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字跑出来时庄周就在暗叫不好,果然脖子被作势掐住了。
他打断宋语松的念叨:「多吃点水果补充vc。你放心,我---」
宋语松也打断他:「我特么一点都不放心,我招来的代课老师违反校规搞我的学生,我能放心么!」
庄周不咋走心地安慰道:「那你早些回来,都还顺利么?」
「还行。」说着顿一顿,宋语松感嘆道,「也好,罢了,新欢忘旧爱,你心里有数就行。」
「有数。那挂了。」
「嗯,挂吧。」
却是谁也没挂。
毛非在静默中屏息等待,他的宋老师先打破沉默:「昨晚我做梦,梦见---」
「还是挂了吧。」庄周冷酷无情,「我等会儿就把微信名改了。」
宋语松「操」了一声,挂了。
毛非立马抢走手机放到架子上去,再一气呵成跨坐到庄周腰上:「你骗我?」
庄周瞧他那居高临下故作女王的德行就想笑,他示弱:「我们其实没玩儿游戏,那是我为了上去找你唱歌的藉口。」
毛非睨着他:「真的?就这?」
庄周肯定:「就这。」
「这有什么好骗我的?」
「突然跑上去就说想跟你高歌一曲,怕吓到你。」
毛非不知道信没信。
「谁知道有人竟然给自己叫价,」庄周团住他的屁股蛋,「我为了让你多赚些,把你宋老师丢下面孤单单地剥开心果,害他上火。」
毛非还虚虚掐着他脖子,瞎晃两下,水波就浪到地上去了,他憋着乐「嘁」他:「少来,自己心怀不轨还赖我,就你会说话...」
被捧住了脸颊,庄周顺势仰起头同他接吻,藏在洗手池下面的柔和小灯为他们打照出缠绵的影子,映在瓷砖墙上静谧温馨。
毛非好奇道:「宋老师也是个隐姓埋名的公子哥吗?」
庄周答非所问:「就哄好了么?不气了?」
「谁说的,勉勉强强吧,」毛非蹙着眉跌进怀抱里,「以后不许骗我。」
「不能保证,」庄周轻笑,按揉着帮他放松,「要看情况。」
一通胡闹几乎要把浴室淹了,直到终于回归被窝了,毛非依然不知道他的宋老师到底是不是个隐姓埋名的公子哥。
清晨下了场暴雨,午时又变成阳光充裕的好天气。
毛非真的超不想离开枕头,每当此时他都会涌起一个不咋干净的埋怨:人,为何要把夜壶从生活必需品里淘汰掉。
当床解决,拧紧盖子,放到床底下,等起床了再拿去倒么,自己的尿自己还嫌弃么?
他裹着一身不情愿掀开被子,庄周不知道啥时候就不在床上了,他踩着穿反的棉拖往卫生间小跑,边尿边抖,冷的。
屋里暖气关了,昨晚做完后开窗通风,此时能嗅见雨后清凉的空气。
毛非在阳台找到庄周,玻璃拉门关着,他敲一敲,看他戴着白手套在捣鼓他们的花草。
庄周回过身,眼神立刻变得不友好,他摘掉手套,二话不说拉开门就把毛非打横抱起:「光屁股还穷嘚瑟。」
「谁嘚瑟了!」毛非不乐意,「刚睡醒就说我。」
被窝里暖和的仿佛人间天堂,毛非一被放下就自动滚进去,庄周坐到床边,拍拍床头的一摞衣服:「伸手就能够着,嗯?」
毛非翘一脑袋乱毛跟他叫板:「穿完我就尿床上了!」
庄周被噎得失笑,问:「那下次换成睡袍,一披就行,穿不穿?」
毛非往被子里缩缩,就露出俩眼睛,倔强地乖巧道:「穿。」
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庄周俯身凑近,将他刘海儿拨一拨掀到上面去,随后在额头上印下一吻。
毛非闭起眼,贼开心地小声嘟囔:「干嘛呢?」
「给你量量体温。」
「哦...烧吗,多少度?」
庄周笑道:「正常,二百五十度。」
「你!」毛非反击得毫无水平,「你才二百五!」
两人隔着一床被子拌嘴几回合,最终靠庄周武力镇压,把人按在枕头里伺候了一顿大保健才算和解,毛非浑身舒坦,伸胳膊伸腿儿享受穿衣服务,他乐道:「我似乎更像小少爷。」
庄周把他赶下床:「去阳台干活。」
毛非骂他:「就不能让我多飘一会儿么!」
阳台乱糟糟,又是土又是盆,还有零碎的花枝败叶。
毛非坐在小板凳上,庄周给他戴好手套,告诉他如何填土移栽,他叮嘱道:「慢慢弄,弄不好就放着,做完饭我再收拾。」
毛非握着小铲子:「放心。」
冰箱里的食材是他们昨晚路过便利店时买的,毛非猜,午饭大约是三明治和牛奶。
阳光晒得很暖,不一会儿,油煎的声响隐隐传来。
毛非回头朝厨房方向看去,只能看到庄周的背影,昨天早晨睡过了,今天也是,依然没能知道他涂满剃鬚泡刮鬍子的样子。
毛非略有可惜地转回头,下巴搁在膝盖上,小心翼翼地把土刨松。
宋老师说每次半夜打电话都没好事儿,是在说庄周被那谁作完之后,找他诉苦吧?
得是多难受啊,心绞痛吧?会长吁短嘆么,会不会揪着头发、咬着牙哭?
又说李维女士把他绑回去,李维女士就是庄赫州的妻子,庄周的母亲。