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已经彻底黑了,如天气预报所言,纷纷扬扬地又飘起大雪。
庄强把人吵醒,拍拍屁股拿饭卡吃饭去了。
毛非坐在椅子上发呆,手里一大杯温开水被喝光,浸得嗓子越发干痒难受,他伸脚抵住衣柜边,蹭开一道小缝儿,看见挂在衣架上的画袋。
「休想。」毛非扁着嘴巴,「休想。」
他转过身,大抽屉小抽屉翻来翻去才找到一把金色的小锁头,毫不犹豫扣上去,将衣柜门紧紧锁住。
钥匙拔下来,毛非把它塞到枕头底下,顿了顿,又拿出来放到桌上,他怕等一会儿他玩失踪会急疯某个人,万一疯起来暴露了畜生本性,在他床位上疯猪一样拱来拱去,叫他把钥匙拱到了,那岂不是便宜死他了。
毛非穿戴暖和,揣上钥匙和手机充电器准备出发,他给冉青发消息:晚上我不回来了,在我表哥家里睡。
冉青秒回他:好,注意安全。
这是他们三人之间的暗号,表哥等于清吧,在表哥家睡等于在清吧过夜,就为了瞒着庄强,免得他知道毛非找的兼职竟然是在清吧驻唱,不知道会怎么大惊失色,又会怎么苦口婆心地教训他。
冉青又问:你翘课干嘛去了?回来就看你在睡觉。
毛非嘆气:看破红尘去了,准备唱完今晚,明儿就剃发出家。
冉青:肖骁说他还挺期待看你光头。
冉青:我也期待。
毛非噘嘴,心情稍微舒畅一丢丢。
他双手揣兜谁也不爱,倒是肚子一长串儿咕叽,让他后知后觉他已经快把自己饿蔫了。
想喝奶茶,又没胃口。
毛非往食堂走去,不大一会儿捧着个蜂蜜味的窝窝头出来,吃得脸蛋鼓起。
一眨眼,雪花落得越发盛大。
毛非嚼着满口甜蜜,含混不清地哼起歌来:「手里呀捧着窝窝头,菜里木有一滴油,没有奶茶的生活好辛苦,眼泪止不住地流---」
第2章 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晚上七点半,对清吧来说时间尚早,momo里人迹寥寥。
毛非裹着一身寒气拉开大门,吧里暖气充足,落在发梢和肩头的雪花在几步路里就化成了水雾,他随意呼啦几下,走到吧檯边屈肘一靠,对擦杯子的制服小哥敲了个响儿:「热牛奶。」
裴黎穿着白衬衫和修身黑马甲,他闻言放下高脚杯,奇怪道:「乖,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请假说晚上有事么?」
毛非好不想理他:「约会哪有唱歌有意思嘛。」
「噢,」裴黎一副瞭然样,「原来是被放鸽子了。」
「是我放别人鸽子!」
「看着不像,愁眉苦脸的。」
毛非真的不想理他了,凶道:「热牛奶!」
凶完坐到高脚椅上晃悠小腿,他掏出一直在震的手机,看到满屏幕都是「猪屁\/眼儿」发来的问号,还没来得及解锁,冉青的电话弹出来。
「餵?」
「非非,你没事吧?」
毛非说:「没事,我刚到表哥家。」
冉青「嗯」了一声:「你那个文学社的社长在我们寝室,他说打你电话一直占线,找你有急事。」
都拉黑了,能不占线吗?
毛非一点不想再听到那人的花言巧语:「我刚要回他微信,不用理他,赶他走。」
电话里传来脚步声,随后冉青放轻了声音问:「你今晚不回就是躲他么?」
毛非也气音道:「是的,我烦他。」
「是不是欺负你了?」
「是的,不用你们俩出手,我已经在搞他了。」
冉青轻笑起来:「行,挂了。」
电话挂断,热牛奶递到跟前,毛非接过来用门牙叼住,捧着手机噼里啪啦地打字。
裴黎好奇道:「谁招你烦了?」
毛非口齿不清,「花心蝴---」顿住,改口,「花心猪头。」
裴黎挑眉:「这样啊...我可以借几个打手给你。」
牛奶袋子被咬掉一个角,毛非边吸熘边瞥这个清吧小老闆,为何是小老闆,因为大老闆是裴黎他男人,是他众所周知又从未露面的男人。
毛非摇摇头,打手不顶用,朱铭伤的是他的心,他也要朱铭伤心。
屏幕里,猪屁\/眼儿的消息不停地跳出来,那四个字实在是脏眼睛,毛非又点进备註把后面三个字给删掉。
猪:你表哥家在哪儿?你晚上不回来了吗?
非非:贼鸡儿远,不回了。
猪:怎么没提前和我说呢?
毛非懒得扯谎,简单到:事发突然。
猪:没关系,没事的,我就是期待你的画太久了,我以为今晚就能拥有它。
毛非攥紧袋子把牛奶吸熘光,回他:不,我还是觉得拿不出手,等我以后再画一幅更好的吧!
猪:这幅就很好了!你放在哪儿了,趁你不在我要拿走它,让你无法反悔。
毛非没再理他,给冉青发消息:保护我方衣柜!
冉青:收到!
冉青:到底啥情况?这人急得团团转,庄强跟他说话都爱答不理,站在你位置上猛瞧。
非非:急死他,我衣柜里有一幅油画,他想抢走。
冉青:[ojbk.gif]你放心。
毛非愉快地收起手机,通体舒畅了不少,他跳下高脚椅,跟裴黎打招呼:「小裴哥,今晚占用你的休息室睡一晚,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