的女孩,人如其名:文蕾,温文尔雅,如春天的花蕾,天真烂漫,执着可爱。 我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丽芝。从初中那次和同学打赌拿她来玩笑的时候,我就特别喜欢她,觉得她人品挺好,性格也不错,玩得开。我周围所有的伙伴也以为我喜欢她,总是拿她和我一起开玩笑。然而玩笑一旦开多了,最后连我自己也分不清她到底是友情还是爱情。 部队里封闭式的训练很辛苦,在这里没有可以整日里嘻嘻哈哈的伙伴,只有互相照应,同生共死的战友。父亲偶尔会来部队勘察,可每次他都是以司令官的身份过来,我想和他多说几句话也没机会。 真的很累很累,就在我觉得我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大尉给了我一个录音带和一罐糖果。说是早上有个姑娘过来,千叮咛万嘱咐说要亲手送到包大帅手里。 我激动又好奇,会是哪个姑娘?表妹?丽芝?等我借到录音机播放时,我才知道是她,小蕾。 两分多钟的录音,我听了无数遍。 包大帅,你好呀,我是文蕾,温文尔雅的文,花蕾的蕾。你应该知道我的,初一那年我给你递过情书。你别嫌我啰嗦啊,也别觉得我幼稚,我是经过认真考虑才给你写得情书。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给你录了这段话。 你听好了,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上了你,那天阳光正好,微风不燥,你抱着篮球从我身边走过,我撞到了你,你对我说了对不起。你总是能给我们带来欢乐,你阳光乐观,风趣幽默的性格我真的好喜欢。 不过你进军校了,我再也见不到你阳光般的笑容了。嗯,那也没事儿,我可以好好学习,以后当个军医,这样我们又可以在一起啦。 每天训练一定很辛苦吧?你一定比以前更瘦了,不知道长高了没有,我最近长高了好多,快一米六五了。我今天来找你本想亲自把糖果送给你的,但是肩膀戴星星的大叔不让我进去,我只好躲起来偷偷录了这些话给你。嘿嘿。对了对了,你拿到糖果了吧?一大罐好多种口味呢。如果你训练累了,就吃颗糖果吧,据说吃糖可以让人开心哦,一千多颗够你吃好久的了。不过也不能贪吃,吃多了蛀牙。 突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了,总之你好好的就行了,还有记得,我是文蕾,温文尔雅的文,花蕾的蕾,我喜欢你。 我哭笑不得地听完了磁带,剥出一颗糖放在了嘴里,香草味四溢,泪水在眼里打着转。 由于我表现出色,父亲走了一次后门,让我进了国际特种兵战队。我是所有特种兵里年龄最小的,可是并没有因为我年龄小,他们就护佑我,多次上了国际战场,远离家乡,出生入死。 两年前中东地区某国遭遇恐怖袭击,我又一次上了战场,那次本来胜券在握,返程途中我向往常一样掏出个糖果准备奖励自己,直升飞机突然遭遇袭击,我们跳伞降落到山谷里。 追兵太多,我们八人两两分散开,採取伏击战,边战边等待救援。我和丹尼尔躲了两天两夜,第三天他腿部中弹,我们行走得更慢了。三天三夜没吃东西,丹尼尔坚持不下去了,让我不要管他自己走,我怎么会丢下他?我想方设法联繫其他战友,可是鲜有人回应我,没有回应,意味着……越是到最后,越是要坚持,我背着丹尼尔踟蹰前行。 干旱炎热的沙质土地;险峻积雪的高山;低洼积水的沼泽……我不知道走了多远,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途中丹尼尔多次昏迷过去。我站在高山上,打开对讲机,再次请求救援,那边仍是许久没有动静。我精疲力竭地坐在地面上,身旁是奄奄一息的丹尼尔。 再一次濒临死亡,我竟显得淡然了许多,从口袋里摸出那个糖果,想着这次的又会是什么口味? “温文尔雅的文,花蕾的蕾。”我盯着糖果,情不自禁地念叨,然后把糖果给了丹尼尔。 我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等到救援人员的到来。 很不巧地,我们再次被追兵赶上了,我左右肩膀分别中了多个子弹,再也提不起枪。几个头戴白纱的男子沖向我,对我举起了机关枪。就在我以为自己真的要死的时候,丹尼尔扑到我面前,替我挡了子弹。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把糖果塞我手里,说:“you deserve it.” 我抱着丹尼尔,紧握着糖果,悲痛欲绝。 救援人员到了,我成功活了下来。那场战役,去时八个大活人,回来时只剩我一个有温度的。我被调离回国修养,醒来第一眼看到的竟是她。她扑向我,哭个不停。我轻拍着她后背安慰她。 第48页 几天后,父亲母亲也终于捨得来看我了,父亲说以我为荣,并亲自给我挂上了丹尼尔用生命换来的奖章。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次被遣回国,我再也没有接到任何回部队的通知,但却升了官成了少校。当了少校后第一个任务竟是带一群大学生军训。再次返回校园的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隐隐约约的悸动却又波澜不惊。 军训期间,我见到了丽芝。七年不见,她一点儿也没变,还是当年的模样。看着她,我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不知道是分外怀恋当年无忧无虑的青葱岁月,还是对她有着别样的感情。我想当然的把这种感觉当成了后者。 在异国他乡每天要早起训练,所以我看过很多种日出。但国内的还是第一次见,那个早上天还没亮,大学生们已经爬起来等候了。 我坐在石头上,一动不动地等着太阳从东方升起。穿着白大褂的她走到我身边坐下,只静静坐着,一句话不说。 我打着趣儿说:“几个月不见,你还真当上了军医,厉害厉害。” 她笑了笑,说:“承诺过的话怎么会忘?” 我顿了顿,将胳膊搭在她肩膀上,嘆了口气,说:“唉,你现在是越来越漂亮,越来越优秀了,追求者一定数不胜数吧?看你到现在还没男朋友,想必眼光一定非常高。啧啧啧,不过咱眼光高也有眼光高的资本!” 她沉默不语,端坐着,看着刚出升地太阳,平静地说:“我在等一个人,一个阳光乐观,风趣幽默的大男孩。” 看着她认真的侧脸,我的心抽搐不已。录音带里女孩清甜的声音似在耳边萦绕,那些已过的艰苦岁月一幕幕闪过脑海,每次战场回来时的糖果,最后丹尼尔塞给我时说得话…… 她偏过脑袋对我嫣然一笑,举起手臂开心地说:“日出看完了,该起床继续前进了!go!go!go!” 地震发生时,我脑海里第一个反应是她,她和金丽芝站在一起,我的手不受控制地先拉住了她。也许间隔时间太短,也许她并没有在意到这个细节,可是那次之后,我正视了我的心。 当她拽着我的袖口,流泪满面的说“爱是信仰”时,我的心里有场海啸,却只能静静地站着,任由她抱着。 等她酒醒了,我想,是时候换我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