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黎点头:「睡呗,阿姨天天打扫。」
毛非道谢,正准备走时衣服被猛地扯住,他一个没站稳就撞到胳膊的麻筋儿了,直嘶气:「我靠麻了麻了!你干嘛呀,我要去上厕所。」
「看那儿,」裴黎凑近,用眼神指定方向,「看到没,那个穿西装的男人。」
毛非揉着胳膊肘,准确定位到一个身姿挺拔大长腿的男人,他眯起眼,三秒钟后与裴黎一起发出了赞嘆的「哇塞」。
毛非嘀咕:「你哇什么塞你,当心你男人从摄像头里看到你对别人犯花痴,干得你下不了床。」
裴黎「嘁」道:「我干他。」
毛非信他才有鬼,还悄咪咪饱着眼福,看那个男人脱下长款外套搭在臂弯里,颜值在暧昧灯光的加持下更加令人垂涎,随后男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对迎过去的服务生友好一笑。
裴黎怂恿:「忘记花心猪头,勾搭这个。」
毛非遗憾道:「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太老了,我喜欢跟我一样水嫩嫩的同龄鲜肉。」
裴黎再次「嘁」他,想说一句「一夜情而已,谈什么喜欢」,没说,说腻了,去年玩笑参半地说了一整年也没能让毛非动摇到付出行动,索性给他冠名「乖仔」,简称「乖」。
毛非揉揉脸,感觉有些热,也似乎有点头晕脑胀,他说:「今晚雪这么大,估计没什么生意吧,我就随便唱唱糊弄一下了啊。」
「别太糊弄就行。」
「那我上厕所去了,要憋不住---」
话音戛然而止,毛非对着门口瞪圆了眼睛,裴黎顺着看去,纳闷道:「谁啊?」
「卧槽,我老师!」毛非以手遮面,从指缝里窥看,「卧槽,真的是我老师!」
裴黎问:「你们学校明文规定不许学生驻唱?」
毛非焦躁道:「那倒没有...应该没有吧,我就没看过校规。」
「哪科老师啊?还是辅导员?」
「教经济学的,姓宋,特别变态!」
裴黎笑起来:「变态?我喜欢。他怎么个变态法?」
毛非以一根柱子为叶试图障目,随着宋语松的移动而慢慢挪动:「以后再跟你说,现在要紧的是你能不能给我变个装,有没有啥面具假发之类的?」
裴黎拿一种看脑残的眼神看他:「你要不直接别唱不就行了?」
「可我想唱,」毛非哼哼道,「我就是想唱才跑来的。」
第3章 美色当前,可惜毛非没心情浪
宋语松一眼就看见庄周了,他走过来坐下,开口第一句话就挺找打。
「昨晚我做梦,梦见我在海上飘啊飘啊,你给我解解?」
庄周笑道:「这还用解?这不明摆着你昨晚尿床了么。」
「滚蛋!」宋语松也脱去外套,桌上有小吃有果汁,他给自己满上一杯,「说明我要跨海远行了还差不多。」
两人碰杯,一饮而尽。
宋语松爱吃开心果,闲话胡扯七八句的功夫果壳儿就堆成了小山,他问:「你就这么撂挑子跑过来了,你妈同意了?」
「没同意,威胁我要是敢丢下美容院不管,她就敢跟我断绝母子关系。」庄周笑道,「我巴不得。」
宋语松也跟着笑,两人是门对门一起长大的发小,他太清楚庄周有一个控制欲多强烈的妈:「于是你片刻不停地就飞过来了?」
庄周肯定:「于是我片刻不停地就飞过来了。」
宋语松有点担心:「李维女士会不会已经在逮你回去的路上了?」
「不能吧,」庄周失笑,「撂了个这么大的挑子给她,应该是没空来捉拿我。」
「那你哥呢?」
「我哥更没空,忙得根本见不着影儿。」
宋语松剥着开心果乐呵:「我出现的真及时。」
庄周贊同:「可不是?」
两人又碰一杯。
「说正事说正事。」宋语松从手提包里拿出一个a4大的本子,翻开,一熘儿名字,「花名册,点名用。你是我的代课老师,接下来这半学期我的学生们就交给你了。」
在傍晚时分,宋语松几乎没报希望地打电话给庄周,问他是否愿意来帮忙代课半学期,办公室里经济学老师一个待产在家,一个突然生病住院,如果找不到人代课,他就要放弃和导师一起出国学习的机会了。
彼时庄周和李维面对面坐在沙发里,气氛剑拔弩张,如果没有这一通电话,庄周猜测自己这会儿可能正坐在江滩边吹冷风,伴一支烟一听酒消愁。
「每次上课都要点名,」宋语松把本子递给他,「然后,还有个规矩。」
庄周接过,随意翻开看看:「什么规矩?」
「他们都觉得变态,其实明明是仁慈才对:每人每学期都有六次翘课的机会,六次机会不能连用,如果请事假病假,之后要拿请假条来销假,不然就---喂!」
宋语松看庄周一副屏息凝神的模样,垂着眼不像是在听他讲话,倒像是被指尖下的某个名字夺走了全部的注意力,他猜测到:「认识?」
庄周「嘘」道:「等会儿。」
宋语松便吃着开心果等着,等了几秒钟耐不住好奇,问:「什么情况?」
庄周没理会他,站起身朝着吧檯大步走去,他有些热,解开西装扣子,拉松领结,又敞开衬衫露出锁骨窝,他半坐到高脚椅上,对裴黎道:「白开水,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